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醋劲也太大了些,连这种没根由的飞醋也吃,我若是像你一样,岂不是要被醋缸淹死了……”
“皇上皇后,也该注意些场合才是!”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二人抬头一看,却是龙甘棠,便连忙各自收了手,恭敬行礼道,“见过王叔。”
龙甘棠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便要径自离去。
“王叔留步!”李燕回忙唤住他。
“何事?”龙甘棠回头看他。
“想请王叔一件事,能不能放了武岛主?”李燕回上前笑道,“他是卢令岛之主,老这样关着也不是个事,关了这几天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了,不如,就放了吧。”
一提武寒年,龙甘棠差点儿将此事给忘了,这些天也没让人给送吃食,只怕快要饿死了吧?此等恶劣之人,饿死才好!虽如此愤愤想着,口中却道,“皇后第一次向本王开口,本王也不好驳回,便依了皇后吧。”说完,便快步离去了。
得到特赦令,李燕回忙不迭地来到皇宫大牢,将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武寒年给提了出来。又命人备了些米粥,给他灌了一碗下去,这才幽幽醒转过来。
“兄弟!我的李兄弟啊!你怎么才来救我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饿死了呀!”一醒过来的武寒年便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我算是白瞎了眼,认识了你这样没良心的人……”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越说越离谱了!”李燕回忍不住吐糟道,又递了一碗稀薄的米粥来,“吃不吃?”
“吃!”武寒年一把夺过米粥,没喉咙般一口咽下,将空碗递了过来,“还要!”
好在米粥备的多,李燕回又替他盛一碗来,一边问道,“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棠王的,这都十年过去了,他还能那么记恨你!”
一提起这个,武寒年那叫一个往事不堪回首,顿时捶足顿胸道,“只许他叫委屈,我难道不委屈嘛,我也是受害者啊!”
“到底什么事?”
见李燕回有些不耐,武寒年忙正色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夜晚,秋月无边,凉风有信,我与几名好兄弟一起饮酒作乐,正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时,我就一下子醉了……”
李燕回瞪着他。
“哦,不是你没听懂,是我说漏了,那个时候是在青楼里,我一时醉得迷糊,便顺手捞过一人给上了!”
李燕回瞪大了眼,“你上了棠王?!”这下轮到武寒年瞪圆了眼睛,惊恐地道,“我像是这么重口味的人吗!”
李燕回松了一口气,“那你上的谁?”
“是他的一名侍妾,听说,那会儿极受宠的。”武寒年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她一名侍妾不好好在家呆着,没事上什么青楼,真是害人不浅!”
“你占了人家的便宜,还好意思叫屈?”李燕回忍不住数落着。“不知道兄弟妻不可戏吗?,,“我这不是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嘛,那女人烈的很,醒来后拿起一把刀便捅了我一下,到现在我肚子上还有一道疤呢,不信你看!”武寒年说着便要掀衣服给他看。
被李燕回一把给拦了下来,“不看,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便自制了。”武寒年扔下粥碗,也没胃口吃了。
一条人命便没了,若真是龙甘棠的心上人,没将武寒年当场给杀了,还任由其活了十多年,已经算是好脾气的了。
“活该!”
“我活该!又不是我先招惹她的!明知道我醉了还跑到我面前来,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武寒年大叫起来,“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伤吗?”
“不就是一道疤吗?能比得上一条人命重要?”
武寒年一时激动,也顾不得许多,竟和盘托出,“你知不知道,自从那事之后,我就再不也能人道了,男人女人都不行!”
李燕回一时愕然,男人那方面不行,的确是很严重的。他拍了拍武寒年的肩,无声地安慰着。
“待休息好了,你便赶紧出宫去吧,我怕棠王见了你,想起伤心事,又要对你下手了。”
“你现在不是皇后吗?”武寒年瞪着他,“这后宫都是由你做主,你怕他做甚?我不出宫,我还没见着那会掉珍珠的人鱼呢。”
武大岛主可真是爱“鱼”成痴啊!李燕回只得退让一步,“好吧,待你恢复些精神了,我便让人带你去看。”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你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武寒年极好说话地道。
“你知道,历来的西月皇帝为何都如此短寿吗?”
