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喜欢张先辉,一直希望能跟他有更多的接触。不然,依照他楚公子的身份地位,用得着亲自打电话去邀请你?
还明知张先辉在封闭训练,违反规定了张先辉或许会收到牵连,但他还是忍不住邀请了。
小说里,楚魏然就是在这次宴会上获取了张先辉的好感,然后再一步步慢慢接近他,知道俘获了芳心。
可是张先辉并不知道这些,他还有些疑惑,“我和他也不算很熟啊,干嘛非得我去不可。”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季南溪懒得跟他浪费口舌。
谁料这话一出,引来了张先辉好一阵的皱眉观察。
“季小溪,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摔坏了,我怎么感觉你……似乎有哪里变了。”
季南溪心头一凛,装作自然,“谁知道,可能脑子想通了也说不定。”
“人嘛,总不能拘泥于过去,还是得多向前看看。”
这要是以前的季南溪,是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但是张先辉信了,甚至还很高兴他能够想通,“好!老子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看到你想明白了!”
“不过,想通了也没用,要我去参加宴会,你也得陪我一起去。”
据他所知,洛雪风到时候也会在,如果季南溪不去的话,那小王八犊子肯定又去黏着秦越了。
季南溪:说到底,是离不开我了是吧。
最后季南溪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为了发小的爱情,牺牲一下自己并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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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一处老宅,位于城东,季南溪要回去的就是那里。
他和秦越住的地方并不在老宅,这次要过去那边,是因为老爷子下了命令,让他回去那里住着。
车子拐上环山公路,来到半山腰,驶进了一处别墅大门里。
“行啦,我先走了,不要忘了晚上的宴会。”张先辉摆摆手,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大门内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女生,大卷发,穿着一件吊带长裙,脚下穿着一双蝴蝶结拖鞋。
她一见到季南溪,本就清冷的脸上瞬间浮现怒气,抬脚脱下鞋子,另一只拿在手上。
仿佛看到仇人一般,这姑娘抡起拖鞋就冲过来,张牙舞爪,吼道:“季疯子!你还有脸回来!你竟然敢在外面落我哥哥面子,你胆子肥了啊你,少躲,你丫吃我一拖鞋!”
这泼辣的架势,这不羁放纵的奔跑姿势,这熟悉的蝴蝶结拖鞋……
季南溪只愣了一瞬,扔下背包,抡起脚丫子就跑。
开玩笑!
不跑等着被这疯婆娘打吗?!
这可是秦越他那嚣张跋扈的亲妹妹,秦仪。因其狂放不羁的性格,拳拳到肉的打人招式,一双拖鞋揍遍所有惹过她的人,人送外号“拖鞋杀手”。
秦仪,起这名字的寓意是希望这姑娘仪态大方,这……简直是白起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你再跑!你再跑一步试试!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堵在这门口,不让你进去了!”秦仪虽说战斗力惊人,但只要不要被她近身,一切都好说。
她到底是个十七八的女孩儿,跑起来没有季南溪跑得快。
“你不追我,我就停下。”季南溪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身体会那么虚,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秦仪抓不到人,开始隔空扔武器,“不可能,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她那拖鞋扔过来,季南溪本想侧身躲过去的,在那一瞬眩晕感上头,身形一恍惚,躲不过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拖鞋越来越近,直直朝着自己的门面袭来。
“啊!”秦仪惊呼了一声,愣在了当地。
季南溪双手捂住了脸,紧闭着双眼。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强有力的手从身后伸过来,环住了他的腰身,往后一带。
季南溪直觉自己撞入了一个坚硬而温热的胸膛。
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疼痛感。
刚一睁眼,把手撤开,就看到一只手横在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手上赫然抓着冲他而来的那只蝴蝶结拖鞋。
“吓到了?”怀里的人软软的一只,秦越伸手带过来时,甚至都没感觉到他有什么重量。
手掌下是青年纤细的腰身,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出贼热的触感。
“诶?”
