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临威除了毁了他的名声,还哄骗他手下的人背叛,靠的便是这张巧言令色的嘴。
这辈子又在苏御面前多话,惹得人不高兴。
既然如此,他转过头冲刀疤脸说:“赌坊欠钱不还,最后怎么办的?”
“断手断脚,这是最轻的了。”
“改为割舌吧,再放他出去干苦力,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给他自由。”
“行吧。”
刀疤脸招来手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手下进了地牢大门。
李初尧没兴趣看血腥的场面,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两人起身往外走。
快出地牢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随后便没了声音。
视野逐渐开阔,李初尧望着热闹的赌坊,晃了一下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应的。
碰不起的东西,就别碰,否则——万丈深渊。
新宅子的名字,李初尧并未用某某宅的称唿,而是用了“窈遇别庄”。
李初尧虽然不介意直接用两人的字,但苏御觉得太张扬了,他只好用了两人谐音的字。
回来的时候,乔天正在门口同人说话。
李初尧从马车上下来,走上前,问乔天:“怎么回事?”
乔天附在李初尧耳边小声说:“这是窈遇店铺旁边玉器店的杨老板,想找我们谈合作,不过我觉得他很可疑。”
李初尧点点头,转过头问:“杨老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此处离城中至少要半个时辰,李初尧特意选的地方,就是为了避免窈遇美容开起来后,这些人争先恐后上门拜访。
与其说拜访,不如说是打探。
别庄定在这里,来往耽搁时间,这些老板也会慎重考虑。
但他刚搬进来,便有人上门,确实太巧了。
杨老板眉心跳了一下,面不改色道:“先前路过此地,恰巧这名字特别,便记在了心里。”
“那可真是巧,不过最近府上不见客,还请回。”
“这……”
乔天站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杨老板接连看了好几眼,见李初尧和乔天维持“送客”的微笑,他只好讪笑着离开。
作者闲话: 今天回家,帮忙开车,耽搁了时间,更新有点晚。
第103章 改了个寂寞
两旁高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站在下方的人,神情冷漠,眼睛微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乔天看到李初尧这副模样,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若再有登门的,就说主人不在。”
“是,主子。”
李初尧颔首,起身进了大门。
乔天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瞧见鬼鬼祟祟的人,也跟着进了屋。
穿过正厅,李初尧见伽衣在让人打扫卫生,他上前问:“你们主君呢?”
“在书房呢,已经写了一下午了。”
伽衣如实回答,丝毫没有帮人隐瞒。
李初尧皱了皱眉,他当然相信苏御对自己,非常了解,但写了一下午……他不免有些担心,“期间阿御有出来走动,或者让他们送茶点过去吗?”
“汁夏在那边候着。”
李初尧点点头,抬起脚往书房那边去。
前院种的是梅花,在冬天这个季节,正准备含苞待放。
乔天打理院子很有一套,让负责花草的家丁,必须修剪成固定的模样,千奇百怪,但确实好看。
李初尧瞧见时,不由暗自想,若是把乔天往现代管家培养,估计省力不少。比如某些别庄应酬,也可以让其代劳。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是应该在别庄定一套规矩了。
张成帮他训练的手下,也快送过来了,拳脚功夫自然比普通院护强,隐匿在暗处,帮忙办事情也方便。
只是正院两间下人住的房间太少了,汁夏和伽衣一间,剩下一间给新来的手下,只能先委屈人打个通铺,等将偏院那边打通了,房间多了,再挪一挪。
书房里。
苏御拿着笔蘸了一下墨水,拧着眉头想了想,一只手将袖子扶住,然后将笔尖落在纸上,写满了整张纸,似乎又不满意,抬手扯下纸张,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汁夏端着茶水进来,差点被砸到。
