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同,自己现在只是推测出了朔担忧的具体内容,还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措施。
要朔放下担忧是不可能的,必须想一些方法解决,毕竟他的担忧很合理,这也关系到喻莘自己的安全。
朔跟豹等人谈话到一半,余光看见不远处的喻莘,他跟老祭司似乎在说什么,说了两句便眉头拧起,脸色也少见得严肃。
自从巫炎带人叛逃,神殿的威胁就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
以前他们注意掩藏行踪,周围的部落并不知道他们就是当年叛逃的那一支,但现在有熟悉部落情况的巫炎等人就不一样了,神殿能够立即确认他们就是叛逃的那一支,对待他们的手段肯定比征服其他部落严酷十倍。
之前喻莘提到地势的问题,激起了他想迁徙的念头。
只要继续迁徙,巫炎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神殿就没有这么快找到他们。所以他找来了经验丰富的豹、左等人商量对策。
可是大家的想法跟他一致——迁徙充满未知,不是逼不得已最好不要尝试。
从前豹丘氏是游猎部落,一直迁徙,但是他们路线也从来在盐运路线的范围内,路上会遇到什么都是心里有数的,路过的部落也都是相熟的,并不十分危险。
而有昊氏的迁徙却不同。
他们是为了躲避神殿,所以一切已知的路线反而更加危险,他们得走未知的、连神殿走不曾踏足的路线,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这其中的危险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33章 纳闷
河的下游,台盐氏部落。
可怕的剑齿虎被铜制的铁链拴在粗壮的树旁边,它不时低吼一声,粘稠腥臭的唾液从齿间滴下。
台盐氏一名瘦小的男人扛起一整头鹿,用尽全身力气一抛,扔到剑齿虎跟前。
巨大的剑齿虎按住雄鹿撕咬,内脏和血流了一地。
台盐氏上下人心惶惶,他们的狩猎队在外头狩猎,只有老弱留守部落。族长住的那座最高最漂亮的屋子里已经换了主人——那是神殿派来的战士。
上游,有昊氏部落内一派祥和。
采集队的制陶组效率很高,这些日子做了很多陶碗、陶罐、陶锅、陶板等物什,现在部落里已经不用叶子盛东西了,头骨做的碗也在喻莘的竭力倡导下堆进了仓库,只有竹筒还在继续运用,不过主力已经变成了陶制品。
除了制陶,他们还从喻莘那里学会了烧炭。
经过这些日子的尝试,他们已经掌握了几种不同木头的烧制,部落里越来越多人开始使用炭火而非柴火。
炭火最好的一点是没有明火,也不会有木头在燃烧时爆裂的危险,所以相对安全。
当然,晚上部落的人一起用餐、跳舞的篝火,还是用的柴火,有红色黄色的火焰才显得热闹嘛。
喻莘还是没有打定开垦田地的注意,朔则接连几天都跟豹他们聚在一起议事,眉头拧得死紧。喻莘几次在晚间起夜的后,看到朔睁眼躺在那里,直愣愣地盯着山洞顶端。
大水退掉后,朔没有搬回去。
喻莘虽然常常吼什么滚回去睡,也并没有真的赶人,做饭永远会做两份,以致朔似乎住得格外心安理得。
喻莘翻了个身,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以手枕头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朔:“你们是不是在讨论迁徙的事情?”
喻莘以为朔会跟他商量,但是朔没有提起过,只好他自己问了。
朔深邃的眸光捕捉到他,侧过头,低低应了一声。
他频繁和豹他们议事,其实部落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有人问。
喻莘又问:“迁徙的话,是不是非常危险?”
静了片刻,朔才道:“很危险,会死很多人。没有人知道西方和南方有什么。”
“如果不迁徙呢?”喻莘问。
朔如实道:“神殿的人会打过来,可能会派台盐氏的战士,他们人比我们多,而且豹说,神殿派了很多头剑齿虎到南方来,一头剑齿虎至少需要五个战士才能应对,很难杀死。”
喻莘又问神殿离这里有多远,说想了一会儿,只回答要走很久——当初他们是断断续续迁徙了十几年,不是直奔这里的,他年纪又小,并不清楚。
隔了一会儿,朔又补充:“老祭司说,要翻过一座山。”
如果要翻山的话,在这个交通非常不便的时代算是非常非常远了,喻莘想。那座山大概挺远的,因为从有昊氏的领地里,看不见北方的山。
神殿到这里的路不会太容易走,但是他们既然能把整条盐路占领,在南方的实力肯定不弱。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巫炎已经把有昊氏的方位告诉神殿,神殿的人非常清楚叛逃的有昊氏的方位,准备进攻;二是巫炎还没有跟神殿建立起联系,所以神殿的人不知道叛逃的有昊氏在哪里,但既然他们征服了台盐氏,也不难从台盐氏口中得到曾与他们换盐的有昊氏的情报。
无论是哪一种,神殿攻打有昊氏的可能性都极大。
喻莘把自己的分析跟朔讲了,朔沉默半晌,直到喻莘等不及,推了推黑暗中的他,他才道:“神的国度也会打仗?”
