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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也没有看懂皇帝的意思,对此没有表态。
第二日,梁轻与萧承衍要一起上早朝。
众人期待极了,萧承衍回归朝堂是其次,更期待的是两人风风雨雨传了那么多强取豪夺因恨生爱、求而不得什么的言论,不如亲眼目睹来的刺激。
梁轻到宫门前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朝臣到了,众人把脖子伸长了探过去,只见国公府的家将从轿子里将梁轻的轮椅抬了下来,然后就离开了。
萧承衍竟然没有一起来?
众人顿时了然,铁骨铮铮的男人,必然拉不下脸面同将自己收为男宠的权贵一同坐轿。
不过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萧承衍倒不像是完全受制于梁轻的样子,似乎在感情上……没有那么被动?
宫门迟迟未开,梁轻身边很快就聚集了很多人,除了自己的亲信,还有一些巴结的,一些真的找他有事的。
梁轻没怎么听他们讲话,他把手揣进袖子里,不是冷,只是习惯。他有些无趣地抬起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承衍已经来了。
不同于他这边的热闹,众人也没敢冒险去搭讪,萧承衍身边空无一人,显得孤零零的。
然而他却穿着一身藏青色官袍,半点没有惶恐失措的神情,而是无比的淡然,背脊笔直,神情倨傲,微抬头看向朱红宫墙,深邃迷人的浅眸微眯着。
明明不说话,往那一站,却让人觉得,他还是那个炎凉世态里、傲然如松,心中从未泯灭赤子之心的豫王世子。
也是梁轻在书中,一直莫名心动的人,在这一刻浮现的无比清晰。
“国公爷?”旁侧忽然有人说,“宫门开了,我们该进入了。”
日光发白,照在汉白玉阶上。
众人入了殿内后便没有人再说话,今日的朝堂和往日一样,没有特殊的事,只不过徐世站出来提了北魏的皇室情形。
“之前北魏皇室正处于夺嫡之争中,所以两岸平静。”
徐世说:“但就在前日,南越潜伏在北魏的暗探传信过来,有北魏皇子准备率兵、南下侵犯我们南越的可能。”
新任兵部尚书表示马上安排计划,早做准备,预防战事,皇帝便全权交由他处理,这件事便没有继续讨论。
梁轻发现皇帝好像心神不宁。
一整个早朝很快过去,萧承衍是第一天上朝,资历太浅,还没有资格说话,全程没有跟任何人交流,皇帝也把他忘了,半句也没有提。
皇帝照例将安定侯和梁轻留下了,其他人离宫回各处部门。
萧承衍先去了礼部,将昨日的事办完,他的事情不多。礼部尚书对他有所保留,不敢将关键性的东西交给他。
很快办完事,萧承衍没去内阁,先回了国公府。
陶管家见到他,说:“公爷还没回来呢。”
萧承衍道:“下朝后被皇帝叫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他交代过梁轻不要在外面碰任何食物,梁轻明白他的用意。
萧承衍自然地进了主屋,将案桌上信件拿起来,走到架子前放进箱子里。他注意到旁边的黑色匣子,之前都没有见过。
是什么?
萧承衍在不能动梁轻的东西、和实在好奇里犹豫了三秒,将匣子打开了。
软膏静静躺在软垫上,旁边的玉器光泽莹白漂亮,但萧承衍还是一眼分辨出,这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萧萧震惊
萧萧在话本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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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霁遇对施晏止一见钟情。
青年俊朗清贵,坐在咖啡厅窗户前,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清冷的要命。
霁遇在人身后没脸没皮地追了一整年,被朋友都嘲笑他金贵小少爷给人做了卑微舔狗也不在意。
后来家中巨变,霁遇出国前,也没等到施晏止一句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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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国施晏止已是如日中天的施家家主,霁遇是霁家落魄又没势、谁都可以踩一脚的丧家之犬,谁也不说,谁也猜不到两人认识。
直到两人联姻的消息引起圈中的轩然大波,大家纷纷嘲讽霁遇抱大腿上位。
某次大型宴会上,霁遇被众人围着、一脸淡然坦荡地解释:“只是协议结婚。”
“嗯,是前男友……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众人离开之后,施晏止沉着脸:“……我从来没说过要分手。”
“那不好意思啊。”霁遇说,“是我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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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晏止读书的时候被一个小少爷给缠上,娇气且粘人。
等到人从他世界里突然消失,施晏止追悔莫及。
多年后见到霁遇,对方眼中已没有对他的直白爱意。
施晏止气的咬牙切齿,看着跟自己联姻的霁遇,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把人教训欺负讨回……
醉了酒的霁遇面色泛红、眼睫一眨就是一滴泪:“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施晏止一阵手忙脚乱,小心将人揉进怀里:“……都是我的错。”
#热血难凉爱意难舍#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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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萧承衍将软膏拿起来,下面压着一张纸,详细写了该怎么用、用量大致多少,是什么味道,还写了软膏成分,看上去很安全。
萧承衍认真的看了半晌,如果梁轻在,便会发觉他此时的神情、和殿试那段时间认真学功课一模一样。
屋外传来敲门声,陶管家推门进来,说:“萧公子,公爷还未回来,要让膳房先将午膳备好吗?”
