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 见此自然不敢多话。
玄岩灵元灵根被废,比普通人还要不如。君墨白抬眼扫了扫四周,大多数人要么低下头要么扭头看周围, 眼神乱瞟就是不和君墨白对视。
角落里站了一中年男人,身着水蓝色长衫,腰间别了把白玉笛。君墨白视线扫过来时,他往前走了两步笑道:“仙尊可有吩咐?”
此人是岩宗三长老,药修。年少时吞下一枚仙丹, 故而无人知晓他目前修为等级,只能通过数十年前的一场比试猜测他修为是在归一后期左右。
刚刚突变生起时,也就他同另外两人没有被藤条抽脸, 还将那藤条给毁了,警惕性很高。
“玄岩修炼禁术,试图吞食血魔丹荼毒三界,门下数十名内门弟子均有参与。玄岩如今已成废人, 剩下的事,你看着处理。”声音冷冷,不带丝毫情感。
这事哪是一个门派三长老能解决的事, 若是君墨白处理倒还说得过去。
那男子却也没拒绝, 双手抱拳恭敬道:“定不负仙尊嘱托。”
君墨白点了点头, 抬步往外走去,经过清远身边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暖和的灵力一下包裹住全身, 堵在清远心口的气直接被冲散。他垂下眸,将眼里的流光藏起,抬脚跟了上去。
三人出了大厅,岩宗三长老便扯了笑,冲厅里的人谦虚道:“韩岩不才, 这事不敢揽招,各位仙友不如搭把手,帮了韩某这个忙如何?”
态度摆在这里,来的也都是些有脸有身份的。如今被玄岩算计吃了亏不说,还丢了脸。韩岩愿意将处理的权利分出来,大家自然乐意。于是都凑在一块,商量怎么分配。
另一头的君墨白三人,出了大门直奔城中心密室。一路飞花点叶的,没多久就到了密室入口。
玄岩表面上对几个弟子推心置腹的,实际上一个不信。不然也不会在密室周围留下符咒,有人靠近便会被符咒沾染,一言一行都掌握在玄岩手中。
君墨白执剑挥出一道剑气,直接破了留在此地的所有术法。
厚度四指宽的石门直接被剑气分成四块,平整垒在地上。
斐玉尘几步走到门前,往里看了一眼。十分嫌弃地抬手往鼻上挥了挥,拧着眉道:“一股子怪味,师尊,我不想进去。”
“那就在门口等着。”君墨白说,然后回头看了清远一眼问:“你是留下来陪你师兄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清远看了眼斐玉尘,捏了捏衣角坚定道:“我同师尊一起。”
眼见两人都进了密室,斐玉尘伸头往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心内不由吐槽玄岩抠门,墙上不说同越掌门一样十步镶嵌一颗夜明珠,好歹放几个火盆吧。有人进去甩点灵力点亮也比摸黑前行好。
眼见君墨白两人要消失在黑暗中,斐玉尘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嘴里还不忘喊道:“师尊,师弟,等等我。”
清远脚步一顿,眼见君墨白还在匀速前进,遂开口问道:“师尊,可要等等师兄?”
黑暗中,君墨白唇角上扬,心情甚好道:“不用,也才两步距离。”
越往里走,隧道中的臭味越重,往前踏上一步都要在心里同自己天人交战,这气味属实过于熏人。
斐玉尘伸手捏住鼻子,一想到这几夜君墨白或许已经在这隧道里穿行过无数次,一时心内五味杂陈,一下也品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走了一半左右路程,里头温度开始变高。越往里走温度越高,高温和臭味融合在一块,便是君墨白也不免脸色有些难看。
又走了一小段,斐玉尘实在受不住,几步走上前问道:“师尊,为何不御剑冲出?这隧道虽黑,一路过来并无障碍,我不明白。”
一张嘴,更加难受了。一段话说完,斐玉尘几欲作呕。
“速度快了,血魔便要跑了。”君墨白道出原因。
“血魔不是已经被玄岩吞了吗?”斐玉尘一脸不解,不久前那玄岩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吞下血魔丹,修为直接攀升到不灭后期,只差一丝渡过雷劫就飞升成仙。