“不是受到诅咒吗?”武寒年道,见李燕回不信,便又道,“我知道你不信,说实话,我也不信。小的时候,我母亲与龙甘棠那厮的母亲是远方表姐妹,因为在闺中时感情要好,出嫁后也常往来,所以,这皇宫,我幼时也来了不少,估计每年都会进一次宫吧。先帝在位时,我可是亲眼瞧见了,那可真是一年一个样,不过十多年的功夫,便老得不成样子了。以前先帝的脾气还是挺温和的,越到后面就越暴躁,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后来,我母亲便不带我进宫了,怕我闯了祸丢了小命。”
李燕回不禁想到,若是龙蓁也变得如此苍老而又凶残暴躁,他该会如何的心疼!
武寒年似乎想到李燕回所想,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嘴欠地道了一句,“兄弟,节哀吧!”
李燕回一巴掌将他的爪子拍掉,瞪着他,“胡说什么呢?”
自知失言的武寒年忙抽了抽自己的嘴,叹了一口气,道,“唉,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历来的皇帝,无一例外吗?”李燕回不死心地问。
“据我所知,的确如此。”武寒年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李燕回只觉自己手脚发凉,他不要让龙蓁也如此!到底是只在其位会如此,还是所有皇帝与储君会如此呢?
“除了上位的皇帝,其他皇室中人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
武寒年想了想,摇头,“那到没听说过,除了做皇帝的,其他人我瞧着也都挺正常的,好吃好睡正常老死,当然,暴毙的除外啊!”
那就是说,问题还是出在皇位之上!可到底在出在哪个环节呢?这些时日他也有暗中观察,帝王的饮食,从茶水糕点到一日三餐外加宵夜,无不是由专人试吃,确认无误后才送到龙蓁面前。想来,饮食上并无问题。
忽然,李燕回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初阿旭毒害凤南笙的场景,用的便是毒兰与水晶柿子所产生的剧毒。一想到此处,李燕回立即冲向摆在窗台前的那几盆茂盛的花花草草,仔细瞧去,也都是些寻常的报岁兰,长春藤之类的。
可即便如此,李燕回也依然不放心,甚至每样摘下一片花叶放入口中,细细嚼来,看有无问题。
“兄弟,皇后的伙食很差吗?你怎么连草都吃啊?”
李燕回懒得搭理他的调侃,继续尝着。
武寒年见无人理,颇觉无趣,连着饿了几天,几碗粥下肚就恢复了精神,下了床跳了两下,喊道,“喂,兄弟,我先去看那人鱼了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神树
还是不理人?那他就当作默认了,武寒年如此想着,便轻快地出了门。
半晌过后,并无任何症状,李燕回只得将那几盆花草丟下,继续想着那些被自己遗漏的细节。
直到将近傍晚时分,依然不见龙蓁回宫,李燕回不禁担心起来,问向一旁的珍珠,“皇上在忙什么呢?难道都不用吃饭的吗?”
珍珠道,“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临行前有交待,皇后若是饿了的话,可以不用等的,可先用膳。”皇后的饭量可真大,刚才她偷偷瞧见,皇后竟然饿得吃花草!
李燕回看了她一眼,他像是饿惨的人吗?二话不说地便出了门,直奔御书房。
才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争执之声。
“皇上,此法恐怕行不通,西月土地有限,您不能顾此失彼啊!”
“是啊,皇上,还请您三思啊!”
