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起来,耶律肃看门外有人把守遂退回原处,等了一阵两个守卫有所松懈凑在一起谈论着今日的宴会,他这才起身,拔出藏在大、腿、根的匕首,撬开窗户,趁守卫还反应过来就纵身一跃。
“那东胡女人跑了,抓住她!”
守卫看到一袭红裙翻飞赶忙追来,追到墙角就看宛如一朵红云飘起,那东胡美人姿态矫健迅捷,纵身一跃飞过墙头,落到了隔壁。
守卫越发着急:“那头是公子的院子,这东胡女人可是要对公子不敬?来人呐,保护公子!”
“那女人还带了武器!”
院落中守卫惊慌失措,隔壁院子里耶律肃看附近无人松了口气,他整理一下衣服,疾步朝最近的房间走去,想换身衣服尽快离开此地。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房内一人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换衣服,那人腆着脸逗弄着身边的丫鬟,不时伸手摸一把丫鬟的脸蛋腰臀,虽然长着一张俊秀的脸,但动作怎么看怎么猥琐下流。
看着一室的人耶律肃一僵,喝了些酒正晕乎的佟俞白正好看过来,看到心里想着的美人儿就在眼前不由大喜过望:“这不是我的美人儿么,来,美人儿,陪少爷我快活快活!”
耶律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泛起青色,而此时外边传来一阵喧哗声,耶律肃一凛,深吸一口气后挂着扭曲的笑,把匕首藏在掌心,举步走向佟俞白。才刚靠近,佟俞白就一身酒气的抬手搂住了耶律肃,撅着嘴猴急的想亲耶律肃,奈何耶律肃个子高挑,比佟俞白足足高了一个多头,佟俞白踮着脚尖也只亲到耶律肃的下巴,他顿觉不悦,颐指气使道:“一个女人长这么高干什么,扫兴!你给我跪下来!”
本想忍一忍的耶律肃暴怒,他将匕首亮出抵在佟俞白脖颈上,阴森森道:“你要我跪谁?”
佟俞白身上的酒意一下就给吓没了,眼见得周围丫头就要尖叫出声,耶律肃冷冷道:“让你的丫鬟闭嘴,不然我就让你再也无法开口!”
“你们都别说话!女侠饶命!”佟俞白吓得面色惨白,想到几日前被打劫遭得罪,佟俞白恨不得晕过去,他抖着腿道,“女英雄是要钱财吗?我给你,我这就给你,只要女侠饶了我的狗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看到佟俞白这软包模样,耶律肃想到自己落到楚辞手里的状况,莫名有些舒坦,他压低身体靠近佟俞白,嗓音阴狞:“我和几日前的那人号称雌雄双煞,你大张旗鼓要捉拿他,我就代替他来教训一下你这小子。等会儿护卫来你就将他们全部遣退,让他们去别处搜查,你要是多说一个字,露出一点马脚,我就把你们全都鲨了,明白了么?”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佟俞白赶紧对惊恐的丫头道,丫头们含泪应下,等片刻后护卫来搜查,佟俞白忙不迭地高声道:“此处没有人,去给我搜,去远处好好地搜,一定要把那贼人揪出来!”
等护卫走远,耶律肃让佟俞白把丫头们撵出去,他刚松了口气,房门就又被敲响,皇甫睿的声音传来:“俞白,你可是休息了?”
“睿哥哥!”佟俞白一喜,脖颈上的匕首触了触他的皮肤,耶律肃压低嗓子道:“让他滚,不然我捅死你!”
刚以为有机会逃出升天的佟俞白一抖,赶紧道:“睿哥哥,我先换身衣服,等我换好衣服再去见你。”
门外的皇甫睿闻言面色极为难看,适才他听闻佟俞白不胜酒力来休息,于是就来探望,哪知道刚踏入院子就看到一个红裙人影闪入佟俞白的房间,他带着怒气到了门前地就听到佟俞白说要和那女子亲热,皇甫睿如遭雷击,克制不住发起抖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未免被别人撞见自己的异常,他赶忙回到客房平静了片刻,恰好就和来搜查的护卫错开。
皇甫睿再到佟俞白门口,透过窗户看到两个人影偎依在一起,佟俞白和那东胡女子靠的极近,两人情难自禁似的要进一步亲密,皇甫睿终是忍无可忍出声询问。
结果美人在怀的佟俞白又一次骗了他。
他的俞白再次欺骗了他!
