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道:“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酿制时我丢了不少好东西进去。”
琉璃杯里的酒水呈淡橘色,放在鼻尖能闻到一股清香。
君墨白摇了摇琉璃杯问道:“确定能喝?”
斐玉尘奇怪地看了君墨白一眼,觉得他今天十分不对劲。但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因而只是瞥了又瞥,然后在君墨白的质疑下为了表示这酒能喝,于是斐玉尘直接端起杯子呡了口。
一杯酒水落肚,云层被落日余晖染红。
斐玉尘抬手指着彩霞道:“看,开始了。”
云层由橘粉开始变成深粉,时间一点点流逝,又从深粉变为深红。从顶上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种置身云层的错觉。
杯底空了,斐玉尘挥手抬起酒壶,给杯子满上。然后拿起杯冲清远举了举:“师弟,如何?”
眼尾余光全全落在君墨白脸上,清远将杯一抬,虚碰了下道:“好看。”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云霞由红到粉最后同夜色融在一起。
月光将星光掩盖,洒落云层,透过树梢落了下来。
三杯酒水落肚,身上暖了起来。君墨白伸手将酒坛招了过去,然后丢给斐玉尘一壶清水。
一直到后半夜,三人才从山顶下来回了自己院子。
临进门前,君墨白抬手按了按斐玉尘肩膀。斐玉尘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君墨白,就见一个蓝色储物袋被塞进手中。
斐玉尘喜滋滋道:“谢师尊。”说罢一把将东西收入袖中。接着愉快地和君墨白道了晚安,进门后挥手点了盏灯,然后将储物袋拿了出来。
是枚巴掌大的白玉,没有经过人为雕刻,方方正正一块玉牌。玉中间灵气浓郁,肉眼可见地凝成柳絮状物块,品质并不比清远挖出来的差。
斐玉尘嘿嘿一笑,对着白玉哈了口气,然后抬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酒量差,在山顶时趁着君墨白不注意多饮了两杯,这会酒意上头,人有些飘忽。拿着玉佩又擦又摸,最后好不容易上了床,还要搂在怀中,最后搂着玉佩睡了一夜。
接下来又是很长的一段安宁日子。
没有奇怪的剧情要走,也没可以讨好主角的事件发生。于是斐玉尘时不时就闭关上三两月,决定努力提高修为。虽说突破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每次闭关出来灵力都会比之前凝实,也算是进步明显。
如此又过了两年,这日清远有事外出。
原本七八日就该解决回来,结果半个月过去,人没回来,灵碟也没反应。
由于清远顶着天才的名头,又是君墨白的弟子,本身修为不低,法宝不少。所以众人一致认为出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小,多半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原书也没提到这事,因而斐玉尘心里也偏向于被事情耽搁,但现实同原书出入实在大,心底多少有点没底。好在众人虽觉是被事件耽搁,却也派了不少人去找。
半月后,清远还没回来,灵碟仍旧没有反应。找人的内门弟子消息一条接一条传回来,都是没有找到。几个长老有些坐不住,开会讨论后决定再派出两个长老去找。
恰好君墨白这日出关,斐玉尘心底本就没底,加上半个月的酝酿,总觉有事发生。因而大早上就蹲在崖壁上等君墨白。
将事情一说,君墨白直接将斐玉尘扯上飞剑,直接往南海飞去。
速度奇快无比,一盏茶时间后,眼见君墨白方向似乎开始偏离清远去的地方,于是斐玉尘眯着眼顶着风开口道:“师尊,方向是不是错了?”
“没错,去古战场。”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飞剑在天上一顿。君墨白回过头看了斐玉尘一眼,直接调转方向。
斐玉尘懵了,问道:“不是去古战场?”掉头什么鬼?
“把你送回去。”
闻言,斐玉尘一把抓住君墨白衣襟,拒绝道:“不行,我也要去。”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不跟着妥妥出事。
君墨白没接话,也没调转方向,于是斐玉尘只能威胁道:“师尊要是把我送回去,我就自己偷偷跟来。”
然后偷偷斜了一眼君墨白脸色,接着道:“如果师尊要把我关起来,那我也无话可说。”关起来也行,阵法禁制最好多些,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安全得到保障,又不需要到处跑,甚好。
“就这么喜欢?”声音又轻又淡,夹着一丝无奈。
说话声小风声大,斐玉尘没听清楚后面两个字,只当君墨白问的是“就这么想去?”
