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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愣地看着霍尧，一时间猜不透，霍尧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为之感到高兴与期待。

　　互送礼物之后，两人开始吃饭。

　　霍尧为南裴准备的是法式大餐，菜式精致，口味高级，在周围景致的烘托下，气氛显得愈发温馨。

　　南裴忙了一天，终于吃上饭，也顾不得形象。

　　霍尧看着南裴的模样，失笑出声：“你现在看起来可真不像个少爷。”

　　“你像总裁就行了。”南裴嘴里塞得满满的，随口说道，“我是不是少爷无所谓。”

　　“慢点吃。”霍尧伸出手，递来一张餐巾纸，轻轻地擦去南裴唇角的痕迹，“别噎着了。”

　　霍尧的动作让南裴微微一怔。

　　南裴一时间忘了继续吃饭。

　　与此同时，霍尧的一只手轻施力道，迫使南裴抬起下巴。

　　南裴无法看向别处，只能抬眼看向霍尧，只见对方认真地盯着他的唇角，擦拭的动作细致而认真。

　　某一秒，霍尧的修长手指隔着餐巾纸，触碰到了南裴的嘴唇。

　　南裴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下一刻，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霍尧的嘴唇。

　　霍尧的唇形是极好看的，比那三个男主都要好看，颜色清浅，抿着唇线的时候显得有些冷峻，但沾了红酒之后，却显得有些发红。

　　南裴的脑海中忽然想知道，如果他触碰霍尧的唇，会是什么样的触感？

　　这么冷峻的总裁，嘴唇也会和他一样，是柔软和敏感的吗？

　　如果触碰到了，霍尧又会有什么反应？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南裴脑海中冒出来，让他一时间面红心跳。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不排斥这个想法。

　　霍尧见南裴紧盯着自己的嘴巴，不由皱了下眉，困惑道：“怎么了？我嘴巴也有脏东西吗？”

　　“没，没有。”南裴有些不太利索地回答，“我只是……”

　　话没说完，他忽而瞪大了双眼。

　　因为他看到，霍尧用手中的纸巾随手擦了下唇——和刚才擦南裴唇角的是同一张纸巾，只不过换了一面。

　　南裴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现在，真的不能怪他脑海中冒出更多奇怪的想法。

　　他不得不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牛排上。

　　但不论他怎么品尝，这些食物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香了。

　　霍尧有些困惑地看着南裴，心道，这家伙是怎么了，为什么耳朵那么红？

　　吃完饭之后，霍尧收起所有的礼物，让服务生帮忙拿下楼。

　　外面正在飘雪，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因为两人喝了少量的酒，所以霍尧打电话请司机来开车。

　　司机来了之后，坐进车里，发现霍尧和南裴都坐在后座。

　　在他们的周围，放着一堆礼物。

　　司机被那堆礼物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去商城血拼了。

　　南裴看了下霍尧给他准备的礼物，发现居然不是随便买的，每一样都是他平时就很喜欢的。

　　衣服是他喜欢的款式，也是他的尺码。

　　挎包是他最爱的牌子，也是他常用的颜色。

　　甚至连小小的项链，都是南裴曾经提过一嘴的小众品牌。

　　南裴诧异地看向霍尧，却发现，霍尧看上去比他更开心。

　　霍尧手里拿着南裴送给他的围巾，扬起唇角，对南裴说道：“我没试过这个颜色，但这条围巾看起来很有活力，也不俗气。”

　　司机闻言，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那条围巾，陷入了沉默。

　　他隐约记得，去年圣诞节有个秘书给霍尧也送了条同颜色的围巾，霍尧的回应是他从来不会穿戴红色的单品，会显得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时尚灾难。

　　呵，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南裴露出开心的笑容：“你喜欢就好。”

　　车内开了暖气，但还是有些冷。

　　雪降得突然，两人穿的衣服都不够厚。

　　正当南裴缩了缩脖子时，霍尧突然伸出手，将围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动作轻柔地缠了一圈。

　　南裴顿时愣住，不知所措地说道：“这个……是送给你的啊。”

　　话音落下，霍尧忽然往南裴这边靠近。

　　旋即，两人的肩膀贴在了一起。

　　南裴怔怔地看着霍尧。

　　下一秒，霍尧将围巾剩余的部分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南裴说道：“我的，借你一半好了。”

