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虞淮不作声音,他也明白他的意思。
“老夫不管天下是谁的,我只希望——殿下日后能做个明君,让百姓安居乐意。”
虞淮点了点头,陆老将军此番进京是来投诚的吗?
“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查清楚喻相这个人,老夫早些年担心他对殿下不利,所以,在殿下小的时候派人去保护殿下,以免遭了毒手。后来,老夫却发现,这一切并不需要。”
“为何?”陆老将军在他幼年时候竟然派人保护他,这件事情虞淮小小的地吃惊了一把。
“后来,老夫发现,喻相一直在保护殿下。”
虞淮瞳孔微微放大。
“那时候殿下不过十一二岁。”
“后来,老夫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殿下开始有了力量,喻相才把暗中保护殿下的力量撤了去。
虞淮皱着眉头,“陆老将军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所以老夫希望殿下到时候多考虑一下,不要杀了喻相,若是可以,殿下卖老夫一个面子,到时候把喻相交给老夫。最近老夫查到,喻相和老夫有些血缘关系,所以,殿下能否卖一个面子,老夫愿意用天虎军的虎符交换。”陆荀说道。
陆将军说得极其有诚意,连虎符都愿意交出来,虞淮不得不相信他。
“若是殿下还不相信,这里还有一些东西,殿下可以看看。”
虞淮在陆将军这里待了很久,他早早吩咐过,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所以,等到影卫来报,秦臻被抓走的事情他才知道。
第20章 秦臻失踪
得知喻泽欢被抓走,虞淮身上喷薄出杀意。
“是谁抓走的?”虞淮问道,他眼底的杀气几乎实质化,四周温度冷冰冰的。
“是喻相的鹰卫。”影卫回道。
虞淮脚步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来,刚刚陆将军才和他说了喻泽欢的事情,他私心里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的。
“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影十不敢有隐瞒。
“对方的鹰卫数目有几十人,他们似乎知道秦公子长得什么样子,直接奔着秦公子而来的,秦公子惊慌失措之下,跑过去他们那边,被他们挟持了。”
“跑过去他们那边?”虞淮眉头皱得很紧。
“是的,秦公子没有犹豫,不过,秦公子大概跑错了,他被鹰卫用剑横在脖子上,秦公子一直在发抖。”影十说道。
发抖?
秦臻那么胆小,这几日他稍微大力一点,那人都会哭唧唧的,上次扭到了脚就一直叫个不停,这一次会不会被吓坏了。
喻相,竟然把手伸到了他这边。有什么冲着他来?非要对他身边的人出手?!
虞淮已经小心地护着秦臻了,不让人知道他的下落,可这样,喻相还是摸到了秦臻的下落,他就这么恶毒,连不相干的人也要卷入。
想到陆将军说的话,虞淮深呼吸下来,要冷静,他需要和喻相谈判。如果喻相当真有一丝良知,把人还给他,他愿意既往不咎,只要喻泽欢还是安全的。
夜里,虞淮派出去的影卫潜进去丞相府,全部失败。
“殿下,秦公子下落不明,丞相府忽然像铁桶一般,密不可透,我们的人探不进去。”影卫单膝跪地,今日他们根本进不去丞相府。
虞淮眼睛墨色明明灭灭,像是黑夜中的困兽,“孤知道了。”
**
终于在喻相消失了五天后,第六天的清晨,喻相出现了,但是他并不上朝。
虞淮来拜见他。
听到消息的喻泽欢眼睛带着困意,吩咐门口的侍卫道:“把他拦住,本相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他刚刚醒来,睡眼惺忪。
完全不知道阿猫阿狗的虞淮已经进来了。
丞相府有许多的暗桩,他们看到虞淮出现,立刻飞身与他战斗。
二十几个鹰卫对战一个人,竟然都被打得趴下。
喻泽欢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也走了出来。天气有点冷,他披了一件外套,随意地搭在身上。
眼前的虞淮身影快如闪电,根本让人看不清他的影子。喻泽欢眯着眼睛观察战局,摇了摇头,想要打败虞淮,几乎不可能的,他家鹰卫的武功并不低,这么多人也打不过一个虞淮。
虞淮战斗风格十分犀利,不到半个时辰,鹰卫全部趴在了地上起不来。
待得虞淮全部打败他的鹰卫,喻泽欢简直想要给他鼓掌喝彩,太帅了,那迷人的身体线条,仿佛猎豹一般的身影,游刃有余地从一众鹰卫的搏杀中杀出重围。
果然,书里面唯一的bug就是虞淮。
“睡醒了吗?”虞淮走到喻泽欢面前,冷声问道。
“扰人清梦可不是好的行为。”喻泽欢伸了伸懒腰,眯着眼睛看向虞淮,“说吧,来找本相什么事情?”
