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了。宫里的宫女太监快要喜极而泣了,心里都无比感激季也,感激季也救他们与水火之中。
用过午膳,照常楚黎该去处理政务,季也该去午睡了。
结果今日楚黎却连屁股都没抬,坐在贵妃榻上盘着腿,一只手撑着头,眼神发亮的看着季也,直把季也看的心慌。
“怎......怎么了?”季也有些惴惴。
楚黎笑笑,那本来很是锋利的剑眉变成了弯弯的,有种莫名的感觉,“无事啊,好些日子没见颜如了,有些想,便多看看啊。”
季也:......只是三四天而已,并没有很久吧?而且......什么叫多看看?说的好像他马上就要死了,再不看以后都看不到了一样。
季也放下筷子,彻底吃不下了,“皇上,您若有事,就直说吧,季也能承受的住。”
楚黎噗嗤一笑,“无事啊,只是颜如太好看了,所以忍不住想多看看而已。”说着,还摆摆手,“还没吃饱吧?你慢慢吃,不着急。”
季也无语,不过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没再拿起桌上的筷子,由于归扶着,坐在楚黎的对面,“吃饱了,不吃了。”
说话间,楚黎递给了他一杯茶,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季也看了看日头,若有所指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我该午睡了。”你该走了。
楚黎装傻,就当没听见一样,一副煞有其事的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你该歇会了,脚还痛吗?朕抱你去。”
季也顿了顿,一口回绝:“劳烦皇上,不用了,季也能走。”说着就要自己下来走。
楚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下了贵妃榻,一把将季也抱起来,嘴里笑呵呵道:“不劳烦,朕也不是第一次抱了,颜如不必如此客套。”
季也被他这幅无赖的样子整楞了,等回神的时候,床帐已经被放下来了,甚至能听到宫人们相继离开的脚步声。
季也顿时急了,挣扎不已,“皇......皇上......季也身子不便,实在难承君恩,求皇上赎罪......”楚黎眸光顿时沉了下来,脸上的笑也没那么明朗了,看的出来他不高兴了。不过放下季也的动作依旧轻巧柔和,唯恐再伤了他。
季也急忙后退,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看的楚黎脸色更不好看,深呼了口气,一把将季也抓了过来,不给他挣扎的机会,三下五除二便把他的衣裳扒了个干净,只留下亵衣亵裤。
季也头皮发麻,忍不住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楚黎的眼眸很是暗沉幽深,直觉告诉他闭嘴什么都别说。
季也强忍着慌乱,一点儿一点儿往后挪,企图躲开楚黎。
楚黎眉头都开始皱了,眉眼间带着烦躁,也没唤宫女进来,自己动手,将外袍内衫推出,然后上榻。
掀开被子,一把将季也抓过来,不等季也再说话,语气带着烦躁,沉闷道:“朕不是畜生!闭嘴,睡觉!”
说完紧紧抱着季也,将被子盖好,不顾季也怪异疑惑的眼神,闭上眼睛自顾自的睡觉。
季也真被楚黎这番操作整蒙了,他以为楚黎是浴火上脑不顾他的脚还伤着,想赴巫山云雨呢,不曾想楚黎只是睡觉而已。
只是抱着他睡觉而已?季也一时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触,瞪着眼睛看着楚黎半天。
楚黎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一直闭着眼睛睁都没睁开。
好半天,直到季也的眼睛都发酸了,楚黎也没下一步动作。
季也这才相信楚黎真的只是抱着他睡觉而已......“皇上?”季也试探的轻声叫了一声。楚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真睡着了啊?季也心想,随即打了个哈欠,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也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两刻钟,季也的呼吸便的绵长轻细,楚黎却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指尖轻轻描画着季也的眉眼,片刻后又将季也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这才闭上眼睛彻底睡去。
等季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在楚黎的怀里,脖子下枕着的楚黎的胳膊,腰上搭着的也是楚黎的胳膊。
楚黎还没醒,许是睡着的缘故,他眉眼间那抹经久不散的阴鸷消退了不少。再加上他长得很是俊朗,年纪也不大,若不是被这片明黄色包裹着,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哪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呢。
静了片刻,季也正要从楚黎的怀里挣脱出来,楚黎动了动,将季也抱的更紧了,声音沙哑:“别动,再陪我睡会儿。”
不知是不是睡迷糊了,竟连‘朕’都没说。
季也顿了顿,没再动,任由楚黎抱着,自己则盯着床帐发呆。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楚黎才睡醒,慵懒的抱着季也,享受着此时的温存。
半晌,这才抱着季也起床,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服侍着楚黎与季也穿衣。
不过季也不太习惯别人碰他,所以伺候他的是于归,等收拾停当,季也看了看天色,低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季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宫门该落钥了。”
楚黎摇头,“不急,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
季也无法,只得点头答应。
还不到晚膳时间,楚黎拉着季也下棋,季也并不会下棋,楚黎似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细心的教他该怎么下。
好不容易熬到用晚膳时间,季也找急忙慌的吃完就放下了筷子。楚黎见状有些气:“颜如就那么不想跟朕待在一起吗?”
