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之类的任何借口,哥是为你病倒的!”
连乘这话一出,其他人看苏清眼神都不一样了。
“阿乘。”连盛拉过他,摇头示意他别激动。
不过他表面客气的话,也说明了他的强硬态度:“不好意思了,苏清,在哥醒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你会照顾好哥的对吧?”
苏清回身看着大床上苍白病容的男人,微不可查颔首。
连盛皱皱眉道:“不要把这里弄脏了,你先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吧,海伯。”
一个管家打扮的老先生毕恭毕敬上前,带着苏清去洗漱。
苏清换上别墅里的备用家居服,确认自己弄干净了,食不知味吃了点东西回来,连盛还守在床边。
见到他,连盛起身让出位置。
两人擦肩而过,连盛脚步微顿,轻声道:“就算是玄乎,能保住哥一条命就好。你对哥是不一样的。”
无论是不是玄乎,给哥带来生机的是苏清。
连盛出去了,那个带苏清回来的海伯弯了弯腰:“苏先生见谅。“
他轻叹着说:“苏先生大概不知道,先生对我们的重要性,所有人都依附他而活。”
他是在为连盛两兄弟的冒犯之处解释?
苏清想说,大可不必如此,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但是海伯接着说:“先生倒了,不只是楚家要塌,对国家也是巨大的损失。”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很多事都要先生一个人撑着。”
苏清大概知道他说的外面是国外,形势是经济方面。
现在的国际贸易战打得火热。
楚珩一个金融界的大佬,貌似在为国家做着不得了的事。
也是,大概不是所有商人都是厉海天那样利益至上的资本家。
苏清轻吁口气,在床边的软凳上坐下,海伯笑笑带上门离开。
床上的人安静地沉睡着,病容苍白。
病弱的人免疫力差,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不能碰。
稍微到卫生环境脏一点的地方还容易过敏。
连盛刚刚嫌弃他脏是有道理的。
楚珩雪白的皮肤上已经泛起红疹。
苏清伸手捉住楚珩右手,握在手心。
那天就是因为他这么个举动,给自己招来这尊大神。
那时他还不知道楚珩就是楚爷,那个残忍无情的大反派。
明明是这么个平易近人,会和和气气对他笑的青年,顶多比旁人多几分气质。
苏清恹恹欲睡,眼皮打架,趴在床边沉沉睡着。
连盛两兄弟要他照顾楚珩,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连日来的疲倦反倒先战胜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腿忽的一抽筋,苏清疼醒,手里还抓着楚珩的右手。
凉凉的,骨骼分明,握着其实不太舒服。
卧室的灯光还是睡着之前的明亮,分不清几时了。
连乘蹲坐在他身后的沙发脚下,昳丽的小脸上无精打采的,没了之前的生动。
苏清先看了看床上的楚珩,一瓶点滴还没打完:“连盛呢?”
连乘轻声细气的:“他要替哥处理公务。”
苏清想这么晚了,也不差这一会。
连乘仿佛知他所想,狭长的漂亮眼睛一瞪:“哥很多事的!”
“好,我知道了。”
连乘被他的敷衍态度膈应得,腮帮子更鼓了。
明明哥那么忙,除了养病休养就是工作,还要抽出时间陪这个人。
这个人却完全理所当然的不当一回事,还以为他哥很闲。
外面轻轻的脚步踢踏声,连乘插着兜找过来:“辛苦啦。”
他拉着连乘手离开。
也没有其他交代,突然对他这么放心。
苏清宁愿他像之前那样保持戒备呢。
这是要他一生绑定在楚珩身上了吗。
苏清轻轻一叹,除了无所事事干坐着,打个盹还睡得抽筋,他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
连换点滴的事,都有专业的陪护人员定时过来查看。
苏清手臂垫着下巴,百无聊赖看床上的楚珩。
皮肤光滑细腻,肤色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白皙。
下颚线优秀,脸型极好,还有气质加成,也能算得上清俊好看了。
男人陷在松软的枕头里,盖着洁白的羽绒被,活像个脆弱易碎的睡美人。
只是那份病色,如美玉生瑕,实在令人叹息。
苏清轻叹着,撑起上半身,凑到楚珩额头浅浅落下一吻。
