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顾喜和为什么对慕宣这么照顾,两人第一次有了共同的敌人,看向慕宣的眼神都是白眼儿的多。
慕宣像是没看到一样,总是粘着顾喜和说话,小小年纪就叫顾喜和的名字,章池跟陆子修更是气的不行。只是,对于两人带刺的目光,人家理都不理。
好在路上什么事儿都没有,慕宣的病也好了,三天之后,他们顺利的进了帝都。
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却很快淹没在了嘈杂的人声里了。
章池进入帝都城里的第一感觉是热闹,人多,街道两边的建筑就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古香古色。
慕宣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跟他几个月离开前一模一样,而他的心境却变了很多。
“章池,到前面左拐,得月胡同停一下,我跟唐铮下车。”
章池答应了一声。
慕宣看着顾喜和道:“喜和,你们有住的地方吗?”
顾喜和摇头,“没有,一会儿去找家客栈就行。”
慕宣道:“来赶考的举子这么多,客栈怕是不好找。”
他更担心人多眼杂,看出顾喜和的异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顾喜和,“喜和,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去迎宾客栈,老板会给你们安排住处的。
顾喜和并没有跟他客气,接过玉佩,说了声谢谢。
唐铮给章池指路,很快就到了得月胡同。
慕宣下了车,抱拳对几位帮助他的人深深施了一礼,“各位,十分感谢,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慕宣跟唐铮走了,陆子修憋了好几天的话终于可以说了。
“喜和,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臭小子那么好了?我们真的要去迎宾客栈吗?听说那里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客栈,不是光有钱就能住的。那小子是什么来头,一块玉佩就能管用?对了,喜和,把玉佩拿出来我看看,是不是很值钱?”
顾喜和郁闷的揉了揉耳朵,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多话呀?等到了客栈不就知道管不管用了?”
“也对。”陆子修摸摸脑袋,一下子看到了旁边的老头儿。
他瞪着老头儿道:“喂!你不是说到帝都吗?这都到了你怎么还不走?”
老头儿看了看陆子修,又看了看顾喜和,摇了摇头,“年轻人脾气太大了不好啊!我确实要走了,不过,我又怕你们会找我。这样,我也留个东西给你们。你们要是想找我,就把这个点着了,我只要看到了,就会来找你们了。”
“什么东西?”
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到了顾喜和面前,郑重道:“小哥儿,这个你收着,好好保重。”
说完,利落的跳下了马车,几步就走进了人群里,再也不见影儿了。
顾喜和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陆子修好奇心重,把头伸过来,看着盒子道:“喜和,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顾喜和回过神来,笑着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话是这么说的,他还是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作者闲话: 过渡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请教
顾喜和打开盒子,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却没有抓住。
陆子修伸手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疑惑道:“这是什么?令箭?不像。倒像是,是……”
顾喜和帮他说了出来,“我知道这是什么了,应该是报信用的火箭。”
“我也看出来了,就是一点芯子飞出去的那种。”陆子修轻笑一声,“他还真以为我们会再找他呀!他能帮我们什么?”
顾喜和正色道:“我总觉得那老头不是个简单的人,咱们还是收下吧。”
说着,他把东西放到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到了怀里。
陆子修道:“也对,不要白不要。”
车厢外面,章池对谭石道:“谭哥,我们真的要住到迎宾客栈去吗?”
谭石笑道:“听说迎宾客栈是帝都里最好的客栈,你为什么不想去呢?”
章池摸摸鼻子,“我们要在这里住好多天,最好的客栈一定也贵吧?咱们还是省点儿钱。”
谭石说出真相,“你是不想住到跟慕宣有关系的地方吧?”
章池微微红了脸,嗫嚅道:“谭哥,咱们心照不宣不好吗?”
“好。”谭石大笑起来,“如果你不想去,咱们就去别的客栈住。不过我怕考试的举子太多,找不到太合适的客栈。”
章池道:“谭哥,听说您老家是帝都的,那就麻烦你了。”
谭石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有好多年没回来过了,这里的变化也挺大的,我不敢说能找到,咱们找找看吧!”