“主子,你都费了这么多纸了,还不满意啊?”汁夏将茶水放到他手边不远处,捡起他扔掉的纸,摊开看了看,叠在之前扔的话本稿件上。
“你别闹,打扰我思绪。”说完这句话,苏御又埋下头,继续开始写了,心无旁骛的好像看不见其他人。
汁夏呶呶嘴,嘀咕了一句:“估计最后还是得用第一版。”
苏御落笔的手一顿,突然忘了自己要写什么。
他偏头看向汁夏,目光不善。
汁夏立马捂住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多话。
李初尧大步流星走到窗边,望着里面的人说:“我觉得汁夏说的有道理。”
苏御被吓了一跳,刚整理好的思绪再次被打断,他“蹭”地站起身,“你们俩故意同我作对呢?”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难得没有直接从窗柩翻进去,而是绕到大门口,冲汁夏使了一个眼色,小丫鬟立马懂了是什么意思,知无不言道:“主子写一下午,茶水换了四次,滴水未站,点心也一样。”
“去找伽衣领赏。”
汁夏点点头,高兴地走了。
苏御不高兴了,他嘟着唇看向李初尧,“她到底是你的陪嫁丫鬟,还是我的。”
李初尧朗笑出声,走到他旁边,将笔放到一边,拉着人坐在自己大腿上。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你夫君,只能你嫁给我。”
苏御:“……”
虽然话是这样,但汁夏称唿他为主子,还没有伽衣称唿的主君,来的更像他自己的人。
李初尧勾了勾唇,倾身亲了亲苏御的嘴唇,“放心吧,你做其他事我不会管,但身体是你自己的,更何况就算你废寝忘食,你的那些读者也看不见,只能由我来关心了。”
苏御总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你今天去赌坊干嘛了?”
“临威被抓回来了,顺道去看看。”
苏御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不过见李初尧眉间淡淡的笑意,想来已经解决了问题。
他抬起头,对上李初尧宠溺的模样,愣了愣神,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李初尧看自己都是一副“我陪着你闹的模样”。
苏御心头一暖,环住李初尧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亲他的下巴。
“胡渣长出来了。”
李初尧摸了摸,今日早上他随便应付的刮了两下,也没在意,现在看到苏御这副嫌弃的模样,他捏了捏苏御的鼻子,“怎么,你还敢嫌弃?”
苏御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拂开他的手,“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论狡辩谁会是李初尧的对手,苏御自觉说不过他,干脆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收到大哥的来信了。”
“嗯,你大哥信中说了什么?”苏府的事情,苏烈应该不会同苏御讲,毕竟柳秀散布的那些谣言,并不好听。
说给苏御听了,也只是让人徒增烦恼,果不其然,苏御下一秒便说:
“大哥讲他很喜欢那个玉佩,还说价值不菲,让我别这般奢侈,要贤良淑德,做好你的贤内助。”
苏御瞧了李初尧一眼,见他挑了挑眉,一副后半句我不信的模样。
他抱着李初尧的脖子,在他怀里笑出了声。
“到底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大概意思是,怕你没钱,让我省着点,若是钱不够,他那里有差人给我送来。”
李初尧掐住他的腰,“那你怎么回复的?”
“我当然拒绝了,何况我夫君这么会挣钱,我哪里需要娘家救济。”苏御求生欲满满,苏烈的原话并没有这么直白,不过意思差不多。
但他知道,李初尧再不济,也不会将他饿着,何况如今这么大一个府邸,更不可能缺钱了。
“这还差不多,不准要你大哥的钱。”
李初尧倒不是觉得没面子,而是不想苏御还同苏家有关系。
苏烈现在还是柳秀的儿子,若是以后苏御同苏家反目成仇,这些事被拿出来,容易戳嵴梁骨。
苏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大哥说故辞的孤本,他找到了,过些时日,他要来沂南一趟,届时给我带来。”
“你大哥要来沂南?”