　　两人离得很近。

　　南裴近距离地看见霍尧的薄唇一张一翕，两人的手臂触碰在一起，让他的手指不由收紧，不太自在地看向窗外：

　　“……真幼稚。”

　　说话间，他的耳朵又红了。

　　就着昏暗的灯光，霍尧看见南裴的耳朵就在眼前。

　　轮廓好看，耳廓与耳垂发烫，并迅速地蔓延到南裴的耳朵下方，躲进围巾里。

　　在南裴白皙侧脸的衬托下，这一抹滚烫落在霍尧眼里，比围巾的红色更加惹眼，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

　　霍尧克制住用手去捏耳垂的冲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他甚至开始遐想，如何用其他方式，把南裴的耳朵弄红。

　　车内的温度莫名升高。

　　南裴忽然觉得，身边的人暖得像一块铁。

　　不小心触碰到霍尧的手指时，都要被烫到。

　　不过，被烫到的人更像是霍尧。

　　南裴一碰到他，他就像触电一样，迅速地收回了手。

　　南裴不由抬眼看他，却发现霍尧表情很平静，狭长的眼睛里依旧没什么情绪。

　　“司机先生……”南裴很小声地请求道，“我感觉有点儿热，把暖气的温度调低点吧。”

　　司机看了眼围着同一条围巾的两人，笑了笑，一脸“我懂”的表情，说道：“你们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

　　南裴&霍尧：“……”

　　怎么感觉这司机话中有话？

　　不过，霍尧现在确实有点儿期待和南裴一块儿回家的画面。

　　为了降低温度，南裴稍稍打开车窗，让冷风灌一点点进来。

　　正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宿主，插播一条喜讯。”

　　“三位男主的事业线都已经突破92%，按照这个进度，一周之内，您就能拿到十亿元的奖金，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带着电流的机械声让南裴瞬间回到现实。

　　冷风同时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很多。

　　是啊，一周之内，他就要离开了。

　　南裴知道，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算他舍不得霍尧，也必须要舍弃。

　　这个想法让南裴内心顿时充满了沉闷的情绪。

　　霍尧很快就察觉到了南裴的情绪变化。

　　他不由垂眸看着南裴，扬起唇角，隔着围巾用肩膀蹭了蹭他，半开玩笑地问：

　　“裴裴，你在想什么？”

　　南裴愣了一下。

　　霍尧对他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南裴，到后来的小裴，再到现在的裴裴……

　　转变得如此自然，让南裴有些无所适从。

　　他咽了口唾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在想工作的事吗？”霍尧低声问道，带着关心与宠溺的意味，“如果烦恼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霍尧对南裴的态度越好，南裴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他离开了……

　　霍尧会怎么样？

　　他只是一个冗余区的人，三本书融合的世界里，没有他的名字。

　　就算他知道三本书的剧情，也不知道霍尧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比离别更可怕的是，一旦离开，就再也不知道对方以后会过得怎么样。

　　如果霍尧是某本书里的配角，南裴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霍尧以后会过得很好，那么他面对这次离别或许也不会如此伤感。

　　霍尧看着南裴，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没继续追问。

　　他只是说道：“你现在不想说也没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语气平静，听上去没什么情绪，却让南裴内心有了些许的安宁。

　　“我……”

　　南裴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在霍尧的目光里，他终于缓缓地抬眼，看向对方的眼睛，开口说道：“这段时间，我想回家一趟。”

　　此时此刻，南裴有些无法面对霍尧。

　　刚才浪漫的晚餐和礼物，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负担。

　　他需要时间，好好地静一静，想想该如何与霍尧告别。

　　霍尧愣了一下。

　　他怔怔地看着南裴的眼睛，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尔后又缓缓松开。

　　最后，霍尧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他垂下眼眸，平静而温和地说道：“好，毕竟你也好久没回家了。”

　　随后，霍尧对司机说道：“送南裴回南家吧。”

　　南裴松了口气。

　　还好，霍尧没有问他原因，也没有表现出失望和难过。

　　否则他会更加难受。

　　离别时，南裴解开围巾，下了车，带着礼物和霍尧说了再见。

　　深夜。

　　南裴回到南家之后，霍尧一个人回到了霍家的别墅。

　　一进门，管家就迎出来，满脸笑容地说道：“霍先生，南先生，你们回来了……”

