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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白扬起唇角,绕到斐玉尘身后,双手捂住斐玉尘的眼睛说:“往前走三步。”
斐玉尘听话地走了三步。
遮在眼前的手缓缓松开, 君墨白道:“可以睁眼了。”
浓雾散,一汪巨大的温泉出现在斐玉尘眼前。
泉水奶白,热气腾腾向上。
二人除了衣袍鞋子,只留了件贴身短裤没入温泉中。
泉水温度正好,人泡在里头,疲劳都消散了不少,斐玉尘背靠大石头伸手将君墨白扯入怀中,接着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连日积累的压力此刻也去了大半。
虽说之前帮着斐玉尘做了些亲密的事,但这样隔着水被抱在怀中还是第一次,君墨白觉得有些别扭,没忍住挣扎了一番。
泉水被君墨白的动作带动,微微晃动,身体的温度越发高,斐玉尘抬手制住君墨白的小动作,沙哑道:“师尊,我只想好好泡个澡。”
君墨白:“……”
君墨白不敢再动,只好尝试着将身体放松。
肉贴肉,斐玉尘将脑袋靠在君墨白光滑的肩膀上。
呼吸间热气全全洒在君墨白耳尖,也不知是泉水作用还是其他,君墨白的脸比成熟的碧玉果还红。
因着斐玉尘身体变化,君墨白不敢乱动。只眯着眼放松脑子泡温泉,泉水温热,泡了一会以后人就昏昏沉沉起来。
反倒是斐玉尘越泡越清醒,他侧过头,对着君墨白耳垂舔了一口,意义不明道:“我现在不想好好泡澡了。”说罢不等君墨白反应,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人转了个面,让君墨白跨坐在自己腿上。
君墨白昏昏沉沉地抬了抬下巴,一脸迷糊。
热气氤氲,熏得君墨白的脸灿若桃花,斐玉尘抬手将他下巴往上又抬了抬,附身啃了上去。
唇舌交缠,连呼吸都是多余。
情到深处,斐玉尘一手揽住君墨白后脑勺,另一手搂着腰将人往前一带,使得泉水与二人之间只留下薄薄湿意。
唇舌相交,心内越发的空,单亲吻已经不能满足滚滚往上的念头。遂拉开了些距离,搂在腰上的手一把抓住君墨白的手,十指交叉,斐玉尘将他的手往水里带。
两人交颈闭目,泉水滚动,落在肩头的呼吸灼热如火。
随着一个水波倒卷,君墨白没忍住轻呼出声。
克制的,隐忍的。直接激得斐玉尘一口咬在君墨白圆润的肩头。
一声轻呼,差点交代。
许久以后,两人才从温泉中爬了起来。
待将衣服穿戴齐整以后,斐玉尘贴身上前,舔了舔君墨白的耳垂,坏笑道:“师尊,明日还来。”
君墨白不应。
斐玉尘又道:“我很期待洞房花烛夜。”
君墨白伸手捂住斐玉尘口无遮拦的嘴,哑声道:“该回去了。”
斐玉尘坏心思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君墨白手心。
想到方才最后时分,斐玉尘带着自己身体热度的手一把抓过被舔的这只手往他先前待着的位置带,君墨白说话都磕巴起来:“你……你……你……”
斐玉尘笑,压着嗓子应:“师尊好甜。”
君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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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晚,师徒三人坐在一起喝酒。
长月当空,虫鸣入耳。
斐玉尘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大石头放到桌上,十分真诚地同清远道:“这个给你。”
那石头脸盆大小,黑得十分均匀,表面却坑坑洼洼,长得比路边随处可见的大石头都磕碜。清远抬手按在石头上,觉得这东西瞧着有点眼熟。
摸起来的触感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于是犹豫着开口试探道:“师兄,这石头是有特殊功效?”
斐玉尘摇头。
清远又问:“能炼丹?”
斐玉尘接着摇头。
清远再问:“能锻化法宝?”
斐玉尘应:“都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功效,但师弟定然能用得上它。”
眼见斐玉尘信誓旦旦,清远将信将疑地“唔”了声。接着想到了第一次下山做任务时去的剑鸢城参加的那场拍卖会。
“这石头该不会就是花了两千五灵石买回来的那块吧???”清远惊呼道。
斐玉尘赶紧冲他使了使眼色,奈何清远太过震惊,以至于说话速度十分快,斐玉尘才挤眉弄眼,他已经将整句话吐出。
坐在一旁饮酒的君墨白闻言出声道:“两千五买一块石头?”