迟疑了会后,斐玉尘点了点头“嗯”了声。
君墨白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回去等我,我肯定将清远带回来。”
于是斐玉尘就这么短暂的在天上待了一会,吹了会风。然后就被人丢回了苦竹山,君墨白将人丢下后御剑准备走,斐玉尘赶紧一把抓着他的袖子急道:“师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肯定把人带回来,别瞎想。”
斐玉尘狠狠摇头,厚颜无耻道:“师尊要是没打算把我关起来,就给我点法宝。要是有人来抓我,我还能坚持坚持等你回来救我。”
“只要你不乱跑,没人能上苦竹山抓你。”话虽这么说,到底还是掏了个储物袋丢了过去无奈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不是你不在,我没安全感吗?师尊路上小心,我等你好消息。”斐玉尘抓着储物袋揉搓,还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君墨白“嗯”了声,看了眼喜滋滋的斐玉尘,心下有了猜测,遂开口问道:“我刚刚问你的可听清了?”
斐玉尘点了点头,君墨白眼里的光暗了暗。许是觉得这个问题奇怪,于是斐玉尘斟酌了下用词解释道:“也不是特别想去,只是师尊一个人前去我有点担心。”
以君墨白修为,自己一人去哪去不得?把整个修真界翻过来都没多大问题。
偏偏就是这么油嘴滑舌的一句话讨了人欢心,君墨白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心中的郁结之气瞬间消散。
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弧度,最后忍不住越翘越高,唇角的梨涡深的像是能盛酒,连带着眉眼也温柔了几分。就像是春日阳光洒在积雪上,一瞬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斐玉尘看呆了,他咽了咽口水想:“君墨白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第四十六章 斐玉尘:师尊说我活该,震……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
君墨白一直没有回来,中途大长老来过一次, 担心斐玉尘出去找君墨白和清远,于是在院里偷偷下了几道禁制。
除此之外他还隔三差五就找个师弟师妹上山找斐玉尘闲聊,怕他想多。斐玉尘觉得有些头疼,拿闭关当借口把大长老给忽悠过去,然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从漏洞处溜了出去。
他边御剑飞行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但实际上为了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大概是因为苦竹山空了, 少了点什么吧。
一路紧赶慢赶,五天后终于到了南海。上岛后许昱直接迎了出来。
几月前君墨白来寻人时他就有点慌,如今君墨白也丢了,他就更慌了, 毕竟也算是在自己的地盘丢了人。
因而斐玉尘到来时,他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将人放进去。
他将人带到了传送阵外, 四下看了看露了个讨好意味的笑说:“仙尊去了内层, 小友若是找到仙尊和令师弟, 可得给我做个证,屿海宗对这事可是完全不之情啊。”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递了过去。
“掌门使不得。我师尊不是糊涂人, 掌门这就见外了。”斐玉尘抬手将盒子推了回去。
许昱也不松手,又递了过来解释道:“小友若是不拿着,恐怕不容易进内层啊。”
斐玉尘一听,赶忙将东西接过,拱手道谢。
木盒里放的是一枚短骨笛, 一指长,通体粉白。周身泛着寒光,用根玉带子穿过平放在锦盒里,光看表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斐玉尘将笛子取出,握在手心里。通过传送阵踏入古战场后,骨笛通体生寒,手心冰凉一片,摊开手触碰到骨笛的皮肉火辣辣地疼。
骨笛自手心飘起,斐玉尘伸手抓住垂下的带子,然后跟着它的指引在古战场第一层东走西跑,最后停在一个大淤泥塘边。
然后骨笛就不动了。
斐玉尘盯着冒泡的淤泥看了几眼,一把将才落回手心的骨笛竖起,横眉怒眼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骨笛没有反应。
反倒是淤泥咕噜噜冒泡。泡泡破裂后,臭味从里传出,一股子要命的气味。斐玉尘退后几步,捂着鼻子再三权衡。
