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谈越从下至上的打量,语调平平:“见你年纪也不是很大,是聋了还是瞎了?他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是他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白啊黑的,我叫桑遇,姓桑,名遇。”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传进所有人的耳里。
谈越血色尽褪。
这已经不是林含第一次见谈越失魂落魄的样子了。他刚得知余知白死去的消息时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经常坐在沙发上喝着酒发呆。有时喝醉了,会不由自主的念出余知白的名字。
林含给他擦洗身体,换睡衣,将他挪到床上,累的气喘吁吁,等到终于能上床睡觉时,枕边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不会主动翻身抱他了,而是转过身,长久的背对着。
可是没关系。
林含会往前挪一挪,主动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日日如此,不知不觉也过了这么久。
谈越开始逃离。
他还是会给丰厚的金钱给他花,安排最好的资源给他用,但已经不会再给他曾经的温柔。
好像余知白走了,就带走了他的鲜活。
林含问过谈越:“你爱我吗?”
谈越总说:“在我小的时候,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是我一生的人。”
林含会流泪着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谈越:“林含。”
可是人总是心口不一的,嘴上说着爱,视线停留在“桑遇”的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为什么?
就因为他长的像余知白吗!
谈越纵使此时状态不佳,可他毕竟是谈越。
第六感告诉他没那么简单,因为一个破绽——祁玦。
他了解祁玦,他们曾经是对手。
他知道祁玦不可能对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好,更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宣示主权。
祁玦曾经宠余知白宠到无法无天,在当年的时代里,这不是秘密。
谈越一步也不退,他指着“桑遇”反问祁玦:“他到底是谁?”
祁玦微微往前一步,将余知白留在身后。
他的手护在余知白腰间,说道:“若谈先生耳朵真不好了,我可以将家庭医生借用给你,医药费我全包了,如何?”
媒体朋友们各个头顶问号。
什么情况啊,这不是电影发布会现场吗?
他们来是要看林含和桑遇的pk赛,不是这两个圈外人的呀!
“你过来!”谈越再不听祁玦的话,失了些风度,忽地上手抓住余知白的胳膊要将人拉过来。
祁玦脸色骤变,一直挂在嘴角边那抹淡笑倏然消失,他飞快的打开谈越伸来的手,愠怒道:“谈先生自重。”
“祁玦,你骗不了我。他就是余知白!”谈越大声道。
林含也在后头吵:“阿越,别闹好不好,我们走!”
“去哪儿啊?”这时,在旁冷眼旁观许久的余知白忽然开口。
他走到祁玦身前,看着谈越:“你想知道我哥的什么?来问。”
谈越瞳孔巨震:“你哥?”
“我为什么和余知白这么像,你不好奇吗?”余知白扯了扯嘴角,往谈越靠近一步。
“我没找你算账,你到找到我身上来了?我哥被你欺负成那样,你还有脸来?他好脾气,我没有。你杀我一尺,我会灭你一丈。”
“识相的赶紧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此话一出,谈越与林含通通惊怔当场,媒体不关心祁玦不关心谈越但他们关心余知白!
桑遇居然是余知白的弟弟!!看这相似程度,怕不是个双胞胎。
在别人人肉余知白时,早就有人发现余知白从小被农村一家夫妇收养,他原本的姓氏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没有记载,只后来跟着养父姓余。
媒体们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不得了不得了,今天有大新闻!!!
桑遇是余知白的弟弟,而余知白和林含的那点破事大家心知肚明。
难怪!难怪桑遇从一开始就对林含那么不客气,他根本是来给哥哥出气来了。
已死之人不能复生,这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如此面相相似之人出现,然而除了脸像,其余地方没一处相似的。
尤其是性格,像两个人似的。
“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警告你不要自己往枪口上撞。”余知白的视线从谈越滑向林含,“至于你,好好等着,我会首先把你解决了,你做的那些子勾当,迟早都会公之于众。”
林含脸色骤然一片死白,他往后退一步:“你在说什么呢?别欺负我好不好?”
余知白微微一笑,靠近他,用两个人可闻的声音说:“怎么,怕了?这还只是开始呢。”
林含尖叫一声躲进谈越背后,谈越还处于懵然的状态。
“不是他,你不是他?”
