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别吵了。”桑砯心累。
梅逊香:“负心汉,你等着此间事了,我就把你阉了。”
季峤川立时要回嘴,结果发现自己被封口,想要跳脚又不敢,他怒瞪着搀扶自己的桑砯:是不是你?
桑砯不明所以,暗地里却庆幸可算安静了,再吵下去两人又得失去理智,碍到前辈眼,她谁都保不住。
封口还是她刚才在前辈那里得到的灵感,现在便得到实践。
回到店中。
“我也不欺负你们几个小辈。”谢亦朝指一指排列整齐的售卖品,“你们拿些购买就行。”
“不过价钱翻两倍。”
三人面面相觑。
梅逊香霸气地拿下水晶架上的丹药和饰品,自从识破季峤川的真面目,她一反在人面前的温柔小意,彻底放飞自我。
季峤川力气恢复许多,挣开桑砯的搀扶,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狠意,转瞬即逝无人察觉,他佯装平常地扫过前面的物品介绍。
看清内容,不屑地撇嘴。
他干脆地划拉下一排:“这些我全要了。”
梅逊香见此,像是不服输一样,也跟着划拉一排。
家底并不丰厚的桑砯忽略两人幼稚的对决,尽力拿取能够付费的物品,来到柜台结账。
“共计三百五十四颗灵石。”舒清晏触及青衣少女磨损到跳线的袖口,话语微不可察地滞停。
桑砯自乾坤袋里倒出全部灵石:“两倍就是一千零六十二颗灵石,正好。”
崎岖不平的各类颜色的石头铺在柜台上,石面有灵光闪现。
柜台约莫是做过什么手脚,一千多颗灵石依然装得稳当,甚至有多余的位置。
桑砯流露出几许羡慕,空间阵法,想到自己三立方的储物袋,也是她攒了许久的钱才碰巧买到,若想扩展空间就需要绘制空间阵法。
能请动阵法师绘制空间阵法,所需价格不比再买大空间的储物袋便宜。
舒清晏点着柜台上的灵石:“一千零六十二颗,没错。”
“多谢。”桑砯诚恳道。
舒清晏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师兄本也没想为难你们。”
桑砯:“不管怎样,多谢你的开口。”
“你们是要进秘境吗?”舒清晏沉默须臾,还是问出道。
桑砯无所谓道:“如果季峤川想去的话。”
“那我觉得你们最好别去。”谢亦朝不知何时挤进他们两人之间的交谈,“不想随便死掉的话。”
“前辈?”桑砯惊疑不定。
谢亦朝拿起柜台中的一颗灵石掂掂:“你还真是实诚,我又不会搜寻你到底有多少灵石,何必把全副身家都交出来。”
桑砯的心神仍在前面的话题里,随口说道:“前辈是嫌少吗?”她立即回过神,眉宇间多出几分小心。
略显无语,他的话竟然能被理解成这样?谢亦朝丢下手中灵石:“你问他们什么时候结账,选多久了,想赖在我这儿不走?”
“是。”桑砯一板一眼地应声。
等打发走三人,外面的日光变得更浓艳暗沉了些,晏朝百宝阁也重新归为平静。
“你认识她?”谢亦朝。
舒清晏正要将灵石装进柜台里,突然听到询问,神色怔了怔:“谁?”
“穿青衣的小姑娘。”谢亦朝掠过他迷茫的脸庞,漫不经心道。
“不认识。”舒清晏否定。
谢亦朝:“那就是喜欢?”
“师兄,你别玩笑我了。”舒清晏认真道。
谢亦朝凝视着他,良久未语。
“清晏,你有事瞒我。”谢亦朝没再继续师兄弟的称呼,其实之前就有过,但那时扰乱因素太多在意不到,而此时唯两人独处,“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
舒清晏手微微收拢。
谢亦朝,你为何就那么自信呢?自信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自信你跟我不会有什么……
如果是曾经的他,确实已经全身心信任依赖对方,无话不言,即使再谨慎也会在不久后沦陷。
他也记得在臧州城外,将他带出添香阁,竹筑小屋前的警告……
前后不一的违和感,令舒清晏抓取到某种真相。
对方很了解他,了解那个曾经的他。
舒清晏显得困惑,了解他就该清楚他不会带来好运,也带不来奇遇,对他好除了多个拖油瓶外,还有什么用处?
