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事?你也受伤了,今天怎么这么多女巫受伤?”
“教廷好像研制出了针对我们的武器。”利亚冷漠地扬了扬下巴,“我们的权神父应该知道一些内幕。”
幼真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笑得有些邪气地点了下头:“懂了,我把他带回去,和他好好聊聊。”
“那这四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幼真有些好奇地望着利亚背后的四个“女人”,随即眼前一亮,她啊哈地拍了一下手掌,略微兴奋地搓了搓手,意味深长地说,“她们是这批被我们救下来的预备女巫里想要加入女巫区的人,是吗?!”
利亚看着幼真无比闪亮的期待眼神,一时之间,张了张口,居然说不出来话。
她们的确救下来了很多批预备女巫,但每批被她们救下来的预备女巫里愿意加入她们的寥寥无几,每批能有一个就不错了——主要是那种混乱的情况下,教廷会为了杀她们无差别攻击,她们为了保护大部分的预备女巫,会让她们直接逃跑,的确也没有太多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加入的机会。
因为她们也毕竟差点连累她们被杀,再追上去问对方,好像也有点不太合适。
但这次居然有四个留下来的……
利亚完全可以理解幼真的期待,因为就连她也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来。
她佯装镇定地转身,竭力拿出自己最温和友善的一面,并且不由得开始懊悔在这里的人为什么是她不是宝拉——如果是宝拉,一定可以说服这些人加入女巫区。
“你们……”利亚的话刚矜持地说到一半,幼真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她的前面,眼睛里全是灿烂的,高兴的光:“你们是不是因为喜欢女巫,向往女巫才留下来的呀!”
“我们欢迎你们的加入啊!”
幼真开心到不行地说,她甚至想去握唐二打手,但却害怕对方对讨厌女巫,而停在了半空,只是用那样亮晶晶的眼神望着他们:“是吗?”
——她眼中的光是那么灿烈,就好像他们一点头,就可以变成一颗火星点燃她眼里的光,变成烟火爆发,让她原地欢呼雀跃起来。
唐二打面对那样的眼神,他张了张口,几乎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是个男人。
牧四诚也沉默了。
“有人告诉我,要对你们诚实,不能对你们撒谎。”白柳平静地取下了自己的假发,“虽然我很想直接说我想加入你们,但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们——”
“——我们是男人。”
牧四诚也慢慢地取下了假发,接着是唐二打,然后是木柯,他们就像是在默哀一般,沉默地,一言不发地取下了自己身上不合适的女性装束——就好像他们此刻不希望取下一样。
幼真眼中的光就那么慢慢地熄灭了,然后又变了出来——从灿烂的光变成泪光。
她不可思议地摇头后退,似乎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般地,恍惚地笑了一下,指着他们所有人:“你们,全都是男人?”
“怎么可能?”
“一个……”幼真倔强地用手指比出了个一,她眼中含泪质问他们,“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吗?”
“你们当中一个因为向往女巫,而留下来的女孩子都没有吗?”
利亚无声地拍了拍幼真的肩膀,以示安慰。
幼真仰头忍住自己的眼泪,她深吸一口气,又将头低了回来,又变成了那副极有攻击力的样子,她突然抽出枪,用枪指着白柳的头,冰冷地质问他:“OK,你是男人,那我们进入女巫对男人的例行审问环节,一个友善的建议,不要对女巫撒谎,除非你有两条命——”
“——第一个问题,你有做过任何伤害女巫的事情吗?”
白柳平静地举起双手:“没有。”
幼真继续冷冷地质问:“你有观看过任何一场审判女巫的过程,而没有发出声音吗?”
白柳说:“没有。”
幼真问:“你觉得女巫的存在是罪恶,是错误,鳗鱼之所以只有女巫能消化,是因为我们生而有罪,神在惩治我们,而我们必须赎罪吗?”
“从不。”白柳语气平缓,“第一个为我哭泣,给我治疗的孩子,就是女巫。”
“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宝贵的朋友之一,她是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胜利和信任交付的人。”
“如果她是在神的设定里是罪恶,是错误,是要为自己出生一直赎罪的那个人——”
白柳直视着幼真:“那么我会为了她,杀死神。”
幼真定定地看着白柳半晌,她放下了枪,然后转身,她抬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哽咽地辱骂:“滚吧,臭男人们,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白柳望着幼真离开的背影,放下了自己一直举起来的双手,他远远地看着幼真走到一半气到连踢了几下仓库门,一边哭一边崩溃地骂:
“气死我了!救下来的居然全是狗男人!”