　　话说到一半却顿住了。

　　因为管家发现，回来的只有霍尧。

　　霍尧没有说什么，脖子上戴着一条围巾，表情平静，英俊的五官显得有些冷峻。

　　他面无表情地脱下大衣，随手递给管家，声音没有情绪：

　　“帮我准备热水和红酒，我想泡个澡。”

　　随后，霍尧脱下围巾，正打算递给管家，手指却感觉到，上面似乎还有南裴残留的温度。

　　于是，他递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管家没说什么，一旁的保姆也缄口不言，两人安静地离开。

　　他们知道，霍尧并不喜欢喝酒，也不爱泡澡，因为他觉得浪费时间。

　　但是每当他同时提出泡澡和喝红酒的要求时，就意味着……

　　他现在很难过，需要用这种方式消解情绪。

　　以前霍尧也会这么做。每次他深夜到家，一提出这样的要求，保姆和管家就心神领会，不敢打扰他。

　　自从南裴来了之后，霍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他们还以为，霍尧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但是现在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

　　放好热水之后，霍尧在浴缸里躺了很久。

　　刚才他看得出来，南裴有心事，且不想告诉他。

　　霍尧仰着脑袋看天花板，恍然间觉得，这段时间像是一场梦。

　　别墅里多了个少年，每天都能看到他，虽然大部分时候南裴都是急匆匆地往外赶。

　　霍尧已经很久没做奇怪的梦了，仿佛梦里的那个少年走了出来，来到了他的生活中。

　　南裴一离开，他便觉得空荡荡的。

　　霍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

　　南裴……

　　还会回来的吧？

　　他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告诉他。

　　当天夜里。

　　霍尧泡完澡后，躺在大床上，罕见地失眠了许久。

　　等到他好不容易睡着之后，他再度梦见了那个少年。

　　在霍尧的梦境里，少年依旧是模糊不清的，看不清楚长相。

　　这一次，梦境的地点在一个图书馆里。

　　霍尧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和那个少年的互动。

　　梦里的霍尧年轻许多，看上去像是大学生，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

　　他坐在图书馆没人的角落的地上，背靠着书架，手里拿着一本书翻阅。

　　少年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画板，用一根铅笔为他画素描。

　　这个梦很漫长。

　　霍尧沉醉在梦里。

　　风吹动窗帘，吹起少年的头发，以及画纸的边角。

　　铅笔“沙沙”的声音往霍尧耳朵里钻。

　　过了不知道多久。

　　霍尧忽然听到梦里的“霍尧”开口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梦里的人讲话。

　　话语的内容是——

　　“画这么久还没画好，你真的学了几年绘画的人吗，南裴？”

　　“闭嘴啦你，”梦里的“南裴”没什么好态度，语气很凶，“我同学都出去写生了，要不是找不到人，我怎么可能找你当模特啊？”

　　“行。那我走了。”

　　“霍尧”冷声回答，作势要站起身离开。

　　“哎，别动别动，我错了，我不说你了！”“南裴”忙道歉，请求他留下，“霍尧学长，是我嘴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霍尧”转头看他，抿了抿唇说道：“图书馆禁止喧哗，小声点。”

　　“南裴”双手合十，轻声说道：“大哥，我真的错了，还差最后一点儿，你让我画完吧。明年你就毕业了，我想画都没机会了。”

　　“霍尧”看着南裴，挑了下眉，缓缓说道：“欠我一周的饭。”

　　“你敲竹杠啊？身为学长你好意思让我请你吃一周的饭？”“南裴”瞪大了眼睛，撇了撇嘴，不爽道，“请你也行，但只能选食堂，可满足不了你那娇贵的胃……”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画面也越来越模糊。

　　霍尧从梦中惊醒，坐起身，窗外已经天亮。

　　他努力地回想昨晚的梦的细节，却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接下来几天，南裴都没有出现在霍尧家里。

　　霍尧为此感到十分失落，但表面上依旧很正常，没人看得出他内心的想法。

　　而他也一直没有想起梦境的内容。

　　霍尧难过，南裴也没好到哪儿去。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