季南溪往后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从他的角度往上看,只看得到来人说话时上下蠕动的喉结,还有他那精致分明的下颚线。
他一时竟有些看傻了眼。
第4章
“怎么了,难道是伤到哪儿了吗?”秦越忙问。
“没,没有。”季南溪这才反应过来,忙从他怀中挣脱,低着头,后知后觉耳朵有点微热。
“没伤到。”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季南溪和身体融合得更加紧密了,这会儿再见到秦越,心中的那种怨恨不满并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
季南溪挠了挠头,这种改变算是好事。
“那就好。”
怀中的触感一下消失,秦越手掌垂在身旁,手指微微摩挲,很好地掩盖住了脸上的表情。
“秦仪。”
明明是正常不过的呼唤,听在秦仪耳朵里却像是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呼唤。
“大、大哥……”
不远处,秦仪的身子已经躲到了花圃后面,听到死亡呼唤,战战兢兢地探出半个身子,苦着一张脸。
秦仪很好地继承到了秦家独特的丹凤眼,长相也是清冷惊艳的那一挂,身高也是达到了170,属于苗条的身材。
吊带衫下锁骨分明,微微探出半边身子,长发掉落,这一幕任谁看到了都要感叹一句极美。
秦越的目光在接触到她裸露的肩膀时,变得更危险了。
秦仪求生欲极强,一眼就懂了他哥的眼神:“大哥大哥,你听我解释!我、我这是新衣服,我就是在家试试,试试而已啊……”
“很好。”闻言秦越却笑了起来,本就俊朗的容颜绽放出笑颜,更加摄人心魄。
然而,这笑容却看得秦仪心慌慌。
完犊子了,完犊子了,这下肯定死定了。
她简直都快急哭了。
突然之间,她视线瞥到大哥身旁那道影子,定睛一看,那人竟笑了起来?!
貌似、还挺好看。
嗯?不对,这人居然会笑?
“季疯子,你在嘲笑我!”秦仪恼怒自己竟然会觉得他好看,但又不敢走过去,只好摘了面前的花朵,恨恨地扔了出去。
听到轻笑声,秦越扭头朝着身边人看了过去,这一看,他心头微漾。
认识了季南溪这么久,他从未见过这人露出这么开怀的笑颜。
季南溪性格孤僻,又不爱说话,就算笑起来也只是微微抿嘴笑,腼腆又克制。
而此时,青年笑得眉眼弯弯,眼底盛满了笑意。上扬的嘴角旁边,两个深深的酒窝如吸引视线的漩涡,让人沦陷在他明媚的笑颜里。
原来他笑起来还有酒窝啊。
季南溪那张灿烂的笑脸,如香醇的美酒一般,沁人心田。
秦越觉得自己喝醉了,心跳声变得好大,心口热乎乎的。
被古灵精怪的秦仪戳中了笑点,季南溪不自觉在旁边就笑了出声。
眼下被两人看着,他顿觉不好意思,低下头。
笑得太张扬,有点崩人设。
等他再抬起头时,两个酒窝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季南溪自己清楚,他忍得有多难受。
说不清胸腔中的失落是怎么回事,秦越扔了个眼神给花圃后的人,“过来,给你嫂子道歉。”
秦仪能伸能屈,梗着脖子叫道:“道歉可以,过去不行!”
“嫂子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拿拖鞋追着你打了,你原谅我吧!”秦仪探出个头,扯着嗓子喊。
这时,管家李叔提着花篮从一旁经过,习以为常,“道歉了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不改。”
“噗!”季南溪这下是真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越又侧头看了过来。
“抱歉,你们继续。”季南溪咬住嘴唇,压制住上扬的嘴角,那两个酒窝隐隐约约浮现。
“李叔!”秦仪被拆台,脸都红了一大片。
“我已经道歉了,把鞋子还我,我可以回去了吧。”
秦越收回视线,看在季南溪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
“回去,把衣服换了,再让我看到你穿这件衣服,你零花钱就不用找我要了。”
话音刚落,秦越手中的蝴蝶结拖鞋就被扔到了秦仪的脚边。
秦仪小心翼翼地把脚伸出去试探,一边又觑着秦越的脸色,万一他冲过来,她好立马弃鞋就逃。
季南溪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一个很搞笑的表情包。
伸出我的脚在死亡边缘试探jpg.
