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在宫渝的怀里暂时休憩了一会儿。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往往都流逝得很快。
两人将年夜饭端到了茶几上,肩膀挤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和和美美地看着春晚的精彩节目。
今年的春晚仍旧邀请了宫渝,不过他念着今年是自己的最后一个新年,便委婉地拒绝了节目组,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没想到关珩竟然会愿意陪自己过一个圆满的信念,这对宫渝来说,实在是弥足珍贵。
心情坏的时候会想要喝酒,但心情好的时候,会更想喝酒。
宫渝拿出各大投资方送给他的酒,花花绿绿地摆了一茶几,示意关珩:
“小关,过了这个年,你虚岁也就二十一了,我……”
宫渝沉默了一下,苦笑道:
“我就三十了。”
关珩权当宫渝是在感叹岁月飞逝,于是凑过去亲了亲宫渝的脸颊,“我的哥哥永远十八。”
他的心情不错,是因为还有一年,他就满足了法定结婚的年龄,到那时候,他就可以跟宫渝摊牌了,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然后带着自己的全部,向宫渝求婚。
如果宫渝顾忌面子,不想担这个“嫁人”的名声,那他就嫁给宫渝。
反正只要能跟宫渝在一起,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零也没关系,只要宫渝开心。
两人喝着喝着,关珩突然在宫渝的眼角发现了一抹水光。
“哥哥?”
关珩不是没有见过宫渝喝酒,也不是没有见过宫渝流眼泪。
只不过在这样的日子里,宫渝却抱着酒瓶喝得酩酊大醉,连眼神中都流露着哀伤。
就像……
就像他在话剧巡演最后一天时,站在舞台上的样子。
像是诀别。
关珩不喜欢看宫渝有这样的情绪,于是他抬手用指腹抹去男人眼尾的水渍,轻轻将宫渝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不能阻止宫渝哭,可又看不得他哭。
见关珩丝毫没有厌恶他眼泪的样子,宫渝忍不住伸手环住了关珩的腰身,低声道着歉:
“我不是有意要把你衣服弄脏的,弄脏的我都会洗,不会洗不干净……”
又开始了,他又醉了。
宫渝每次一喝多,就仿佛保洁之魂上身了一样,把给人洗衣服这件事挂在嘴边,逢人就说。
关珩还在无奈地细数着宫渝的这些习惯,宫渝却突然推开了他的拥抱,然后将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旁咬着球球看节目的多多一样乖巧。
“小关,你看到我发酒疯的丑恶嘴脸了对不对?”
宫渝好像清醒了一点儿,声线也仿佛恢复了平日里一向冷静的状态。
他跪坐在地毯上,柔软的黑发因为蹭在关珩肩膀上而起了静电,此时正不服帖地立起了几簇,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关珩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等着关珩回答他的问题。
关珩有点想笑,奈何宫渝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清醒,所以自然是要给他面子。
于是关珩摇摇头,“没有啊,哥哥,你并没有丑恶的嘴脸,很好看,一直都很好看。”
没想到宫渝根本没有care关珩的回答,而是直接朝着关珩扑了过去,似乎是在索要拥抱。
这可把关珩给激动坏了。
宫渝素日里是个清冷美人,即便是在两人相处的时候,也得是在关珩一遍又一遍的诱导下,宫渝才能勉强放得开一点,至于现在的这种投怀送抱的架势,关珩更是想都没敢想过。
还能有这好事?
关珩压制着心里的兴奋,张开双臂,等着自家的醉汉朝他的怀中扑来。
然后,关珩就看着宫渝在靠近自己的一瞬间,硬生生地改变了个方向,直奔他身后而去。
口中还亲昵地呼唤着:“小~关~”
关珩:“???”
跟着宫渝的动作一起转过身,关珩只见正熟睡的了了被宫渝一把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然后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它的额头。
见此情景,关珩不由为了了捏了一把汗。
再这么撸会秃吧?
宫渝喝得醉醺醺的,对此时这副诡异的场景浑然不觉,仍自捏捏了了的耳朵,叹了口气:
“小关,你是不是在外面晒太阳了呀?怎么变得这么黑?”
关珩:“……”
了了:“???”
