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就满十八。”
在川洲,这可是双儿最好的年纪。
苏烈选择了报仇,小八那边,肯定暂时定不下来。
毕竟兰家不会允许小八,跟着进苏家这座吃不吐骨头的府邸。
苏烈咬了咬唇,“所以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兰舟是苏烈尊敬的母亲,柳秀是苏烈的亲生母亲,虽然苏烈早有亲疏之分,但心中的痛苦,肯定不会少。
若是不知道柳秀害了兰舟,或许他对柳秀,还有好感,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但就是因为柳秀先是害了兰舟,又紧接着迫害苏御,让苏烈心中的天秤偏向了一边。
苏御也明白,他沉吟了两秒,咬了咬嘴唇说:“大哥,其实不一定非要留在苏家,才能查明真相,就算没有证据,我们也可以想别的法子,让人付出代价。”
苏烈摇了摇头,“阿御,我想亲手解决这件事情,我会保护好小八,也决计不会,让他去柳秀在的府邸。”
苏御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初尧阻止,“下毒的仇,我不会手软。”
这是柳秀欠苏御的!
苏烈点点头,“必要时,我不会以一己之力去抗衡。”
也就是答应合作了。
李初尧:“好。”
空气陷入寂静,苏烈又突然说:“阿御,为了大哥的幸福,兰家那边,可就交给你了。”
苏御:“……”
他面无表情点点头,都这样说了,他还能不帮忙吗?
事情商议完,苏烈便离开了。
小八就和苏烈打了一个照面,对此尤为幽怨,但他又不敢惹苏御不开心,只能去小湖边喂鱼,同鱼发牢骚。
对此,汁夏瞧见,抽了抽嘴角。
她跟着伽衣学了手法,在帮着处理新美容院的事情,所以暂时没有在苏御身边伺候。
刚到十月,单薄的衣服,外面又加了一件长衫。
太阳从西边落下,又从东边升起。
李初尧让人准备了礼物,放到马车上,等苏御睡醒,伺候人洗漱完,用完了早膳,才带着人出发去苏府。
李初尧提前让人去通了信,顺便宋李两家传出的风声,也让刀疤脸传到苏家耳朵里了。
至于苏青山怎么想,李初尧就不在意了。
等到了门口,苏府大门紧闭。
仿佛不打算见客。
李初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逮着路过的人问:“兄台可知道苏府出了什么事?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呢?”
被拦住的人,仔细打量李初尧,好奇道:“那你是苏家什么人啊?”
“我夫郎是苏家嫡出的双儿,我是窈遇的大东家,来了京城,今日特意带着夫郎来拜访。”
“那你夫郎怎么不出来?”
“夫郎有了身孕,本想着喜事,顺便来拜会。”
那人一脸了然,夫郎怀了身孕,要比女子更小心些。
不过想起嫡出的双儿,不就只有那位前夫人留下的孩子吗,他叹息一声,“苏家这是摆明了不想见你们,你夫郎以前啊,在府里过的……你懂吧,一言难尽。”
李初尧假装愣住,“可我给了拜帖啊。”
“要不你再多敲敲?可能没听见?”
李初尧道了一声多谢。
那人走了,不过没多久,闻讯八卦而来的人,假装从苏府面前路过,盯着李初尧和马车,来来回回看。
李初尧勾了勾唇,若是这样就不见了,怎么可能呢。
他让墨秦去叫了人来,干脆拿了一面锣鼓,在苏府面前喊:“岳父,既然收了小婿的拜帖,为何闭门不见?”
“我听闻夫郎以前在苏府过的不如意,可是岳父,觉得如今我们过的好了,无颜相见?”
连着敲击了几声,里面响起脚步声。
李初尧见四周围满了人,心中冷笑。
苏青山既然自己不要颜面,他又何必给人留着。
反正他又不在乎这些,让人笑话,就笑话吧。
苏凌率先推开门,从里面出来,他飞扬跋扈道:“喊什么喊,你是要饭的……吗?”
对上李初尧那张俊容,他后面的话,不由弱了气势。
见四周人对他指指点点,苏凌颔着下巴说:“你是谁?”
李初尧丝毫不给他面子,“你又是谁?”
“我苏凌,你呢?”
