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听出了他的意思,感到有些搞笑,起了点逗弄他的心思。
“不行,这个秘密只能给你知道,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季南溪咽了一口水:“其他人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嗯……”秦越佯装着思索了一会儿,“可能会出点事吧。”
出点事吧,这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可他还是听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季南溪皱着眉头,忽然有点不太敢伸手过去了。
却不想,秦越暗暗观赏着他的神情变化,轻笑出声。
起初季南溪还不理解他在笑什么,但随着他越笑越大声的架势,他还不明白过来就是傻了。
“你糊弄我!”
季南溪羞红了脸。
再笑下去,媳妇儿脸皮子薄,可能就要被他羞跑了。
秦越咳嗽了两声,表面看着正常,可眼里还携带着未消散的笑意:“别生气别生气,是我的错,我不该吓唬你。”
“可是,谁让你反应这么可爱呢,我有点忍不住。”
真的……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也是没忍住,才起了糊弄的心思。
怕他甩手就走,秦越忙把话题拉了回来:“床下就是一个普通的箱子,帮帮忙,拉出来。”
季南溪虽然有点气不过,但内心的好奇驱使他照着做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箱子竟然这么重。
好不容易把箱子拉出来,他抬头:“这里面是什么?”
秦越揉揉他的头,语气轻得像是一阵风。
紧接着,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当当的东西。
季南溪看着这一切,愣住了。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秦越刚才的话。
他说:“这里面,装着我的珍宝。”
珍宝…
是他?
第120章
照片、笔记、还有一些细细碎碎都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手套、项链……竟然还有一个一次性塑料杯。
季南溪傻了眼,这些东西毫不例外地都与他有关。
照片上的人是他,笔记上的字迹也是他的,还有那些细细碎碎的东西,记住的没记住的,好像都是他用过的东西。
越往下翻,东西越是久远。
“这些……”季南溪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越双手捂住了脸,有低沉细碎的嗓音从他嘴里吐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收集他的东西,当做珍宝一样,收藏了这么多年。
会不会觉得恶心?
秦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害怕会看到惊恐的目光。
“不是,你、你先让我缓缓。”季南溪跌坐下来,喃喃道:“我需要一点时间,可以吗?”
秦越于是就不说话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南溪才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后来的日子,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暗中关注着这个人了。
“我十八岁那年?”记忆中,原身第一次和秦越认识,还是高考后和爷爷回到家中,两人才见面的。
可是,秦越却道:“不是。”
“不是?”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早在你十五岁那年,我们就见过面了。”
季南溪皱着眉头,秦越没必要拿这话骗他,可他怎么不记得,十五岁的时候他们见过?
秦越松开了手,注视着他的眸子:“可能是你那次发高烧,不记得了。”
紧接着,秦越便把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种种都说了一遍。
听他这么说,季南溪才记起来,原身十五岁的时候,真的发过一次高烧,差点就挺不过来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原来秦越和他这么早就认识了。
可是那个时候,秦越不过也才十七岁啊。
怎么就……
原来,在当初那场车祸,救下了秦越的人,竟然是原身。
他们两人之间,竟然还有这种牵连。
一时间,季南溪心底冒出了一些酸楚。
这些东西,都是关于原身的。
可他并不是原身。
他突然有些烦躁。
好端端的人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秦越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原来的季南溪了。”
这话一出,如惊雷一般把季南溪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性格相差这么大,你以为我真的就这么好骗吗?”
季南溪脑中闪过了什么,惊愕道:“你是说,在医院的时候……?”
“嗯。”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了。”
季南溪傻眼,是他低估了秦越的洞察力。
他竟然没发觉,这人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自己并非原身。
“那这些……”他指着箱子中的东西,望向秦越的眸子中待上了一种希冀。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那双眼中流露出了什么情绪。
人活久了,该是会有一些东西坚持你往下走的。
而这些,无非就是一种欲望。
关乎亲情、爱情、友情等等各种情感,总会有一些东西与人产生羁绊。
而一直以来被秦越关押在心中牢笼的东西,则是……
“执念。”
男人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他垂下了他的头颅,也仿佛把自己的骄傲放下,轻声说着自己内心深藏已久的欲望。
季南溪眨了眨眼:“什么?”
“我说,这些是我对你的执念,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而是扭曲的占有欲和执念。
秦越坦白,“我想得到他,却又不是那种得到。”
“我只是……想把他困在身边,能够时时刻刻看到他,哪怕他对我感到厌恶也无所谓。”
所以他设计娶了原身,又不肯和原身同房,哪怕原身再怎么作妖,秦越也没有把人撵走。
一时间,季南溪脑中一片清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有了一条清晰的线索指向。
他看着秦越俊秀的脸庞,突然感到这个人有些陌生。
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执念占有欲,就把原身的生活都给毁了。
秦越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原身不喜欢这种生活呢?
他知道,可正因为他知道还这样做了,才让季南溪感到恐怖。
可能是把自己的内心给剖析了出来,秦越感到有一些轻松,望着季南溪煞白的脸色,他道:“我这样,你会害怕吗?”
怕,怎么会不怕?
但在怕的时候,季南溪又有些心疼。
发生车祸那么绝望危险,那时候的秦越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瞬之间父母去世,贼人追杀,他得有多绝望啊。
季南溪没回答的迟疑看在秦越眼里,却让他有些误会。
男人伸手扯过季南溪,钻进了他的怀中,尖牙抵着他细嫩的脖子:“你怕也没用,你是我的,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第121章
季南溪被这话吓得一激灵。
可能是秦越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是清冷温润的,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他都没见过这人怎么失控过。
可现在这个人语气里的偏执阴郁快要溢满整个房间,可他认知中的那个秦越相差甚远。
这种感觉很奇特。
他刚要有所动作,却被秦越狠狠禁锢在怀中。
同时他的语气里还凶了不少:“别想着逃!”
