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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梦中的一切是预示的话,那太子的那张脸...
江乾北轻轻转动玉扳指,眸中若有所思。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的乖崽可能会消失。
一想到这,江乾北眸底红光乍现,如同浓稠的血液蔓延眼底。
他看着自己身旁抱着自己手睡的香甜的小家伙,嘴角咧开笑容,病态又残忍。
哪怕是把他关起来,他也不会让乖崽有一丝一毫可以逃跑的机会。
【警报,反派黑化值正在升高,请宿主稳住反派的情绪。】
机械的声音突兀响起,时然早已睡熟,毫无察觉。
就连霸天也收敛了意识开始进行统子式休息。
第二天,江乾北早晨起来披上外袍,直接写信传给肖晏修。
【密文已毁,信物尚在宰相府,速取。】
放在信鸽中后,江乾北回过身:“来人。”
暗卫迅速从屋顶蹦下来:“属下在,主上有何吩咐?”
“盯住宰相府,他们最近会有动作,应当是背水一战了。”江乾北捏着泛黄的叶子,毫不留情地拽了下来。
基业不保,那个老不死的恐怕要拼尽最后的力气拖一个人下水。
“过两日就是皇宫大宴,江景的事必然会浮出水面,江泰一除,将军府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届时你记得控制住将军府,将私兵揽入囊中。”
“是!”暗卫将江乾北的命令一一记下,随后有些趔趄地离开。
昨天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半夜兄弟几个正值夜班呢,突然就被殿内的内力掀飞了出去。
他当时在树盯上,眼睁睁看着房顶的兄弟被掀的翻了两个翻最后才摔在地上。
惨,太惨了,他看着都疼。
还好他是树上值班的,就闪了个腰,以后打死不去屋顶守夜,谁知道主子啥时候心情不好,直接他们几个掀飞出去解闷。
............
肖晏修还在睡觉,尧垣随手抓着肖晏修的外袍就披在了身上,推门准备去个茅房。
刚开门,信鸽便飞了进来。
尧垣定睛一看,是主子的信鸽。
掏出信,尧垣将纸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
信物?什么信物?
身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肖晏修的呼吸喷洒在尧垣的脖颈。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尧垣把纸递给肖晏修,示意他看一眼。
肖晏修瞥了一眼纸,轻笑一声:“不愧是二殿下,办事效率倒是一顶一的快。”
“主子说的信物是什么?”
肖晏修当然知道尧垣打的什么主意:“你不需要知道,老老实实待在这。”
真是离了江乾北也想着帮他效命,啧。
“东西我亲自去取。”肖晏修换好衣服,看着院子里眼睛上贴着黄瓜片坐姿极其不雅的少女,微微张口。
“徒儿。”
乔羽凝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顺着生源对上肖晏修的眼睛,黄瓜片也掉了一个,看着有些滑稽。
“师父有啥吩咐!”
肖晏修挑眉:“看好你师娘,他若是跑出去,为师就让你把这一年的茅厕都刷了。”
“????”乔羽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险些以为自己在幻听。
“师父你想让我刷厕所就直接点,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她打又打不过,追也追不上,这不就是明摆着让她刷厕所呢吗?!
“为师给你的药,你都拿来喂狗了?”肖晏修附在乔羽凝耳旁,问的笑意吟吟,偏偏乔羽凝生出一丝寒意。
“徒儿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乔羽凝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对了师父你啥时候回来?有准确时间我才好对症下。药啊。”
“一个时辰。”
肖晏修扔下话,飞身离开。
乔羽凝笑眯眯地掏出药丸,直接一弹塞进了尧垣的嘴里。
尧垣猝不及防地咽了下去,随后瞪着眼睛:“你给我喂了什么?”
“肯定是好东西啊,不过这玩意半个时辰后就会起药效,你要是不想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被别人看见,最好就在这带着等我师傅回来。”
乔羽凝把刚刚掉了的黄瓜片贴回眼睛上,语气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哦当然,我知道你口味没这么重,肯定不会对我下手的,委屈你了小侍卫。”
欺负你凝姐?!不安排你一手榻上胯骨飞你都不知道你凝姐是个狠人!