这话牛头不对马嘴。
不过喻莘还是答了:“会的,我来的地方也会打仗。”
肯定打得很厉害。朔想,喻莘不是战士,却对局面分析得有条有理,他的故乡肯定天天打仗,日子特别难过,所以他才会对打仗很了解。
喻莘对吃穿住都非常讲究,朔以为他以前的日子肯定很好,没想到这样艰难。
他胸口闷闷的,心仿佛被拧了一把。
喻莘努力回忆了一番自己看过的各色战争片,还有历史纪录片,最后想起一个小学时候学的一个成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得先了解台盐氏的情况。”
朔的手伸过来,摸索着握住喻莘的。
黑暗中看不见神情,他嗓音低沉道:“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所以你不要回神的国度了,那里那么难。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当然。”喻莘在黑暗里绽开一个笑容,“有你这么好的族长在,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朔捏了捏他的手。
第二天,朔又叫了豹、左和池商量事情,喻莘也在。
几人讨论过后,决定派左和池一起,前往台盐氏的领地探查情况。
“这次出去要听左的。”朔强调。
池嘟囔:“凭什么,我打架不比他差。”
喻莘道:“因为这次不是去打架的,而且你们一定不能被发现,否则部落就危险了。左有做游猎人的经验,他们曾经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潜入领地,所以你得听他的。”
左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能听出喻莘是在夸自己,他有些别扭地保证道:“族长,神使大人,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发现的,你们放心。”
“嗯。”朔点头。
左和池当天晚上就走了,丁一直送他们到河边。
他们出发时,喻莘的系统又一次提示:【朔的担忧任务进度40%,请宿主再接再厉。】
喻莘吹了声口哨,他的决定做对了。
他给左和丁准备了很多小红药和小蓝药,还有几粒救命丸,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
因为损耗了很多异能,喻莘在部落里宅了三天没有出门,并给自己编了一顶斗笠。
编好后,大家都来围观他的斗笠。
“为什么要戴这个?”鸣问,他踮起脚想摸一摸斗笠。
喻莘把斗笠盖他头上:“这样不会被阳光晒伤。”这里的阳光实在太毒了,在树林里还好,如果在河边或者部落空地上,真是能把人烤成人干。
他上次买的防晒霜已经用完,一时半会儿刷不出新的,只好编一个斗笠。
鸣小心地摸摸头上的斗笠,稀奇得不得了:“能不能也教我编一个?”
喻莘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结果大半个采集队的人都表示要学。喻莘没办法,找了个树荫坐下,开始编斗笠的教学。
采集队的人大多有编鱼篓的经验,学起来很快。
当晚狩猎队回来的时候,采集队大半的人已经带上了斗笠,就算太阳落山也没摘下来。
“朔,朔,”鸣冲到朔跟前,拉拉他的兽皮裙,“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变高了?”
朔点点头,鸣高兴得很,更加带着斗笠不肯摘。
朔在树荫下找到了昏昏欲睡的喻莘,刚蹲下,喻莘就醒了。侧过头看他一眼,又闭上眼睛,含糊道:“让我再睡会儿,困。”
“回去睡,这里会着凉。”朔道。着凉这个词他是从喻莘这里学到的,部落管这个叫中邪。
“唔……”喻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头一歪,睡得更熟了。
鸣混在狩猎队那群人里,正在给他们展示他的斗笠。突然,周围夸赞和好奇的声音都消失了,鸣按着斗笠不明所以,野指了某个方向。
鸣太矮了,看不清。
他挤过呆愣站在那里的战士们,终于看到了野指的东西。
今天下午喻莘教他们编斗笠的那个大树下,朔双臂托起喻莘的脖子和膝弯,把他抱了起来。喻莘似乎被惊动了,含含糊糊地嘀咕几声,脑袋歪在朔的肩膀上又睡过去。
狩猎队的战士们有些不习惯地压低嗓音:“族长抱着神使?”