这是出了什么事?李燕回疑惑着,对门口的一侍卫道,“去向皇上通传一下,就说皇后来了。”
那侍卫麻溜地进了书房,不一会儿便出来,躬身道,“皇上说,下次皇后娘娘来无需通传,可直接入内。”
李燕回闻言,嘴上仍说着,“礼不可废!”便施施然进入室内。
只见龙蓁正坐在御案后,皱着双眉一脸的苦恼,下首处站着几名官员,仍在苦口婆心地说着什么。此时见皇后来了,才消停下来,按礼请安问好。
“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在外面听着,屋顶都快要掀了!”李燕回打趣地说着。
那三四名官员立即不好意思了,慌忙说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多注意些龙体,早些休息吧,臣等就先告退了。”说着,便一溜烟地退了出去。
李燕回看了出来,今日在早朝上露了那么一手,再加上以往东周梁王冷漠无情的威名在外,这些个人都不喜与他同处一室,见他来了,纷纷溜之大吉。
“你怎的来了?”龙蓁笑问。
李燕回看着他一脸的疲倦,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他今日要这样的辛苦,昨晚就该收敛些的。于是,他绕到龙蓁的背后,在他双肩上不轻不重地捏着。
双肩上的酸涩轻此一捏,舒服地令龙蓁轻轻“嗯”了一声,干脆倒在后椅背上,任由李燕回拿捏。
听到那一声嘤咛,李燕回只得压下邪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刚才你们在争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也没什么?”龙蓁闭着眼,说道,“就是想将西月的粮食种子换成东周的高产粮,可那些老古懂们怕不能成功,更怕我耽误了一年的收成,都不肯答应。这不是眼看年底,明年开春就要开始春播了,时间不等人啊!”
“这有什么?你该来告诉我的,种粮不正是我的强项么?你难道还要与我见外?”李燕回笑道,他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
龙蓁道,“上次在南章的时候,你那个什么系统不是已经没了吗?我这不是怕你为难。”
“我种粮的本事,可不是靠那个死系统,”一想起上次差点儿被那系统给坑了,李燕回心里便窝着火,“再说,那玩意儿也是由我创造出来的,所以,你不要怕我为难,这些事情尽管交给我好了。”
“嗯!”龙蓁放心地点头。
一缕淡雅的香气袭来,李燕回扭头一看,却见面前的案桌角上摆放了一只小香炉,此时正冒着袅袅轻烟,将室内熏得好闻极了。
“那是什么?”
龙蓁看了一眼,道,“檀香啊,怎么了?”
李燕回上前揭开盖子,桃花形的香篆已经燃烧过半,正是檀香的味道,便问,“这香是只有你独有,还是所有人都能用的?”
“并不是我独用的,棠王叔也有用过。”龙蓁明白他的疑虑,便道,“之前,凡是我用过的东西,棠王叔都让人全部换过,每一样东西也都是被人用过无数次的,更甚至于,每日所用之物隔三岔五便被换掉,那时候不懂他这是何意,如今想来,他只是怕我步上先帝的后尘。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过,我一点儿也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
“我会陪着你,但你也得陪着我!”李燕回看着他说道,又怕为他心中增添烦恼,又说,“不过你放心,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有你做过,而别人没有做过的呢?”
“我做过,别人没有做过?想来,也只有这把皇位了。”龙蓁笑道。
李燕回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抓着他,“对!就是这个!这件事只有你做,别人无论如何是不能替代的!”
“什么事?”
“登基之事!”李燕回眼睛发亮,他怎么现在才想到?“你好好想想,当初你登基之时,那一天里到底都做了哪些事?”
经李燕回一提醒,龙蓁似乎明白了过来,的确,任何事情都有宫人替他提前去试,却唯独登基之事,是没有人敢试的,也不能够试!
“你让我想想,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我好多都不太记得了。”龙蓁揉着额头,细细想来。“记得那天起得特别早,先是沐浴更衣,再然后是简单用过早点,便去祭拜祖先,再去祭天台叩拜上天,祈求老天保佑,然后是游街,围着皇城绕一圈,再后来就是在宫内议政大殿内登基为帝了。如今想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李燕回忙问,“那天,你沐浴用的是什么香,吃得是什么早点,如何祭拜先祖,又如何叩拜的上天,中途可有什么异常之事,比如说是什么特殊的味道,或是接触了不常见的东西?”“香料都是普通的香,并未与众不同,吃得也同寻常一样,况且那天心情很是紧张,我也并未吃下多少。”龙蓁边想这说,“之后的行程,也并未遇到什么特别之事,至于味道,似乎也没有过。所触碰之物,皆是由内侍递与我,想来也是无恙的。”
“不,一定有被遗漏的情节,”李燕回说着,“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是平时你不大做,但那一天却做了的?”
龙蓁想了想,忽然惊道,“啊!我想起来了!”
“是什么?”
“神树!是神树!”龙蓁蹭地站了起来,“那一天登基礼完毕之后,王叔带我去了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