尧垣脸色黑沉,恨不得拔剑劈死乔羽凝,偏偏乔羽凝躺在那里一脸寂寞:“哎,人生啊,无敌手。”
............
肖晏修进了宰相府,目空无人地直接将玉佩拿了出来。
末了,他抬手,在李宰相专用的糕点中塞了个东西进去。
做完一切后,肖晏修摇了摇头,直接冲出宰相府,直奔江乾北的府邸而去。
什么宰相府,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他这一进一出他们竟然连察觉都没察觉到。
江乾北丝毫不意外肖晏修会来,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挑了挑眉:“速度倒是快得很,不愧是肖神医。”
“少来。”肖晏修倚着江乾北书房的贵妃榻,将玉佩扔给他:“玉佩就是私兵的信物,他们只认玉佩不认人,母蛊已经下进李宰相的体内了,只等那老头拿了假的信物起兵造反,届时皇帝必然要诛他九族。”
江乾北抬眸,嘴角扬起笑意:“你这法子倒是妙极了,够毒。”
肖晏修皮笑肉不笑:“这不正是二皇子最喜欢的?”
“后天就是皇家大宴,李老头现在在家称病不出,必然要趁着这个机会笼络私兵,过几日联合太子一举逼宫,江景的我已经处理好了。”
江乾北抚弄着玉扳指,两人隔空对视,最后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万事俱备,剩下的,就是耐心等着收网了。”肖晏修目光眺望远处,似乎有些失神。
等一切结束,他背负了近百年的秘密和重任也也终于解脱。
............
皇家大宴当日,江乾北换上了暗紫色的蟒袍,内敛又优雅。
那双墨色的眸子沉淀的城府宛若深渊,只此一眼,都会令人失足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小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着然然!”时然看着江乾北一身打扮,时然有些急了,他一把抓住江乾北的袖子,嘴巴撅起来,一脸的不开心。
江乾北弯腰吻了吻时然奶白的脸:“孤要进宫一趟,乖崽在家等着孤,等孤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桂花酥,嗯?”
听见桂花酥,时然的口水流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小哥哥记得帮然然向奶奶问好,早点回来哦!”
江乾北揉了揉时然的头,目光沉溺:“孤知道了。”
【然然小心点,有恶意值在附近,应该是冲着反派来的。】
霸天察觉到恶意值,仔细观察着周围,最后确定了方向。
【在树上。】
时然忽然又拉住了江乾北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上:“小哥哥,树上是不是有个人啊?”
江乾北目光微凝,只见茂密的树叶中,一抹几乎看不见的人影蹲在树上,似乎等待多时。
“嗤,杂碎罢了。”江乾北轻哼一声,捂住了时然的眼睛。
荣霄出鞘,剑气直接连树带人劈成两半。
待树倒下后,江乾北捏着时然的下巴,语气微沉。
“乖崽不妨告诉孤,你是如何看到树上有人的?”
作者有话说
江哥:“乖崽有秘密,不准。”
然然:“然然什么都不知道,是霸天叔叔看见的。”
霸天:“我,有外挂,牛!”
凝姐:“我,无敌,懂?”
高能剧情倒计时,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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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狠戾陛下的怀中宠(三十四)
时然支支吾吾地捏着袖口,杏眼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有些着急。
最后他目光瞥向其他树,随便指了一颗:“这些树都是绿绿的,可是刚刚那棵树有点黑!”
江乾北沉着眸子,那杀手穿着黑衣是不假,敛息蹲在那里几乎无人会察觉到,仅仅树叶交叠的缝隙就能发现人?
他的乖崽在骗他。
“还好小哥哥没事,那个坏蛋肯定是想偷偷戳你。”时然顺了顺胸脯,说的义愤填膺。
江乾北伸手抬起时然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那双墨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时然,似乎想看破他的秘密,可时然的眼中清澈见底,不曾藏有一丝一毫的心机。
他的乖崽想要保护他,所以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东西。
江乾北松开手,吻了吻时然的嘴唇:“乖崽等着孤回来,记得,不要踏出寝殿半步。”
时然乖乖点了点头,也不问原因,只是露出讨喜的小虎牙,笑容惹人怜爱极了:“小哥哥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忘了带桂花酥哦,然然在家等你!”