“一个,一个女孩子都不留给我!”
“呜呜呜!你教廷的!为什么!”
利亚拍着幼真的肩膀,无声地宽慰,幼真将头埋进利亚的肩膀,隐忍地哭泣着,然后相协着走远了。
“……诶,感觉我是个男的,好像是件错事。”牧四诚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他心里有些难受。
唐二打表情凝重地坐在一边,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下一步佳仪让我们做什么?”牧四诚坐在了仓库地上,他他有些愁苦地抬起头看向白柳,“快点让我做点啥吧!不然感觉好对不起她们!”
唐二打再次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手啊?”牧四诚想了想,他问白柳,“那个叫利亚的女巫伤得好厉害!”
白柳斜眼扫了牧四诚一眼:“因为对方不需要。”
“在权振东要碰到利亚的时候,利亚背后的手做了手势,她应该还有巫术能用。”
白柳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她们自己完全能够处理的事情,你特意去帮,只是添麻烦打断她们的进攻节奏而已。”
牧四诚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这样吗?”
“那我们做其他事,是不是也会打乱她们做事的节奏啊?有我们能做的事情吗?”
“当然有。”白柳望着幼真离去的背影,“佳仪给了命令,让我们辅助她们劫庭。”
“劫庭?”牧四诚一愣,“什么劫庭?”
木柯解释:“这里的审判庭每天都要审判很多女巫案件,她们应该就是要去劫这些审判案。”
“但是这些审判案应该很多吧?”唐二打略微疑惑地询问,“我们怎么确定劫庭时间和地点?”
白柳的视线偏移,他看向被利亚拖走的权振东留在原地的神父衣服,眼睛眯了一下,走了过去,将手伸进去寻觅了片刻,用两指夹出了一柄纸函。
几乎是同时,白柳腰上的接收器震动了一下:
【神父服,劫庭时间表。】
第527章 女巫审判(日+261)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了。”白柳微笑着将一页密密麻麻的纸函转头展示给所有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流程。”
牧四诚立马扑了过去:“下一个审判案地点在什么地方?”
“2号审判庭。”白柳的指尖顺着时间表划下来,他看到了审判案的细节,眼神转深,“审判的对象是一位酒店的女老板,41岁,指控她的是她的客人,说她潜入他的房间里洗澡,蓄意诱惑他堕落。”
“草!”牧四诚的拳头硬了,“这和全宝拉那个审判案一模一样啊!”
“不,不完全一样。”白柳点了点函件,“这已经是这个女老板第四十二次接受审判了,她前面的审判都没有认罪。”
“她已经经受了水洗,火燎,骨节判别等酷刑的折磨,或者说鉴别,但她依旧咬死没有认罪,也在酷刑中撑了下来没有死亡,所以审判庭无法宣判她是个女巫,她被无罪释放了。”
“这是这个客人提起的第四十三次对她的女巫审判,并且这次要求使用火烧来鉴别她是否是个女巫。”
牧四诚听傻了:“四,四十三次审判?这男的有病吗?!他怎么不去死?!”
