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暂时就当这是一场等价交换了。
“什么事?”路寒舟问。
“我的是小事,你先坐下,怨凝被怨火缠心还挺麻烦的。”江宁灼坐回床上,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当“怨火缠心”四个字出现时,路寒舟不得不信江宁灼是真的知道了。
他就像被哄回来的离家出走的媳妇,不情不愿又坐回了刚才的地方。
还十分乖巧地往江宁灼身边挪了挪,算是对刚才态度的道歉。
江宁灼看着这小动作心情有点好,哄道:“不怪你,现在可以把龙角和龙尾给我看了吧。”
可路寒舟又愣在原地了,两只手的手指缠在了一起,十分用力。
“放心,我房间不会有人靠近的,没人知道。”江宁灼给他打保票,以为他是害羞。
嘟嘟囔囔半天的路寒舟看江宁灼如此坦荡,只好咬咬牙说出了实情,“那个……不是随便就可以露出来的。”
说来也怪丢人,他在自己是人形的时候并不能自由控制这些龙的特征,可如果变成龙身的话,江宁灼这房子怕是又要遭殃了。
江宁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攥上了路寒舟的手腕,揉着替他放松。
听到这话缓缓抬头,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行?”
他明明见过路寒舟的龙角和龙尾好多次。
“得……得刺激一下。”路寒舟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他当时发现这个的时候也觉得怪离谱的。
江宁灼催促道:“那你赶快刺激一下。”
他不知道对于龙来说这是何等的隐私,而对于路寒舟来说,这句话又代表着要做什么。
空气渐渐沉寂下来,五坛花院的蝉鸣声和月色下江宁灼的眼眸又让路寒舟有点失神。
如果他自己查找怨凝相关的话又要花费不少时间,江宁灼灵力和学识比他高许多,也许真的能帮到他。
“冒犯了。”
想明白以后他豁出去了,整个人靠江宁灼更近了些,然后拉起了江宁灼的手,轻轻搭在了自己腰上。
可似乎还是不行,他抬头不好意思道:“你得再靠我近一些。”
直至这些发生,江宁灼才明白了是什么“刺激”才行。
原来往日露出龙尾龙角时,路寒舟都是这种心态。
感觉到江宁灼怔住,路寒舟突然觉得荒唐,正慌忙打算起身退远时,腰上揽过了一只手把他用力一提——随后他就跨坐在了江宁灼腿上,双手搭在对方的肩上。
江宁灼鼻子快要贴到他的面具,问:“这么近可以吗?”
腰上的手缠着的力道有点重,路寒舟“哼”了一声,感觉到自己脸皮热得发烫。
随后他尾骨后面就多了一道感官,额头也有了密密麻麻的痒意。
有了这种感觉他立马起身躲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说道:“好了……出来了。”
龙身太敏感了,就这么一下就破防了。
看着一点火苗在空气里燃烧,路寒舟立马伸手熄灭。
江宁灼解释道:“我得看看你的鳞片。”
“就……就这样看!”路寒舟不愿意他照明,如果整个房间亮堂起来,那他那点怪异的感觉将无所遁形。
在半黑里江宁灼嘴上勾起一丝笑容,他刚才抱着人时,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小腿都在打颤。
他妥协道:“好,不过你得给我碰碰,不然我没办法判断。”
路寒舟轻轻“嗯”了一声。
江宁灼在碰到路寒舟龙角时,感觉到了对方的确是一条怨火凝聚成的龙,两只角都热腾腾的,和他们主人的脸一样。
检查龙角的过程没什么异常,就是路寒舟太过紧张几次在江宁灼抚摸他龙角关节时都差点戳到对方。
“轮到尾巴了。”江宁灼提醒道。
路寒舟半放弃地把垂在自己身后的那条小腿粗的龙尾抬到了面前。龙尾十分不安分,甩了几下还戳了戳江宁灼。
江宁灼发了一声低笑,说道:“得看尾巴下面的鳞片,可以掀开吗?”
