“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想调戏你,更不是想占你便宜。”
“我只是突然发现。”
“你比棉花糖甜。”
纪安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试图弥补道:“物理意义上的甜。”
说完以后,纪安澈脸色泛起红晕,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脑子里仿佛塞了团乱麻。
有生之年,纪安澈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ls.p,他竟然开始馋。男主身子了。
呜……他下贱。
纪安澈忧愁地叹气,感觉他和男主之间固若金汤的父子情有点岌岌可危。
他对男主的父爱,似乎有些不纯粹了。
心里这样想,纪安澈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纪安澈严肃地板起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变态,他清了清嗓子,“咳……刚才的事情你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对不起。”
顾寒洲怔怔地点头:“好的。”
哥哥,吻他了。
是喜欢他么?
。
周六的天气很热。
纪安澈早上醒来,浑身出了一身热汗。
他一看手机上的气温预报,居然足足有二十八度。
现在才刚是早上九点,就已经这么热了。等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岂不是要被烤熟了。
黏腻的汗水沾在皮肤上,难受得要命。
纪安澈去洗了个澡,这才感觉好些了。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纪安澈看到男主,现在还有点尴尬。
他将东西都装进书包里面,急匆匆地说:“小洲,你中午不用等我吃饭啦。”
“今天我和段琪燃约好了去孤儿院看望小朋友们,我们应该会在那边随便吃点。”
顾寒洲垂下眉眼,看起来有些不开心,他蹙眉说:“哥,你又要去陪他么。”
纪安澈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陪谁?”
顾寒洲眉眼笼罩着低落,讷讷道:“陪段琪燃。”
“我为什么要陪段琪燃?”
纪安澈解释道:“我去孤儿院帮忙,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去陪段琪燃。”
顾寒洲嗓音隐约泛起愉悦,“好的,哥哥路上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纪安澈眉梢微弯,开玩笑道:“如果我出了意外,就给你发急救短信。”
昨晚闲得无聊,他特意设置了一个密码短信。只要连按三次,每次按五秒钟开机键,系统会自动给顾寒洲发送急救短信。
不过,这个鸡肋功能可能永远都不会用到。
孤儿院离学校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汽车。
纪安澈走在路上。
一个出租车司机把出租车停在纪安澈面前,恰好挡住他的路。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问:“帅哥,打车吗?很便宜的,给你优惠呀!”
看到出租车,纪安澈眉头轻皱了下,径直往前走,“谢谢,我不打车。”
司机停下车,打开车门走出来。
司机拦住纪安澈的路,又热情地问了一遍,“帅哥你要去哪里?要不我送你一程怎么样。”
出租车的车门正对着纪安澈。
车厢内估计很久没有清洗,憋闷油腻的空气扑面涌到纪安澈脸上,甜腻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混杂着呛人的烟味和浓重的汗臭味,一瞬间差点熏得他晕过去。
纪安澈指尖用力按压两侧太阳穴,这才感觉大脑清醒了些。
“大哥,你有空去把车洗一下吧。这味道真迷人啊。”
司机:“……”谢谢你了。
纪安澈绕过出租车司机,加快脚步往前走。
他嘴角紧绷,眉头轻蹙起弧度。
……果然还是很讨厌汽车。
纪安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小孩子会喜欢的零食和玩具,打算到孤儿院以后送给各位小朋友。
刚才便利店出来,走在街上。
突然,刺眼的车灯照向纪安澈。
纪安澈挡住眼睛,避开那股强烈的光线。
有病吧。
他的眼睛要被那人的车灯闪瞎了。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停在纪安澈面前。
四五个身强力壮的保镖从越野车走下来,走到纪安澈面前。
保镖围拢住纪安澈,他们气势汹汹地说:“纪安澈,魏哥想和你聊一聊,跟我们走一趟吧。”
纪安澈疑惑地问:“魏哥是谁?”
保镖噎住了,“欧阳魏少爷。”
“警告你,你如果不乖乖听话,别逼我们动粗。”
纪安澈放下手里给小朋友们带的玩具和颜料。
他看了眼面前五个穿西装的保镖,唇角勾起愉悦的笑容,“你们只有五个人?”