“她的身体已经经受不起这次酷刑的折磨。”木柯语气凝重,“如果不能成功劫庭,她会被烧死在庭上的。”
2号审判庭。
那位女老板被绑在审判庭的正下面的收容所的柱子上三夜了,这个过程被称之为静置,在这个过程中她不能吃任何食物,喝任何水,这静置的目的教廷说是为了去除她身体里的污秽——当然有个更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为了防止她在庭上有力气挣扎。
之前不乏女巫在庭上直接爆发,杀死审判法官后叛逃的。
她目光空洞无光地望着收容所正上方的琉璃彩画,上面是一个环抱着婴孩的神像,神像笑得慈爱怜悯,正如她们每天都在听到的话——【神爱世人,教廷伟大】。
神会怜悯每一个好人,神会注视每一个好人——除了女巫。
在天亮之后,她马上就会被拖上审判庭,脚下架满据说只有在焚烧女巫的时候,才能点燃的柴火——但她根据上次被火燎的经验来看,那柴火似乎不烧女巫也能燃。
“一号待审判女巫。”有护卫队里的人推开阴暗的收容所,他厌恶地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她,“准备好上庭吧。”
她被绑在柱子上,抗上了审判庭,她奄奄一息地垂着头,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肃静!肃静!”上面充当法官的主教冷硬地锤了两下法槌,“审判庭庄严,请保持肃静!”审判庭内渐渐安静了下去。
“抬起头来,正视法官。”主教冷冰冰地说,“被告。”
她实在是抬不起来,但好在这种情况他们似乎也很常见了,就给她在下巴下面垫了一根长棍,硬生生地将她下巴抬了起来,正视着主教。
主教满意地收回视线:“审判开始。”
她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审判庭的周围。
女巫审判有四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原告陈述对方是女巫的理由,第二部分是被告自辩,第三部分是证明自己并非女巫——这个证明过程就是用各种圣物来考验你,看你能否经受住。
若她能经受住圣物考验而未死亡或者认罪,她就不是女巫。
但这些圣物考验与酷刑无异。
第四部分,也就是最后一个部分,即为陪审团宣判。
审判庭里有两种陪审团,第一种叫做教廷陪审团,由教廷的神父组成,有四名,第二种审判团叫做大众审判团,为教廷在大众中挑选出来,可以审判她的人,通常有二十余名,基本全都是有意向加入教廷的男人——据说是为了避免女巫混入,教廷筛选出来的所有陪审团的成员都是男性。
这个审判团的存在是教廷为了以示公平成立的,代表大众也可干涉女巫审判结果。
这两种审判团成员都有两种牌子,一种是有罪,一种是无罪,可宣判她的审判结果——可以说她的命运就是由这些人决定的。
哪怕她通过了第三部分的圣物考验,只要审判团最终给出的结果是有罪,她就不是完全无罪的,她身上仍有女巫嫌疑,可被无限地提起诉讼——就像现在这样。
让她觉得非常迷茫的是,要获得审判团无罪判定结果是相当简单的,这也是教廷一直以来宣传的重点——只有场上所有审判团成员当中有一个人为你举起了【无罪】的牌子,那你就是无罪的。
但她已经经历了四十三场审判,她一次都没有看到代表【无罪】的红色牌子,每当她经受住了圣物考验,忍住剧烈的疼痛,满怀欣喜和希望回头的,期盼着哪怕看到一个红色的牌子的时候。
她回头看到的都只有密密麻麻的,被举起来的,冷漠的,黑色的【有罪】牌子。
可她到底哪里有罪呢?
“原告,请陈述被告的女巫罪行。”主教冰冷地询问。
那个站在原告席上的,她曾经的客人义正言辞地指责她:“她溜进了我的房间洗澡!她头上有着恶魔般的羊角!我全都看见了!”
“那是我的房间。”无论听了多少次,她也不由得想要虚弱地争辩,“是你走错了。”
那男人几乎用一种恶狠狠的,羞恼的目光瞪着她:“那也是你引诱的!你在我路过的时候故意开着门洗澡!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全庭哗然。
几个神父都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只有女巫会为了引诱男人,杀害男人而开着门洗澡。”
“我只是忘记关最外面的门了。”她声音微弱地说,“我的浴室门是关了的。”
主教蹙眉:“但你的确很有嫌疑,那你为什么要开着最外面的门呢?”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流着泪大吼出声:“我也证明了自己,我经受住了四十二次圣物的考验!我不是女巫!”
“我没有罪!”
全场静了一下。
主教勉为其难地转头看向原告:“这的确也是事实,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原告那个男人的脸色非常狰狞地撕裂了一下,他用一种非常阴毒的目光看向那个绑在审判庭上的女老板,手捏成拳头攥紧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不愿意认罪,就是不愿意顺从——明明都四十一了,是个老女人了,又不值几个钱,早在浴室那里被他搞一下不就完事了吗?还要大喊大叫,搞得别人以为他做什么了,把他的脸都给丢干净了!
被审判了也是,他妈的,怎么都不认罪!怎么都不认罪!她每不认罪一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