季也苦笑,“皇上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再拖沓一会儿宫门落了钥,我就走不了了。”
“那就不走了,颜如又不是没住过,这殿里大大小小不都是你的东西。”楚黎坦然道。
季也扶额无奈道:“皇上,我一直带在宫里总归不好,我自己倒是无事,就怕污了皇上的声誉。”
楚黎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吃着菜,“把心放肚子里吧,朕不怕什么声誉。”
季也还要再说什么,楚黎打断道:“且安心在宫里住些日子吧,宫外不太平,国公府也不太平。”
季也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了然,“皇上......这是要治我爹的罪了?”
楚黎抬头看他,“颜如果然聪明,朕再最后问你一次,可要求情?”
季也静了好半晌,才轻轻摇头,“不......按律处置便可......”楚黎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将季也再度拉到座位上坐好,“行了,既然不用出宫,就别杵在那儿了,好生坐着陪朕用膳。”
季也抿了抿嘴唇,干脆再次拿起自己的筷子,跟着吃了起来。
楚黎闷笑几声,夹了筷子菜给季也,两个人慢条斯理的吃着丰盛的晚膳。
由于卫国公染了病,这几日都没上朝,所以吏部侍郎魏典上奏参他走私盐引、售卖官职一事,他连狡辩都没能狡辩一下。
人证物证往上一交,楚黎漫不经心的看过之后,便依次给众大臣看,季斐的罪状已经是证据确凿了!
楚黎打着哈欠,有些慵懒的靠在龙椅背上,面上带着笑意,“众卿都看过了,可又什么要说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人证物证俱在,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谁还敢说什么?好几位大人私下对视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静静的垂着头当自己的乌龟。
楚黎呵呵一笑,“既然众大人都没疑议,那便按律处置吧。”
说完,看朝堂上没一个想给季斐求情的意思,不由得又笑了两声,带着嘲讽之意,似是嘲笑季斐人缘差,也似是嘲笑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这件事就这么不动声色毫无波澜的结束了。
楚黎又打了个哈欠,无趣,无趣的紧,之前定远侯之事,这些个大臣们还能吵一吵,如今怎么吵都不吵一声了啊?一点儿都不热闹,乏味的很!
这么想着,楚黎也懒得再看他们那张张老脸,将手上的手串随意的扔到跟前的龙案上。赵甘棠极有眼色的大喊一声“退朝~~”伴随着大臣们的跪拜声,楚黎站起来就走了。
第28章 (疯批狗皇帝)
五城兵马司和刑部吏部踹开国公府大门的时候,季斐正躺在床上萎靡不振呢。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前几日被楚黎那么折腾一番,到底没有抗住,勉强支撑回家就病倒了。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诊治后也只是说他劳累过度,让他好好歇歇就是了。
但季斐就是有种身体被掏空,浑身无力,甚至是垂垂老矣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有些心慌,他才四十来岁,他还能意气风发好多年,国公府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他怎么能倒下?
不行,他不能这样下去......对......库里有很多强身健体的补品,多吃些......补补身子,很快就能补回来的......正暗暗打算着,就听见外面传来杂乱不已的阵阵惊呼声,嘈杂的脚步声夹杂在里面,更显得混乱不堪。
季斐的眉头登时就皱起来了,用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大喊:“吵吵什么?成何体统?”