李初尧见他眼带羞怯,心中冷笑,苏御听到他的动静,已经出了马车。
李初尧连忙过去,将人从马车上小心抱下来,“都说了,你怀孕了,先在马车好好休息,等岳父出来了,我再抱你下来。”
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模样,刺激到了苏凌,他眉目一凌,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庭之下,怒斥道:“你就御哥儿的夫君?”
感觉方才的自己,像个小丑,他又口是心非道:“也不怎么样嘛!”
周围人,小声的议论起来,哪有人这样说哥哥的夫君的,简直没有礼数!
第198章 接走兰舟牌位
李初尧目光全在苏御身上,丝毫没管外人的议论声,他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御摇了摇头。
苏凌见了,气的眼睛都歪了,母亲不是说这贱人嫁的不好吗!如今一副恩爱无双的模样,又是闹哪样!
苏御气度不凡,教养和礼节反倒是比苏凌这个受宠的双儿,更有嫡系姿态。
“凌哥儿,父亲和母亲呢?”
苏凌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母亲?既然你都嫁出去了,就别回来了,我们苏家不多你这个闲人!”
柳秀从里面出来,正好听见苏凌这话,厉声道:“凌儿!”
苏青山也跟着从里面出来,目光落在李初尧和苏御身上。
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狠狠皱了皱眉。
李初尧先声夺人,“不知岳父大人收了拜贴,为何闭门不见?”
旁边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我听闻窈遇这位年轻的东家得罪了宋李两家,估计啊,苏家不愿得罪,假装看不见。”
“那也没必要做成这副姿态啊,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吗?”
“苏家的笑话还少吗?”
“说的也是,唉可惜了两人的好意,我听方才这位说,自家夫郎有了身孕,所以前来告诉好消息。”
“唉,苏家这位嫁出去的双儿,比另一位强多了。”
“就是……”
苏青山脸色微沉,看向苏御的目光更加不喜。要不是苏御上门自讨没趣,怎么能让苏家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想到这里,他心情愈加不好。
苏御上前,刚要行礼喊人,苏青山立马制止,“既然你已经嫁人了,以后苏家就不必回了,是好是坏,同苏家都没有关系。”
苏青山这话相当绝情,哪怕苏御再有准备,也不由傻愣在原地。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岳父这是什么意思?”
苏青山面不改色,“我将他养育成年,已算对得起他娘亲了。苏家对于你们所求之事帮不上忙,识相就离开。”
旁人对于苏青山话里的所求之事,尤为感兴趣,兴致勃勃想让人多说点。
李初尧面上带了冷意,“岳父怎么就知道,窈遇不会化险为夷?”
“你得罪了宋李两家,又刚来到京城,连脚跟都未站稳,难道还想翻身?”柳秀不满地说。
苏凌也忍不住接嘴,“就是,难道御哥儿你还想连累苏家,同你们一样?”
祸不及家门,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必要的时候,舍弃一人,保全家族,是众人一贯以来的作为。
众人看向李初尧和苏御的目光,不由带了谴责。
李初尧却笑了笑,“那岳父岳母的意思是阿御无论生死,都和苏家没关系了?”
苏凌抢话道:“这是自然。”
“岳父也是这个意思?”
苏青山皱了皱眉,柳秀附在苏青山耳边小声说:“老爷,如今众人皆理解苏家,不如借此机会,同御哥儿断绝了关系,也免得殃及我们。”
苏御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
对于兰舟,苏青山没有丝毫歉意,不会迎合的女人,哪怕才识再深,也讨不了他欢心。
而且兰舟太聪明了,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苏青山久久未言语,柳秀捏着绣帕的手指又紧了紧。
苏凌看清柳秀的眼色,抱着苏青山的胳膊,小声说:“爹爹,难道你忘了昨日的传话了吗?”
苏青山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在苏御身上。
苏御也抬起了头,“父亲,你也这样想的吗?”
苏青山:“我会将你从族谱上划掉,以后你的祸福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苏御咬着嘴唇没说话。
李初尧开口问:“也就是说,阿御以后过得比你们都好,也不需要管苏家了对吧?”
苏凌冷嗤一声,“你们做梦呢!有宋李两家在,还想过的比我们好!”
