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箫卖断货的事大伙都历历在目。而这次，却是被雕刻家世代翻新保存下来的古箫，所有人都止不住期待。
毕竟在现代，会吹箫的人太少。
“略懂一些罢了。”谢明舟轻描淡写说，拿起来看了看。
和他那位故人相比，他的技术纯属班门弄斧。
女主持包括现场所有人都屏息凝视，连刷弹幕的舟粉都停下来，牢牢注视着场中人。
谢明舟把箫口抵在唇下方，薄唇轻启。
常年未吹动过的古箫声音十分迟钝，所有人都被这沉闷的声音惊皱起了眉头。
但很快，曲调慢慢显现出来，委婉缠绵，音调不算柔美，但观看的人也跟着沉静下来。
吹奏的乐章曾经在明朝时期广为流传，名为《思故人》。
谢明舟脸色沉静，耳边却回想起他以前不曾注意过的，沈书行无数次心念一动，仓皇跑调的箫声。
同一时刻，一辆黑色轿车穿行在灯红酒绿的F国香榭丽大街上。
傅沉故坐在车后座，前方的屏幕里，那位白衣青年闭眼吹奏的模样，一声又一声思故人的曲调入耳，他呼吸微微局促，大脑有一瞬间闪过熟悉的画面。
他手紧紧撑着太阳穴，明明分开不到三天，他却无比想赶回到那人身边。
“傅总，和戴维的合同已经签完，和谢先生一起办理的基金会也在启动中。”李秘书低声说，“回国的机票准备定明天下午，傅总您今晚可以多休息……傅总您怎么了？”
见傅沉故神色微沉，他担忧问。
“没事。”傅沉故牢牢盯着屏幕中人，抿唇说，“定今晚的航班。”
李秘书愣了下，回：“好。”
……
现场安静极了，只能听见箫声蔓延在每个角落。而场外，V博和直播间早就引起了激烈讨论，舟粉们疯狂刷火箭，转发V博，凭借强大的战力一把将《文化大赏》的话题刷上的热搜，随之而来的，一向收视率平平的《文化大赏》，收视率呈指数倍暴涨。
“舟舟真的宝藏呜呜！这可是古箫啊！他怎么吹奏这么动人！”
“第一次get到箫声这么好听呜呜！”
“姐妹们迟疑什么，赶紧去报班学起来啊啊啊！”
“舟舟吹沈相的洞箫！！我发现了什么！CP粉狂欢啊！”
越来越多的路人被视频中央那位吹奏的俊美青年吸引，仪态尊贵，声音清雅，这是被央视爸爸还有文化局点名敬仰的男人！
惊艳的同时，大伙纷纷对这样失落的古乐器起了兴致，掀起了新的话题。
“太好听了麻麻！！这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声音啊啊！”
“呜呜这个小哥哥好帅啊！”
“我也想学！除了箫，还有古琴箜篌，啊啊都很美！！”
一曲而终，谢明舟睁开眼，四下目光沉迷望着他，仿佛还沉浸在音乐会中。
他轻笑了下，望向身旁还在呆滞的女主持：“薇姐，这就是我今天带来的宝贝。”
被青年一双含笑的眸子盯着，女主持脸上有些发热，赶忙回过神，坦言道：“精彩！谢先生真是太有才华了！！”
说着，她想到前几日洞箫归国的热搜，感叹说：“如果不是谢先生和傅总，我们今天可能都没办法再欣赏到古箫的魅力。”
话音落，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深受共鸣，纷纷落泪。
“对啊啊！！要不是傅爸爸和舟舟，我们再也见不到沈相的箫了，这么经典的古董就这么没了呜呜！”
“不只是箫啊姐妹，我们还有字画！还有那么多宝贝至今还流落海外呜呜！别人看不上，但这是我们的心头宝哇呜呜！”
“总有一天，都要从别人手里拿回来！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历史！”
几分钟后，女主持看着直播时间也到点了，笑着和大伙告别：“今晚，真的是见识到了不一样的谢先生！让所有人都大受震撼！预祝谢先生的新电影大卖。”
直播结束，灯光渐暗，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谢明舟含笑向大伙鞠了一躬，十分珍视地将洞箫擦拭一番，放入了黑盒子，目光在上面流连良久，才把黑盒关上。
在场下人的欢呼声中，谢明舟垂下眼皮，拎着盒子一步一步退下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幕布后方。
他和傅沉故商量做了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劲爆新闻——随着V博#谢明舟演绎古典洞箫#话题登顶，不温不火的《文化大赏》收视率首次破2，在当晚众多节目中荣登榜首，打破了《文化大赏》开播以来的收视纪录，央视爸爸自己都震惊了。