被这么多人期待着的人,还是让上天继续眷顾你吧。
“咳……”忽然的轻咳声,苏清心脏一跳。
发觉是楚珩的咳嗽,并没清醒,苏清感叹着自己照顾病号的任务总算来了,拿过玻璃杯,小心给他喂了点清水。
楚珩滚烫的呼吸有些紊乱。
苏清对比下自己的额温,探手在楚珩额头试了试温度,体温已经降了不少。
苏清看了看外面没人进来,打着哈欠轻手轻脚爬上床,在楚珩身边躺下。
如果连盛他们有意见,他就说自己在给楚珩续命。
他们不是坚持相信他和楚珩之间有什么玄乎的命运联系吗。
苏清合上眼,舒服的床让人彻底睡着,吐出的气息祥和平静。
身侧,楚珩泛红的皮肤逐渐恢复常温。
-
一夜天光大亮,苏清浑然无知无觉睡醒。
睁开眼,身下是松软的软床,他抱着羽绒被睡得香甜,身侧楚珩的位置被他霸占去,人却没了。
苏清:“……”
糟糕,还让他照顾病号来着,一晚上都给他睡过去了。
苏清懊恼地抱头。
窗外一声清脆鸟啼,他迷迷瞪瞪抱着被子抬眼,望见窗边伫立的背影。
在一丛白玫瑰花映衬下,清泠泠,气质霜华,男人携带一身薄雾,眺望旖旎春景。
闻声回望,墨色的眸子波澜不惊。
苏清哑声:“楚珩……”
楚珩眸子一弯:“醒了。”
苏清微赧想下床,楚珩捏着一支修剪下来的白玫瑰插.进床头花瓶,踱步过来,抬手将他按住:“昨天你累着了,多睡一会不要紧。”
苏清知道他是个作息规律的人,不像自己一有空就睡得昏天暗地:“我也没做什么,都是连盛他们担忧。”
楚珩摩挲他手背的手一顿。
虽是实话实说,可也够狠心的。
楚珩启唇笑道:“我都听到了,昨晚你乞求神明保佑我的话。”
自然还有连乘等人对苏清的怪罪。
苏清额头落下冰凉的一吻。
就像昨晚他对楚珩做的。
苏清心神一震,余光扫过床头柜的花瓶,轻道:“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养花了,小心花粉过敏。”
白玫瑰的花语是,独一无二的爱……
楚珩没有回应他的话,牵着他手下床:“去洗漱吧。”
山伯已经把他昨晚换洗的衣物洗净烘干,苏清像第一天来这时,穿戴整齐下去客厅见楚珩。
楼下的氛围却不像那天的轻松活泼。
连盛和连乘齐齐站在楚珩面前,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苏清下来,楚珩才出声:“先吃饭吧。”
两个少年俱是一松。
苏清走过来,却是提起了心跳:“不如先说清楚吧,否则大家都没胃口。”
他盯着茶桌上零零散散的照片,声音疲惫。
楚珩病色全无,两条修长的腿交叉,支着下颌抬眸,看了会苏清放下手,轻轻颔首:“也好。”
他把所有照片合在一起,推到苏清面前。
苏清咬咬唇,一张张看过去,果然不出所料。
每一张的主角都是他。
新近的照片背景在政法大学,杏林入口,长椅上,杏花树下……
苏清脑壳简直充血,让他发晕。
他不知道是该先怪有人在背后寸步不离监视他,还是该先解释他已经跟康雅没有关系。
总会显得自作多情。
两兄弟低头互相打量着眼色,连盛站出来:“苏清对不起,这些都是我们偷拍你的照片。”
连乘补充:“我们派了人监视你。”
“我知道……”这些照片还不够明显吗,“什么?”
苏清惊诧,他们在跟他道歉?
他吃惊时,连盛连乘猛地九十度弯度,直接跪下:“对不起,是我们错了,请你原谅我们!”
苏清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现在他知道这两兄弟是从国外回来的了。
楚珩左手搭在他手背,右手屈指在眼边,淡声道:“你们的诚意呢。”
平淡的一句话,给人不容置疑的威压。
连盛哭丧着脸:“这是我在你家附近买的一套房子,希望你喜欢。”
连乘咬牙:“这是我收藏的限量版跑车,希…希望你能收下。”
一百多平的房产证和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钥匙双双送上。
苏清吃惊地转头看楚珩,他想说不用这么夸张……
楚珩手指点点茶几:“你们反思一下,自己吃早餐去。”
连盛和连乘溜得贼快,爬起来就跑。
苏清满眼复杂,半晌转头。
“我跟康雅是清白的,”他思考着楚珩意思,吐出一句话,“她当时没亲到我。”
即使是当年的交往也恪守着距离。
少年的青春萌动还未发芽便已扼杀。
虽然他这样说很夸张,可他真摸不懂楚珩的想法。
监视的偷拍照片是连盛他们的自作主张,不是他的意思。
那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是需要他跟异性保持距离,还是大方的不介意他的过去?
