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后,全都恍然大悟。
在赫烙族主营地一团乱的时候,附近的营地看到冲天的火光,全都赶来救援,楚辞则带着众人前往最近的一个营地,趁着对方主力转移之时,直接偷家。
不仅烧毁了敌方粮草,还趁乱夺走战马百匹。
接着,楚辞就带人骑马赶往下一个营地。
一夜过去,楚辞带着三千士兵以声东击西法游走,分散成的小队人数少便于转移躲藏,赫烙族人驻军的几个营地被一一击溃,将敌人的所有粮草都烧毁,还将战马全都洗劫一空。
被骚扰一夜,还因狼群袭击而死伤惨重的赫烙族被折腾的快要崩溃,他们疯了一样想追击到楚辞一行,和楚辞一行轻装简行,移动速度极快,早离开了对方的追击范围,赫烙族统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搜寻了三日,最后只能作罢。
草原上冬季囤积粮草本就不易,如今赫烙族军队的粮草全部化为了飞灰,还没到达东胡王城交战,赫烙族就已经没了战意。
赫烙族主帅见损失惨重,当机立断让人快马加鞭传信给耶律肃索要粮草。
耶律肃还没攻入王城,自己手下几十万大军尚且吃不饱,哪有存粮挪给赫烙族,于是修书一封,承诺拿下王城夺得汗位后就送粮草给赫烙族军队。
赫烙族主帅看完回信非常不满,赫烙族内也无多少粮食,遂又写信怒斥耶律肃不守信用。
耶律肃这头粮草紧张,王城内都是他的子民,他不可能直接攻入,劝降时皇甫灵又不理睬,他准备围城逼得对方粮绝后主动投降,更不会将稀缺的粮草调给赫烙族,就回信好生哄住赫烙族主帅。
赫烙族人又不傻,耶律肃的空头支票糊弄不了他,两方一时陷入了僵持状态。
这样熬了数日,当赫烙族最后的粮食也被吃完,士兵们开始饿肚子,耶律肃又道攻入王城就从王宫粮库放粮,无奈之下,赫烙族主帅只能答应耶律肃的要求,前往王城和耶律肃汇合。
粮草一事让赫烙族和耶律肃有了分歧,即使到达了王城下,赫烙族主帅也没有攻城,逼着耶律肃先剿灭了偷袭他们的东胡人,将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胡士兵的尸体交给他,而后才会真的出兵。
这头两方在拉锯扯皮,另一边,楚辞日夜兼程的赶路,已经出了草原,带着三千士兵到了大漠深处,寻到了赫烙族部落所在。
赫烙族是一个很大的部落,但因人口不多,民众都分散在各处,多年来还在草原和大漠之间迁徙,部落中统领所在是一个个分散的土楼,最中央的土楼就是首领和大祭司住处,趁着此时赫烙族军队都在东胡王城的时机,楚辞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径直冲入中央的土楼,将赫烙族首领和大祭司全部擒获。
楚辞带着三千精兵攻入,赫烙族首领和祭司尚没反应过来就成了阶下囚。
赫烙族的首领死死盯住楚辞,沉声道:“你是何人?”
楚辞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大祭司:“我是元旭国使臣。今日所来只想问阁下一个问题:赫烙族日后归于元旭治下,您觉得可好?”
“呵,你在做梦!”那首领看楚辞年岁尚轻,长得又极为白净俊美,连说话都是带着笑得,不由一脸轻鄙道。
楚辞含着笑,抬手拧断了那首领的脑袋。
“那可真遗憾。”
楚辞摇摇头,转头看向和首领容貌相似的一个青年:“赫烙族日后归于元旭治下,你觉得可好?”
那青年看着自己父亲死在眼前,双目变得血红,咬牙切齿道:“你这魔鬼,狼神会惩罚你的!”
楚辞神色不变,轻啧了一声,干净利落地扭断了着青年的脖子。
这两人死在当场,楚辞起身环顾一圈,看到墙上挂着的弯刀,将弯刀摘下,褪下刀鞘,看着刀刃,慢条斯理道:“尊贵的大祭司,赫烙族日后归于元旭治下,你觉得如何?”
首领和首领之子就这么被眼前的青年杀死,而这人神色毫无波动,大祭司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根本不是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和善,他面色苍白,语气尽量和蔼道:“阁下可是元旭皇帝派来的使臣?我们赫烙族无意冒犯元旭,为何阁下下手如此凶残?”
