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按照算命先生教的方法摇了摇签筒,最后掉落出来两支签。
“是不是摇多了一支?”鹿茗记得对方说只需要摇出一支签便可。
“没事,我先看看。”
算命先生捡起了鹿茗的两支签一看,鹿茗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算命先生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
其实的确是这样,算命先生有点纠结,他要不要实话实说呢。
说实话,有时候非但拿不到钱,可能还得挨顿臭骂。
鹿茗看他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便提前扫码把钱转了过去。
算命先生见此,才像是做下了决定,提出再给鹿茗看一下手相,折腾了有十分钟的样子才开始解签。
樊篱在一旁看着,着实有些担心鹿茗遇上了骗子,不过他也并未劝阻鹿茗,总归被骗也骗不了几个钱,就当是买来几句好听的话听听。
不想,算命先生嘴里没一句好话:“这位先生,从你的卦象上来看,你近期必有一场大劫……”
樊篱听着算命先生左一句大劫,右一句血光之灾,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他在听到算命先生说鹿茗阴气重,有灾相的时候打断了他:“够了。”
樊篱脸上带着少见的怒容,看起来比算命先生还要吓人几分了。
算命先生连忙闭嘴,他下意识的多看了樊篱几眼,道:“我看你面相就很好。”
樊篱想拉着鹿茗走,却被鹿茗拉着对算命先生道:“那你给他看看吧。”
骗钱还没好话,樊篱对算命先生的观感差到了极点。
但是鹿茗让他算,他便乖乖的伸出了手,任由算命先生看来看去。
最后算命先生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什么大富大贵之命,什么基本运好,事业运极佳,生命线都是尽善尽美。
樊篱被气笑,这人是怕挨揍所以赶紧又奉上好话了吗?
“但是,也有两处不美的地方。”算命先生道:“你亲缘方面运势欠佳,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重要的亲人比如你的父亲或者母亲在你幼时便去世了,其他亲戚往来的也不多。”
樊篱听到这,眼神才算有了一丝波动。
“除此之外便是你感情运极弱。”也就是,找不到对象。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本人完全不给自己创造任何找到对象的机会。
鹿茗听着,越发觉得这算命先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心中对某个猜测也越发肯定。
阴气重,他和原身都是死过一次,阴气自然是重的,运气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他死而复生,真的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吗?
天下哪儿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如果按照算命先生所说,他一脸灾相倒也不是不可能。
鹿茗原本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样的结果,心情仍然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他把钱给算命先生转了过去,突然想起:“我的大劫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算命先生此时已经一脸堆笑,笑得十分轻松,对鹿茗道:“有,而且不仅是你的大劫,还是你阴气重,有灾相的问题,都有破解的办法。”
鹿茗问:“是什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算命先生看向樊篱,道:“就是这位先生,你们如果相结合的话,一切都会逢凶化吉。”
“你们这样相合的命相我是第一次见,实在是天作之合啊。”
原本算命先生还挺高兴,但是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两个男人啊。
哪怕是现下,两个男人也不是主流。
很多男人依旧不能接受和男人在一起。
正在他想着怎么说下去的时候,只见一直对他黑脸的那个高个子男人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笑容,而且非常之和善,甚至还拿出了手机,给他又转了一笔卦资。
第69章 捉奸在床。
算命先生瞥了一眼樊篱的手机屏幕,好家伙,好些个零,目测有五位数。
“大师。”樊篱虚心问道:“你所说的相结合是指……”
算命先生被樊篱的态度整的有点懵,但是还是如实地道:“结婚是最好的,结成兄弟次之,朋友再次之。”
樊篱道:“只有结婚才能最大限度的否极泰来,逢凶化吉对吧?”
算命先生点头:“是这样没错。”
樊篱看向鹿茗,眼神带着某种暗示。
鹿茗:“……”
樊篱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算命先生,眼神变得严肃了几分,问道:“我和他还没有结婚,只是心意相通,这样对那个大劫还有用吗?”