“那是假的。”只这一句,看情况是没打算解释。斐玉尘被臭得不行,见君墨白态度如此,倒是将好奇心压了压,没再开口问。
出了隧道,是一大岩洞,四面墙壁凹凸不平火红一片。人站在洞口已经开始不断冒汗。
斐玉尘怀疑在这站上个把时辰能瘦上一圈。他抬眼看向洞底,底下红色岩浆翻滚,不断有气泡从各处冒出,发出“咕嘟咕嘟”声响,比他之前煮糖醋鱼时煮的汁水沸腾多了。
岩浆正中心露出一双大眼睛,圆鼓鼓的,直接铺在那岩浆上头,一眼过去多少有些渗人。
君墨白将剑一转,划出几道虚影。接着脚踩长剑直接飞入岩浆里头,速度快到斐玉尘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他往前走了几步,弯腰看向底下岩浆。心底虽然知道君墨白不可能出事,但心口就是像是被一双手给抓了住,有些不舒服。
“师弟,你说师尊是怎么想的?”眼见瞧不出那岩浆有什么变化,便开口问清远,以求个安心。
“师兄不必担心,师尊定然不会出事的。”清远安慰道。
斐玉尘直起身拍了拍手,有些尴尬:“我哪有担心,就是好奇,对,就是好奇。”说第二个好奇时,语气明显加重,偏偏自己都没发觉。
再说那君墨白飞入岩浆里,周身金蓝色灵力护体,将岩浆隔绝在外。
穿过岩浆后,君墨白踏着飞剑进入一个空间。抬头看,顶上是平缓流动的岩浆,往下看是黑漆漆的焦土。
他脚踏飞剑,手拿一枚正在跳动的蓝色火焰,直奔中心处。
血魔感受到危险,岩浆化作飞剑一柄接一柄从上飞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偏偏君墨白速度更快,身形几闪,躲开了飞剑攻击。
眼见飞剑就要戳进焦土,地上突然开出红色玫瑰,花开花落就在一瞬之间。飞剑调转过头,剑气卷起红色花瓣直奔君墨白背后。
蓝色火焰陡然变大,火焰猛涨,天降冰晶直飞向那火红花瓣。
一红一蓝在半空中碰接在一块,两两抵消,形成巨大的气流,使得君墨白衣角翻飞。
蓝色火焰从天而降,没入焦土中,开出白色冰花。
君墨白从剑上跃起,右手朝上,长剑飞起撞入手中。左手伸长盖在右手背面上抓住剑柄,接着用力往下一挥,冰晶破裂,银色粉末飞天而起,直奔顶上火红岩浆。
落地后,君墨白右手曲起,一把插入地底,接着用力一拔,直接抓出一枚红色珠子。岩浆翻滚,地面破裂。
斐玉尘一把抓住清远踏在剑上。岩洞上方石块往岩浆里落,只听“噗嗤”一声,人大石块直接被吞噬干净,唯留下一缕黑烟证明存在过的痕迹。
清远双手抓住斐玉尘腰上衣襟,开口道:“这么久了师尊还是没上来,会不会出事?”
斐玉尘心里本就乱,一听此言更是堵得慌。无奈还得安慰清远,只能沉着声道:“莫要胡思乱想,这动静,定然是师尊弄出的。”
话音刚落,银色粉末冲破岩浆,转瞬间便将那四下翻卷的岩浆给冻了个结实。
君墨白一脚踩剑,破冰而出。转头看了弟子一眼,从袖子掏出一枚玉色飞剑甩向头顶。
飞剑直冲洞顶,巴掌大小,直接冲破洞顶,巴掌大的光线从上往下打在斐玉尘脸上,是说不出的凉快。
玉色小剑飞出洞顶,绕着凸出的地方飞了两圈,光芒四射直接将洞顶尖端给横切了去。
眼见月光洒下,洞穴要踏。斐玉尘同君墨白对视一眼,手往下一比,御剑冲出洞口。
落地后斐玉尘将长剑一收,也不嫌弃地上脏,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抬眼看向君墨白道:“师尊,总该说说了吧。”说罢从旁边摘了根野草,叼在嘴里,十分的不正经。
“玄岩在酒中放了迷迭粉,喝了以后十个时辰内灵力运转困难,强行运用反伤灵根。”
斐玉尘点了点头,这个他之前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血魔得用八十一枚修士内丹喂养,每天一枚不间断,九九八十一天后血魔成型,在一年内投下三眼白虎内丹一枚,如此血魔便会破茧而出,这时挖其妖丹服下后修为能短暂大涨。这时只要能抗下天罚雷劫,便可飞升成仙。”
闻言,斐玉尘同清远一阵恶寒,看向被劈开的洞顶,只觉阴风阵阵。
“那玄岩虽说狂傲自负,但行事小心谨慎,就凭那晚亲自来客栈讨要三人来看,没有十全把握是不会掀起今夜这事。”斐玉尘将嘴里的草取下,好奇道:“师尊是如何让他提前行动做下这事的?”