“为何?”楚辞放下刀,缓缓走来,他低头,掰起大祭司的脑袋,将大祭司的脑袋面对前方,指着身后满面仇恨的几人,笑道,“看看他们,仔细看看,祭司大人知道我为何而来了么。”
赫烙族信奉狼神,能和狼神沟通的大祭司才是地位最尊崇的人,之前已经被楚辞击毙的祭祀只是大祭司的弟子,祭祀很多,但大祭司只有一个。
他才是赫烙族真正能做主的人。
大祭司看到双目血红的田大叔等人,打了一个冷战,犹自挣扎道:“阁下如此倒行逆施,若是惹怒了狼神……”
楚辞起身,惋惜道:“大祭司,您可知道一件事,赫烙族距离元旭太远,即使归于元旭治下,但总得有人代行王令。”
大祭司眼光一闪:“您的意思是?”
“你本是我想留下代替吾王掌管赫烙族之人。可惜了,阁下想不透。来人,送大祭司上路。”
跟在楚辞身后的众人齐刷刷拔出手中刀刃。
大祭司脸皮抽搐,眼看楚辞转身拿起了刀刃,雪寒的刀身上映着青年冷漠的眸子,大祭司再也不敢有任何奢望,赶忙以头抢地道:“求阁下留手,我赫烙族愿意臣服于元旭,做元旭属国,我等皆自愿为您的属臣。”
楚辞做个停止的手势,他没有回头,只曲指弹了一下刀刃,声音温和含笑:“大祭司是聪明人,如此,劳烦大祭司发一道手谕,命你赫烙族的将士助我擒获耶律肃吧。”
一种森寒的气息在土楼内弥漫开来,楚辞周身气息彻底一变,虽语气温和,但身上气息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他转过头来,眸色暗沉,仿若立于顶端藐视苍生的君王,田大叔等人一抖,全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他。
一片沉默中,大祭司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遵命,将军。”大祭司屈服,赫烙族也就不是问题,楚辞带了大祭司亲笔写的信,让东胡士兵带着百人带着祭司的手谕回东胡王城传信,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部分人整改赫烙族内部。
楚辞没杀大祭司,田大叔等人虽成了赫烙族的座上宾,但连日心事重重,楚辞看出众人疑虑,直接开口道:“你们都在疑惑,我为什么不杀了大祭司么。”
一心直口快的少年闻言点头:“大人,用我们元旭人喂狼就是大祭司的命令,大人为何独独放过了他这罪魁祸首?”
楚辞平视远方,笑了一下:“因为只有大祭司能调令赫烙族军队,杀了他,赫烙族民心涣散,为了转移仇恨,反倒会联合东胡进攻元旭。”
田大叔此前就疑惑楚辞为何会站在东胡王室一边,事发突然他当初顾不得多想,此时却觉难以心安,迟疑道:“东胡人现在自己在争夺汗位,东胡没有能力联合赫烙族出兵,将军为何要帮助我们的仇敌?”
东胡军队和赫烙族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们当年就是东胡老汉王卖给赫烙族做人牲的,此等血海深仇,田大叔怎能忘记。
“我们必须得插手,因为王后是结束两国仇恨唯一的希望。只要耶律肃当了汗王,他势必会驱兵南下,若是坐视东胡内乱,对元旭百姓而言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皇甫灵是元旭人,又在东胡生活多年,她对两国百姓能一视同仁,但野心勃勃的小王子从来不会顾及平民如何,他要成为一方霸主,两国交战白骨累累,也只是他成就帝业的阶梯罢了。
何况耶律肃清楚元旭如今是何状况,现在元旭就是暴露在他眼皮子地下的一块肉,他绝不可能放过这个入主元旭的大好机会。
但结果也不是绝对的,耶律安因诅咒而死的消息还没被散播出去,耶律肃为夺汗位重兵围困王城,民心已然涣散。不论东胡还是元旭,民众可不关心王位之上是什么人,他们只想活下去,若是曾经的东胡战将耶律肃被当做恶人打败,皇甫灵就能树立威望,迅速改变局势。
前生皇甫灵的经历足以证明一件事,她在绝境的确能力挽狂澜,是能让草原凝聚在一起的真豪杰。
此战对两方而言都是有利有弊,端看哪一方能先掌握先机。
这就是战争。
也是楚辞最熟悉的游戏场,他为此而生,虽此生极力想忘却这一点,但真的投身战场,楚辞却依旧游刃有余的处理好了这一切。
他厌恶战争,也擅长战争。
楚辞打了一盆水,将双手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但触及盆中水,恍惚间发现那根本不是清水,分明是前世今生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
冰凉又粘腻。
楚辞拿过白布擦掉了手上的水渍。
田大叔捉摸了一阵,还是有些担心:“楚将军,若是大祭司反悔,联合其他赫烙族反抗,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和留在赫烙族的将士岂不是就危险了?”
楚辞唇角勾起:“不会。”
“为何?”