萧承衍放下东西,“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看了眼窗外的日光,很亮。
难道有事情绊住了?
不过这几日的朝事他基本都知道,没什么特别重要的,皇帝都可以让内阁全权处理。难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萧承衍的思绪被窗外的撞击声打断,他从房门绕出去,将停在架子上的信鸽抓下来,将送来的信纸打开了。
陶管家好奇探头:“是谁的信?”
“西南王。”萧承衍一直都跟西南王有信件来往,不多,西南边境已经平静了近二十年,基本上没有大的战事。
萧承衍读了出来:“皇帝秘召入京,率五万精锐兵马,已经在路上……”
他话音微顿,陶管家正疑惑着,就见萧承衍忽然面色大变,将信纸揉碎塞进袖子里,道:“马上备马,我立即入宫!”
他语气说的急,陶管家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承衍拿上匕首,将架子上的官袍套上,一边对陶管家飞快地说:“一个时辰内我没有传消息回府的话,你马上去徐府找徐世,说安定侯已反。再告诉归一,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陶管家明显愣了,不过这一年来经历的事让他勉强冷静下来,将萧承衍的话仔细记住。
等萧承衍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陶管家才回过神:“安定侯……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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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轻有些不知所措。
他方才透露出要回府的意思,皇帝似乎没有听出来。
梁轻本来以为皇帝与自己要谈政事,没想到他与安定侯来到大殿中不久,皇帝与安定侯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
争吵的内容无非是皇帝想要削去安定侯手中的一部分势力,安定侯的利益被影响,自然不能同意了。
皇帝被安定侯强硬的态度气的厉害,他坐在龙椅上顺了好一会儿气,安定侯才不咸不淡地说:“皇上要保重龙体。”
皇帝低头咳嗽了两下,说:“朕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春节以来,这身体就一直不大利索,时不时要病上一场。朕太子年幼,子嗣单薄,心中十分忧虑……”
梁轻垂眸,他微微捏紧了轮椅把手,忽然意识到这是皇帝对安定侯的试探。
安定侯的野心有多大?强烈到什么程度?会……造反吗?
安定侯沧桑的面容似乎沉思了片刻,像是揭过了方才的君臣不和,说:“陛下不能这么说,陛下洪福齐天,这些不值得忧虑。”
“朕明白。”皇帝忽然语调认真地问:“侯爷会一直辅佐朕吧?”
安定侯愣了一下,道:“当然。”
皇帝细细看着他的神色,没说什么,转头问起梁轻的近况。
安定侯看着皇帝,他头一次不太能琢磨透皇帝的心理,只觉得皇帝今日十分陌生。
以前的皇帝心机不深,不算昏庸,对于臣子的话还是听得进去。但是懒政,好在不搞事。皇帝还有点小时候的小孩子心性,在政事上做决定的时候会表现出任性。
这种心性导致皇帝非常容易满足,比如后宫淑妃,便是这样讨到了皇帝的欢心。
安定侯知道这是为什么,皇帝做皇子时并不受宠,有时候会被强势的兄长欺负,不过非但没有要强起来,反而更懦弱胆小,看起来不能成事。
但对于安定侯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的皇帝会很好控制。
却没想到皇帝也有反对他试探他猜疑他的时候,这令安定侯心里很不满。
皇帝忽然笑道:“对了,朕想起来今日禁军唐大人在,唐大人已经二十余九了,年纪不小了,朕正想给他说门亲事。去,传唐大人。”
安定侯道:“臣对京中小姐们不太了解,臣先告辞了。”
他说完,拱手简单行了个礼,便转身走向殿门。
皇帝忙招手道:“安定侯留步,朕听说你与禁军唐松是旧友,或许能说上一说。”
安定侯道:“陛下定亲事,他哪敢不答应?”
