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索取合理的赔偿。
而这个负责人,就是经常到片场偷窥宫渝的景霑。
面对着背景极为强大的景氏集团,宫渝工作室的法务略怂。
可碍于一堆寻到面前要求他们正面硬刚的人,看起来比他们还有底气,甚至在他们想要息事宁人的时候,那些人扬言,如果他们不为工作室老板维权,将在这一行业彻底失去饭碗。
一通如虎添翼的操作下来,宫渝得到了和片酬相差无两的赔偿,乐呵呵地坐在病房里数着自己银行卡余额后面的零。
“小关,这个给你。”
宫渝托方木帮他办了一张尾号是关珩生日的银行卡,这种看起来对持卡者很吉利的卡号属实难找,方木花了好多钱才将这张卡按住,被宫渝当做礼物送给了关珩。
关珩抬起头,看着宫渝朝他递过来的银行卡,状作惊喜地“哇”了一声,“哥哥,这是什么呀?”
宫渝知道他不缺钱,但是也知道自己攒着钱真的没什么用,哑然片刻,又伸直了手臂:
“给你的奖励,照顾我的奖励。”
关珩的手指也顿了顿。
如今这个时候,宫渝对他真正的身份有着模模糊糊的认知,甚至可能是两个人的心照不宣。
所以关珩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哥哥,我想要更好的奖励。”关珩合上电脑,站起身朝病床走了过来,坐在宫渝手边,轻轻环住他的腰身,“我想等我们回家之后,哥哥可以给我做顿蛋炒饭吃,最好还要有西红柿炒鸡蛋。”
他知道宫渝喜欢做饭,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的时间,肯定手痒得厉害,回家之后难免会偷偷去动厨房,倒不如他主动跟宫渝提出这件事,既让宫渝觉得开心满足,又可以提前防患于未然。
关珩已经做好了计划,他会在宫渝告诉他准备给他做饭的时候,偷偷拿着小型灭火器守在客厅的沙发边上,随时准备奔赴厨房,充当“蓝朋友”的角色。
还没等宫渝喜上眉梢,问关珩除了这两样还想吃些什么,便被十分担心宫渝问他这些,所以才迅速转移宫渝注意力的关珩打断:
“总之我最喜欢蛋蛋了,哥哥的。很喜欢。”
关珩最后的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宫渝顿时红了耳根。
“你,你又乱说什么呢?”
.
终于,在做了两个月的卧床病患后,宫渝成功地脱离了医院的桎梏,并在关珩的耐心引导下,稍微摆脱了对医院的恐惧。
然而,刚一到家里,原本还算乖巧可人的小金丝雀关珩便不再压制着自己真正的灵魂,恣意释放了天性,气得宫渝叫苦不迭,却无从抵抗。
两个人不分你我地折腾了小半个月,宫渝终于在某一天的午后,仰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关珩正在厨房准备甜点,听到宫渝叹气,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哥哥?”
宫渝累得厉害,哑着嗓子回了他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日子过得好快。”
想着自己陪伴宫渝的这段日字,也有了大半年的时间,关珩也满足地叹了口气。
思考着和大哥制定的计划目前所实施的进度,关珩拿了两个小叉子,转身朝沙发这边走了回来,将小碟子放在茶几上,拄着下巴等着看宫渝的饿猫扑食。
然而宫渝仍旧是盯着外面的天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的生日是六月二十四号,跟关珩签订合约的时候,宫渝只是在心中自欺欺人自己还有两年的时间,实则已经不到一年半,而他和关珩的合约正好是一年半,截止到他既定死期的前二十天。
及时行乐吧,别留下太多的遗憾。
看着宫渝脸上惆怅的神色,关珩也意识到了他和宫渝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关系十分亲密,可却从未开诚布公地向对方袒露过心扉,而合约截止的日子离他们越来越近,这让关珩感到有些心慌。
他总是觉得宫渝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的生活,乃至人生。
想到这里,关珩下意识凑到宫渝的身边,伸手环紧了宫渝的腰身,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如同往日那样软声撒娇道:
“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宫渝和他刚折腾了那么一通,此时不免有些疲累,听到关珩似乎又开始暗戳戳地挖坑,不由侧头看着他的眼睛,笑道:
“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关珩替他捏着酸痛的肩膀,转而又轻轻亲了一下宫渝眼尾的小痣,然后问道:
“哥哥,你能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在明年的六月下旬。”
作者有话要说: 关弈迈愤愤不平:活都让我干了,你们俩在那儿谈恋爱。
方特助失笑连连:宝儿,活都让我干了好吗?不是你让我干的吗?