斐玉尘干笑:“哈哈。”
君墨白:“以后你每月供给都先放我这里。”
斐玉尘:“好,别说供给,就是我自己都放师尊那。”
君墨白执杯呡了口酒遮掩神色。
清远则是无声咳了咳,内心十分后悔大晚上为什么要过来喝酒。
因着斐玉尘一句话,没多久清远就抱着石头起身告辞。
院里就剩师徒二人,君墨白温着的酒还剩大半壶。
夜风将白日里的余热吹散,吹乱了两人的墨发,斐玉尘伸手勾过酒壶,一口灌了大半,余下的连壶带酒递到了君墨白面前。
白玉壶质地温润细腻,捏在瓶身上的手指指节分明,君墨白伸手盖在斐玉尘手指上,微用力一拉,将酒壶扯到面前,手倾斜,嘴一张将余下的酒一口饮尽。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热意从瓶身往外扩散,斐玉尘盯着君墨白上下滚动的喉结,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酒壶被放回桌上,挥手间有几滴酒液从壶嘴掉落,顺着下颚线一路滑到锁骨处。
斐玉尘微弯下身,侧头贴着君墨白耳边道:“师尊,你故意的。”
说罢手一抬,将人抱回了房间。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十分昏暗。
斐玉尘往床边走去,背对着灯火阴影落在君墨白脸上,君墨白抬手戳了戳斐玉尘起了红晕的脸颊,脑袋一歪,带着薄晕的脸颊在灯光中露出大半。
床帘落下,不大明亮的灯火被挥出的气流熄灭。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床帘中传出。
许久以后,只听斐玉尘哑声道:“师尊,这样下去我怕是等不到后天晚上了。”
又过许久,斐玉尘伸手拿过床旁矮桌上一早就准备好的两张帕子。
帕子被揉成一团丢出以后。两人细碎的交谈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第二日,两人起晚了,于是第三日两人也起晚了。
六月初三,晴,风吹垂柳,鱼跃吻莲。
拿了请帖的客人天才刚亮就到了玉竹派山脚。
上山喝了茶以后,迎客的弟子们笑眯眯地将客人引到了明月湖畔。
美酒灵果伴着缓缓拂过发顶的风,如此美景,只差一对新人。
斐玉尘院里,布置好的新房中。
两件红色喜服穿在斐玉尘和君墨白身上,展现出两种完全不一样风格。
君墨白皮肤白皙,红色的喜服衬得人如白玉,墨色的发用红发带随意半扎了个丸子头,余下长发自然垂在脑后。颊边留了两缕碎发,显得脸越发的小。
他穿着红衣端正地站在那处,从外洒落的阳光落在他身侧,给人渡上了一层光晕。
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仅仅只是站着就将身旁一切衬得黯淡无光。
而斐玉尘就像是那个吸引光源的导体,只要他出现,发光体的光源就会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
他用玉冠将长发全全冠起,一身红色喜服加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是夏日第一缕阳光从云霞中透出的模样。
斐玉尘挽了挽袖子,几步上前伸出右手冲君墨白挑了挑眉,爽朗道:“走吧,我的师尊。”
君墨白笑着将手送入那温暖的掌心。
两人十指相交走到了明月湖畔。
两人站定以后,楚之秋开始叭叭叭地说祝福语,一会“彩云环绕”,一会“吉星高照”,一会又“喜鹊踏枝”,听起来十分别扭。
斐玉尘侧了侧头低声问君墨白:“这些话都谁写的?有没有文化。”
君墨白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没应。
一大段辞藻华丽的废话冲击着斐玉尘的耳朵,导致他十分想翻白眼。
好不容易废话说好了,又见几只彩鸟嘴里叼着红色编织篮从远处飞来,然后在二人头顶打转转,飞舞时篮里的五彩花瓣纷纷扬扬往下坠落。
娇嫩的花瓣落了一地,有那么几片沾在了君墨白发上。
斐玉尘伸手捏过花瓣,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忍着打人的冲动歪过头压低了嗓音问身边人道:“这馊主意谁想的。”
君墨白伸手将斐玉尘肩上的花瓣取下,淡定地应道:“你二师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若非大喜日子,斐玉尘十分想扶额。
“我总觉得有点不安。”他说。
君墨白伸手勾了勾斐玉尘的尾指,安抚他道:“放心,师兄他们有分寸的。”
斐玉尘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一句:“但愿吧。”