“你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季南溪被他勒得难受,软下了声音:“我没想逃呀,你先放开我,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天知道他现在这个姿势有多难受。
他既要提防着不碰到秦越的伤腿,又不是完全地站起来,他双手撑在轮椅边上吃力得紧,大腿也绷紧了。
总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就是了。
秦越还有点不太相信,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你真的不会逃吗?”
季南溪哄他:“真的不会。”
“但你再不放开我,我等下就真的窒息在这了。”
闻言,秦越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
季南溪本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他委屈可怜的表情,那一瞬间心里什么气都消了。
算了,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突然,他感到袖子被拉扯,秦越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语气里带着点哀求:“那你是……不会走了吗?”
季南溪叹气,果不其然就看到他紧张的表情。
本来想逗弄他的心思就这么灭掉了,点头:“不走了。”
他能感觉到秦越的手在颤抖:“一辈子都不离开的那种?”
季南溪肯定道:“一辈子都不离开。”
“真的?”秦越看起来还是不敢相信,执意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季南溪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迟疑,但还是一遍一遍地重复自己的想法:“真的。”
他没有理由骗过自己,他对秦越没有想法。
终于,秦越相信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期待已久的笑容。
两人相望良久,都被对方眼中的灼热所烫伤。
可能是互相确认了感情,恰好气氛正浓,两人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起。
起先秦越像是发了疯一样发起了攻势,季南溪被迫扬起了头,吻得七零八落,呼吸都快喘不上来。
到了后面,秦越又温柔了下来,直接把他带到了尽情的顶峰。
一吻分开,两个人的脸蛋都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季南溪是羞的,而秦越没经验,则是为自己的失控感到不好意思。
空气中满是粘腻的味道。
等两人平复下来,又是一阵静默。
诡异的静默,静默得让人尴尬。
季南溪眼神闪烁,视线转移到腿上,率先打破了尴尬:“你的腿怎么样了?”
秦越眼神瑟缩了一下,“挺、挺好的。”
“是吗,让我看看。”季南溪才不信,他蹲了下去,正要伸手掀开裤腿,却被秦越躲了过去。
“真没事,别看了,有点难看。”他的手紧紧按在膝盖上,面上带了点紧张。
什么时候,秦越也会在意起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了?
要说这其中没什么事,季南溪是不信的。
他双手环胸,面色平淡:“给不给看?”
他这话一出,秦越就敏锐的感觉到如果自己不给看的下场会是什么。
没办法,他只好慢吞吞的掀起了裤腿,露出了里面泛黄的绷带。
季南溪看了他一眼,动手去拆他的绷带。
秦越撇过了头。
然后绷带揭开,季南溪就看到了发脓肿胀快要腐烂的膝盖。
某人干巴巴道:“很丑,会吓到你的。”
“你也知道丑?”
季南溪嗤笑:“那你知不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你这膝盖就废了!”
这人是不会疼的吗?!
都这么严重了为什么就不能放在心上一点。
秦越见他生气,忙拉住他的手认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季南溪没法,只好让他安排家庭医生准备。
是时候拔掉膝盖上面的东西了。
到了晚餐的时候,秦家上下惊讶地发现,大少爷夫夫两个竟然相握着手一块下楼。
吃饭的时候,互相给对方夹菜,两人脸上若有似无地带着淡淡的微笑。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不对,和好是好事。
这下在家里总算是没那么压抑了。
秦关海是最开心的,他揶揄了两人一通,又叹着气:“未来的路还有很多坎坷,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互相走下去。你们要知道,你们是一个整体,需要解决的事情才是你们面对的难题。”
只有度过了难题,才能更好地走下去。
季南溪为这段时间让他老人家这么操劳感到抱歉,但秦关海摆摆手,只说当是动动手劳动劳动了。
季南溪轻笑。
“话说,秦仪什么时候放假?”
第122章
说起这个妮子,秦关海可谓是头疼得不行。
眼见着临近寒假,距离高考也只剩下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可她摆明了就要留在本市的大学里面。
这可把他气得不行。
“你说,去京区或者国外的大学不行吗,也不知道她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净想留在这边。”
看来,就算是像秦爷爷这种隐退的大佬,在遇到孙子孙女的事情时,也还是避免不了这种烦恼。
在秦关海眼里看来,有实力去到更好的地方就去,别人想去还不一定能去呢。
在这点上,秦越有着和他不一样的看法:“她想留就留,市里又不是没有好大学。”
“只要有实力,在哪里都一样。”
季南溪表示,他的看法和秦越一样。
秦关海见两人站在统一战线,只好闷声不吭吃完了饭。
第二天一早,家庭医生再次被召唤而来。
只不过这次,他是来当后备军的。
秦越的腿不能再拖延了,季南溪决定在今天,把那些特殊物质给拔除了。
本来他的意思是去私人医院的,可秦越有他自己的顾忌,好说歹说,季南溪才说通了让家庭医生过来。
预防后面出现一些事故,他不好处理,有个专业的医生垫后,也让季南溪心里有了底气。
“那么……我开始了。”站在床边,季南溪深呼吸了一口气。
秦越目光温柔,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季南溪伸出手,感受着绿光,调动它缓慢移动到受伤的膝盖上。
绿光如跳动的精灵,一靠近秦越的膝盖,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黏着了上去。
在季南溪眼里,膝盖上那层黑色物质在绿光触碰的那一瞬间就节节溃败,化成青烟消散。
这真的有用!
季南溪惊喜地望向秦越,这才发觉他咬着嘴唇,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掉。
感受到他的目光,秦越还安慰他:“没事,继续吧。”
他话都说不安稳了,足以看出这疼痛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