当天，另两条消息也同时爆了出来。
——极具考古价值的沈相洞箫被主动上交国家。
——傅氏集团和文化局成立流失古董基金会。
第92章
连着好几天被央视点名表扬,V博话题高居不下，但新位当事人却十分淡定。
夜晚的傅氏书房一片寂静。
谢明舟靠在沙发上，手拿着《明帝纪事》翻阅。
过了这么长时间,沈书行的墓地还是没有消息。而明帝纪事里，确实记录了不少药方和材料,仿佛想供后世查看一番。
谢明舟叹了口气：“如果作者真的是沈书行，他在记录药材的同时,为什么又记下了无数风土人情，像是游历一般。”
书中甚至还记录了无数个游历的地点,凉州,青州……这些地址横跨明朝的中原和北疆，遍布九州,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他寻药么。
他撑头打量着桌前正开着电脑,眉目专注看公司文件的傅沉故,明明只是分开了几天，却更加吸引人。白衬衣修身,衬衣袖挽到手肘，露出有力结实的手臂,淡黄的壁灯下，浑身透着疏离和淡漠。
他猛然就想起，以前还没登基的时候，他去相府找沈书行,也是撞见沈书行点着烛灯,一丝不苟练字，静美得像一幅画。
很多东西刻在骨子里，时间和记忆都抹不去。
半晌后，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傅沉故合上电脑，望向他，淡淡问：“书看完了？”
谢明舟目光深邃望着他，开口：“傅总，能问你个私人问题么？”
傅沉故颔首：“嗯。”
“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对明帝感兴趣？”谢明舟拿起桌上的茶水杯，喝了口，轻皱了下眉。
傅沉故为了给他养身体，茶味调制得极淡极淡。
“相比别的朝代，明朝的香火在现代烧得更旺。”傅沉故说，“我很小的时候……。”
傅沉故想了下，他都有些记不清，应当是很小的时候翻开史书，便被那位在历史上短暂一现的君王深深吸引。史书记载，明帝出生那天满城凤凰花开，凤凰花花期绚烂，但也短命。
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句简单的描述，黑龙袍，红束腰，一双潋滟桃花目。
他抬了抬眼，就跟沙发上那道身姿慵懒，气质清艳的人影一样，一眼就勾走了他所有视线。
下意识的，他揉了下微微作痛的太阳穴，大脑胀疼。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握在手心。那人眉眼含笑，俯身贴在他耳侧说：“傅总，等忙过这阵子，我们一起去旅个游吧。”
一起走过书里那些，沈书行曾经一个人游历过的地方。
*
同一时刻，仁爱医院。
叶老经过治疗，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坐在床头看电视，而叶荣也正给他削苹果。
“这孩子，吹奏得不错啊。”叶老望着《文化大赏》视频里的青年，笑道。
“爸，这就是我上回给你提到的，我剧组演旦角儿的演员，谢明舟。”叶荣介绍说。
“哦？这名儿我在圈子里还真没听过。”叶老直起身子，戴上老花镜看了看，“这小伙子长得挺俊啊！”
叶荣拿出手机，滑开视频给叶老看：“爸，您看这是我那剧拍摄的花絮，他的唱腔和圈内老一辈近乎没有区别，甚至——”
叶老专注地望着拍摄视频里，戏台上身姿清傲的青年，唱腔拿捏十分得当，一眼看破说：“不简单啊，这个年轻人气质跟个古人似的，自带贵气啊。”
“等电影上映，到时候爸您就能见识到他的唱腔了。”叶荣说，“全程连替身都没用，亲自上场唱。”
不久后，《梨园旧梦》进入正式的排期工作，在电影定档前，剧组的演员们都在进行预热和采访，谢明舟作为主演更是活动爆满。
谢明舟刚接受完采访，坐在后台歇了口气。
“谢哥喝口水歇歇。”温陶递上来水杯。
说了一上午的话，谢明舟口干舌燥，拧开水盖，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嗓子水润不少。
“后天有场预热活动，剧组想请谢哥你正式登台为大伙唱一曲，拉拉热度，也算是为电影预热一波。”温陶推了推眼镜。
谢明舟淡定应下，脑子里忽然闪过那天和叶荣去看戏的戏楼子，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不过谢哥，制片那边明天就打算放出预告片。”温陶说，“在考虑要不要提档。”
“提档？”谢明舟喝水的动作一顿问，“为什么突然提档？”