不行,忍不住了,这姑娘也太搞笑了。
季南溪放弃了抵抗,蹲下身,笑得肚子疼。
蝴蝶结拖鞋就位,秦仪以为他这是嘲笑自己,气得脸都红了。本想说些什么挽回面子的,目光触及到他哥温柔的视线时,又哑了炮。
……算了,就放过你一马。
秦仪嘟着嘴,小跑着溜回了别墅。
“有这么好笑吗?”秦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眼底也带上了笑意。
“嗯。”季南溪笑意吟吟地点头,刚站起来,眼前黑了一瞬,好在秦越及时察觉,抓住了他的手帮他稳住了身子。
怎么老是头晕?
秦越眉头紧锁:“平时多注意点自己身体,不要起得这么猛。”
说完,大概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了,又补充了一句。
“回头让张妈煲些汤,你多喝一些,多吃点饭。”
等眼前一阵黑过去,季南溪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默不作声地点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抓在手里。
季南溪幽幽地盯着两人接触的地方,触及到他的眼神,秦越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错乱。
“抱歉。”
“进去吧,爷爷估计已经等久了。”
说完,他进门的背影似乎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季南溪跟在后面,倒是能够理解到秦越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原书中,两人虽结了婚,却从没有越过那一条线。原身不喜秦越,平时两人相处倒没什么,但是每当原身心情不好时,秦越总是会被甩脸色,甚至是被辱骂。
秦越不喜他人近身,偏偏对原身的接近不反感。有次他喝多了回来,神志不清地抱了下楼的原身,当下就被反甩一巴掌,顿时清醒了。
一清醒,就看到了原身眼底的厌恶。
那一眼,对秦越产生的影响特别大。以至于他现在一碰到季南溪,都不敢对上那双眼睛。
两人在一起时,很少会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相处。
能把堂堂天之骄子搞成这样,原身也是极有本事了。
客厅沙发上,秦关海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在二人身上锁定,气沉丹田,声音严厉,“做错了事,还知道回来!”
季南溪一愣,仿佛回到了当面被班主任教训的时光,一动都不敢动。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秦爷爷训斥的时候,身旁站着的人率先走近了去。
“爷爷,是我的错。”
“废话,这当然是你的错,难道还是小溪的错吗?”
这迷幻般的对话,所以,秦爷爷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季南溪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沫,就对上了秦关海的笑脸:“小溪终于回来了,可让爷爷好等。和小辉去吃了什么啊,现在还饿吗,要不要再让张妈煮点汤给你喝喝。”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惊讶到了季南溪。
“爷爷,我不饿。”
“不饿啊,累吗,赶紧过来坐会儿。”秦关海走过来的时候,拐杖敲了秦越小腿一把,满脸嫌弃。
“让开,挡着我路了。”
秦越挪到一旁,满脸无奈。
“那小丫头刚刚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看看你,满头的汗。”
“再有下次啊,你就不要让她了,那小丫头就是欠收拾。”
季南溪搀扶着老人家坐回了沙发上,拿了一张纸巾擦汗,轻声道:“她就是和我闹着玩的,不要紧的。”
秦越拎着他的包站在一旁,想到刚才这人差点被打到的画面,不赞同他这么纵容她。
“不行,秦仪都多大了,还惯着她那么多怎么行。”
秦关海瞪他一眼:“要你多嘴,就你有嘴是吧。咱小溪就是不想和秦仪置气,用你多嘴?”
“你厉害,你那么厉害怎么不知道亲自去把小溪接回来呢。”
“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工作哪有媳妇儿重要,再忙,能忙到小溪出院也不去接回家吗?
季南溪这才看到,秦越手上除了拿着自己的包,还有一个公文包。
到底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季南溪想替他解释一下,“他有派阿元来接我的。”
只不过自己没有上他的车就是了。
“没事,这和你没关系。”秦关海对季南溪又是另外一幅面庞,和善得很。
说起这个事,秦关海就生气。心理医生那天回来也已经说过了,小溪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性格才会发生改变。
这臭小子就是不知道把握住机会,趁着人在医院脆弱的时候给予关怀,那两人的关系不就是会缓和一些吗?
他那天不过就是提醒了这臭小子一句少去他面前晃悠,他就真不敢露面了。
该听的话不听, 不该听的话又听了去,真是让他这个老头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先把东西放上去。”秦越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提着包走上了楼。
“这臭小子!”秦关海暗骂了一句,他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罢了,年轻人的事少管算了。
“爷爷瞅着你,这气色好多了,心情貌似也不错啊,平时我这老头子说半天话,都得不到你一句回应的。”
“这趟住院,还住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