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柔情似水,即便如此,两姐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钱铮大刀阔斧坐着,身材魁梧挺拔,浑身上下透着凌厉,铁血的气质。
他若有所思。
萧姨娘继续道:“我瞧着向北那孩子对咱们娇娇也是有意的,想来以后肯定会善待于她。”
钱铮点了点头:“嗯,改天我去见见他,若他真的不错,配我们娇娇也无妨。”
钱铮虽然疼这个女儿,却也没有想把她一直就在身边的打算,女大不中留,终归是要嫁出去的。
因着有钱挣这个将军爹,钱娇娇还未及笄,就有很多人来求亲,其中不乏王爷,皇子,可钱挣都给拒绝了,一来钱娇娇不喜欢,二来这些子弟后院里已经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哥儿,他可不愿意自家闺女被这些人膈应到。为人父母的,只是希望给她找一个靠谱的人家,下半辈子能幸福。
没多久,一身着桃红色衣裙的少女进来了,她是容貌娇俏,眉眼张扬,模样像极了萧姨娘,可那性子却和钱铮学了十成十,活泼好动,爱恨分明。
“娇娇来了。”
“爹,姨娘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么高兴?”钱娇娇眉眼含笑,两只手还挽着萧姨娘的胳膊,一副好奇地模样。
萧姨娘与钱铮相视一笑。
萧姨娘道:“在谈你的婚事呢,你爹爹说,若你真喜欢向北那小子,就把你们的亲事定下了。”
钱娇娇即便性子大大咧咧,可终究只是个刚及笄没多久的少女,这会又是在爹娘面前提前自己喜欢的人还有婚事,不免羞红了脸。
她脸都要埋萧姨娘身上去了,娇嗔道:“爹,姨娘,你们在说什么呢,女儿还要多陪伴你们几年呢。”
“知道你孝顺,不过你总归是要嫁人的。最近和你表哥处得怎么样,若你真觉得不错,这婚事也可以做主定下来。”
“对,娇娇,你给爹一个准话。”
钱娇娇轻咬着下唇瓣,一时间没有说话,眼底有一丝落寞。
从前,钱娇娇从未喜欢过人,更没有想过嫁人,尤其是想到要与很多女人,哥儿分享自己的丈夫时,更是没有嫁人的心思。
直到遇见表哥孟向北,他的温润如玉,洁身自好,对未来想与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畅想,让她不由产生好感,情窦初开。
她也能感觉到表哥对她也是有好感的。
若真要嫁人,她希望能嫁给表哥。
只是,最近表哥似乎对她颇为冷淡,往日里总归寻各种理由邀请她到侯府,或者到府外游玩,可近几日全然不见了踪影,尤其在昨日,她按捺不住思念,给他下了帖子,都被拒了。
一时间,钱娇娇有些心烦意乱。
“娇娇,在想什么呢?”
钱娇娇回了神,脸上因为羞涩而滚烫的温度也因为刚刚的烦闷而褪去了些。
“一切全凭爹娘做主。”
-
钱娇娇这边的事,孟向北并不知道。
他既然要一心一意对待乔清隽父子俩,自然要与暧昧的钱娇娇断了联系,也不再有事无事邀请她,撩拨她。
他在琢磨着找一个时间,与孟母说乔清隽和安哥儿的事情,想退了与将军府的婚,将他们父子俩接进侯府就近照顾。
不过,要说动孟母,很难。
他还没想出一个妥帖的办法,孟母身边的嬷嬷就将他唤了去。
“小侯爷,夫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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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忠远侯府,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忠远侯,侯夫人,以及贵妾哥儿的事。
忠远侯这个位置,是世袭得来的,上一任忠远侯,也就是孟向北的爷爷在时,忠远侯府虽然不算是鼎盛时期,可地位也不轻,等到孟向北的父亲继承忠远侯这个位置后,快速没落了。
如今的忠远侯府,只剩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名头。
如今的忠远侯一门心思全都落在了那贵妾哥儿上,对那贵妾生的庶子孟向原更是百般呵护,甚至还有过将将妻贬为妾,妾抬为妻的荒唐念头。
侯夫人,也就是孟母,深爱忠远侯,甚至可以说爱得很疯狂的那种。
为此,当初费尽心思,即便是低嫁,也要算计着嫁给他。
她如愿嫁进来,却仍然得不到忠远侯的爱。
为此,她憎恨那个贵妾,连带着憎恨所有的哥儿。
哥儿有妖怪的血脉,所以才长得那般貌美能勾引人。
正因为如此,侯府里的下人都没有一个哥儿存在。
对于孟向北这个儿子,她是重视的,她渴望着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儿子,引来忠远侯的注意,让他能回到她的身边。
一直以来,孟向北的表现他都很满意,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自以为的好儿子,居然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给我跪下。”