“有用的。”算命先生点头:“只要在那场大劫来之时是在一起的,便可以。”
“大劫的时间能推测出具体的时间吗?”樊篱皱眉:“我们不可能保证时刻都在一起。”
樊篱猜测的大劫是飞来横祸,比如鹿茗突然被失控的车撞上,被高空坠物砸到之类的,便很担心,如果他那时候恰好不在鹿茗身边呢?
“只能算到这场大劫会在近半年内发生。”算命先生道:“只要你们心意相通,命运会引导你们在一起。”
最后,算命先生给了鹿茗和樊篱两人一人一个护身符,说是对挡那血光之灾有点用处。
两人一眼便看出这护身符造价便宜,看着便和那几块钱的小物件似的,不过两个人也没有丢弃,反而戴在了脖子上。
下山时,鹿茗问樊篱:“你看起来不信他说的话,为什么后来又问他大劫的事情?”而且还主动说要把这个护身符戴起来。
樊篱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关你的健康安全,信一信又怎么样呢?”
鹿茗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这个男人很少说爱他,却无时无刻不让他感受到,他是爱他的。
樊篱又认真的对鹿茗道:“我看这个大师有点本事,护身符你要经常带着。”
鹿茗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道护身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他点了点头:“我会的。”
他又道:“这看起来像是情侣符。”
樊篱愣了一下,嗯了一声:“是一模一样的。”
“是啊。”鹿茗道:“再结合大师说的话,它叫情侣符也很贴切。”
樊篱突然问鹿茗:“如果之后发生的事情验证了大师说的话,你会和我结婚吗?”
鹿茗想也不想的答道:“我喜欢你才会和你结婚,不喜欢你,我就一个人去面对那个所谓的大劫好了,死……”
鹿茗的“死”字甫一说出口就被樊篱严厉的打断:“你不会死!”
鹿茗莞尔:“你反应不要这么大,你不是不信的吗?”
樊篱抿着唇,脸上笑意尽敛,透出股冷意。当然,这股冷意不是冲着鹿茗去的,而是冲着那所谓的大劫去的。
鹿茗喜欢樊篱清冷克制的模样,但是并不喜欢看到樊篱生气难受,他主动拉住樊篱的胳膊,道:“幸好我喜欢你,所以一切都会否极泰来,逢凶化吉,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樊篱认真地对鹿茗承诺道:“我会一直都在。”
鹿茗收紧了握住樊篱的手,轻声道:“好。”
虽说算之前鹿茗说,好的信,不好的便不信,但算命先生的话还是给两人心里留下了很重的痕迹。
尤其是樊篱。
这体现在了,鹿茗去趟卫生间也要跟着,鹿茗回酒店,他直接送到了房门口才离开。
鹿茗既觉得有些无奈,又觉得暖心,啊,真是甜蜜的负担。
他们在s市玩儿了四天,第四天晚上的航班,等他们抵达燕市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
到了楼下时,樊篱犹豫了一下,对鹿茗说:“你这会儿应该饿了吧?来我这里吃点东西?我给你煮面。”
樊篱知道鹿茗会做饭,但是他也记得鹿茗说过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做饭。
他担心鹿茗待会儿饿着肚子就睡觉。
别说,鹿茗这会儿舟车劳顿,虽然饿,但是更想睡觉,若是让他自己下厨,他是宁愿饿着肚子睡觉的。
闻,鹿茗觉得可以,点头答应了:“樊篱你真是个贤妻。”
樊篱眯了眯眼睛,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鹿茗,没有反驳鹿茗。
就让鹿茗当他是一个“贤妻”吧,让他盖上鹿茗的戳,让鹿茗把他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
樊篱刷开门进去,刚进门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有股酒味儿。
他想到了一个人,闻子濯。
他以前给过闻子濯一张门卡,因为他出门的话他的猫儿需要有人喂,那时闻子濯自荐帮他喂过一次。
那张门卡后来也没有收回来。
现在有他门卡的除了鹿茗便是闻子濯了,所以多半是闻子濯在屋子里头。
然后他很快发现,屋子里不仅有酒味,还有脚印,思及门口并未放鞋,那多半是直接穿着鞋便进去了。
樊篱皱起了眉头。
鹿茗也发现了屋子里的异样,这很明显,之前他来樊篱家里的时候,屋子里总是很干净,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馨香。
他小声问樊篱:“有‘客人’?”