“我在岩浆里下了点药。”君墨白一脸坦然道。
斐玉尘不明白:“按照玄岩性格,并没投喂三眼白虎内丹,血魔却破茧而出,他应该觉得奇怪而不是在宴会当晚撕破面具才对。”
君墨白点了点头夸道:“最近聪明了不少。”
第二十九章 斐玉尘:面无表情说八卦的……
“玄岩发现变化后, 亲自探查了一整夜。本就是禁术,又失传多年,所以并没有完整记录。那玄岩也只是从一本残籍上得知这个禁术, 突生变化本也在情理之中。且他极度自负,密室大门每每看上一次都要用自身心头血封印一回。观察两天发现确实没问题,所以才会提前把计划实施。毕竟,这么多长老掌门短期内可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君墨白看了眼斐玉尘接着说:“你说的没错,玄岩这人行事确实小心谨慎。但这人是个十分矛盾的人, 他心急,大好机会放在眼前自然会想着去博一把。”
说罢目光转向清远。
“师尊的意思是……”眼见君墨白视线落在身上,清远紧张地捏了捏衣角, 将内心所猜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这次宴会同往年并无甚区别,那些掌门长老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就算防备心再重,这种宴会多了多少也会放松警惕。”
君墨白点了点头, 示意清远接着说。
清远咳了咳,清了下嗓门接着道:“酒水必然是有问题的,但玄岩不会傻到在酒水里下毒, 多半是和院内种植的梅花有关。”
说到此处清远顿了顿, 像是在理脑海里的思路。斐玉尘见此插嘴道:“说到梅花, 他给我们安排的住所大门不就种了几颗,味道浓重, 说不出来的怪异。”
“师兄说的没错,那梅花气味很是浓重,算不上难闻。如果我猜测不错,那酒下肚后闻了花香定然会产生变化。不然玄岩也不至于劝我们饮酒,且他见师尊喝了大半壶, 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特别是师尊斩断花龙香气四溢的那一瞬间神情和言语都不对。”
清远说完这番话,手心紧张得直冒汗。
君墨白嘴角扬起一个幅度,清远见此心下松了口气。
“不过,我有个地方不明白。”斐玉尘干脆躺在草地上眯着眼说:“按照玄岩的性格,那晚那三人不应该出现。”
“嗯,不过也不奇怪。”君墨白道。
斐玉尘坐起抬头看向君墨白“嗯?”了声。
“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杨姑娘的死因和李莫修说的两件事?”
斐玉尘双眼一亮:“师尊的意思是……”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道:“这回又是有人安排?”
君墨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作答。
斐玉尘干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好奇道:“那师尊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出来这么多天,该回去了。”君墨白说。
——————
离玄青派三百里远的一个镇子上,这会主街上一群人正喜气洋洋地敲锣打鼓办喜事。
外乡的路过看到阵仗不由得瞪大双眼,拉住身旁的人问说:“哪家娶亲,这么大的架势,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啊。”
被拉住的就会同他扯上一翻,讲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娓娓动听,不去当那说书先生实在是可惜了这个口舌。
外乡人听完故事,队伍堪堪才走了三分之一。敲锣打鼓的已经走前头去了,这会恰好到拿着花篮撒花的姑娘们。穿得花红柳绿的,十五六岁的模样,谁见了都得夸上一句小姑娘长得真水灵。
花篮里五颜六色的花堆了一篮,两旁若是有人说些讨喜的话,小姑娘们就抓起一把花瓣,轻轻甩过去。登时花香扑鼻,花落一身,十分应景。
百来个姑娘走过去了,十八个壮汉抬的花轿这才抬了上来。
花轿呈莲花形,新娘子就端坐在里头,蒙着面纱,头戴金色花冠,手脚戴着金色铃铛镯。一双眼睛像兔子似的盯着正前方,十分可人。
花轿走过,身后便是抬着箱子礼品的壮汉,一眼过去,什么红珊瑚,翡翠玛瑙,白玉瓶应有尽有,着实让围观的羡慕了一把。
等队伍走过,路旁某家茶馆二楼窗户旁一直趴着的少年将半个身子收了回去。
斐玉尘一把抓过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拧了拧眉,这才将茶咽了下去,张口就吐槽道:“这是什么茶,好难喝。”直接忘了原本要问的事。
旁边收桌的小二闻言,甩着抹布就走了过来,赔笑道:“客官可是喝不惯这茶水?我这就给客官换一壶新的上来。”
君墨白摆了摆手,丢了枚碎银过去。小二将银子往兜里一揣,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这是土茶,三四月露尖采取新芽阴干一天后,烧热灶炉,然后将新芽放在热锅上搓揉三次,最后晾干制成的新茶。入口微苦,回味甘甜。虽比不上你在山上喝的,却也是好茶。你这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