本以为宫渝恢复了正常,最不济也醒了点酒,没想到竟然醉得更严重了。
关珩想要把昏昏欲睡的了了从宫渝的怀中解救出来,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自己这个正主换进去:
“哥,我在这儿,我是小关啊。”
宫渝这才迟疑着将目光从了了的身上转移过来,眯着眼睛看关珩,长长地“哦”了一声:
“刘阿姨,大过年的你在家里待着就好了,猫屎我可以自己铲的,这么晚了还过来真是太辛苦你了。”
“关阿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好生哄着:
“来,宫先生,把了了给我吧,我带它回猫房睡觉。”
“这是小关,不是了了。”宫渝不悦道。
“好,宫先生,把小关给我吧,我带它回猫房睡觉。”
听到“关阿姨”的话,宫渝紧张地将怀中柔软的小猫搂住,连连摇头拒绝这个提议:
“那怎么行,小关是要跟我睡的,不能去猫房。”
关珩眼底浮起笑意,他握着宫渝的手臂,牵引着他从地毯上站起身来,“哥哥,想不想看烟花?”
由于要保护环境,京海市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执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了,此时听在喝了酒、智商也变得不高的宫渝耳中,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宫渝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抬头看关珩,“你说烟花?”
关珩点点头,“对,烟花。”
他偷偷买了很多很小很小的烟花,留给宫渝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在自家的庭院里随便玩玩。
听到关珩的提议,宫渝自然不会拒绝这种诱惑,兴奋地连连点头,似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庭院,亲手将烟花放到天上。
关珩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左一层右一层地裹了个严严实实,脸上的眼镜也扶扶正,这才握住宫渝微凉的手指推开客厅直通庭院的玻璃门。
宫渝的颧骨醉得酡红,被关珩安置在没有冷风吹过的墙角里,懒洋洋地倚在那儿,看着关珩在院子里为他忙前忙后地准备着烟花,嘴角无意识地抿着满足的笑意。
关珩点完了火,又担心宫渝因为醉酒变得迟钝的神经会因为这鞭炮炸裂的声音吓到,紧忙跑过来捂住他的耳朵,小声在他耳边说,“哥哥,抬头,看天上。”
宫渝乖极了,闻声仰起了头。
他的瞳孔黑亮,关珩可以在里面看到潋滟的水光,和绽在天空中的烟火。
趁着宫渝还带着醉意,关珩掏出手机,将镜头调成前置摄像头,啄吻了一下宫渝的脸颊,深吸口气,紧张地问道:
“宫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听见关珩的问话,宫渝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清醒,旋即清亮的瞳孔又彻底被醉意占据。
他笑眯眯地揽住关珩的肩膀,回敬给他一个软软的亲吻:
“当然啦,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关弈迈自信环胸:看见没,我弟说我永远十八
方特助好心解说:宝宝,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毕竟小渝比你的年纪……
关弈迈怒气冲天:什么?!
宫金主温柔哄人:大哥别生气,你永远十八。
关茶茶无语挑眉:我大哥总是选择性失聪,正常
月底了,兄弟们,懂我意思吗……生发液又要过期了,所以我出现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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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关珩知道宫渝这是醉话,不过他还是很爱听。
殊不知宫渝这是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说完了“我愿意”之后,只能借着昏沉夜色来掩盖自己脸上的绯红,仍旧像刚刚一样抬头看天空中的烟花。
他没有几天可以任性的机会了,只能趁这些无需在事后证实的事情,借此来表达自己的真心。
宫渝悲哀地笑笑,伸手拉住关珩的手指,无力地靠在关珩的肩头,沉默不语。
放完了烟花,关珩担心外面的严寒会冻坏宫渝,便牵着仍有些醉意的男人回到了客厅。
宫渝就这样任他牵着,醉意昏沉的脑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视线自始至终地胶着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年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和关珩也在一起一年多了,眼看着这孩子从少年出落成青年,除去撒娇的时候,越来越有了成熟的味道。
只有宫渝能看得见他身上所剩无几的青涩。
帮宫渝脱掉身上厚重的外套后,关珩上楼拿了条可以盖住五个人的大毯子,将宫渝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看见他乖顺的表情,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宫渝浑噩间,听到了关珩对他的形容,仰头朝他咧嘴一笑。
笑完,宫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免尴尬地抿起嘴唇,低头装傻。
他没有醉得那么厉害,但是大脑的反应明显迟钝得很,所以面对关珩说的每一句话,他的身体便直接先于他的大脑做出了回应。
等到脑子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傻了。
“哥哥,吃点蛋糕,”关珩从烤箱里端出自己给宫渝准备的甜点,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挖了一小勺喂到宫渝唇边,“我觉得我的技术又进步了,你尝尝……唔?”