孟向北刚踏进来,坐在首位的孟母狠狠拍了下桌子,板着脸厉声道。
孟向北蹙眉,并没有跪下,他掀眸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道儿子做错了什么,惹母亲这么生气。”话虽这么说,不过孟向北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孟母冷冷一嗤:“我为何生气,你不知道吗?怎么,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不能训斥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儿子不知,请母亲明示。”
“不知?养了一个傻子哥儿在外面当外室,还偷偷生了一个小哥儿,若不是有人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孟向北,我从小教过你什么,你都忘了吗?”孟母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夹带着几乎要克制不住的怒气。
孟向北背脊挺直,并没有因为孟母的训斥而心虚慌乱,只是在听到“傻子”两个字时,眼底划过一丝愠怒,很快,他又敛了起来。
他神色淡然地开口:“其实,母亲不说,过阵子我也是要开口的,我确实与一哥儿生育了一个孩子,阿清他确实智力不全,可他心性纯善,安哥儿也是一个乖巧可爱的的孩子。
阿清也不是我的外室,是我流落江南时,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打算接他们父子俩进侯府居住,还要劳烦母亲将儿子与将军府的婚事退掉。”
“荒唐!”孟母猛的站起来,厉呵,“你是昏了头,还是被外头那狐狸精灌了迷魂汤,居然说出这样的啊。我辛辛苦苦为你筹谋,在你年幼时,定下了与将军府的婚约,如今呢,你居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哥儿还有他生的孩子,要退掉这门亲事,忤逆我这个母亲,没想到你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管教太过宽松,你才会这般想为所欲为。”
“母亲请慎言,阿清不是什么下贱的人,他是儿子心爱之人,也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请母亲不要辱骂于他。”对于孟母的怒气,孟向北神情淡然,可她言语间对乔清隽的侮辱,孟向北接受不了。
孟向北的话,如同火上浇油般,让孟母怒不可遏,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所谓自己的儿子,一种陌生和疏离感油然而生。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被自己掌控着的儿子,忽然改变了,他学会和她这个做母亲的反抗了。
这种超脱出自己掌控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底的光变幻莫测。
良久,她缓缓坐了下来,情绪似乎平稳了很多。
“罢了,你非要那个哥儿也行,但是你必须娶你表妹娇娇,至于那个哥儿,接进侯府是万万不可能,我可以容许你养在外面当外室,不过你必须瞒着,不能让你表妹知道。
还有,那个哥儿生的孩子,把他送走,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孩子存在,堂堂小侯爷,你的嫡子必须出息正室夫人,更不可能是一个哥儿。”
以她前阵子的观察,她相信,儿子对钱娇娇这个表妹是有感情的,再说,钱娇娇貌美,等她进门,自然能抓住儿子的心,至于那个外室哥儿,到时候她再来处理。
孟母心里这般打算着,明面上也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可孟向北并没有妥协。
“母亲,儿子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娶表妹,此生唯一的妻只有乔清隽一人,更不会做出把亲生孩子送人之事。”
孟母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指指着孟向北,脸色发青:“你,你这个逆子。”
话落,她的身子直直往后倒,被气晕了过去。
“夫人。”
-
“奴听说,侯夫人当场气晕了过去,这会都还没醒呢。”
侯府,汀兰苑,众所周知,是忠远侯宠爱的贵妾宁止居住的地方。
银碳燃烧着,屋子里很是暖和,香炉里点着熏香,空气里凝神的香味淡淡。
贵妃榻上,一身着青衣的人躺着,身上盖着毯子,姿态慵懒而悠闲。
榻上那哥儿容貌艳丽,眉间一点朱砂痣,肤如凝脂,青丝如瀑,只是那脸色苍白了些,时不时咳嗽几声,如同一个病美人般。
“公子,您再等等,药很快就熬好了。”
