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鹤息回来,几个练习生才放过了一直捂着耳朵的段魈,讪讪地走了。
“烦死了!”段魈耐心见底,“鹤息哥是不是郁怀瑾前辈的弟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对吧?鹤笙!”
“对。”鹤笙出乎意料的没跟段魈吵架,反而赞同地点点头,“鹤息只跟我有关系。”
“噫……好肉麻。”段魈搓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对对对,只跟你有关系,鹤息整个人都是你的,行了吧!”
“我可没卖身给鹤笙。”鹤息远离了鹤笙一步,与鹤笙保持距离,颇为嫌弃。
鹤息发现他最近有点心软。
明明说好了要远离鹤笙,让鹤笙和苏凌钰的感情线回归正轨,结果鹤笙最近老爱跟在他屁股后头撵,一会儿问这句词怎么唱,一会儿问这个动作怎么样,一会儿又问录音时要注意什么,偏偏每次的问题都是正经问题,害得他老是自己打破自己立下的FLAG。
现在,鹤息跟鹤笙保持距离了,却又被鹤笙拉了回去。
“你怎么没卖身给我?”鹤笙皱着英气的眉头,“不是有个舞蹈动作,你要把自己交给我吗?”
“……只是需要你搭手让我上个桌子而已。”鹤息捏捏眉心,反驳都反驳得有点心虚。
因为他和鹤笙的PART相邻,所以二人有一段双人舞。
鹤笙会先一步翻上高台进行他的PART,直到结束了再由鹤息立刻接上。这时的舞蹈设计就是要体现相互扶持,自然而然的需要鹤笙“搭一把手”,让鹤息直接单脚搭在高台上腾空而起。
要是这个舞蹈动作里可以用手,鹤息也不会“卖身”给鹤笙。
……
这天因为章然的事浪费了很多练习时间,所以《落凰》在练习室里响到了半夜。
段魈和天涵柳已经累得躺在地上不想动弹,顾铭忱也坐在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喝着水,只有练习室中间的二人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找着最好看的姿势。
他俩就卡在“上高台”那段去了。
“其实这就是一个过渡动作,我真的觉得没必要这么认真呀……而且鹤息哥的姿势很好看了,腰细腿长身材好,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看的……”段魈看着都觉得累,忍不住问:“鹤息哥,你胯疼吗?这个高台跟你腿差不多长,你这么上上下下的,我看着都觉得好痛啊。”
“还行。”鹤息呼出一口气,不知道第多少次握住了鹤笙递过来手。
紧接着,鹤息腰腹和膝下再次发力,整个人拔地而起,下一秒,鹤息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将近一米二高的高台上。
鹤笙的手也十分熟练地揽住了鹤息。
——这是原本的舞蹈动作。
鹤息练了这一晚上,总觉得太单调,不太喜欢这个动作。
腰间的手有些微的在发抖,鹤息探手去摸了摸,竟然发现鹤笙一直给予他力量的整只手臂有些僵硬,应该是用力过多,没力气了。
他们光是练这个动作就已经练了一个晚上。
“痛吗?”鹤息想替鹤笙捏捏,“歇会儿吧,不要勉强。”
“不痛,就肌肉有点酸。”鹤笙把手收回,突然就没好意思让鹤息给他按摩,“继续吧。”
鹤息凝了下眉,刚想说算了,就看见鹤笙已经做好了准备动作。
鹤息只好跳下高台,再次握住了鹤笙伸向他的手。
这一回,鹤笙的手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哪怕鹤息捏紧了鹤笙的手掌,这颤抖也没能停止。
鹤息的腿刚搭上高台,见状正要松手。
这时,鹤笙却像是能感知到鹤息要离开,猛的握紧了鹤息的手,甚至鹤息还没来得及给力,鹤笙就硬生生的把鹤息拽上了高台。
什么鬼力气??
鹤息惊愕一瞬,差点一个踉跄,尽管稳住了身形,却还是被鹤笙突然没力垂下的手带到了鹤笙的怀抱中。
音响里的音乐依旧在播放,二人累得满身是汗,却因为突然找到的支撑点而纷纷卸了刚刚还硬撑着站立的身子。
鹤笙眼前一片眩晕,忍不住将头搁在鹤息的肩颈之间。
此时此刻,二人的身子对彼此来说就像雪中送炭。
一松懈了,就都不太想动弹了。
“都是汗,有点热。”鹤息也靠着鹤笙歇了一会儿,懊恼他“离鹤笙远点”的打算又走远了。
不过鹤笙的肩膀也挺给力的,是能让人依靠的肩膀。
鹤笙的气息打在鹤息耳畔,声音也累得黏黏糊糊的,“说什么?”