让章池失望的是,他们一连走了几家客栈,都是客满。
章池沮丧道:“我还以为我们来的够早,谁知客栈都住满了。”
谭石点头,“今年增加的这一恩科,让天下学子都十分期待,来考试的人也就比之前多。”
“咱们大名朝的考试不是每年都有吗?”
谭石觉得章池的问题有些奇怪,却没往心里去。
“你不读书,怕是不了解咱们大名的考试制度。无论是乡试、会试以及殿试,都是三年一次。而上一次考试是在五年之前了。”
“为什么?不是三年一次吗?”
“对,应该三年一次的。但是应该考试的那一年,宫里出了乱子,太子殿下被人暗算,昏迷不醒,听说皇上暴怒,不光免了科举,还罢免了很多官员。”
“皇上很喜欢太子?”
“皇家的事儿,咱们老百姓又如何知道呢?不过是听说而已。太子是皇后的嫡子,皇后虽然没了,但是她的父亲兄长都在朝中,皇上即使不喜欢,表面上也要做足样子。听说皇上现在最宠的是梅贵妃,最喜欢的也是她的儿子。太子……恐怕成了人家的拦路虎,心头刺了!”
他没看过宫斗剧,但也能想象出来,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利,背后会有多少龌龊的勾当。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皇帝的家事离他好远,也跟他无关。
迎宾客栈十分有名,谭石随便找了几个人问路,很快找了过去。
章池抬头看着眼前的客栈,门前两头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从门口往里看进去,是白色的影壁墙,影壁墙前是一丛半人高的绿竹。
这里不像是一家客栈,反而像是私人的宅邸,但是大门挂着的匾额上,明明白白写着古朴的篆字,迎宾客栈。
他们的马车刚在门口停下车,就有一个年轻的伙计从门里出来,蹙着眉头不耐烦道:“这里不准停车,也不对外营业,你们要是住店的话到别家去!”
章池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径自下了车,去扶顾喜和下车。
伙计还要吆喝,谭石也下来了,笑道:“小哥儿,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要是我们不住这儿,也不会停车了。”
伙计撇撇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们想住在这儿?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可是你们能住的?”
陆子修走过来,听到了他的这句话,不由得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呢!什么样儿的人才能住到这里?”
伙计的神情更加得意,眼睛像是要瞪到天上去。
“到我们这里来住的人,光有钱还不行,还要……”
“伙计,”顾喜和笑着打断他的话,拿出慕宣给他的玉佩,“有人跟我说,有这个玉佩就可以住在这里,麻烦你看一下,可不可以?”
伙计看了眼玉佩,态度立马客气了起来,似乎不敢拿定主意,“几位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找我们掌柜的。”
说完,飞快的进了屋。
顾喜和站在门口,看着大门口的匾额,对陆子修道:“子修你看,这字是不是陆老师的手笔?”
陆子修抬头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确实像是我爹写的。”
此时从屋里迎出一人,他暗自打量了顾喜和及陆子修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撇了眼顾喜和手里的玉佩,上前躬身施礼,“在下不知贵客来临,不曾远迎,还请赎罪。”
顾喜和见他客气有理,也抱拳一揖:“有劳掌柜了。”
“不敢不敢。请几位公子里面请。”
掌柜的一边走一边吩咐,“去告诉唐老板,说是有几位慕少爷的客人来了。”
顾喜和连忙道:“我们要住好些日子,就不要麻烦老板了。”
掌柜的陪着笑,“不麻烦,不麻烦。难得慕少爷有朋友过来,我们老板高兴还来不及呢!”