“好,孤答应你。”江乾北转过身,迈步出了亲王府。
【然然,你小心点,最近很不安全,附近游荡的恶意值在频繁增加。】
霸天的语气也开始严肃起来。
反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夺嫡了,若是他夺嫡后再次讨伐周边的小国开疆扩土,最后这个世界还是会走向毁灭。
成功还是失败,就看时然怎么做了。
但是在这个前提之下,他一定要保护好然然,现在江乾北被太多人盯着了,时然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宠儿,自然会被别人觊觎。
时然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同往日,就连树上蹲着的小叔叔们也变多了好多,虽然他到现在也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是谁。
“放心吧霸天叔叔,然然要龟缩在家里,哪都不去!”
时然颠颠颠跑回寝殿,把门一关,提了鞋子直接躺在床上看起画本子来。
【然然,龟缩这个词,用的不太妥。】
霸天看着时然看的儿童读物,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也跟着一起看看儿童读物拓展拓展大脑吧,再看不正经的他儿子真就要学歪了。
时然不会知道,江乾北几乎把暗阁三分之一的人手都派了过来,只为了保护时然的安全。
安心地待在江乾北的庇护下,时然依旧不谙世事,虽然他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他却无法知道太过详细。
管他呢,只要小哥哥不受伤健健康康的就好啦!
............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江乾北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奢华又糜烂的皇宫,他勾着唇角,眼底折射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江泰被易容成江景的样子,刚下马车就看见了江乾北,顿时宛如见了鬼一般。
他浑身颤抖,却在江乾北警告的目光下,不得不撑出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模样,轻哼一声从江乾北身边撞过去。
众所周知,江景最讨厌最蔑视的,就是江乾北,所以作为江景,他必须要羞辱江乾北。
江鸿景身为太子,自然是要最后出场,他下了马车,端着优雅的架子,看着江乾北,笑着眯起眼睛,口中的话却讽刺极了。
“二弟久居他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相必也有些水土不服。如今皇家大典,今日身体竟好了?若是不舒服可别硬撑着。”
这话里的意思,摆明了是告诉江乾北,区区质子也配和他争?最好知难而退少做强弩之末。
江乾北连表面的的虚伪都懒得装,他看着江鸿景,薄唇轻启,说了一句唇语。
可下一秒,江鸿景却宛如被人扼住喉咙一般,他面色惨白,瞳仁剧烈颤抖,整个人身形一个踉跄,似乎带着不敢置信。
江乾北只说了两个字,可对他来说,这两个字却是致命的。
“赝品。”
江乾北满眼嘲讽却怡然自得的姿态,江鸿景浑身都被气的发抖。
看着江鸿景狼狈的模样,江乾北嗤笑一声,似是觉得无趣,转身进了宫门内。
江鸿景拳头捏紧,眼底也乍起杀意。
江乾北绝不能留!!
“去通知李宰相,趁着大宴之际,我们直接起兵造反,杀他个措手不及。”
侍卫眼神错愕,但看见主子赤红的双眼,他连忙低头,不敢再迟疑。
“是。”
江乾北坐在下位,他眉眼精致锋利,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待最后一丝夕阳彻底落到山下,再也看不到一丝余晖时,烛光亮起,康帝拉着自己的宠妃坐在了王座上。
几日不见,康帝整个人已经消瘦到了极致,整个颧骨都已经凸了出来,眼眶青黑,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俨然是一幅病入膏肓的模样。
“今日是我们康国的大典,也是朕即位的第三十个年头,朕将与众位爱卿一起同庆这大喜的日子!”康帝举起酒樽,仰头喝了一大口。
“你即位三十载,我辅佐了你三十载,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卸磨杀驴,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便毁了我李家近百年的根基。”李宰相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典上,他身穿盔甲,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苍老的脸上带了一丝狠意。
康帝看见李宰相,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李玉德?你不在家老老实实待着,竟还敢出现在朕的面前!你这身打扮是想做什么?你要造反?”
李宰相仰天长笑:“既然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太子殿下才是明君,他才是更适合称王的帝王!”
江鸿景缓缓起身,他看着康帝不敢置信的表情,笑的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