皇甫睿面色阴沉到滴水,想到自己这些年对佟俞白的宠爱,想到他对佟俞白的珍惜,顿觉自己一腔真心错付,他盯着窗户上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影,沉默一阵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香,取出火折子将之点燃,将香放在了门缝中。
丝丝缕缕的白烟飘入房间,皇甫睿面无表情的看着迷香燃烧了一半,脸上神色似喜似悲,他对着房门轻声道:“俞白,这是你逼睿哥哥的,睿哥哥本来想好好疼你……怪你不该骗我,怪你也变了,我只能如此啊。”
在此之前,佟俞白在皇甫睿心中就是一个值得他珍惜的纯洁少年,他甚至从未想过让暗卫调查佟俞白,因为这是对心爱之人的侮辱,可如今他境遇有变,先前佟俞白还提到他在京城被软禁,无意中,佟俞白就触碰了皇甫睿的逆鳞。
老皇帝疑心重,被老皇帝亲自教养出来的皇甫睿也不遑多让,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被他珍藏的感情就开始变质,尤其暗卫查到虎皮真实的来源,还查到了佟俞白和一个低贱的丫头珠胎暗结,皇甫睿差点崩溃。
他根本没想到,对着他撒娇卖痴的佟俞白居然会喜欢女子,还和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他这才恍悟,怪不得佟俞白只是撩拨他却不愿到京城和他厮守,概因佟俞白只是想玩弄他的感情罢了!
皇甫睿又惊又痛,然而这么多年的感情让他对佟俞白有深深地执念,知道佟俞白不喜欢男子后,他有了决断。
不喜欢男子?无妨,只要用东胡国皇室进贡的秘药,保准佟俞白会喜欢和他肌肤相亲,再也离不开他。这药只对男子有效,中药后就想和男子欢好,到时候,再美的女子佟俞白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样,佟俞白就只能是他的了。
皇甫睿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他静静地等着,等着房间里的人药力发作。
先察觉不对的是耶律肃,他本来以为皇甫睿发现了什么,严阵以待戒备着,眼看得皇甫睿站在门口不言不语好一会儿,过了片刻又开始和佟俞白隔着房门追忆往昔,耶律肃警惕起来,警告佟俞白别乱说话,佟俞白先是委屈的答应下来,但一会儿就开始蹭着他喊热。
也就在这时,耶律肃终于嗅到房间内弥漫开的香味,那香味越来越浓,和耶律肃为了假扮女子特意调制的熏香不同,这味道甜腻中透着一种动物的腥味,越来越刺鼻,耶律肃隐隐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他拿面巾遮住口鼻,压低嗓音道:“这是什么味道?”
“我不知道……嗯……好热!”佟俞白身体不如耶律肃强健,又是有过鱼水之欢的人,在迷香的作用下眼神逐渐朦胧,他低喘着靠近耶律肃,身体扭得像个蛆,“我觉得好难受,你帮我解开衣服,凉一下好不好,嗯?”
第15章 一出荒唐
佟俞白的声音又柔又媚,透着股甜腻腻的诱惑之意,本来还疑惑为什么房间温度升高的耶律肃被惊得汗毛直竖,他一把推开佟俞白:“你离我远点!”
他总算想起来这熟悉的香味是怎么回事了,这不就是他们东胡秘制的香料,能让人断子绝孙的龙阳合欢散么!
这东西被制造出来用意极为阴损,当时元旭出兵帮东胡收复草原部落,东胡自愿纳贡百年,老汉王趁机命人寻了各种只对男子起作用的催情香料调制出龙阳合欢散,以秘制香料之名进贡给元旭国皇室的,意图让元旭皇族沉溺于男色子嗣断绝。
那本就是只对男子有用的媚药混合迷药,但因为只提供给元旭皇室使用,效果也出人意料的好,那阴损的药物竟被传成了东胡秘制的皇室奇香,甚至连东胡贵族都喜欢用这种香助兴。
想到这香的作用,耶律肃冷汗直冒,这香催动QING潮事小,一支燃烧完吸入迷烟的人会在迷药作用下气力尽失数个时辰才是最可怕的,他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冷汗更是涔涔而下。
就在这时,皇甫睿打开了们,看向已经中了迷烟使劲往耶律肃身边凑的佟俞白,皇甫睿妒恨到眼睛发红,他拂袖对耶律肃怒呵道:“滚出去!”
耶律肃闻言大喜,赶紧跨向门口,顺便关上门,想了想又在外插上插销,将门锁死。
身上香味散去,耶律肃后怕的抹了把冷汗,凉风一吹,他觉得身上热意稍退,然才走了几步,那热度迅速攀升上来。
耶律肃心里一咯噔——这皇甫睿不知道是什么心思来接近佟俞白的,带着的居然是最强效的迷香,一炷香虽然没烧完,他还是中招了!