“因为世人皆畏死,有一种人,又格外怕死。”
楚辞熟悉大祭司这样的人,这样的神棍最是爱惜自己“高人一等”的生命,得知楚辞是元旭使臣,又看楚辞杀人不眨眼,来向楚辞表达诚意尚且不够,哪里再敢以身犯险?
若是能舍弃赫烙族的子民换取他一人独活,大祭司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何况,楚辞如今提出的要求只是让赫烙族做更强大的元旭的属国。
有一事田大叔倒也没说错,留在赫烙族的确很危险,因为大祭司会诅咒之术,此时最危险的,无疑就是楚辞。
楚辞理了理衣袖,饶有兴致地想,想来今夜他就能见识到大祭司的诅咒之法了,这玄幻世界的不科学手段,倒是让他难得有些期待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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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留言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迷梦中人
夜深了,?昏黄的残云被风吹动,露出一轮灰黄的弯月。
月光照亮了沙漠中的土堡,赫烙族内风沙漫天,?晚上睡觉不注意,?第二天起床就会披上一身沙土,?楚辞入乡随俗,?戴着头巾遮掩住口鼻,站在窗户边俯视着一望无际的沙漠。
视线所及,?沙漠上的草团抖动了一下,?定睛细看,才发现是风吹起了沙尘。
楚辞收回视线,耳边突然响起若有若无的水声,?房间内烛光一晃,而后烛火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一股风拂过。
一个影子随风掠入了房中。
楚辞眼神一变,他以为赫烙族祭司会用诅咒对付自己,到没想到是如此直白不做作的刺杀,?一时让他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屋内一片黑暗,?但是楚辞能听声辩位,察觉到房内不属于自己的清浅呼吸,楚辞拔qiang袭向那人。
一声闷哼传来,显然是楚辞击中了那人。
那人动作宛如猫一般灵巧,?受伤后不退反进,?如闪电般跃向楚辞,与此同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在房中弥漫开来。
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弥漫开来,?楚辞脑中一晕,只觉眼前场景有些熟悉,但情况不由他多想,只见招拆招,你来我往连过了百招,那人不见颓势,而楚辞越发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皱眉引着那人到了窗边,就着月色看清了刺客的轮廓。
那是一个消瘦的青年,身形修长,戴着张黑色的面具,面具后一双眼睛又黑又沉,眼尾轮廓狭长,但对方眼中无神,宛如机械一般,纵然肩膀被打伤,也毫无停滞地挥刀斩向楚辞。
看到那青年的面具和双眸,楚辞只觉有什么呼之欲出,但是桂花香越发浓郁起来,他的意识也随即断了线,只心绪不知为何却放松下来,猫捉老鼠般逗弄着那个年轻的刺客。
刺客武艺高强,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伤,刺杀有些力不从心,虽招式狠厉,但应对时,楚辞发现都不是致命的招数,楚辞觉得有趣,遂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派来的刺客,如此怠慢,不怕任务失败被主子责罚么?”
说话间,他将手中qiang托一转,击在这刺客手腕上,趁着对方手腕一抖的时候,握住了这人手腕。
刺客一惊,眸子瞪大,毫无神采的眼中终是出现了一丝情绪,他想撤退,但楚辞动作极快,他抬手一暗刺客腰眼,刺客身形一软,脚下踉跄,一眨眼,楚辞就将这业务不熟练的新手刺客压制在了窗台上。
刺客抬手,将藏在腰间的武器拔出来。
天上乌云散去,月光洒在窗棱上,照亮了窗台上的两个人。
高大的男人身着黑袍,将一个身形纤细的青年半搂着摁在窗边,青年上半身从窗户上探出,一截劲瘦的腰肢宛如绷紧的弓一样紧紧地贴着被刺杀的男人腹部,许是太接近了,青年身躯微不可查地战栗着,一手死死扣住窗台,另一手握着匕首。
那匕首贴在了楚辞脖颈间。
楚辞挑眉,察觉到青年手中武器并未接触皮肤,轻笑了一声:“你这样是杀不了人的。”
刺客阴鹜地盯着那人,修长的脖颈后仰,露出脖子里宛如枷锁的黑色刺青,刺青下并不明显的喉结滚动一下,青年的声音毫无起伏:“我能。”
“是么?”楚辞视线划过那人仰起的脖颈,按照本能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巾,“这样呢?”
刺客看清楚辞面容,眼睛猛地瞪大,眼中划过茫然和震惊,他浑身一抖,下意识想逃跑,但楚辞飞快地按住他,将青年困在窗台的一方天地中,抬手轻轻抚过青年脖子里的刺青,“这是影卫的印记么?”
青年修长的身躯下意识想蜷缩起来,手中的匕首也颤抖起来。
刀锋锐利,楚辞的脖颈被划破,血珠儿渗出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