柳秀心中也觉得好笑,不知道谁给的自信,让李初尧觉得能过避开宋李两家的怒威。
李初尧淡淡道:“有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说不一定呢!”
柳秀面露嘲讽,“老爷,李初尧这话,肯定是在唬我们,目的是让扰乱我们的视线,让你无法决断,若是如了他的意,只怕宋李两家,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就是我们!”
苏青山也觉得有道理。
邺城的李家的事情,他们还不知晓,毕竟没谁会一直关注,一个京城以外的家族。
何况邺城李家,也算是京城李家的败笔,决计不会让太多人知晓此事。
苏青山只当两人好高骛远,以为窈遇有点起色,便来京城试水,想要博得一席之地。
苏青山看向众人,“既然今日这么多人,汇集在这里,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我苏家以后和苏御没有任何关系。”
见李初尧看向他,又接着说:“两家人,无论以后好坏,没有一点关系,祸福不相干。”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苏御,还是说苏青山无情无义。
李初尧目的已经达到,他捏了捏苏御的手指,同苏青山说:“苏老爷,既然您都同阿御断绝了关系,不妨也将阿御母亲,一并从族谱上划掉吧,牌位由我们接走。”
李初尧这个建议特别合柳秀的心,她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只要兰舟不再是苏家族谱上的人,那她这个正妻,就名正言顺了。
无论以后,谁再提起兰舟,她也能挺直背嵴。
“老爷,不如让他们接走吧,反正老爷子临终只说,让你不准休妻,也不准将兰舟在家谱上除去,但没说,如果苏御要接走兰舟,不可以啊?”
苏青山其实动过休妻的念头,毕竟嫡出只有一个双儿,当然苏烈也能继承苏家,但苏烈的性格,他照样不喜。
比起苏烈,他更喜欢次子苏城。
他眯了眯眼睛,休妻自然不可能,但划掉名字,让人将牌位接走,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他应声:“可以。”
众人哗然,一时脸上只剩下复杂。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他的娘亲,究竟嫁了一个多么薄情寡义的人啊!
这么轻易就放任他们接走牌位,可见苏青山对兰舟,确实没有情义。
李初尧知晓苏御在为兰舟不值,但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
兰舟以后由他们子嗣供奉,不需要苏家的人,免得柳秀的子孙,碍了兰舟的眼。
今日不宜再撕破脸皮,李初尧只说:“既然这样,还请苏老爷行个方便,让我和阿御,亲自进府接人。”
苏凌横眉冷对,“凭什么,你们都同苏家没关系了!”
柳秀跟着附和:“既然已经没关系了,我们还是分明白些。”
苏青山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两人的说辞。
李初尧皱了皱眉,死者为大,但有柳秀在,指不定这些人,怎么对兰舟的排位呢!
一时双方之间,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好在苏烈还在府中,他听闻了前院的事情,亲自上香请了牌位,恭敬端着出府。
苏御看到苏烈的那瞬间,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怠慢了娘亲,其他都无所谓。
柳秀面色铁青,连场合都忘了,要不是苏凌提醒她,估计能扑上去,将牌位直接从苏烈手上,抢来扔出去。
苏烈亲手将牌位放到苏御手上,笑着说:“娘亲终于可以解脱了。”
苏御热泪盈眶,点点头。
柳秀冷声道:“苏烈!我才是你母亲!”
苏烈回身看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了府里。
苏御抱着牌位,李初尧把人抱上马车,让人先呆在里面。
随后冲苏青山说:“今日叨扰了,不过在下还是想提醒苏老爷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李初尧淡淡一笑,靠近了两分,用仅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不重要了,阿御以后有我,他在苏家受的委屈,我会帮他讨回来。”
说完他冷笑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苏青山面色铁青,还没来得及发怒,苏凌已经开口:“他以为他是谁!现在还这么嚣张,等宋李两家有空收拾他了,看他还怎么大放厥词!”
柳秀看了苏青山一眼,挑拨离间道:“老爷,指不定这番说辞,就是苏御想说的,你没听外人说,窈遇的大东家,被苏御迷的团团转,一心只有一人。”
苏凌跟着起哄,“就是啊爹,说不定让苏御去沂南,人就已经怀恨在心了。”
苏青山袖中的手指握紧,骂了一声“孽障”,转身走了。
苏凌和柳秀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的意。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