耶律肃面色青白一阵,他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佟府,奈何佟府侍卫全都在搜查他,前院人声嚣杂混合尖叫,显然佟府的宾客们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府内彻底乱成一团,耶律肃强撑着避开众人,忽而看到花园水池边无人,正好水池有一座假山,遂赶忙闪身进入假山。
躲在假山暗处耶律肃双腿发软,他克制不住的低喘起来,体内热度越甚,耶律肃直接将红裙撕开散热,但是于事无补,他只觉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迷雾,身体里的火越演越烈,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耶律肃额间沁出汗来,他拿出匕首狠狠地在掌心刺了一刀,保持了片刻的清明,但是很快意识就再次迷乱起来,耶律肃跪倒在地,额上青筋毕现,汗水迅速打湿了长发,金色发尾黏在雪白泛着薄红的胸膛上,带着一种异样的绮丽。
又是一阵热度拂过皮肤,耶律肃以为那药力在加强,心头越发惊恐,那秘药会让人失去意识,若是在这关头晕倒,他无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耶律肃咬紧牙关狠狠扎了手掌一刀,剧痛之下,意识逐渐清明了些。
意识清醒之后,耶律肃就察觉情况有些不对。
方才那阵热气根本就不是他体内生出的!两步之外燃着火堆,热意源源不断的传过来,随着热气飘过来的还有一股烤肉香味。
与此同时,一左一右还传来细微的咀嚼声。
吧唧,吧唧,吧唧——
耶律肃:……
他僵硬地扭头,看到两个脑袋四双眼睛正疑惑地盯着自己,长相绝艳的少年一手举着一把肉串,在火上烤一下塞到嘴里,鼓着腮帮子道:“楚辞,这个人好眼熟啊,好像耶律肃……看他的表情……他嘴角在抽搐,原来真的是耶律肃。他怎么了?”
“中暑了吧,要么就是吃坏了肚子,东胡人有些不适应元旭的水土,何况他这几天吃了不少相克的食物,早就该有反应了。”楚辞瞥了一眼耶律肃的面色,低头翻烤肉串。
“吃坏肚子为什么要用刀戳自己?”
“这个,大概是他找不到茅房憋的吧。”
“楚辞,他眼睛绿了……耶律肃,那是楚辞,你住嘴!”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钟离煊举着一块大石头看着倒在脚下的耶律肃,胸膛剧烈起伏:“不准你啃楚辞了,混蛋,居然敢轻薄楚辞!”
耶律肃脸朝下口吐白沫,生死不明。
钟离煊丢开石头,紧张道:“楚辞,你没受伤吧?”
猝不及防被推磕到脑袋的楚辞嘶了一声,他的衣襟也被撕扯开,嘴角还在刺痛,抬手一抹,触手粘腻,丝丝血红。
看来是耶律肃发狂扑过来时身上的金属配饰将他的嘴角划破了。
楚辞冷着脸抬手抹掉嘴角血迹,血色在唇瓣上晕染开,眉目冷厉的少年莫名带上了一种妖异的嗜血感,钟离煊一呆,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楚辞……你嘴破了。”
“耶律肃。”楚辞低头凝视耶律肃,眼神逐渐冷漠。他不知道耶律肃又发什么疯忽然袭击他,用的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法子,但这不妨碍他想掐死这倒霉货。
楚辞面无表情拎起耶律肃,准备将之就地沉塘。
楚辞身上的杀意毫不掩饰,一阵森寒激活了耶律肃的某种感应,他捂着发疼的脑袋醒过来,神色清明不少:“我是谁,我在哪里?”
“你是个渣滓,即将要去见你的父王。”楚辞语气幽幽,拖着耶律肃朝湖边走去。
“等等!你听我解释!”听到楚辞毫无起伏的声音,耶律肃悚然一惊,他死死抠住假山垂死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中了药,我只是个路过的可怜人,罪魁祸首是皇甫睿,你要折磨去找他啊,我是无辜的!”
“中药?什么药会让你专瞅着楚辞啃?”钟离煊又一次抱起了石头。
“也没有人会在别人家花园里的假山里生火烤肉,你们俩不也烤了吗?”看到刚才给自己解除了秘药效果的石头,耶律肃挣扎地更剧烈了,“我说,我说清楚不行吗,我中的是合欢散……合欢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神志昏聩下为什么会想啃楚辞大恶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耶律肃都要哭了,倒是楚辞若有所思一阵将他放了下来。
三人围坐在柴火边烤肉,耶律肃坐在下风口,被浓烟熏得眼泪汪汪,羞耻的光着膀子,一边哭一边撒调料:“皇甫睿真不是个东西,他要睡人家就睡,为什么要对无辜的路人下手?”
“要不是你跑去劫持佟俞白,人也不会对你下手。小王子,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时间不跑,还来自投罗网?”
“……那你们两个跑到人家假山里烤肉又是想什么呢?”耶律肃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未解之谜。
钟离煊咬着烤肉含糊道:“我们刚才送老虎进来,老虎这么多天早发臭了,佟家觉得我们是来闹事的,就把我们丢到了地牢和其他人关在一起。你不晓得,佟家地牢有两层,一层专门关女子和老人!那地方太可怕了,我们就从地牢逃了出来,逃出来正好饿了,就拔了些草,捉了池塘里的野鸡烤来吃。这野鸡看起来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