“嘁。”余知白冷笑一声,瞧着在一旁冷静如常的祁玦,他的神色丝毫未有变化,就连自己说是余知白的弟弟这么劲爆的消息时,祁玦的呼吸都没有加重一声。
没意思!!
没意思!!!
他根本不Care!
余知白走到祁玦面前,气的朝他竖个中指,然后头也不回的气呼呼的下了台离开。
祁玦:?
发生了什么?
.
一直目送到余知白离开,祁玦望了眼台下的某一人。
那人点头示意,带着工作人员开始驱赶媒体。
“大家也看见了,今日由于特殊原因,发布会咱们下次再进行,今日就先暂且于此,我们平安传媒为每人都准备了精美礼品,就在门口……”
媒体一看,男主都回后台了,也没什么好捕捉的,纷纷起身也就离开了。
空旷的展厅一下子只剩下三人。
祁玦拧了拧腕间的手表,走到林含面前,林含一瑟缩。
他朝着谈越打了个响指,道:“这么点信息量,你就魂不守舍了?你以前的狂妄哪儿去了?”
谈越被他唤回意识,扭头要走。
“我有些关于你和余知白的秘密,想知道吗?”
谈越身形顿住,他回头问:“什么秘密?”
“你现在状态不佳,给你个忠告,回去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一觉,否则,我怕你受不住。”
谈越等不了,他揪住祁玦的衣领:“你说不说!”
祁玦的脸色一冷,单手扣住谈越的胳膊,一个背摔,“咚”的一声,谈越被砸的地都在震。
“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祁玦道。
林含吓傻了。
他扑过去:“阿越,阿越你没事吧?阿越?”
谈越精神状态不佳,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躺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祁玦招了人来:“送他回去。”
“是,祁总。”
而后,他转身进了后台,拉开休息室大门,顺手解了西装与衬衫的纽扣,在余知白的视线下脱下了衣服,扔进垃圾桶。
余知白还在生气他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呢,转眼就看见祁玦一进门就开始狂脱衣服。
余知白:?
他睁大眼睛,抱着双臂后退:“你你你,你干什么?”
有人递上新衣服,祁玦准备穿。
抬眼一瞧,见余知白缩在墙角的模样有些有趣。
他什么时候还学会害怕了?
祁玦索性不着急穿了。身上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不得不说,祁总对自己身材的管理,当真苛刻。
那腰……看着都……
“咕咚”,余知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祁玦侧头笑了出来。
“馋?”
余知白点头点了一半,忽地反应过来:“哈?”
祁玦挑眉。
余知白:“呵呵。您想多了。”
祁玦:“我想多了?我看你昨晚主动的很啊。”
余知白头顶问号:“什么?”
祁玦:“你洗个澡都要主动给我看身.子,开口闭口都是宝,昨晚的那股子浪劲哪儿去了?现在开始矜持了?”
“哈?!”余知白的嗓子都快劈了,“我什么时候?!”
“不信?自己看。”祁玦穿上衣服,余光瞧着余知白,看他的脸色由正常到白,再到通红一片。
脸颊,脖子,就连耳垂都粉粉嫩嫩。
想咬一口怎么回事?
啧。
余知白红着脸打开微信,看来看去都没看见什么。
举着给他看:“你耍我?!”
祁玦递出自己的手机:“敢做不敢承认?删了就当没发生?这可不行啊。”
余知白短暂性失忆,真努力回想昨晚自己什么时候说的这些话,但等他回过神来后,祁玦早已没了人影。
搞什么嘛!