却没人搭理他。
季斐顿时就恼了,挣扎着正要起来,房门人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
季斐心头一跳,接着大怒,正要骂人,抬头一看进来的竟是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吏部的魏典和刑部的秦征。
不好的预感瞬间袭来,季斐再顾不得房门被踹的事情了,脸上勉强挤出来一个牵强讨好的,“几位大人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寒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几位大人。”
刑部尚书秦征呵呵一笑,摆摆手,“多谢国公大人了,不过公务繁忙,实在没时间与您叙旧,请您多多体谅。”
季斐强撑着坐起来,端着国公爷的架子,“无妨,无妨,几位大人何时空了便何时约定也是一样的。”说着,看着他们,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知几位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他话还没说完,魏典实在懒得再看他那油腻献媚又自命不凡的样子,打断他的话,打开皇帛,高声道:“圣旨到~~季斐接旨~~”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那种莫名的惊慌和恐惧仿佛快要将他吞噬,季斐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踉跄着爬起来,穿着中衣跪在冰冷的地上,颤着声音:“季斐接旨。”
“卫国公季斐藐视君上,贪赃枉法,走私盐引罪大恶极!着其打入天牢!”
短短几句,宣告国公府这座大山轰然坍塌。
季斐瞬间呆滞,紧接着,一脸屈辱的跪在地上大喊:“我冤枉!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
魏典嗤笑一声,声音冷冷,“冤不冤枉国公大人您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当然,若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您觉得我们会站在这里吗?”
“魏典!你陷害我!”季斐有些疯魔,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魏典,咬牙切齿道,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要吃魏典的肉,喝魏典的血!
“我陷害你?!”魏典眸光凛冽,冷硬的脸上带着讥讽,“国公大人!且不说我有没有陷害你,我为什么要陷害你?你与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吃饱了撑得陷害你?还是我拿着刀驾着苏州知府任塘的脖子,让他说与他同谋贩盐的人是你?亦或是我拿了三十万两白银卖的吴中县令一职?”
“你敢指着天发誓!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没有做过吗?”魏典的眼眸愈发冰冷讥讽。
季斐眼中闪过一瞬的心虚,顿了顿,咬牙竖起三根手指,正要发誓,秦征笑了,“卫国公,省省口舌吧,有这功夫与我等狡辩,不如想想怎么能让皇上饶你一命吧。”说着,睨了季斐一眼,顿了顿,又道:“瞧我这记性,都到嘴边儿了,一时半会儿竟然说不出来国公大人的罪名若是按律的话,该怎么处置啊?要知道咱们皇上可是最恪守律法之人了。”
季斐身子都软了,脸色白的如同死人一样,瘫在地上像坨烂泥五城兵马司总指挥抱着手,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并不搭腔,魏典连冷笑都欠奉,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挥手,召来两个身穿铠甲的兵丁,“国公大人,请吧!”
两个人高马大的士兵上前,一人一个胳膊,毫不客气的拖着季斐往外走。
等季斐再回神,已经被关进了大牢。牢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国公夫人黄氏,和季绥。
黄氏已经吓坏了,浑身颤抖,低声呜呜的哭着,在这阴冷的大牢里,有些吓人。
季绥也慌得不行,一脸手足无措,脸上都是惊惧。与黄氏抱在一起,意图从对方身上寻求到一丝安慰。
季斐被扔进来的时候,他们母子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季斐也进来了,心里的恐惧加剧,猛地朝季斐扑了过去。
季斐身子本就弱的不行,被他二人这么一扑,直接扑到在地,‘嘭’的一声,后脑着地,季斐只觉得瞬间头就蒙了,天旋地转的感觉差点儿把他送走。
“爹!爹!你怎么才来啊......”季绥好似没发现季斐被他扑在了地上一样,抱着季斐呜呜的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季斐哭丧呢。
黄氏是哭的说不出来,抱着季斐另一边连连点头。
“爹啊......我们可怎么办啊......他们......他们说您收受贿赂,走......走私盐引,还......还贩卖官职......说要......要杀我们的头,他们是骗人的对不对?他们吓唬我的对不对?......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季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季斐吭哧吭哧的。
等季斐终于从那股子眩晕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身上的中衣已经被黄氏和季绥哭湿了。他本身身子就虚,又只穿了中衣,牢中又阴又凉,他又在地上躺了这么久,黄氏和季绥愣是没人扶他一把,衣裳又湿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