鹤息耳朵痒痒,闭嘴不说话了。
鹤笙等了半晌没等到鹤息的回应,便大着胆子肆无忌惮地伸手抱紧了鹤息。
“你别动,太累了,抱会儿。”鹤笙“啧”了一声,嫌弃鹤息瘦,“骨头都摸得到。”
“那你就别瞎摸啊……”鹤息钳住鹤笙的手腕,稍一用力,鹤笙就在他耳畔疼得嗯嗯啊啊地叫。
闭上眼又是另一番感觉。
鹤息斜眼,看见了瘫在角落里红着耳根堪堪移开视线的段魈和天涵柳、和练习室另一边一副看好戏表情的顾铭忱,然后一个眼刀给顾铭忱飞了过去。
好像在说:眼睛不想要了?
挺凶的,他也挺久没这么凶过别人了。
直到顾铭忱自觉挪开视线,鹤息才拍拍鹤笙放在颈间的脑袋,拍西瓜似的。
“你别动。”鹤笙低声说,“我好像有点感觉了。”
鹤息:???
什么感觉?
第68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话不能乱讲的。
哪怕鹤笙没那意思,这么引人遐想的话说出来也确实不太好。
偏偏鹤笙还没意识到,一双手还在他身上乱捏, 眼看就要捏到绝对领域去了。
这家伙是疯了吗?
虽然捏着酸痛的肌肉确实舒服不少,但免费劳动力也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理由!
鹤息气得牙痒痒, 终于忍无可忍提着鹤笙的后颈给人从身上撕了下去, 并狠狠地瞪了一眼。
“干嘛啊。”鹤笙拧着眉,还挺不高兴。
“老实点,别瞎说话。”鹤息头也不回地跳下了高台,鸟都不想再鸟鹤笙。
“我怎么瞎说话了……”鹤笙无辜,一步不离地跟在鹤息屁股后头, “就咱们那个动作, 我感觉咱们可以不用揽着,挺奇怪的,好像两个直男好兄弟拍照,而且freestyle的话太单调了,咱们不如直接编一个固定动作, 你看啊,这样……”
话说到一半, 鹤笙再次握住鹤息的手。
“前面的不变, 你的PART开始后, 我将你带到台上来,之后你就直接朝我这边倾身。”鹤笙指指落地镜, 拽着鹤息示意,“你过来。你看,这里咱俩上身交错了,好像咱俩就是一体的, 其实挺好看的。”
连鹤笙在认真提建议,鹤息才侧首看向鹤笙,示意鹤笙继续。
鹤笙继续拉着鹤息的手,随意摆布着鹤息的身子,“这里停一拍后,咱俩就换位,你来我这个位置,咱们自然而然的就能背靠着背,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我和你做同样的动作。你觉得呢?只不过这样的话需要我们的默契,得多练。”
纵使再多么不想承认,鹤息也不得不承认鹤笙这个想法是要比之前那个好很多的,之前他们直接局限于freestyle,一直没有突破,白白浪费很多时间。
鹤笙是个很敢打破规定的人,经常有很多大胆的想法,非常会创造惊喜。
鹤息一听也觉得不错,点头应了下来,重新编起了这段双人舞。
时间也很晚了,鹤息决定让其他队友先回,他自己再改改动作,方便第二天就可以练齐舞。
几个人口头说着拜拜和晚安,却直接偷偷摸摸去把隔壁几间人已经走光的练习室打扫干净,然后才回《落凰》的练习室里把鹤息给赶回了宿舍。
五个人中就有四个人住在出道组的新宿舍,倒是可以顺路,除了段魈会抱着天涵柳的手臂依依不舍地邀请天涵柳跟他一起回新宿舍和他同床共枕一起睡外,倒还真像个已经出道的团体。
鹤息刚回房,那边迟迟沉默着的鹤笙就突然拽住了鹤息的手臂。
鹤笙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的窘迫,看着鹤息的表情跟看鬼似的,“先前在练习室里,你让我别瞎说话,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有感觉是……吧?”
鹤息:“…………”
这条反射弧是有点长。
鹤息以为鹤笙已经忘了这茬,却没想到是现在才想起,实在离谱。
鹤息懒得回复鹤笙,打算以沉默来逼迫鹤笙自愿离开。
果然,鹤笙等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犹豫起来,并且开始怀疑自我,挥挥手就遁了,“可能是我想多了,你个性冷淡怎么可能会这样想,早点睡吧,晚安。”
仔细看的话,鹤笙的耳垂其实有点泛红,又好笑又可爱。
鹤息微不可闻地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把鹤笙关在了门外,洗漱休息去了。
翌日,鹤息和鹤笙将新舞蹈练熟后,众人就开始了更新一轮的合舞。
“怎么我感觉新动作有点色情呀。”段魈跟小粉丝一样,看着看着还有点不好意思,“鹤息哥扭得好好看呀。”
天涵柳敲敲段魈头,无奈且不赞同段魈的说法,“也没有扭吧……不就是卡了几个点,所以看上去有点欲吗?”