关弈迈耳根一红:注,注意语序!你说什么呢?!虎狼,虎狼之词!感谢在2021-08-1614:57:27~2021-08-1720:5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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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听见关珩的问题,宫渝还带着一丝笑意的嘴角顿时僵住。
他愣了半天,也没有给关珩回答。
沉默良久,宫渝结结巴巴地答复道:
“那,那天我会有点忙……”
因由这毫不犹豫的拒绝,宫渝飘忽的视线便因着心虚,而不敢去看关珩的眼睛。
耳边传来关珩欲言又止的吸气声,宫渝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关珩的后话,于是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将宫渝惊得困意全无,他微微绷直脊背,眼中满是歉意:“……小关。”
关珩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似是在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宫渝想要抬手碰碰关珩的头发,却被少年刻意避开,不让他触摸自己。
“小关?”
“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
关珩还算平稳的声线让宫渝缓缓松了口气,心知他不会轻易哭出来,这才放了点心。
面对宫渝的时候,关珩的心里始终缠绕着自卑,以至于他不敢问宫渝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因为他越来越不确定宫渝到底对他有几分的喜欢,甚至可能是压根儿就没有喜欢,而是一种……带着买卖关系的依赖。
关珩真的很担心是这样的真相。
他好不容易熬过了宫渝不再喜欢凌友友的这根心头刺,可现在又无法确定宫渝到底允不允许自己走进他的内心。
这种迷茫让关珩感到分外的无助。
关珩摩挲了一下宫渝的手指,转而垂眸抚弄着宫渝衣角上、因为自己动作略微粗鲁的缘故而造成的褶皱。
或许是等不及,又或许是不敢听,关珩抚平衣角,没等宫渝回答自己的问题,便为自己的委屈提出了疑问:
“……我还没说是哪天,你就说没空。”
宫渝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拒绝对关珩来说是多么不近人情的答复。
其实他也很想去关珩的毕业典礼,但是他毕竟有这样的心结,无法对关珩做出任何承诺。
宫渝也并没有告诉关珩,他表面上拒绝得有多果断,实际上就有多想答应他的请求。
只是他不敢,他担心自己万一真的在关珩那么重要的日子里有任何闪失,恐怕就会因此而给关珩造成这一辈子都不可磨灭的阴影。
所以明年六月的一整个月对宫渝来说,都不是安全的存在,保不准儿他就会在哪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当着无数人的面儿,轰然倒地,闭眼咽气。
最重要的是,宫渝不愿意让关珩看到自己在他的眼前发生这样的事。
绝情的事情只能他来做。
宫渝屈肘拄在腰后的靠枕上,缓缓坐直身体。
他和关珩整天腻在一块儿,难免有时候会把握不住分寸。
因此宫渝的腰背此时还酸胀得有些厉害,被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孩子欺负,他始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浓重的羞耻感。
然而也正是和关珩在一起相处时的这种禁忌感,才越发地让宫渝难能罢休。
“小关,你的毕业典礼对你的人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宫渝弓起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正色道,“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的合约是到明年的六月初就结束了,而你在六月末毕业,所以我……”
宫渝边说边朝关珩的眼睛看过去,目光流经关珩安静地置于膝盖上的手掌,不觉停顿半晌。
望着关珩那在无数个黑夜里紧紧握住他的修长双手,宫渝着实愣了一下,随后竟鬼使神差地朝着关珩点了点头,缓声道:
“我……我如果有空,一定会去。”
这种类似于承诺的话不仅对善良单纯的高中生管用,对关珩这还未满二十岁的少年也是同样的奏效。
果然,关珩听完了宫渝的保证,立时笑得扑上前来抱住了他,“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啦。”
宫渝伸开手臂回抱住关珩,无奈地失笑一声,然后将眼眶抵在了关珩的肩头,久久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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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宫渝在剧组出事受伤的事件没能被出品方的高层按下,导致粉丝们对辉途官微的口诛笔伐,宫渝便因此而得到了很长时间的假期,被允许在家中无限期的休息。
有了空闲的时间,宫渝也觉得很开心,不过他时常还是对自己即将永远失去的舞台有着难以割舍的留恋。
关珩还在上学,不过已经把住宿变成了通勤,每天只要下课就往家里跑,生怕宫渝少吃一顿饭,少喝一杯水。
眼看着宫渝被他照顾得白白嫩嫩,就连往日削瘦的胯骨都变得没那么硌人后,关珩的成就感简直比保研直博一百次都还要强上许多。
日子就这样匆促地掠过了盛夏。
直到在某天的午后,宫渝接到了方木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屏幕,没敢第一时间接通,而是偷偷瞄向正在水槽边刷碗的关珩。
关珩心思敏感,在刷碗的间歇隐约听到了宫渝手机的震动声,偶一回头,就正好看见宫渝脸上的心虚表情。
见状,他便已经猜到了个八|九分,心知电话那头除了方木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于是沉着声音向宫渝施加了压力。
“哥哥,谁的电话啊?”