“这几日喻相去了哪里?”虞淮盯着他问道。
“本相去哪里还要跟殿下报备吗?”喻泽欢嘲讽地笑了笑。
虞淮眼底的小火苗窜起来,想要拧掉他的头怎么办?
“喻相,秦臻……是不是你抓的?”他咬牙切齿地问道。秦臻那么胆小,没有自己在身边保护,他会不会怕得哭出来。
“秦臻,他是谁?”喻泽欢眯着眼睛,他做喻相的时候习惯了眯眼,显得有些张扬与洒脱不羁。
“昨天下午,你的鹰卫把他抓走了。”虞淮一字一句地说道。喻泽欢就在他面前,他完全有把握拧断他的脖子。
“原来是这样?不如,三皇子殿下稍等几日,待本相查清楚了,给一个交代三皇子殿下如何?”
“喻相,你是在要与孤为敌吗?”虞淮凑了进去,他能够完全地平视喻泽欢。
喻泽欢对他来说,感情太复杂了,喻泽欢救过他,就像陆将军说的那样,他完全信服这件事情,可是,这些年来喻相做的事情又让他很费解,喻相把持了朝堂,亏空了国库,甚至联合外敌想要杀他,种种罪名数下来,皆是死罪难逃。
“若秦臻在你手上,孤无论如何也会救出来,哪怕,与丞相为敌。”一个是他怀疑的人,一个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两人都对他又救命之恩,于情于理,虞淮更加倾向秦臻,更别说,这几日他们腻歪在一起,日日耳鬓厮磨,夜夜互诉衷肠(秦臻:并没有,虞淮总是脑补太多了。)
“那么,本相就拭目以待。”喻泽欢懒洋洋地道。
“不过,本相还想提醒你一句,仔细看清楚是谁动的手,莫要因为成见而错过眼前真正的敌人。”喻泽欢颇有城府的打了个谜语给他。
眼前的敌人?
眼前的敌人难道不是喻相?虞淮十分怀疑,他决定再仔细查一查,喻相可能故意误导他,但他不打算放过一丝可能,若真的有其他敌人暗中窥视,他也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虞淮走掉之后,喻泽欢回去房间里,取出其中写的一封要交给虞淮的信件,直接撕掉了信件,放了回去,他本来就像提醒虞淮注意暗中的势力,这一次不管虞淮信与不信,他都已经提醒到位了。
那股暗中的势力,来自于陌毒国边境,但是又不在龙虎将军管辖的军区,喻泽欢查了许久,只知道应该是本国的人,但是不清楚是哪一方势力。
他把那封写给闻人烨的信件拿了出来,揣在了怀里。
今日,喻相没有上朝,朝中由虞淮主持,他已经初显帝王的风范,大臣们对这位三皇子赞不绝口,本来有些犹豫站队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一丝犹豫。
今日在朝堂上大展光彩的是竟然是往日喻相推荐上来的新上任的魏长史,就连虞淮也对他十分满意,魏长史是喻相的人,他本来打算不重用,见识过他的才华后,也慢慢放下成见,就能力来说,魏长史确实不错。
第21章 喻泽欢的身份
喻泽欢这几日拜访了不少友人,大多数人对他避如蛇蝎,倒也不是非要去拜访别人,只是想要做个告别,喻泽欢很有仪式感。
“不好意思,周大人今日出去元山寺还没有回来。”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喻泽欢。
喻泽欢坐在辇车上,倒是他唐突了。看来大多数官员已经收到消息了,两位大将军班师回朝,给虞淮造势,官员们想要及时与他撇清关系。只是还是有些难过,他对周大人有过救命之恩的,对方凉薄的态度,让他有些不高兴。
喻泽欢的辇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他的目光触碰京城的繁华,日后这些繁华都与他无关了。
幸而,他买了不少的田地在远离京城的小村子里,日后倒也有地方可去。
马车“哒哒”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喻泽欢差点睡着的时候有声音吵醒了他。
“冒昧打扰,不知道喻相现在是否有空,我家主人有请。”有一穿着打手衣服的男子拦住了马车。
喻泽欢坐在车里边,看着外面那人高大威武,面上一股煞气,不是寻常的打手,更像是在大漠里厮杀看无数次的军人。
喻泽欢猜测是陆荀找他,他的鹰卫已经得到消息,陆荀到京城了。平时中立的陆将军,此时找他到底所为何事,他记得,书中的陆将军一直都在漠北,除了虞淮登基大典回来了一次,此后都在漠北那边驻守。
“你带路。”喻泽欢撩开帘子看着那人说道。
**
喻泽欢在一处小院见到了陆将军。
陆荀看见了喻泽欢,有些犹豫,喻相长得并不像他妹妹,他仔细瞧了瞧,大约是那对眸子比较像,里面藏着一簇亮光。
“喻相,你来了。”陆荀让人给喻泽欢倒了一杯茶。
“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喻泽欢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他戒备地看着陆荀,就站着。