单纯从雄性生物的角度推断,苏清是相信楚珩对自己所属物有强烈独占欲,甚至是严重心理洁癖的。
为了不牵连到其他人,也为了苏清拿的那笔钱,他也得费心解释清楚。
“很抱歉我没做好本分,我去见她并没有其他意思,我早就断了所有念想……”
“我知道。”楚珩扬手打断他的话,望过来的眸光闪过一丝暗涌。
手边茶几上的照片,美丽的女孩扑过去拥吻失措的青年,杏花吹落,好不唯美。
楚珩眉尾凌厉地上扬着,起身收拢,将这些照片扔进粉碎机。
机器无情缴税着。
楚珩冷眼看了会,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苏清在他身后站着。
光影分割,他身上多了一层阴影,只听得一个冷冽的声音徐徐说着。
“卿卿,我不喜欢他们那样做,是因为他们瞒着我,还没经过你同意。”
他淡声说着,苏清睁大了眼睛,看到那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是一块手表。
“如果是我要这么做,一定会明明白白跟你说清楚,这块手表内置了监听器和追踪器,卿卿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他反身回来,含笑着一步步走来。
苏清无力坐倒在地,不可置信。
楚珩弯腰扶起他:“卿卿戴上一定很好看,我特意为你挑的,你喜欢这个款式吗?”
苏清腿软站不起来,伏在他膝头,攥了攥手心,抬起脸。
浅褐色的眼睛琉璃般澄澈,小鹿般无邪,怔怔盛满惶然。
苏清哑声问:“楚珩,我是你的宠物吗?”
楚珩手一顿,摸着他头,清雅和煦:“我的卿卿,要让我放心。”
半晌腕表贴上手腕的冰凉触感,令苏清下意识抽手。
极微小的幅度,在楚珩扣着他的大掌里显得纹丝不动。
楚珩下来沙发拥过来,与他一起跪坐在地毯上:“卿卿很快又要进剧组了吧,那山里,我就不方便去探班了。”
苏清脑海里忽的浮现起,楚珩每一次与他交.缠的画面。
楚珩好像是有在他离开前就跟他做一次的习惯。
好像妖精一次性吸取够阳气,保证接下来几天他不在的日子不会难熬。
可是明知如此,苏清还是无法在刚被套上一个拷住他的锁链情况下奉陪。
“我……”苏清嗓子忽然干涸得发不出声。
楚珩在脱衣服。
从修长的脖颈,宽厚的肩膀、胸膛,到白得晃眼的肤色,无一不在冲击苏清今天的心理防线。
楚珩哪次不是衣冠齐整地跟他做。
往往他寸缕不剩,楚珩还衣裳未乱。
他是来真的?
苏清羞愤低头,颤声:“楚珩,能不能、能不能唔……”
一个柔软的东西覆上他的唇,他愕然失声。
紧接着地毯上的苏清闷哼一声,他没想到楚珩会那么生硬地撞进来。
前两次的楚珩,哪次不是表现得彬彬有礼,非常尊重他的意愿。
剧烈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苏清没有哪次能更深刻地体会到楚珩的可怕。
他的情绪不稳。
他在生气?
不,他在嫉妒。
嫉妒康雅,厌恶厉海天和陆朗,任何男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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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传》是大制作,出品方为此专门搭了影视基地,号称小横店。
孙延导演一早给苏清发了信息过来,只是苏清的经纪人已经换了,整个团队大换血。
林月不在,新的经纪人未到岗。
暂时由武雄接管的苏清事务一团乱,成功比剧组其他人晚到半天。
“清哥,盒饭我带回来了,你要不要先吃点?”
财大气粗的剧组已经开始发盒饭了,勤俭节约的潘达主动领过这个任务。
回来发现苏清还在看着房间的一盆花发呆,神色怏怏。
那是他们来时路上,苏清特意叫他停下车在花店买的。
“emmm清哥……这花有什么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