关珩是认真地在夸赞自己的厨艺,可听在宫渝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听完关珩的话,宫渝一口叼住了勺子,双手捂在关珩的嘴巴上,含糊不清地说道:
“别,别说这种话,会被唔听到的……会不好意思……”
话被宫渝说到这个份上,关珩的耳朵也发烫起来。
他动作温柔地抽出被宫渝咬住的勺子,然后将人抱到沙发上握住手腕,俯视着宫渝仿佛浸了水的眸子,心潮浮动了半晌,终究还是松开了桎梏着宫渝的手。
宫渝被关珩按得天旋地转,眼前再度清明时,关珩已经背对着他坐在了地毯上,电视屏幕的光亮洒落过来,映得关珩耳垂通红。
不知道是屏幕里春晚舞台的喜庆,还是关珩自身血液的循环,总之宫渝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捏住了它:
“怎么这么烫……”
关珩呼吸一滞,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喝光瓶中所剩不多的酒液。
宫渝见关珩开始喝酒,自己也不甘落于人后。
他挣扎着从巨大的毛毯中抽身出来,也伸手去拿了瓶酒,醉意朦胧地绕过关珩的手臂,迫使他跟自己的胳膊相交着,然后咧嘴笑道:
“就……就这样喝,看我们……两个谁先喝完。”
关珩垂眸看着宫渝和自己此时的姿势,完全一副成亲时喝合卺酒的样子。
心下一动。
默许了宫渝再度开始喝酒的行为。
不过半个钟头,关珩就深吸了口气,暗恨自己的心软,让宫渝喝成了新一轮的人事不省的模样。
只见宫渝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就开始给关珩拍照,期间还十分过分地要求他摆出各种令人脸红的姿势,而且只要关珩有半点迟疑,宫渝就开始戏精上身:
“啊,没关系,你不愿意摆就不摆,我去找别人就好,不勉强你。”
“哎?你别碰我啊,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让别人说了闲话可不好……”
“我付了钱的,你敢不听我的话,来人啊,给我上家法!”
说完,他还自己扮演小厮,连滚带爬地到了入户门前,掰下门口作为装饰的鹿头上的鹿角,当成棍子抓在手中,跑回来恭敬地呈上,谄媚道:
“宫老爷~家法请来了~”
关珩哭笑不得。
醉酒后的宫渝往往都很听话,可今天却并不是那么好揉捏,见关珩脸上有笑意,他不禁怒喝道:
“笑?你给我趴下!”
关珩十分顺着这个醉汉,心中计划着等他醒酒后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帮他回忆这段不堪回首的酒疯记忆,同时也暗戳戳地琢磨着如何让宫渝在某些时候哭着跟他复述一遍这段令人悔不当初的做法。
闹得精疲力竭之后,宫渝终于瘫倒在沙发上,蜷腿躲开关珩想要帮他摆正姿势的触碰:
“离我远点,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关珩:“……”
又开始了是么。
“哥,我就是想看看你出汗了没有,我好调一下空调的温度。”
说着,关珩将手指探到宫渝的衣领处轻轻摸索了一下,然而却迎来宫渝更猛烈的反击:
“你就算得到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的。”
关珩俯身亲亲他的嘴角,“可是哥哥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听到关珩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宫渝的脸色一下变得防备起来,隐隐还掺杂着某些霸总文学的意味:
“现金还是支票?反正,爱,我是肯定给不了的。”
关珩:罢了。
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后,关珩便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狼藉,放任宫渝躺在沙发上软成了一滩烂泥。
来回拿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宫渝口中念念有词,关珩竖起耳朵想要听清:
“这套寿衣不错,领口小,还绣了条龙。”
“这骨灰盒好像也挺好,金丝楠木的。”
“和我新买的那块墓碑颜色很搭。”
关珩的眉头瞬间皱得死紧。
他为什么总是说这些?
想起往日宫渝的醉酒,在话剧舞台上的泪光,关珩越发觉得宫渝的行为和他心中多年来的阴影在无限重合。
可他每次问宫渝都问不出结果。
所以他只能让宫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