这举动也不是第一次,不仅朔,豹也抱过。可以前抱,不是救他就是救别人,都是有明确目的的,这一次呢?
因为不想吵醒他睡觉?
族长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
喻莘迷迷糊糊感觉自己飘到了高处,仿佛躺在云上,很结实,很安心。不一会儿就又睡熟了。
再醒来的时候,炽热的阳光从洞外照进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喻莘爬起来,先去解决了一番个人问题。
斜穿过部落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在看他,大家同往常一样跟他问好,但喻莘总觉得大家眼里有些别样的意味,说不出是什么,有几个年轻女人笑得格外灿烂。
喻莘抓抓头,打算先刷个牙,然后给自己弄点吃的。
他给左和池准备药品的时候异能使用过度,所以这几天他都在休假,采集队由木爷爷管理,这会儿早就已经出门了。部落里只有留下来看顾孩子的、行动实在不便的,以及制陶组、缝纫组这些人。
喻莘烤东西的时候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听不出什么异样。
但他肯定,那两个缝纫组的女孩偷偷看了他五次,还一直偷笑。另外一个制陶组的女孩则神情幽怨,喻莘一转头,她就移开视线,喻莘转开,她又一脸幽怨。
到底怎么回事?
喻莘纳闷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概是个猪脑子,一直想要感谢投雷的小天使们,一直忘记。
谢谢亻兒雨相,某琥,抹茶红豆子,雪樱,红衣投喂的地雷和手榴弹,比心~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34章 报信
梳洗完后,喻莘一个人出了部落。
至于那些诡异的笑声,听不见就当做没有好了。
部落周围的地形他很熟悉,走起来闲庭散步。
部落里没有蜡烛,更没有灯,每到晚上除了吃东西和睡觉什么也不能做——当然有许多人是有夜生活的,但是他并没有,所以喻莘想着能不能做个油灯。
油好办,用兽油就可以了,但是他部落里没有适合做灯芯的东西。
如果能找到灯芯草就好了,就算没有灯芯草,能找到一种柔韧适合做灯绳的草芯也可。
部落周围没有大型猛兽,喻莘随处闲逛,路上看到的每种草都被他剥了一遍,连一些细小的藤蔓都没有放过,他收集了几种放进系在腰上的小竹篓里,打算回去试试。
摘草的时候他还找到了一些芦荟,也一起摘了。
回到部落后没多久,朔也回来了。
喻莘注意到他肩膀晒红了一大片,有些地方已经蜕皮了。
喻莘把他拉过来:“疼不疼?”
喻莘看着都觉得疼。
朔没理解,喻莘不敢碰,指了指他的肩膀:“都晒红了,还蜕皮。”
喻莘没有过晒蜕皮的经验,毕竟小卖部老板没有时间去海边晒太阳,也不需要在大太阳底下劳作,但作为闲极无聊的小卖部老板,他日常爱逛某乎,各种体验都云经历了个遍。
听说,晒伤蜕皮又痛又痒,非常不好受。
朔顺着喻莘手指的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浑不在意道:“没事,太阳太烈了。”他随手拍了点水上去。
“不行不行,你跟我来。”喻莘把他拉走。
野和力是朔的狩猎队队员,他们原也想跟喻莘说,他们也红了,也蜕皮了,然而喻莘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拉着朔就跑了。
鸣带着他的斗笠蹦蹦跳跳过来,老气横秋拍拍野的腰道:“不要难过。”
喻莘把朔拉到一棵树荫下,然后拿了石碗和石舂,先把今天刚采来的芦荟捣碎,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朔的肩膀上。
敷了一会儿后,他缓缓施展异能,借着芦荟的镇静效果,进一步安抚缓解皮肤的晒伤。
朔的皮肤很快蜕皮并且长出了新的皮,但没有变黑,还是原本的小麦色,没一会儿,那处地方就跟以前一模一样了。
喻莘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把捣烂的芦荟撸下来道:“还痛吗?”
朔摇头:“不痛,你放心。”
一阵沉默,喻莘不知道该说什么,朔也没有说话,他还处于打猎回来太疲劳不想开口的阶段。
喻莘把剩下的芦荟扔给猪吃,然后去洗了手,拿来许多竹条和叶子,打算给朔编一个斗笠。他把材料抱到树荫下面,又拿一根软竹条去量朔的头围。
朔比他高,头围也比他大不少,编起来有些难度,不太顺手。
河的下游,台盐氏部落。
左和池躲在部落后面的小坡下。
台盐氏的一面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