关珩说话的时候,宫渝已经划动了屏幕,将方木的电话接通,连一句“喂”都没说,就被关珩抓了个现行。
宫渝心虚地抿抿嘴,看着关珩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不过另一只闲着的微凉指尖已经开始讨好地朝关珩伸了过去,企图让关珩因为心疼他而放弃教训他的想法。
自从他出院回家,关珩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自己想要出去工作拍戏的请求,声称他受伤到这种程度,至少要在家里休养半年以上,才可以有出去的可能。
所以方木给他打电话的这个时间,还没有到关珩所规定的时限,宫渝自然会有点慌。
而且慌的人不止他一个。
还有躲在电话那头畏手畏脚的方木。
至于方木为什么会对关珩其人感到恐惧,宫渝不是很理解,不过当事人方木却对这件事有着自己的看法。
因为如今的方木已经知道了关珩的真正身份。
提起这事,还要追溯到宫渝刚刚受伤的那几天。
那天,方木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秦四爷的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口还没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索赔之外,我还需要辉途为宫渝在近半年之内推掉所有工作,保证他得到充分的休息,毕竟他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兢兢业业地拍戏,就算受伤,他也还是带病坚持,所以……”
秦四爷略显急促的声音颠覆了方木对他绝对大佬身份的认知,忙于得到认可的同时,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狗腿讨好的意味:
“是是是,小关总说得太对了,实在是很有道理,我即刻就让他们把小渝的戏都推掉,违约金这方面也都是我司来负责,请关总和小关总不必担心。”
方木为辉途寻到了无数有潜力的艺人,在秦四爷的面前自然也算得上是红人的角色,于是当他听到自家主子被别人为难之时,方木便本着忠心耿耿的心态,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一道不属于秦四爷,也不属于刚刚说话人的声线响了起来,温润得让方木恍惚了一下,“请进。”
敢在秦四爷面前,先于他发号施令的人,估计秦四爷是真的不能拿他怎么样。
方木思虑了一会儿,抬手推开了秦四爷办公室的大门,“四爷,我……”
边跟秦四爷打着招呼,方木边就抬起了头,看清屋中坐着的几个人之后,他惊恐地伸长了脖子,当场痴呆得如同一只待宰前被打傻的大鹅。
和坐在秦四爷正对面的人对视的那一瞬间,方木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把大拇指按在了自己的人中上,另一只手摸索着裤袋想要给自己叫一辆急救车。
那,那个坐在……
秦四爷办公桌正对面,一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少年……
竟然是关珩!
他、他他妈的,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秦四爷脸上的狗腿笑容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方木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脸上的绯红让关羿皱着眉朝自家小弟的身边凑了凑,咬牙低声问道:
“这公司……怎么好像没一个正常的……”
关珩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转动了一下系在自己西装袖下面的红绳,宝贝似地掖好。
估计是感觉到了方木在心中给自己没按几个好词儿,于是关珩微挑眉梢,侧头看向站在门口、双腿抖如筛糠的方木,微笑道:
“方经纪人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