梁轻扭头看了又看,觉得皇帝的神情有些坐立不安,像是马上要冲出去似的,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搓动。
安定侯快要到殿门的时候,唐松来了。唐松看到安定侯,神色一变,下意识按住了自己身侧的剑柄。
安定侯在战场上厮杀数十年,顿时觉察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皇帝忽然站起来,厉声道:“唐松!动手!有逆贼啊!救驾啊!”
唐松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往安定侯刺过去。
梁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
皇帝在皇位上,他在下位,是与大门更近的地方。安定侯躲过唐松的长剑,他身手利索干净,只不过碍于年老,最后将筹码选定了离他最近、也最有权势之人——梁轻。
梁轻见对方直冲自己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安定侯苍老而有力的手掌探出,直直往自己的喉咙而来,直到耳边却传来一声清脆的扑哧。
血水泼在他的衣摆和袖口上,梁轻睁大了眼睛,看见唐松的长剑从安定侯背部刺入,刺透了整个心脏位置。
唐松冷着脸,拱手跪地道:“陛下恕罪,臣救驾来迟。”
安定侯整个趴在地上,鲜血横流,死不瞑目。
血腥味刺鼻,梁轻压着胸口的恶心,还没彻底回过神,缓声说:“陛下这是……好一出大戏。”
半点都没跟他透露。
皇帝好似没听见,他瘫坐在轮椅上,呢喃着问:“他死了吗?”
唐松说:“死了。”
皇帝双眼空洞麻木,一旁的心腹太监跪着。片刻,皇帝面色铁青,头一次有些慌了,道:“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处置好?安定侯的人该不会造反吧?”
梁轻艰难道:“陛下……没有其他安排吗?”
皇帝沮丧道:“没有啊。”
梁轻:“……”
梁轻没有时间去感慨皇帝心真大。安定侯如今被杀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对方的势力真可能会造反,虽然成功的概率很小,但整个南越肯定会被搞得乌烟瘴气,甚至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数。
梁轻揉了下眉心,道:“陛下,不要将你杀了安定侯的消息传出去。麻烦唐大人,立即去传太医院公孙先生过来,就说安定侯突然犯病,倒地不起。”
“还有……”梁轻深吸了一口气。
安定侯的势力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对方率领了数十年的三十万北境将士,能突然接受他们的主将被毫无理由地被皇帝杀死了吗?
但凡是个强势的皇帝,还能镇住一二,然而他面前这个皇帝却是格外懦弱、做了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后事。
梁轻觉得很麻烦,他揉了下眉心,短短几个瞬息,他脑海中已经划过很多计划和后果,最后被大门骤然推开给惊醒了。
破门而入的是萧承衍,他身后跟着皇后。
皇后见到里头的场景,直接吓过去了。
隔着几米的距离,梁轻与萧承衍对视了一眼,忽然心就安定下来了,连头也不疼了。
萧承衍却是眸色冷了下来,他大步上前,见梁轻衣服上只是血痕,向他摇了下头,表示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皇帝起身道:“你怎么过来了?!”
萧承衍道:“陛下想要处理好接下来的事,不想酿成大祸,希望可以听一下我的安排。”
他眉目清明,神情镇定,即便安定侯的尸体还在脚边,却像是丝毫没有被影响似的,背脊站的笔直而挺拔,运筹帷幄,姿态笃定。
皇帝抓住了最近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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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梁轻临时给唐松安排的计划派上了用上,没有将消息泄漏出去,为萧承衍的布置争取了时间。
萧承衍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皇宫。皇帝没有多问,以为他要去办事,当即允准了,没想到萧承衍只是出去追梁轻。
梁轻刚回到府上,萧承衍也靠着轻功到了,跳进马车,将梁轻抱了下来。
镇国公府的家将正准备将轮椅给推下来,萧承衍也没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