领头的保镖不明白纪安澈为什么在笑,他懵逼地回答道:“对啊,我们只有五个人。”
领头的保镖上前一步,想拉住纪安澈的手腕,把人强制带到车上。
纪安澈反手扣住他的肘关节,往下狠压,同时膝盖顶上对方腹部。
那个保镖瞬间疼得弓下腰,脸色惨白。
没过三分钟,纪安澈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这些人。
纪安澈嘲讽道:“你们回去告诉欧阳魏,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呆在医院养伤吧。”
他提起地上的玩具和零食,转身打算离开。
地上趴着的一个小个子男人突然飞速冲到纪安澈身后。
感受到后腰抵着的尖锐冰冷,纪安澈身体僵住。
是刀。
小个子男人用刀刃抵住他的腰,阴恻恻地威胁道:“纪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纪安澈:“好吧。”
“请问能走着过去吗?”
纪安澈笑眯眯地说:“正好锻炼身体。”
保镖:“???”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纪安澈无辜地摊开手:“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注意锻炼身体,没别的意思。”
保镖怒骂道:“别废话!快上车!”
坐到车里。
汽车开始行驶。
纪安澈低下眉眼。
他都多久没坐过汽车了。
自从那场车祸之后,再也没坐过了。
真讨厌坐车。
纪安澈蜷缩起身体,脊背线条不自然绷紧。
脑海传来眩晕感。
他捏紧指尖,指盖泛起青白色。
额角流下冷汗,冷汗淌进眼睛里,眼睛一片黏腻的沾湿。
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汽车的撞击声,还有翻腾炽烫的火光。
纪安澈看向四周,汽车依旧平稳地往前行驶,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刚才是他的幻觉。
纪安澈抿起苍白的唇角,死死皱紧眉头。
皮肤传来针刺的感觉,绵密剧烈的疼痛扎进肉里。
车门忽然打开,清凉的空气灌进车内。
保镖站在汽车门口,冷声说:“到了,纪少爷下车吧。”
纪安澈迫不及待地从车厢内钻出来。
脚底踩在踏实的柏油马路上,纪安澈终于松了口气,他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苍白脸色浮现出正常的微红。
纪安澈低下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路程很短,大约只有五分钟。
他却感觉过了仿佛半个世纪。
纪安澈叹了口气,压下胃里翻涌的酸水。
保镖将纪安澈带到医院的八楼。
“魏哥在里面等你。”
保镖寒声警告道:“注意你的说话言辞,如果惹怒了魏哥,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不过,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想怼他了。”
纪安澈笑盈盈地说:“谢谢你提醒我。”
保镖气得脸色铁青,死死地攥紧拳头,却丝无可奈何。
纪安澈推开门走进病房。
欧阳魏躺在病床上,他腿上打着绷带,脸色惨白青紫的像是僵尸。
纪安澈笑着问候,“欧阳魏,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太好啊。”
“看到你过得这么惨,那我就放心了。”
欧阳魏额角青筋暴起。
他压下心里的怒气,开门见山地直接问:“视频是你传到网上的吗?”
“还有我喝的酒里被人下了药,这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纪安澈随便找了个板凳坐下,无辜地说:“不是我做的。”
这两件事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只是个无辜的吃瓜群众。
欧阳魏冷笑道:“呵,你别装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刚给纪安澈下药,转头他就被别人下了药。
他想拍纪安澈的不雅视频传到网上,纪安澈的不雅视频没拍成,反倒他的不雅视频传到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这件事说不是纪安澈干的他都不信。
欧阳魏阴冷的视线盯在纪安澈身上:“你既然连那种视频都能挖出来,说明你手里还有其他的底牌。”
纪安澈无语了。
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吓唬吓唬欧阳魏也好,就当做解气了。
纪安澈说:“我确实有底牌。”
欧阳魏眉头紧皱:“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纪安澈直截了当地说:“以后你不许再骚扰顾寒洲。”
“老子非要弄死顾寒洲。顾寒洲就是个婊。子养的精神病。”
欧阳魏恼恨地咬牙切齿,眼底浮现出怨毒恶意,“这件事没得商量。”
当着他的面说要弄死他儿子。
顾寒洲是他的死穴,谁都碰不得。
气血上头,纪安澈冷笑道:“那我换个条件。”
欧阳魏:“什么条件?”