“陆将军,不知找本相所为何事?”喻泽欢小心地打量四周,也悄悄地打量陆将军。
说实话,陆将军长得真不错,现在几十岁依然十分俊朗,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一个几十岁的老将军,像是三四十岁的青年人一样,只是两鬓有几率白发出卖了他的年纪。
“你还记得你母亲吗?”陆荀问道。
“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喻泽欢说道,他有些庆幸,自己穿书的时候就没有了亲人,否则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亲人的关系,他不想背叛自己本来的家人,那会让他难过。
陆荀叹息了一声:“你是我外甥,你母亲是我妹妹,你母亲十六岁离家就失踪了,到现在我才找到你。“陆荀眼中带泪,他一生戎马并未娶妻,一直记挂着的只有与他一起长大的妹妹,如今,妹妹已经逝世了,但是还留了个孩子。
陆荀抓着喻泽欢的肩膀,神情有些激动,喻泽欢悄悄地往后退了退,“陆将军,若是来寻亲的,倒也不必了,喻某这些年自己过得很好。”他小心地后退了一步,若是有将军府的支持,他也可以和虞淮争上几分,只可惜,喻泽欢志不在此,做皇帝这种事情那么累,他一点都不想做,他只想做个普通人,自在逍遥。他都已经写好结局了,不想把陆老将军也拖下水来。陆将军是真的英雄,把一辈子奉献给蓝迦国了,他不想他卷入皇权争夺中。
陆将军看着喻泽欢眼底一片澄澈,知道他对自己这个舅舅没有什么感情,他还以为喻泽欢知道他是他舅舅之后,肯定十分激动,进而游说他帮忙夺取江山。
这一切设想都没有发生。
“你是个好孩子。”陆荀说道,很早已经他就观察过喻泽欢,喻泽欢是大才,担当丞相之位没有埋没他的才能。
“将军谬赞了。”喻泽欢说道。
“你可知道如今京中局势?”陆荀问道。
喻泽欢眯着眼,颇有些不耐烦,“本相知道,陆将军不必叨唠,本相自有法子应对。”喻泽欢说道。
“你可知道,你在铤而走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陆将军说道。
喻泽欢起身准备离开,“那就不必劳烦陆将军费心了。”他不想继续纠缠,直觉陆荀日后会影响他的计划,或者因为陆荀过于亲近他,日后遭到虞淮的清算,这一切他都不愿意看到。
“如今,京城外几十万大军随时听候三皇子殿下的命令,你与三皇子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你现在你在走一条不归路你知道吗?”陆将军按住了他,“你在谋划什么?你的一切计划,你以为虞淮不知道吗?”
喻泽欢心底咯噔了一下。
“收手吧,孩子,我可以保你安全,也可以保你这辈子衣食富足。”陆将军说道。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爹娘去世得早,只剩下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就是他的一切,来后,他十八岁参军,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了,待得荣回故里,却听见妹妹南下寻找他的消息,他连忙派人去寻找,这么多年他一直找寻妹妹,都没有找到。
陆荀与妹妹感情极深,小时候没得吃的,都是把食物揉成两半一人一份来吃,因为谁也不肯吃多的一半。
喻泽欢与陆将军没有这么深的感情,他更宁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我想陆将军你认错人了,无凭无证,你怎么就说我是你侄子?”喻泽欢反问。
“你身上也有一块铜片对吗?”陆将军取下自己一直随身挂在腰间的铜片,铜片十分圆润,透出金属的光芒,可以看得出铜片的主人经常擦拭它。
喻泽欢默不作声,看了那一块三角形的铜片。
他对于喻泽欢这个身份的记忆只是从七岁起,那时候他的脖子上就挂着一小片圆润的铜片,与陆将军的一样,后来他把铜片藏起来了。
“你的是富贵绵长。”陆将军说道,他手中的是前程似锦。
喻泽欢以前特意去翻过他自己随身戴的东西,知晓这是他的亲人给他的东西,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喻泽欢,所以,他把铜片锁了起来,锁在了库房里面,这么多年都没有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