“陶岁、林展元回来了,让他们守店,咱们回家吃晚饭。”
谢亦朝仿佛无事发生般,亲昵地揽过舒清晏。
再未放手。
第18章 为只鸡伤心
天朗气清,和着远处的微风吹拂,撩动枝叶繁茂的老树唰唰作响。
左侧院角搭好的木架子攀爬上细嫩的葡萄枝,不知名的鲜花栽种在葡萄架边,密密麻麻紧挨在一起。
前面便是新修的四角亭,百年老树挡住刺眼的阳光,布下稀疏的光斑,亭内设有石桌石椅,圆润屯实。
另一边院角的小菜地修整得利落,临靠着厨房,若是突发奇想要点什么菜也方便采摘,在前面一点便是圈养的母山鸡,它正悠然自得地巡视自己的领地,干燥的稻草窝里有五六枚小巧的鸡蛋。
谢亦朝满意地打量着自己侍弄出来的家,顺手从异空间里取出灵泉水,浇到院子里的作物上,使得那绿叶更绿,枝干更坚韧。
“咯咯。”母山鸡探出脑袋,小豆眼巴巴地盯着他。
谢亦朝面皮一紧,都怪清晏溺爱这只畜.牲,把练手的丹药和灵泉,异空间种出来的灵米、灵果喂给它吃,都隐隐喂出丝妖气来了。
“整天就知道吃。”谢亦朝瞪母山鸡,中指一弹,蕴含精纯灵气的水元素塞进母山鸡尖嘴里。
母山鸡幸福地绕起圈子,只觉自己混沌的脑袋瓜清明许多,两爪变得更锋利坚硬,尖嘴颜色划过金属般的色泽。
“师兄,你又给它喂吃的了?”沐浴完出屋的舒清晏正巧撞见这幕,诧异道,“我才给它喂过。”
“……”谢亦朝变幻出一条毛巾,走至对方身边,细细给他擦发,缓缓问道,“你喂的什么?”
话方落,那绕圈子的母山鸡突然浑身抽搐,虚虚地咯一声软倒了身子。
舒清晏着急得凤眼里泛起云雾:“师兄,它死了吗?”
眼瞧着人似要掉泪,谢亦朝一字一蹦:“死得好。”
舒清晏眸中酝酿的情绪有瞬间僵住,随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喂了那么多好东西,正好可以宰来吃,大补。”谢亦朝陈述的语气。
舒清晏坐立不安,想要阻止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师兄?”
“咯咯咯!”垂死病中惊坐起,那只母山鸡激动地证明自己还活着。
舒清晏挡住谢亦朝即将探过去的视线,严肃道:“师兄,它没死,你不能宰来吃。”
谢亦朝半边眉峰微挑:“算它运气好。”
舒清晏搞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大敌意,母山鸡每天为他们下蛋,也不乱叫乱跑,还热爱干净,从来没有闻到过臭味,如此好养活,蛋也下得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纳闷时,他的鼻尖被捏住。
“想什么呢?”谢亦朝脸凑近,那双桃花眼显得格外深邃,吸人灵魂般一圈圈锁住眸中的身影。
舒清晏推自己脸上的手:“放开我。”
“不。”谢亦朝红线拴住他捣乱的双手,指尖游移点在舒清晏眼尾,惹得睫毛颤动刮过谢亦朝的手指,“为只畜牲伤心,真是它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舒清晏扭头想躲开骚扰自己眼睛的手:“师兄,你饶过我吧……”
“师兄,我没伤心。”
“师兄~”
跟他撒娇呢。谢亦朝心情明艳几分,表面依旧淡然:“哦,没伤心?”
舒清晏:“我就是可惜不能试我炼的丹药了。”
“真的?”
舒清晏瞄他一眼,嘟嘟囔囔半天:“真、真的吧。”
谢亦朝敲他脑门。
“痛。”舒清晏缩头,眼里真滚起层层泪花。
谢亦朝心头先是一慌,窥见人转瞬即逝的狡黠,暗叹,差点被这小狐狸骗过去了。
虽然发现真相,但他还是抬手按住舒清晏额头,轻轻揉了揉。
舒清晏微微眯眼,像是被揉得舒服,跟只被伺候到位的大猫一样,慵懒的放松敏捷又暗藏爪牙的身体,探出的猫垫子怎么捏都是软绵绵的。
“师兄。”
此刻两人同靠在一张藤椅中,舒清晏借晒太阳的功夫,将犹残留湿意的乌黑长发晒干了。
他转过身,“我有点困,你待会儿做饭叫醒我,行吗?”