樊篱道:“是闻子濯。”
闻子濯?鹿茗微微蹙起了眉头,莫名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闻子濯可以随意的进樊篱的家里。
当然,他吃的是闻子濯的醋。
两人换好鞋,一路顺着味儿来到了主卧的方向,主卧的门大开着,那床铺是正对着大门的的,所以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床上的情景。
而这一看,樊篱脸瞬间黑得能滴墨。
闻子濯居然带着人在他的床上鬼混?
鹿茗则是直接将床上赤裸着,和闻子濯亲吻在一起的人认出来了。
颜容容。
他没想到,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颜容容突然放了个大招。
若是他们今天没回来,他们是不是都要成了?
鹿茗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着樊篱悄悄的走人,明早上再来抓奸。
不过樊篱先一步的打开了灯,原本幽暗的房间里瞬间亮如白昼,床上那两具光裸的身体一览无余,樊篱提前捂住了鹿茗的眼睛。
此时颜容容也发现了门口的两个人,口中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颜容容惊魂未定的定睛一看,发现是鹿茗和樊篱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一脸的慌乱。
他急中生智,立刻装作害怕的模样,眼里挤出泪水,对鹿茗道:“小鹿,我是被强迫的……闻总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你……”
而这时闻子濯也很“配合”的又抓住了颜容容,要去亲他,那动作非常粗暴和急切,侧面的仿佛验证了他所说的话。
颜容容此时自然是推拒着闻子濯。
他咬牙切齿的想,为什么每次碰到樊篱就坏事……这是什么大灾星?
他当然不是被强迫的,而是联合了某个人,早有预谋。
那人给他创造了一个比上一次更好的机会,眼看着他都要成功了,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被鹿茗和樊篱撞破!
真是气死个人了!
颜容容气得要命,但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抗拒,委屈,可怜的模样。
樊篱对鹿茗道:“别看。”
鹿茗点了点头。
樊篱松开了手,然后上前将闻子濯从颜容容身上拉开。
他将闻子濯那飘飘然的神情看在眼中,原本他以为闻子濯是喝多了,但是现在他心里有了另外一个猜测。若是那样……
樊篱黑着脸给了闻子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闻子濯被扇得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怒容,眼神浑浊的看向樊篱,他伸手抓住樊篱的领子,但是下一秒他就反被樊篱扯下了床,掼在了地上。
樊篱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不管是那一巴掌,还是把人往地上掼的狠劲儿都让颜容容真的被吓住了。
他缩在被窝里,决定装到底……他怕樊篱打他。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闻子濯被这一掼弄晕乎了,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反应,就被樊篱扯了张毯子包住,拖到了浴室。
樊篱屈膝蹲下,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放冷水,然后把闻子濯的摁在了浴缸里。
水流慢慢的堵住了闻子濯的口鼻,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味道,就在他开始剧烈挣扎的时候,摁在他头上的那只手才松开了。
闻子濯猛地从浴缸里抬起头来,半响儿才晃过神来。
樊篱在一旁冷眼看着:“醒了没有?”
闻子濯的眼中多了一丝清明,过了一会儿,他将四周的情景收入眼底,嗓音沙哑的问道:“我怎么在你家?”
“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怎么会来我家?”樊篱的脸色是闻子濯前所未见的冷:“你吸了那种东西跑到我家来胡搞?”
“什么那种东西?”闻子濯虽然有几分清醒了,但是脑子依旧有些迟钝。
樊篱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毒品。”
闻子濯听到这两个字,脑袋激灵了一下,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碰那种东西!”
樊篱冷眼审视着闻子濯的反应:“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你的确吸了那东西。”但是不是闻子濯主动吸的,看样子,还有待商榷。
樊篱站了起来,俯视着坐在地上十分狼狈的闻子濯,沉声道:“去医院吧。”
闻子濯点了点头,在起身的时候,他缓缓的记起了一些回忆。
一是他主动按着颜容容亲,二是他现在光着身体。
三是……
闻子濯走出房门,对上了鹿茗那双漂亮的眸子,以往那双眼睛里看他时有光,现在却完全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