“你不懂!”段魈神神在在的,“粉丝最喜欢看这种两个有那么一点关系的成员背靠背然后这样那样了!”
天涵柳失笑,不准备纠正了。
……
公演当晚,鹤息果然接到了郁家亲人来现场的通知,不过通知他的工作人员并没有透露郁家亲人们在哪儿,只说他们不想耽搁鹤息台前准备,所以混在了观众席里,要鹤息公演加油。
鹤息这么一听也就不追问了。
随着留下来的练习生越来越少,这次的公演舞台只有五个小组,《落凰》就在第一组,时间是最赶的,以至于他们刚上完舞台妆,还没来得及认真打气,就被工作人员赶上了舞台。
作为一首快节奏的歌,《落凰》的舞台是非常适合用来热场子的,绚烂的灯光配上燃炸的音乐和狂热的动作,再加上五个能将舞台表现力拉到极致的人,说这是一场顶尖男团的演唱会也不为过了。
前奏刚刚响起,观众席瞬间就沸腾了。
“妈啊!!听前奏就觉得好燃!!!”
“刚刚的VCR看了吗?这次是个人作曲作词编舞!”
“能把不同风格的曲词合起来的人一定是个天才,鹤息就是个天才!”
“什么什么?这次是五个酷酷仔吗?”
“小天也成酷酷仔了吗?虽然是装凶但是啊啊啊啊啊意外的适合!我的天涵柳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相比之下段魈真的有点奶啊哈哈哈哈哈哈奶凶奶凶的,好可爱。”
“什么意思?你是说其他几个不装凶也凶喽?麻烦不要碰瓷谢谢!狗头保命!!”
……
混在人群里的郁家兄妹安静地听着粉丝们吹彩虹屁,为鹤息感到骄傲。
“诶,专业的。”郁安衾怕被人认出来,只能压低声音跟郁怀瑾耳语,“小幺这次的表现怎么样?”
郁怀瑾睨了郁安衾一眼,出发一声赞同地气音,“非常不错,能把不同风格的曲子巧妙的结合在一起,衔接处也不突兀,作为新手来说很难得。”
“哎哟哟,你也会夸后辈?”郁安衾故意撞了一下郁怀瑾,笑得不怀好意,“多少后辈想要你一声夸奖你都舍不得,现在看这是小幺,就知道低下你高贵的头颅了?”
“烦不烦……”郁怀瑾嫌恶地皱眉,往旁边躲了躲,“这首歌确实非常抓耳,你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了,而且谁说我舍不得夸人了?就算这首歌不是小幺参与创作的,它也确实是一首好歌,跟是不是小幺有什么关系。”
“啧啧啧。”郁安衾唏嘘,又双手捧脸,小迷妹似的,“小幺好帅好A鸭,姐姐腿都软喏。”
郁怀瑾:“……”
同样是弟弟,怎么就这么双标?!
“爸,妈,小幺的歌有点激烈,年轻人都这样。”只有郁长临在给父母讲解着,“刚刚站中间的就是小幺,简称C位,是团队里最重要的成员。”
“我们都知道,没你想的那么老。”宋臣依笑眯眯地盯着台上的鹤息,眼睛都舍不得从鹤息身上移开半步,“太像你爸当我同桌那会儿了,孩子真的长大了……”
年过半百的宋臣依依旧潮流,对于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接受度也很高。
但当看见鹤息跟鹤笙背靠背贴身舞动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没那么好看了。
郁长临朝台上看去,无奈地扶额。
真是不巧,这一回比上次的《Gloaming》还要欲。
郁长临试图解释:“其实这个动作也没有那么……”
“我知道,小幺都那么大人了,不是小时候看电视看到接吻镜头还要蒙他眼睛的时候了。”宋臣依叹气,笑容又重新扬了起来,“只是我对小幺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四岁的时候,一时反应不过来。”
郁长临没敢搭话。
还是一直没开口的一家之主拍拍宋臣依的手,安抚道:“孩子大了,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吧,谈恋爱咱也没法管不是?”
郁长临:?
怎么说到谈恋爱上面去了,而且这只是舞台,那个和小幺背靠背的还是小幺十三年的假侄子!
郁长临正要纠正,四周的观众们突然爆发的尖叫声瞬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