“咱们的《梨园旧梦》原本计划冲击跨年档，但现在预估很多大片都想避开跨年档期，跨年期间，有一部巨作要上映。”温陶说着，递上手里的电影排期表。
谢明舟垂眸看了眼，在跨年档期的众多电影名称中，找到了一部熟悉的电影名字。
“你说的巨作，是史密斯的《枪神战记》？”谢明舟问。
温陶越说越气：“谢哥你可能不知道，史密斯的这部电影是华国和海外合资，外国演员首次和华国演员合作拍摄的动作大片，据说史密斯还和国内的一众导演达成共识，为了挽救国内一直颓靡的电影市场，冲着票房冠军去的！”
谢明舟脸色没什么起伏，他当然知道现在国内混乱的电影市场，被王氏还有多个逐利的资本搅黄，烂片当道，观众被喂翔多年，也终于看清了这些影片的真面目。
最直观的反应，便是票房持续低迷，刚过去的暑期档期，票房创了史上最低记录。
而史密斯这部《枪神战记》，从剧本到演员豪华的班底，以及他本人的口碑，无一不让人拜服。估计到时候，连排片的资源都会向他倾斜。
小叶十分无奈，分析说：“但相比下，我们的戏曲题材的文艺片，太小众。从观众的期待程度来讲，除了……”
谢明舟：“除了？”
小叶偷瞄了下谢明舟的表情，接着说：“除了谢哥你自带的流量，和傅总的CP话题，基本上很少有人对电影内容感兴趣。”
这也是叶导本人的情况，一直拍摄小众的文艺片，虽然获奖多座，有固定的观众但基本盘不大，几乎吸引不了新的路人，而这次的戏曲更是冷到北极。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到时候票房全靠粉丝撑起来，无人关注电影质量本身，谢明舟本人的口碑也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而相比之下，《枪神战记》却来势汹汹。好莱坞动作大片班底，顶级演员，话题度极高的导演，据说剧本还是根据一部著名的悬疑小说改编。
“根据推特消息，枪神战记这新天就会放出预告。”小叶叹气说，“估计又得在国内带一波热度。”
谢明舟冷淡勾了勾唇：“那不正好，我也想看看什么是世界级的动作大片。”
“谢哥快看！”温陶递上PAD，屏幕里的直播，正是娱乐在线记者对史密斯导演的专访。
镜头里，记者拿着话筒，饶有兴致问：“史密斯导演，近日您一直在华国内活动，是在为您的新电影做宣传么？”
史密斯一身定制西装，身高挺拔坐在高凳上，温和笑道：“是的，这次很荣幸能和华国一起合拍电影，说实话，我一直对华国的文化非常感兴趣，也希望通过电影能跟华国的导演友好交流。”
说辞诚恳，态度亲和。
记者颇生好感：“史密斯这样的国际大导演，竟然这么平易近人，能让史密斯导演亲自过来，也是我们电影界的荣幸。”
“能为华国电影作出贡献，也是我们的荣幸，毕竟艺术不分国界。”史密斯豪爽笑道。
记者和网友们更是赞不绝口，对《枪神战记》的期待值瞬间拉满。
“艹这个人人前一套，背地一套啊！”小叶忍不住骂出声，“友好交流？华国文化感兴趣？我呸！”
上回拿个男四号来侮辱谢哥，一副瞧不起人的鬼样子，被谢哥戳破谎言之后的恼羞成怒，狼狈不堪，如今还敢在银幕上装得一副文化交流的高贵姿态。
这人明里说着艺术不分国界，暗地里却使用了一大批华国替身垫背，一柄蝴蝶刀就用废了三位华国替身的手，对华国电影满心不屑。
“原本定在跨年档期上映的几部电影，其中也有好几部国内拍摄的动作片，纷纷改档，估计是不想和这尊大佛给撞上。”温陶担忧说，“我们制片也准备跟着提档，但时间非常赶，可能没推广预热几天就开播，风险也是极大。”
“既然提档风险这么大，那就试试正常上线呗。”谢明舟望着采访中那个侃侃而谈的男人，轻描淡写说。
“谢哥，你的意思是……”小叶疑惑问。
谢明舟淡定勾唇：“约个时间吧，我跟制片他们聊聊。”
史密斯的原话是——“只要打得爽，华国的观众根本不挑。”
华国电影市场一片惨淡，但迟早也得有人站出来，告诉这帮人，华国的观众究竟挑不挑。
第二天下午。
《枪神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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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手纸200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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