“都是侯夫人,当年若不是她推您下水,您不会一到冬日就缠绵于榻上,她的心思实在是太过恶毒了。”仆人哥儿替宁止抱不平,神情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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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宁止容貌生得美艳,少年时就被他那欠债的爹卖入小倌馆, 幸得第一晚接的客便是忠远侯。
忠远侯一见他, 惊为天人, 替他赎了身,抬进侯府, 恩宠有加。
这仆人哥儿冬喜, 是宁止在小倌馆时, 待在他身边伺候的, 宁止见他可怜, 便也让忠远侯买了他,就在身板伺候。
冬喜一直将宁止当恩人看待。
忠远侯夫人害了他的恩人主子,冬喜自然厌恶她,如今瞧着她被寄予厚望的亲生儿子气晕, 自然高兴。
宁止懒洋洋躺在榻上,浑身裹在毯子里,神色淡淡,他望着窗外那一枝艳丽的红梅,若有所思,幽幽道了句:“左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爱而不得, 是那人最大的悲哀。
对侯夫人的各种挑衅和陷害, 宁止除非是逼急了才会反抗,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他都视而不见。并不是斗不过她,也不是可怜她, 宁止只是想求得一片安身之所,其他的他都不求,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对了,阿原最近过得怎么样?”宁止随口一问。
提到自家少爷,冬喜颇为骄傲,在他眼里,自家少爷无论是学识,为人处世上,都比那小侯爷好得多,没见侯爷也更宠爱他们少爷吗。
冬喜连忙将孟向原的近况事无巨细地说给宁止听。
宁止半阖着眸子,懒洋洋的,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却也听得认真。
“……公子,您为什么不多去看看少爷?”冬喜犹犹豫豫地问,他瞧得出来,公子是把少爷放心上的,可两人的关系就是不亲近。
平日里,少爷会礼貌地来问安,公子却极少主动去找少爷。
宁止缓缓睁开眼睛,漂亮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少亮光,情绪也没有多少起伏:“知道他过得不错,就行了。”
他的孩子,他知道。
阿原不喜他这个哥儿的贵妾爹爹,不能给他一个好的身份,只能是卑微的庶子。
如此,自己也不必去碍了他的眼,宁止已经给了所能给的,其他的,就靠他自己吧,只希望他能守得住心,莫要被权势财富花了眼。
“公子,侯爷来了。”
“阿宁,最近身体怎么样,别起来,你乖乖躺着。”忠远侯连忙将要起身的宁止按着重新躺回贵妃椅上。
从毯子下摸着宁止的手,蹙眉:“这手怎么凉成这样,这脸也苍白,你是不是又偷偷把药倒了。”
宁止并没有抽回手,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上次被侯爷抓到,妾哪敢再把药倒了。”
也就是这会,厨房熬的药端来了。
忠远侯让冬喜退到一边,亲自把药端过来:“来,本侯喂你。”
宁止习以为常:“谢侯爷。”
宁止本就貌美,再加上这般乖巧的模样,很得忠远侯的喜爱。
喂完药,忠远侯又拉着他说了一小会话,将这次回来时途中带的新奇小物品,还有一些锦衣绸缎,珍珠玛瑙留下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公子,侯爷对你真好,每次出远门回来都给您带这么多珍贵的东西,那位就没有。”
宁止躺在贵妃椅上,仍旧盖着毯子,懒洋洋晒着太阳,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忠远侯的到来与否都没能提起他的兴趣。
他道:“挑几件赏给院子的人,其他的都收起来吧。”
宁止淡淡瞥了那些珍贵之物一眼,收回视线。
再美丽的红颜,终有老去的一天。
感情再深厚的旧人,都不一定能比得过新人,更何况并没有多少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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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碎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忠远侯夫人刚醒过来,就听到忠远侯回府,第一时间去汀兰苑,不仅带去诸多东西,还亲自喂那贱人喝药。
一个花瓶再次被盛怒的她拂倒在地,留下一地的碎片。
“夫人,您可不能生气,这就着了那贱人的道了。”旁边的嬷嬷规劝。
“嬷嬷,你去告诉小侯爷,既然不愿意与那傻子哥儿断了联系,就让他当外室,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