现在路寒舟坐着,很难掀起来看到尾部的鳞片,可站着撅起来似乎更奇怪,让江宁灼伸手进去好像也不太行。
最后实在无奈,只好躺到了床上抬起了双腿。
龙尾在这种状态下倒是老实了一些,江宁灼看他抱着膝盖费劲,就伸出一只大手帮他摁着。
下一瞬,江宁灼冰凉的手指覆盖上了那最尾部脆弱的鳞片,鳞片滑滑的似乎很娇弱,江宁灼一碰就收缩了一下。
路寒舟嘴里没忍住,“嗯”了一声。
“怎么了?”江宁灼看着偏开头的路寒舟。
问这话时他的语气十分淡定,可没人知道他的心脏已经快要跳了出来。
“不适应。”路寒舟攥住了江宁灼继续伸下去的手阻止道。
那里的鳞片太敏感了,江宁灼这一碰让他身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当他发现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事后,悄悄并紧了膝盖。
江宁灼以为他只是紧张,就碰了碰别的鳞片帮他舒缓,甚至还半躺在他面前安慰道:“十一不怕,很快就好,我会帮你的。”
看着起身继续伸手的江宁灼,路寒舟被搞崩溃了。
这是怕吗大哥?
他现在无比庆幸古代的衣服如此宽大,可以遮住一切。他只想快点起身,快点逃。
江宁灼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手上的动作继续,抚摸过鳞片后还细细描摹了形状。
“嘤。”路寒舟扭动了一下。
一股热流顺着龙尾而上,舒服让人有些发昏,他一边想要江宁灼继续,一边又十分清醒地想停下这一切。
江宁灼不傻,看着缠上自己胳膊的龙尾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是没停,只是说:“十一别怕,快了。”
……
片刻过后终于结束,路寒舟出了一身的汗。他赶忙起身窝坐到了离江宁灼最远的地方,小声且急促地喘着气,将自己藏了起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般。
我们一向处事不惊的江宗主也没好到哪里去,理智回拢也只能靠着月色遮掩自己的躁动和别扭。
两人相顾无言,在路寒舟尴尬得都要准备起身飞走时。
江宁灼终于说话了。
他平复了心情,温柔道:“龙角目前还没有什么问题,和典籍中正常的描述的一样,就是尾巴的鳞片开始有点受怨火影响了,不是书中描写的那么柔软……”
形容手感好像有些不太妙,他只好飞速拉快进程,“脉搏也乱了起来,根治的办法还没找到,只能靠互补的灵力压着。”
这互补的灵力不言而喻,自然就是单系水灵根的他。
路寒舟有点迟疑,“怎么压?”
他现在防备心很重。
“就定期来检查下,我刚才抚摸鳞片时也输送了一些温和的灵力,你现在应该感觉能好一些。”
那些书没白看,所说找不到根本原因,但学到了不少疏解之法。
路寒舟屏息凝神,发现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个声音好像确实一点动静都没了。
心底里的那份灼热和怨气好像也被压制住了一丢丢。
江宁灼是真的在帮他,意识到这点后他说道:“谢谢。”
紧接着问道:“定期来检查是……”
什么意思。
难不成今天的事他还要再经历吗?
“这就是我说的你要帮我的事。”江宁灼看着他呆滞的面容,有点心软,说道:“我睡眠不好,之前有你怨凝气息在的地方我都能睡得安稳些,所以你每天来检查鳞片,然后花片刻呆着陪我入睡可以吗?”
他找了个借口,其实睡得好并不是因为怨凝气息。
“每天?!陪你入睡?!”路寒舟从床上一下窜了起来,嘴张的老大。
腿因为刚才一直抬着现在有些发软。
“别误会,你就呆在旁边就行。”
江宁灼扶住踉跄的路寒舟,将一个小铃铛塞在了他的手里,“这个铃铛能让你毫无阻拦进入封宗,每晚抽一个时辰来就够用了。”
路寒舟接过那个被红绳绑着的银色小铃,觉得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他有点想拒绝,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可自己又确实不会缓解怨火缠心的办法。
纠结许久后让步道:“好吧。”
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每天只需要一个时辰来互帮互助活命就行。
江宁灼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好,那我以后每天在这里等你。”
气氛有点诡异,路寒舟为了逃避,连忙慌里慌张开门打算离去,可刚踏出去又折返回来走到了床边。
拿起了想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书,看到它路寒舟就想起了自己难以忍耐紧紧攥着书封的样子。
丢人感涌上心头,闭眼“啧”了一声赶快离去。
他前脚刚走,江尘就后脚落在了门前。
看着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他们宗主倚门而立的模样,觉得颇有望夫石的风范。
……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的原因,路寒舟往出走的一路上都觉得封宗所有人在看他。
从五坛花院这么久才出来也许引起不少人的猜测。
他攥紧那个铃铛赶忙拉快步伐朝着封宗大门走去,完全忘记了自己会飞这件事。
……
在这短短几炷香时间里,封宗大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站在一旁等路寒舟的百折和坤兽一下沦为了众矢之的。
仙阶上涌入了几十名正派修士,此时正剑指百折讨要一个说法。
领头的人看装束是青镜封的弟子,盛气凌人道:“那个魔头呢,快叫他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都说了我们阁主去找江宗主有事,你有本事倒是进去找啊!”百折站在坤兽身前回击道。
他算是知道了,这些人就是来找事的,敢闹到封宗门前却不敢进去要人,狐假虎威,怂的很。
他话音刚落路寒舟正好从门里踏出,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一顿,随后一个闪身挡在了百折身前。
上上下下把这个青镜封弟子打量了个遍,也没想起他是原著里的谁。
他挽着胳膊问:“这位道友,你是哪个无名小卒啊?”