不过,人虽走了,却还留下一样东西。
桌上放着一杯奶茶,安安静静。
上面有一行笔锋如行云的字,写着:给你一点甜甜。
余知白没忍住,偷摸笑了笑,摸了摸鼻尖,转而又迅速回到平日拒人千里的模样。
“切,谁稀罕。”
插.入管子,他吸进一大口珍珠。
满口香甜,其中还混杂着些软软绵绵的东西,在舌尖划开。
他拿起杯底一瞧。
是红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种情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嘿嘿
第31章
这一晚,私人酒庄的酒窖迎来了许久未见的主人。
有人在旁恭敬的等待,有人在准备着精致的小食,也有人在擦拭水晶酒杯。
莹润修长的手指擦过一瓶瓶尘封多年的红酒,最终停留在其中一瓶上。
他拿下,递给身边人:“就它吧。”
“是,少爷。”
临着花园,有一间玻璃房。
里头燃着香薰,蜡烛静静燃烧。
沿着玻璃栽种着鲜红的玫瑰与蔷薇,都带着刺,茎蔓顺着藤网攀爬。
那是一片花园。
祁玦静坐着,翻看朋友圈,竟然看见某位豆腐第一次发朋友圈,他顿时来了兴趣。
一粒鲜红的小红豆,由一根黑线串着,戴在他的右手。
配文:“不听话的后果,插穿你。”
祁玦总觉得这个朋友圈不是表面那么单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回复道:“这么凶?”
他等了会儿,没等来回复,等到了别人。
谈越已经洗换了衣服,穿了身西服,喷了发胶,刮了胡子,整个人看上去器宇轩昂。想必,是特地打扮了一番来的。
相反,祁玦在自家酒庄里,穿的是宽大丝绸衣,深蓝色,与夜色相融,在蔷薇与玫瑰中显的慵懒而俊逸。
自谈越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真实的笑意已褪去,嘴角流露的不过是虚假而已。
“谈先生,你迟到了一分钟。”
谈越拉开凳子坐下:“一分钟而已。”
祁玦微笑,将红酒杯往谈越面前推去:“一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比如……”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浅笑道,“回复一条朋友圈。”
谈越不以为然,懒得听这些。
他打断了祁玦的话,直入正题:“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不急。”祁玦指尖弹在杯壁上,发出嗡的一声,“先尝尝。”
谈越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尝红酒。
他单刀直入:“我问你,桑遇是不是余知白。”
祁玦眸光一沉:“你弄丢的人,找我来要?”
谈越:“你想瞒着我,但是你忽略了你就是最大的破绽。你对他太好。”
祁玦笑了:“关于他的一切,我都爱护。他的家人,朋友,等等。我不是你,你没有资格在这里问他的消息。谈越,余知白已经死了,你在奢望什么?你幻想着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他的尸体图片整个网络都在传,你管过么?”
“放任全网发酵,放任所有人抨击他,诋毁他,侮辱他。阿白是什么人你心知肚明,他能做出那样的事?摆明了有人陷害,但你无动于衷!”
“我‘死’了几年,可我的眼睛还在,你对他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谈越,我佩服你还敢站在我面前,更佩服你还有脸说出余知白这三个字。”
“你想从我祁玦手里夺人,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
谈越的手紧紧捏着,他的眼神中散落出哀伤。
“你亲手将人送下的地狱,不要妄想还能看到他的灵魂。”祁玦放下酒杯,杯底发出碰撞的声音,他的唇染上红酒,舌尖扫过,酒香满溢。
他看的出来谈越在强撑,这么多年来的身居高位和执掌权力,以及在余知白面前的强势和霸道,使这个男人不愿意服软。
承认自己错了?不可能。
谈越寒着一张脸:“那也是我跟余知白的事,他爱的是我不是你,你比我更没资格。在三个人的游戏里,你永远都是输家。”
祁玦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靠着座椅,指间戴着银色戒指。
上头还有攀爬的藤蔓,精致而美丽。
他单手撑着额,缓缓道:“我从来都不在乎输赢,我无所谓结果。我要的很简单,护我爱之人周全,仅此而已。”
谈越心烦意乱:“你到底找我来有什么事?”
祁玦抿了口红酒,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抛弃阿白,选择林含。”
谈越:“关你屁事?”
祁玦:“不愿意说?”他笑了笑,“那我帮你说。”
“因为你幼时被送往过云河村,自小骄傲心比天高,谁都捧着你惯着你,但是到了新环境谁也不让着你。你遇到一位让你眼前一亮的男生,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美,他无法无天,在乡野里跳跃,带着你体验着不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