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野总也算受害者好不好?”
陆.受害者.也开着拖拉机,一路上春风得意,他觉得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取得了巨大的收获。
可惜这货得瑟向来不分人,像没发现姜岁晚的恼怒,他在旁边乐呵呵地说:“姜岁晚,前两天我要是在你面前摔得头破血流,你指定在旁边看戏,里面笑得最开心的就是你。但你现在都会关心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快喜欢上我了?”
姜岁晚呼吸一沉,尽管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他还是在心中珍重地告诉自己:
陆也有病,且病得不轻,好男不跟狗斗,无视他。
见他不搭理自己,陆也不悦地碰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呢。”
姜岁晚还是不理他,他啧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拧姜岁晚的脸。
“你是不是被我戳穿害羞了?”
姜岁晚咬牙道:“陆夫人最大的败笔就是给你生了张嘴。”
陆也不怒反笑,甚至带点无赖的意味:“你别胡说,我妈最大的败笔是她的贤婿到现在也不肯改口叫声妈。”
姜岁晚懒得再搭理他,拖拉机跟打雷似的声音都没陆也的烦人。
好在婚礼现场里姜家不远,在路上行驶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目的地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口熙熙攘攘站了不少人,其中许多人只在电视屏幕上出现过,他们穿着隆重,为了贴合中式婚礼,礼服都显得非常有年代感,一眼看去众人虽站在一起,却显得有条不紊。
姜泽下了车,和众人一起走进四合院,可看到周围的人非富即贵,他们穿的、戴的,以及金钱带给他们的自信,是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他局促地站在人群后方,紧张到手指痉挛。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幸好姜岁晚也和自己一样——
抱着心头那点侥幸,姜泽抬起头,在群中寻找姜岁晚的身影,企图从他身上得到一丝安慰。
在人头攒动的四合院,姜泽几乎一眼就看到姜岁晚。
似乎婚礼正进行到一个流程,姜岁晚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火盆,并没有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露出一点胆怯,他就和平常一样,安静而冷淡。
“我抱你过去也算跨,你别费力了。”
陆也在旁边插科打诨,姜岁晚睨了他一眼:“好好把嘴闭上。”
他安静而冷淡的神情,又带有一丝攻击力。
姜泽呆滞地看着这一幕,目光逐渐暗了下去。
中式婚礼流程繁琐,姜岁晚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拜过了堂,敬过了酒,大概有陆夫人在旁边,陆也收敛不少,没闹出什么事儿来。
事后,陆也被几个朋友拉去喝酒,姜岁晚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会儿。
他坐在爷爷身边安静地看着周围,姜丘言费尽心思融入环境,时刻把姜泽带在身边,丝毫不顾及姜泽紧张到发抖的双腿。
至于姜伟,那更不用说。
白乌言也不像平常的模样,他笑容爽朗大方,与人侃侃而谈。
似乎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岁晚哥哥。”
双儿像条泥鳅一样,突然从人群里蹿了出来。
他手里捧着一颗削好皮的苹果,果肉看上去鲜嫩可口。
“大哥哥给你削的。”双儿献宝似的把苹果呈到他面前。
姜岁晚愣了一下,他目光越过双儿,看向不远处被众人包围的陆也。
陆也性格虽然恶劣,但奇怪的是,身边愿意拥护他的朋友很多。虽然那些朋友私底下都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可是他们总给姜岁晚一种感觉,陆也像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陆也需要帮助,他们绝不会吝啬出手相助。
似乎旁人说了什么,陆也笑骂一句,然后低头拿起一颗苹果,一边低头削,一边和旁人说话。
姜岁晚垂下眼帘,接过双儿送到眼前来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甘甜的果肉。
与陆也不同的是,与一众长辈周旋的人是陆有。
这样看来,似乎由陆有继承家业会更加合适。
为什么呢?
姜岁晚若有所思地看着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开始正视起了陆有曾经说过的话,自己看到的陆也,只是他想让自己看到的。
如果这是他的第一层伪装,那么第二层会是什么呢?
姜岁晚突然有点好奇,在这层伪装下,真实的陆也是什么样子呢?
“是你?”