谢亦朝单手撑着头,一直侧身贴着骨肉酥柔的舒清晏,两个大男人非要挤在一张椅中应是不太舒服的,但另一人实在被养得如水般娇软,身形又格外单薄,倒也还好。
他正要答应,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
舒清晏也听到,立时爬起来。
“前辈,你在么!”是陶岁的声音,掩藏不住的焦急。
“在的。”舒清晏马上过去开门。
谢亦朝:……
事发突然,陶岁只得在路上简单告诉他们情况。
经过几日交涉,他的前未婚妻家来找他们麻烦了,家中向他传来消息,让他赶紧回去。
现在他们处在一处飞行法器里,陶岁驱使得很艰难,极品灵石一块又一块的糟蹋。
谢亦朝看得眼皮直跳,极品灵石相当于1万五千颗普通灵石,这已经是第三颗了。
“来得及吗?”舒清晏询问。
陶岁闷哼一声,整个人萎靡不少:“到了。”
谢亦朝早已放出神识,比他们两人更快地注意到目的地到达,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射向下方巍峨繁华的古宅建筑。
他们降落至应该算陶家子弟操练自身的校场,地方开阔,却是聚集了许多人,气氛压抑地排成阵列,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
三人的到来引起低低的喧哗。
幸好有人认出飞行器上属于陶家的标志,否则他们就动手了。
“少爷。”整齐划一的沉沉男音响起,校场的陶家子弟认出陶岁,恭敬地喊道。
陶岁指向身侧的谢亦朝和舒清晏:“这是我们陶家的客卿,谢长老,另一位是谢长老的同门师弟。”
他介绍完,就让众人带他去客厅。
此时的客厅安静得掉针可闻,两方人泾渭分明的对峙,只有一人仿若无事般悠悠品茶,正是施家现任掌权者施烈锋,真正的金丹修者。
“爹。”陶岁的出现打破了现场的平衡。
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陶岁的父亲陶隋严喝道:“逆子,跪下。”
陶岁脚步顿住,看了眼施家的人,注意到候在坐与主位施烈锋边的施皖沅,朝他露出抹得意不屑的笑。
他掀开下摆,挺直背脊跪在冰冷的地面。
“爹,我不知你为何罚我?”陶岁压根不在乎旁人地说道,使得另一方的人脸色漆黑。
陶隋严猛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水四溅,他宛如刀割的眼风刮向门外吵闹的声源:“陶家教你们的规矩全都忘记了是吗?”
吵闹声源便是跟着陶岁一起来到客厅的陶家子弟,家主的突然发难,令他们措手不及。
身为老牌世家的骄傲,让他们无法忍受施家站到他们头上拉屎,不过少爷想退婚而已,怎么就退不得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连脾性仁和的陶少爷都无法忍受,舍弃君子风仪顶撞长辈的姑娘,得是多么的娇纵任性,娶妻当娶贤,而不是娶个把生活过得鸡飞狗跳的泼妇。
这是来自他们直男式的思维,也是当下环境大多普通人的想法。
所以他们不理解,甚至生起几分怨怼,搞不明白家主为何那么偏帮外人。
然而,他们是有世家风傲,却没有相当的实力,那样的坚持不过是笑话罢了。
施家自然看出他们隐隐的不屑和不服,坐于高位的施烈锋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磕在桌面的刹那发出叮铃的脆响。
“原来陶家如此不欢迎我们。”施烈锋话声淡淡,“当初谈联姻的可不是施家,婚事是你们陶家巴巴地讨来的,现今竟出言退婚就想我同意,你们把我施家、把我的女儿放在了何处?”
他讲得震声,站在制高处,以为另一方就会无言以对。
“施前辈,你这话就讲得太可笑了。”
没人想到第一个出声,还是嘲讽内容的会是跪着的陶岁。
“陶家不正是你们施家精挑细选出来,以此爬到更高地位的工具么?说得那么无辜受伤,当初为何非要遮掩你女儿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过呢?”
陶岁神色平静,半点关于自己未婚妻可能不贞的恼怒都没有,完全的不以为意。
“施家主可曾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他说的婚自然不是自己与施皖沅的。
陶家人仿佛初认识他般,惊讶地望着他,自家少爷被夺舍了吗?才多久没见,就变得、变得这么刺人啦,惊讶过后便是对施家欺人太甚的愤慨。
“放肆,这儿有你说话的地么!”陶隋严怒道,怒归怒却没什么表示,除了听听骂,陶岁其实啥事没有。
施家自然看出他们搁这跟自己唱戏呢,施烈锋脸色微沉:“看来你们陶家是不想真诚解决此事了,既然你们毁约在先,那我们施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他直接把陶岁爆出的内容当作放屁,“陶公子,你污蔑我女儿的事老夫记下了。”
可他身后的施皖沅神态就没有她父亲那么不动声色、理所当然,只是在场所有人暂时关注不到她个小辈。
气氛顿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