事情证明,楚之秋拧不过他二师妹,在一连串的祝福语结束以后,一条由灵力聚成的飞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地嘶吼一声,龙吟未散又听“彭”的一声响,那巨龙炸成星星点点发光的粉末。
粉末徐徐往下坠落,斐玉尘就见他的二师伯宁彩笑眯眯地从人群中走出,高声大喊:“一拜天地。”
斐玉尘:“……”好想说脏话。
君墨白:“……”好想打人。
二人忍了忍,对着天地一拜。
宁彩看着二人欣慰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接着喊:“二拜高堂。”
两人都没高堂,君染泽早已仙去,因而也只是对着天地再一拜。
“夫夫对拜。”
四目相对,温柔如水,两人看着对方缓缓一拜。
宁彩激动地吐出最后二字:“礼成。”
说罢直接从身后掏出一个大铜锣,十分用力地敲了三下。
锣声于明月湖畔回荡,斐玉尘觉得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几声锣响。
铜锣敲,宴席启。
三敲定音,斐玉尘直接将人牵回了布置好的新房。
再和师伯待一块,斐玉尘怕自己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动手打人。
屋里点了红蜡烛,还摆放了许多红色朱果。
桌上放着的酒壶酒杯都是新的,特意贴了红双喜纸条。
斐玉尘抬手倒了两杯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君墨白。
激动道:“师尊,交杯酒。”
[最新] 第一百章 (正文完结) 人间烟火百年一……
窗外夕阳西下, 君墨白笑着接过酒杯。
酒喝过以后,斐玉尘又端起了面,两人互相喂了起来。
一碗面见底, 斐玉尘一把搂住君墨白的腰,单手提过酒壶含了口酒缓缓给君墨白渡了进去。
酒水从两人贴合的唇角滑落,一路滑到锁骨处,君墨白抬手推了推斐玉尘将人推离了几分。
风从窗户灌入,吹散了屋里热意。
斐玉尘转过头, 抬手将窗关上。
风被挡在外头,烛火倒映在斐玉尘眼中,熠熠生辉。
红色的喜服里外三层, 斐玉尘抬手勾了勾同色腰带,指尖轻绕将其一把挑开。
他笑着抓着外袍一角,轻声道:“雪蚕丝的手感确实比天蚕丝好些,师尊里面这件就是天蚕丝的吧。”说罢将外衫脱下, 环手将人拦腰抱起。
床帘落,天蚕丝里衫和雪蚕丝外衫短暂分离后又垒在了一起。
斐玉尘又道:“师尊身上这件手感似乎比我那件要好。”
斐玉尘盯着身下人,眼里满是疑惑, 仿佛真在思考为何君墨白身上这件比自己的要柔软许多。
明知他是故意的, 君墨白仍旧应他:“一样的。”
斐玉尘笑, “一样的?”
君墨白点了点头。
斐玉尘又道:“我比对比对。”
说罢宽衣解带真就研究起自己身上和君墨白身上那件有何区别。
不过片刻功夫,斐玉尘将手里两件丢了出去, 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一样。”
蜡烛得燃三天三夜,橘色的火光透过床帘,朦朦胧胧。
君墨白躺在床上盯着斐玉尘眼里满是宠溺。
斐玉尘贴了上去在他右眼上落下一吻,边吻边叫师尊。
蜻蜓点水般从眼皮一路落到了锁骨上,然后侧过头啃在了圆润的肩膀上。
“师尊, 抱我。”咬在肩上,还能张口命令人。
君墨白听话地环住他的腰。
“师尊。”他叫着亲上了君墨白的唇瓣。
先是细细吮吸,再慢慢舔啃,最后再敲开牙关如蜜蜂采蜜吸取美好。
一吻闭,两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斐玉尘伸手拿过陶瓷盒,用手指刮下一块。
细腻绵软,带着冷香。
斐玉尘盯着身下人的双眼,冷香萦绕在指尖,和君墨白身上自带的香气交缠在一起。
他盯着他,生怕错过君墨白脸上的表情。见他皱眉便停下动作,贴身上去对着唇又是一顿啃。
待君墨白放松了身子,手里冷香脱落滞留,斐玉尘侧过头贴着君墨白的耳旁,黏黏糊糊地问道:“师尊,可以?”
眼尾薄红,如三月桃花带了露水。
君墨白轻“嗯”一声,改搂腰为环脖。
还是没准备好。
斐玉尘想,唇瓣一点点擦过下巴,从锁骨滑过,待君墨白放松后,将人翻过身,在背上又细碎地亲了亲。
等到君墨白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这才咬住君墨白的耳垂舔了舔,安抚他道:“师尊,师尊,师尊。”
声音一声轻过一声,仿佛是在和糖人说话,生怕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