就在姜岁晚思考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叹。
姜岁晚迷茫地抬起头来,心想这个地方还有其他认识自己的人吗?
不远地方,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夹克的男人。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姜岁晚,大步走上前来,诧异地问:“原来你就是姜岁晚?”
姜岁晚对这个人并无印象:“你是?”
男人抓了下头发,往后压了一点,然后在头上比了个头盔,说:“你忘了?那天晚上,你去找陆也,我载你去的。”
姜岁晚怔了怔,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确实有几分眼熟,他隐约记得,当时那人是有说过和陆也勉强算是一个圈子,没想到真在这里遇到了。
“原来是你,那天谢谢你了。”姜岁晚莞尔一笑,起身请对方入座。
“不用这么客气,我哪天也只是顺路而已。”男人笑得有点羞涩,挠了挠头:“我后面一直想找你,可惜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抱歉,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姜岁晚。”
男人扬起笑脸,嘴角有两颗浅浅的梨涡,笑容干净纯粹充满阳光:“我叫何静知。”
“你和陆也......”何静知犹豫地说。
“我和他有门娃娃亲,之前去找他也是因为这个事。”姜岁晚坦然道。
何静知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我觉得你和陆也不是一路人,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
姜岁晚抿嘴一笑:“谢谢,不用担心。”
偶然路过两人身后的白乌言不以为然地努嘴,他心想,瓜娃子,凡事莫法只看表面。
“我差点忘了,那天晚上你就说过,你知道陆也是什么样的。”何静知说道。
只是,姜岁晚这回没有应答。
因为他发现,或许自己并不了解陆也。
“岁晚哥,陆也哥哥说让你多吃点。”
双儿跑了回来,一手抓着一个大苹果,小爪子都快拿不稳了。
姜岁晚手里的还没吃完呢,他拧起眉头朝陆也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也依旧被围在人群中间,只不过他似是心情不怎么好,有点爱搭不理的样子。
姜岁晚拿了个果盘装下双儿手里的苹果,对他说:“你去跟他说,我不吃了。”
双儿把小胖手举到额头,一本正经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等双儿走了,姜岁晚把果盘推向何静知,说:“你也吃一点,这苹果味道挺不错的。”
“谢谢。”何静知本来不大喜欢吃苹果,可是看见姜岁晚手里被咬了好几口苹果,看起来非常鲜甜,他突然有点想试试。
两人小聊了几句,双儿又在中间折返了一趟,他一板一眼地站到姜岁晚面前:“报告岁晚哥,陆也哥哥说,你爱吃不吃,不吃别吃。”
姜岁晚面不改色道:“不吃了。”
双儿领命,噔嗤噔嗤又跑了。
“你弟弟?真可爱。”何静知吃着嘴里鲜甜可口的苹果,笑着对旁人说。
“堂弟。”
果真,双儿这一去,陆也不送苹果给姜岁晚了,但是隔三差五就给何静知送来两颗没削皮的。
何静知没法拂了陆也的意,但也想和姜岁晚多聊一会儿,这才半个小时不到,他已经三四颗苹果下肚了。
“咚——”
突然,一个管家抱着一箩筐苹果放在何静知面前。
他一脸懵逼地问:“这是?”
管家道:“陆总说看您喜欢吃苹果,他特意让我给您送过来的,希望您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何静知:“......”
谢谢不用了,他已经不想再吃苹果了。
见状,姜岁晚抿起唇,低头拿手机给陆也发了条短信:“你别太过分了。”
不久后,陆也回复:
“我就想看看,吃多少才能堵住他的嘴。”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众所周知,想了解一个人是爱情的开始。
崽崽:但试图了解一条狗子是爱情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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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姜岁晚关掉手机, 看向何静知。
他垂头丧气地看着一筐苹果,开始怀疑人生了。
原来,陆也是这么热情的一个人吗?
想到这里, 他抬头对姜岁晚说:“陆也好像人挺好的, 回头你替我谢谢他吧。”
“……”姜岁晚沉默地垂下眼帘, 这个人多少有点缺心眼儿。
“大概吧。”
“你喜欢吃这个吗?”