不好意思,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那个道友气急败坏,“我乃青镜封柏……”
他话还没说完,路寒舟就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事啊。”
柏宣衡手里的剑气的发颤,但他心道自己是名门正派心怀大义,不与这邪祟计较这些细节。说道:“听说封宗江毅澜师尊就是死于你之手,你不打算给个交代吗?”
他傍晚收到一封信,说杀死江毅澜长老的正是挽香阁阁主,对方还夸赞他是正义之士,定能为此时做主。
柏宣衡想起自己青镜封也遭过这邪祟毒手,胆从心出,带着几十个修士朋友去挽香阁拿人,走到一半又有封信说他来了封宗,想着封宗肯定会帮他缉拿这邪祟,这才壮着胆子上来。
这一席话引得原本安静呆在一旁围着的封宗小修士都躁动起来,手摁在了剑柄上,开始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提防着路寒舟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江宁灼帮过忙的原因,路寒舟感觉自己现在灵力十分舒畅。
他自如凝了一团火在柏宣衡眼前,笑着说:“乱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邪祟!说不过就要动手吗,你可知道这是封宗地界!”另一个无名小卒道。
“原来你们还知道这是封宗地界。”江宁灼的声音从空气中蔓延开来。
看着从门里踏出一袭白袍头顶银冠的封宗宗主,所有人都闭了嘴,空气立马安静下来。
路寒舟不知为何有些别扭,直到江宁灼嗔怪了句“十一”后,他才把那团唬人的火收了起来。
江宁灼走到他面前看着柏宣衡,慢慢道:“你说,挽香阁阁主杀了我的师尊?”
柏宣衡看他对路寒舟严厉对自己温柔,以为有了靠山,喊道:“对!就是他!”
“你可有证据?”江宁灼声音低下来。
柏宣衡声音彻底消失了,因为他确实没有证据,一切言论只是凭借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和路寒舟的身份。
在他沉默的下一瞬,一股强大的灵力将他拧着托到了空中,力道不小让他表情痛苦万分。
“没有证据就敢来我封宗门前越俎代庖,是柏承给你的胆子吗?”月光下江宁灼的面容不再和善,连封宗自己人都不敢靠近。
此刻如果有江茂晋在,他一定会拉架,但可惜他去养伤了,没人再能劝住江宁灼什么。
见牵连到自家师尊,柏宣衡立马怂了,求饶道:“江宗主,我再也不敢了。此事和……我家师尊无关……”
他涕泗横流,说话断断续续。
“还不快滚。”江宁灼松了灵力将他摔在地上。
柏宣衡一着地就脚底打滑一溜烟的跑了,和他同行的人看着这明目张胆的偏护,更是猜测最近江宁灼和路寒舟的传言属实,两人确实有着“非一般”的交情。
只不过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没人敢惹江宁灼,等人跑的差不多了,他才看向路寒舟,一个挑眉,没有说话。
路寒舟莫名觉得被调.戏,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走……走了。”
一条黑色巨龙将坤兽百折一卷,朝着挽香阁的方向离去。
江宁灼目送那条巨龙成为一个黑色的小点直至消失后,终于回过神看了一旁的江尘。
吩咐道:“今天的事给我去查,看看是谁散布给他的。”
柏宣衡不可能无缘无故笃定路寒舟是凶手,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师尊仙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