唐老板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微黑的皮肤,国字脸,浓眉大眼,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威严,但是笑起来又像是寒冰消融,春风拂面,十分爽朗。
他说起话来也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小宣从小性子孤僻,没想到出门一趟,认识了你们这些好朋友,作为他的长辈,我真是欣慰啊!”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顾喜和连连道谢,请唐老板不用太关照他们。
唐老板爽朗笑道:“我知道,几位是来考试的,自然不希望我来多做打扰。你们放心,春苑随你们住,不会有人去的。”
迎宾客栈占地非常大,分为春夏秋冬苑,里面楼台亭阁,假山流水,春花秋实,布置的十分雅致。章池他们住的春园只是这客栈的一处院落,正房两进,东西厢房,里面高枕软卧,桌椅板凳,所用器具,都是极其精美奢华。
在章池眼里,这里不像是家客栈,倒像是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大观园,让他大开了眼界。
他倒不在乎住的有多华丽,他欣喜的是晚上可以跟顾喜和同睡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了。
他服侍着顾喜和脱下外衣,把里面束缚住腰腹的宽布解下,让他的肚子得到放松。
他把人揽在怀里,摸着明显隆起的肚子道:“喜和,有没有不舒服?”
顾喜和放松的靠着章池,摇了摇头,“还好。”
章池低声道:“喜和,住在这里,没有外人在,你就不要束腹了,对孩子不好。”
“我明白。”
章池知道他束腹是无奈之举,毕竟进了帝都,人多眼杂,生怕被人发现。
“喜和,那个慕宣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他为什么会给你玉佩?”
顾喜和靠在床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慕宣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找我?找我做什么?”
顾喜和道:“我告诉他,江令志背后的人是你。”
“告诉他又如何?他不过是个孩子。”
“他确实是个孩子,却不是一般的孩子。”
果然像顾喜和说的,第二天,慕宣就来找章池了。
慕宣的病完全好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束着白玉带,脚穿厚底紫云靴,虽然年轻,但是气势十足。
唐铮跟在他身后,一身青衣,腰中悬剑,颇有几分侠士之风。
顾喜和要跪下行礼,却被慕宣扶了起来。
慕宣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斜睨着眼睛道:“喜和,我怎么看你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顾喜和的脸微微一红,“殿下说笑了。快请坐。池哥,去泡茶。”
章池看了慕宣的打扮,再听顾喜和对他的称唿,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慕宣问道:“喜和,你在这里住的可好?怎么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钱冲办事越来越马虎了。”
钱冲就是这客栈的掌柜的。
顾喜和连忙道:“跟钱掌柜没有关系,是我跟章池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还要多谢殿下您,不然我们找不到客栈,要露宿街头了。”
“喜和夸张了。章池怎么能舍得你露宿街头呢?”
看着顾喜和又红了脸,他这才笑起来。
“陆子修跟谭石呢?”
顾喜和笑道:“子修那人怎么能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呢?缠着谭石出门去了。”
“还有十几天就要考试了,他倒是不紧张。”
“跟他认识了这么多久,我居然不知道原来他的性子是这么跳脱的。”
说话间,章池泡了茶来。
慕宣道:“章哥请坐。”
章池猜到了他的身份,自然不敢托大,说了句“不敢”,这才坐到了顾喜和身边。
慕宣道:“章哥,明人面前我不说假话,你应该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瞒你。我来,是有难事想要请教你。”
章池道:“请教不敢。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章哥,你说想要登上那个位子,最关键的是什么?”
章池的脑中转了好几道弯,想了n多电视剧的桥段,这才道:“我认为最关键的是兵权。”
慕宣眼睛一亮,“我就说章哥会给我惊喜。你能详细的说说吗?”
幕宣在春苑待了一下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顾喜和叹道:“大名看上去还算太平,没想到宫廷之中也是这么复杂。”
章池扶他在床上躺下,轻轻按摩着他有些算账的双腿,道:“是啊!不光复杂,还很凶险,所以我才不想你入朝为官。”
顾喜和面露歉意,拍了拍他的手,“我不怕,不是有你吗?”
章池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公这么相信自己,他的压力很大啊!
他一点儿也不想打怪升级了,只想卖卖茶水,带带孩子,过温馨无虐的小日子。
此后两天,慕宣每天都会过来,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