姜岁晚点点头道:“比其他苹果要脆一点。”
何静知让人把一筐苹果搬回车上,自己没再多留, 向姜岁晚告辞后就被父亲拉去应付其他人。
陆也从人群中走出来,他面露不善地走到姜岁晚面前, 啪一声把水果刀拍在姜岁晚面前,然后放上一颗苹果:“下回别让我削, 自己削。”
姜岁晚不以为意道:“我没让你帮忙。”
陆也顿时绷不住了, 控诉道:“我还不是心疼你从早到晚一口东西没吃、一口水没喝?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姜岁晚什么话也没说,接过水果刀就自顾自地削苹果。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羞愧到无地自容了?”
有时候, 姜岁晚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自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羞愧?”
“那你怎么不说话?”
“懒得说。”
陆也瘪嘴, 一脚踩在姜岁晚凳子上, 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衣服,姜岁晚横起眉头盯他一眼,他立刻把脚往旁边挪了两寸。
陆也越想越憋屈,踢了下凳子:“跟我没话说, 跟他话就多是吧?”
姜岁晚被他踢得猝不及防,刀险些刮到了手, 他拧起眉头不想搭理,继续刮皮。
“姜岁晚!”
姜岁晚沉了口气, 陆也怎么这么烦人?
“你别没事找事。”姜岁晚警告道。
“谁没事找事?你跟他聊得那么开心, 还说我没事找事?”
陆也听不得这个话, 可他舍不得踹姜岁晚, 对着凳子踹了两脚。
“嘶——”
姜岁晚手一抖,刀刃擦过了手指。
他捂着手指冷脸看向陆也,陆也心跳一滞,赶紧把腿放下来,凑到姜岁晚面前:“怎么了?快给我看看。”
姜岁晚把他推开,板着脸不想再说话。
陆也拧紧眉头,赶紧认错:“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快给我看看,流血没有。”
“管你屁事。”姜岁晚骂道。
“那我怎么不能管?这屁都臭到我了!别废话赶紧给我看看,要是流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陆也瞪起眼睛说。
他扒着姜岁晚的胳膊把手亮出来,还好只留下一道红色痕迹,没有割破皮。
陆也把水果刀拿到一边,对姜岁晚说:“你以后不准碰刀,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
姜岁晚快被他气笑:“要不是你踹我,我能划到手?”
“谁让你老跟我黑着个脸?”陆也抽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他没削完的苹果继续削。
“那你不知道找找自身的原因?”姜岁晚没好气地反驳道。
这玩意儿脑子指定有问题,每次当姜岁晚快对他改观的时候,他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打回原形。
陆也居然点头:“我找了啊。”
姜岁晚诧异地问:“结果呢?”
“我是自私了点儿、任性了点儿,有时候可能是不怎么像个好人。”前一句话他说得一本正经,姜岁晚还稍微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有自知之明。
可接下来,他话锋急转:“可是,我俩相处这么久,你居然还没适应,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姜岁晚疑惑地想,这玩意儿是怎么做到脑子没问题的同时又像脑子有点问题。
好在陆夫人没让他闲太久,每一会儿就被拉去应酬。
姜岁晚在这里不认识几个人,就坐着陪爷爷和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年轻和姜老爷子是朋友,听两人谈话,似乎关系还不错。
“你这几个儿子,除了老二,没一个好东西。”老太太嘲弄道。
姜老爷子生病后基本不出门,和这些老朋友也有好些时日没见过了。
听到这话,他叹了声气,说:“姜桓在世时,我对他的期望太高,精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在了。”
听到这里,老太太沉默下来:“今天老三来了吗?”
姜老爷子身体一震,眸光暗淡下来:“沉飞……自从桓儿去世,他再也没有来见过我。听姜伟说,他手里也有一堆难处理的事。”
老太太叹了声气:“沉飞那孩子,从小性格调皮,要不是有姜桓护着,他早被你打死了。”
姜沉飞?
姜岁晚对这个三叔没有印象,他穿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非常模糊,他只有一少部分关于原身的记忆,但是,关于一些事又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而且姜岁晚没有关于任何穿书前的记忆,总感觉原身的记忆多多少少与自己的经历有些重合。
姜老爷子又说:“我一直以为,桓儿死了他至少愿意照顾岁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