纪安澈轻笑道:“你不是断了一条腿么,你再断一条腿,兴许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怒火霎时窜到头顶,欧阳魏气得眼睛都红了,举起旁边的花瓶,狠狠扔向纪安澈。
纪安澈闪身避开砸过来的花瓶,悠哉游哉的看着他发疯,“不会吧不会吧,你这就生气了?”
欧阳魏神情暴怒,像条乱吠的狗,“纪安澈,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吧?今天你既然走进这扇门,就别想好端端走出去!”
纪安澈随意地坐在木椅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他,神情寡淡地无聊道:“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好害怕。”
欧阳魏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痛得喘不上气。
“你敢动我,你觉得纪家会放过你么?”纪安澈轻飘飘地说,姿态闲适地喝了一口旁边放着的乌龙茶,右手插进裤子口袋内,按动口袋内的手机。
欧阳魏心里有点慌,他佯装镇定地指挥旁边的保镖:“你们把纪安澈给老子关进车里,然后明天直接送到B市的仓库。我就不信纪家的手那么长,能伸到B市。”
欧阳魏双眼猩红,目眦欲裂地骂道:“我受了这么多伤,必须要一件一件讨回来。因为网上那个视频,我爸硬生生打断了我一条腿,还说要把我赶出家门。只有废掉纪安澈一条腿,我才能解恨。这次我要亲自动手。”
欧阳魏阴狠地说:“保镖,去把纪安澈关进车厢里,晚上再放出来。让他好好享受一下高温的快乐。”
旁边一个染着奶奶灰头发的小弟说:“魏哥,这种三十多度天气把人锁在汽车里,会出事的。”
欧阳魏神情疯狂,阴恻恻地说:“彭元纬,你要是再替纪安澈说话,你干脆也进去陪他吧。”
彭元纬连忙解释:“魏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怕您不小心惹出麻烦。如果摊上人命就完了。”
欧阳魏:“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纪安澈被保镖关进汽车车厢内,手机也被人收走。
车门反锁住。
等保镖全都离开后,纪安澈环顾四周,发现车内没有任何锐器。
他只好用拳头抵上车窗玻璃,狠狠砸下去,砸了十几次,他的手背已经红肿不堪,车窗玻璃依旧没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车窗玻璃是加厚版的钢化玻璃,很难光凭拳头弄碎。
纪安澈收回肿痛的手背。看来没办法靠他自己逃出去了,现在只能等待救援。
刚才和欧阳魏废了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刚才没办法光明正大拿出手机,只能暗中按动开机键,将已经设置好的急救短信发送给顾寒洲。顾寒洲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急救短信。
希望小洲能快点报警。
太阳炙烤着地面,车厢内的温度不断升高。
外面的气温已经高达30摄氏度,车厢内的温度几乎有37摄氏度,并且温度还在飞速上升。
车内皮质座椅传来灼烫感。
浑身的皮肉似乎都快要被烤干。身体里的水分迅速蒸发消失。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喉咙蔓延开干裂的渴意,纪安澈将脑袋抵在膝盖,轻轻喘息着。
呼吸间满是炽热恶心的气体,胃里翻涌起酸水。
鼻腔快要干燥地裂开。
纪安澈像条濒死的鱼,他张开喉咙,努力呼吸着。
喉咙里仿佛被人塞了铁粉,每次呼吸都热辣辣的疼。
生理性的眩晕感袭来,眼前景象变成模糊不清的光点。
幼时记忆浮现在眼前。
母亲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澈崽,今天想吃什么甜点呀,妈妈给宝贝做。”
一听妈妈要做甜点,小男孩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六岁小男孩穿着浅蓝色背带裤,嗓音软糯地掰着指头说:“要吃草莓布丁,蓝莓蛋糕,提拉米苏,还有玫瑰马卡龙。”
女人漂亮的面容漾开笑意,揉了揉男孩的小脑袋瓜,“吃这么多甜点,澈崽会牙疼的。只能吃一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