犹豫许久后,他叹了口气抬手将五感一封,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闭着眼往前冲最后在塘边一跃而起。
“噗呲”一声,整个人被淤泥吞没。
——————
君墨白正藏在一颗树上查探这个世界的情况,这时只听天上一声响,一个人形物体从天而降。
“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砸出好大一个坑。
君墨白将视线从远处挪了过去,觉得坑里的人有点熟悉。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君墨白将视线又收了回去。
在坑里躺了那么小半刻钟后,斐玉尘终于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子晃了晃脑袋,有些晕。淤泥下是个神奇的世界,斐玉尘跳入泥塘中后一路往下掉。由于姿势不是太好,一路回旋镖似地往下落,所以十分头晕,落地后又没人接应,砸出老大一个坑,身上多少有点疼。
“嘶。”斐玉尘站起身,痛得直抽抽,左手似乎骨折了,右手拖住左手内心十分凄凉。
君墨白耳朵尖,抽气声落入耳里,有如惊雷炸开。脸色直接大变,几下跳到坑边上。
阳光突然被人挡住,斐玉尘正要做出攻击动作,冷冷的音调落入耳中,是久别后的熟悉。
“斐玉尘。”带了丝压抑的怒火。
斐玉尘抬起头,看到熟悉的面孔,眼里突然有些酸。他张了张嘴,喊道:“师尊。”牙齿大颤,带着莫大的惊喜。
“很疼?”君墨白落在他身边,将斐玉尘左手托起。温暖的灵力缓缓输入,筋肉骨在灵力的作用下缓缓恢复。
斐玉尘点了点头,可怜道:“疼。”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指不定能逼落几滴泪水。
“活该。”君墨白淡淡道。
斐玉尘神情一愣,瞳孔不由得睁大。他张了张嘴不确定道:“师尊刚刚说啥?”
“活该。”干净利落,老伤人。
手骨接好后,君墨白松开斐玉尘的手,转过身问:“就这么担心?这还不到十天就跟过来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酸味。
斐玉尘“哈”了一声,十分懵逼。
“不到十天?四个月了都。”斐玉尘几步走到君墨白身前,瞧了他一眼,然后伸出四个手指重复道:“四个月。”
“四个月?”君墨白疑惑。
斐玉尘点了点头:“师尊……”
这时后头传来了声响,有人从远处御剑而来。
君墨白一把抓住斐玉尘也顾不得细究几天还是四个月。直接带着人一路点花踩叶离开了此地。
风将两人散着的长发往后吹,有那么几缕长发被风吹得卷在一起。斐玉尘侧过脸看着君墨白,长发发尾掠过鼻尖,有些痒痒,他抬手挠了挠然后道:“若我没猜错,此间时间同我们那有很大出入。”
“真按你所说,这里一天外界一年。”君墨白接口道。
斐玉尘“啧”了声笑道:“若真如此,倒真是个好地方。”
“刚刚那些人是什么?”斐玉尘问,虽说只听到飞剑破空声,没见到人。但听声音就知道人不少,且不是什么好人。
“刚进来时,这群人就躲在暗处埋伏。”君墨白带着人落到一处凸出的岛屿上,起手丢下几个禁制后才接着道:“目的明确,有备而来。领头的修为不低,不知用了什么宝贝,看不出是哪个阶段。懒得和他们纠缠,就甩开了。”
“他们抓的师弟?”不等君墨白回答又接着问:“那师尊知道这群人老巢在哪不?”
君墨白抬头看着斐玉尘,斐玉尘被看得有点心虚,他抬手摸了摸脸颊,问:“我脸上有东西?”
君墨白扭过头将视线收回,然后幻化出一根木棍在地上图图画画。
边画边道:“这里就是刚刚那群人所在的宗门。”
斐玉尘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蹲下身看图。
“而这里就是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周围这一块是湖水。”说罢画了个不规则的圆,将代表两人目前所在的点圈了一圈。
斐玉尘拖着下巴看着,眼前是君墨白画的地图,耳边是他清冷的声音。
好一会后,他开口问道:“既然知道位置,师尊为何不杀进去将师弟带出来?”
他是真的好奇,以君墨白的修为和脾气,现在这个处境绝对不会是他第一选择。
君墨白抬手将木条挥散,看着自己画出的地图一字一句道:“我能感受到清远的气息,在这里的每个角落。那上面我去过,并没有发现他。”
斐玉尘抬手搓了搓胳膊:“师尊,你这话说的好像师弟被人挫骨扬灰了似的,还特地到处洒一点。”
君墨白:“……”
眼见气氛有些冷,斐玉尘又开口道:“那师尊可有准确定位到师弟位置的法子。”
君墨白竖起一根手指道:“有,但是差一样东西。”
“什么?”斐玉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