苏御点点头,“具体也不清楚,但隐隐有意思是,有人看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想跟我好好谈一谈。”
李初尧皱了皱眉,若真是这样,很可能是兰家的人,但也可能是旧识,算了,还是等人来了,确认了再说。
“嗯,也好。”
李初尧试了试茶的温度,端到苏御嘴边,示意他喝水。
说了这么多话,苏御也口渴了,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喝。
李初尧目光落在汁夏整理的费稿上,他拿过放到眼前,从最后一张往前翻,一一看完,他把最后那张放到苏御手上,“别改了,这一版最好。”
苏御:“……”
意思就是他改来改去,用李初尧的话来说,就是改了一个寂寞。
他面色不好看,觉得自己很蠢。
李初尧安慰的捏了捏他细滑的脸,“我家夫郎要多一点自信,相信自己,一遍过稿。”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苏御,麻木着脸,站起身,将李初尧拉起来,赶出了书房。
李初尧摇了摇脑袋,又回到窗前,“我说真的,不信你给刀疤脸和书肆老板看,保证意见和我一样。”
苏御:“……”
更扎心了好吗!
两人这边小打小闹,邺城李家,差点乱了套。
张香兰自从被剥夺了主母的权利,安分了不少。
但坏就坏在,李常维回来了,刚开始表现的彬彬有礼,仿佛真在书院改过自新了。过了一些时日,本性便暴露了,知道李胜才纳了一个四姨娘,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往偏院路过。
谁知道他路过的次数多了,突然那日四姨娘沐染在庭院散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据丫鬟说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沐染没了孩子,自然要闹。
李胜才被闹得没法,干脆让人去找,到底踩到的是什么。
结果找到的是李常维的滚珠。
这是妓院的新玩法,将玉一般的珠子,在人身上滚动,谁留在了姑娘的身上,姑娘那晚就跟谁。
当然姑娘不着寸缕,还得让客官们蒙上黑布,让人领着从一个地方开始滚。
老夫人气的直接骂李常维下贱,连同张香兰也一并被骂。
这事老夫人没插手,直接交给了李胜才处置。
张香兰想要求情,李胜才直接给了她一脚,骂道:“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玩意儿?早知道他是这副德性,我当初就应该同他断绝父子关系,也好过现在丢人。”
李胜才只要一想到,这下贱的东西,将滚珠带回来,还觊觎四姨娘,他就觉得恶心!
李常维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别以为他这个爹不清楚,何况李常维院中的小厮已经招了,说他这个不孝子,常常在房中,夸奖沐染有多好看,以前怎么没觉得,便宜了他这个老爹。
若不是这种事情太丢人,他真想打死这个不孝子。
小厮被处理了,连同张香兰也被瞒在鼓里,只以为是李常维死性不改,又将花楼的人带了回来,并在庭院里做了苟且之事。
李常维哭喊着冤枉,说滚珠是小厮给他的,说是新玩意儿,他那天顺手揣在了怀里,不小心掉了,可惜没有人信。
张香兰只能眼睁睁瞧着李常维被打了一个半死,然后母子俩都被关了起来,闭门思过。
第104章 有人吃里扒外
李初尧收到邺城来信时,正在同鸿书对账,窈遇仅仅开业半月,已经受到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喜爱。
李初尧有让做部分预售,所以还是他亲自过目一遍比较好。
信上说了李家的事情,不过李常维和张香兰被关了禁闭也没闲着。
沐染孩子没了,最大的受益者是钱氏,而李常维也同张香兰坦白,那日他虽然碰了滚珠,但回房的时候,滚珠还在身上。
李胜才盛怒之下,将小厮杖毙了,如今死无对证,就算李常维说了,也没人信。
张香兰觉得这事是钱氏做的,一箭双雕,既解决了李常维,又让沐染没了孩子。
再漂亮受宠有什么用,没孩子始终站不稳脚跟。
所以她让张嬷嬷找人去给沐染说,是钱氏做的,又让人在钱氏耳边吹风——为什么这个孩子时机来的真的巧,十几年未传出喜事的李府,竟然破天荒怀了两胎。
有时候让人知晓真相,不如种下疑惑得种子,来的激奋人心。
何况钱氏如今怀着身孕,猜测到真相后,肯定会担心害怕,对她养胎更不利。
李初尧看完了信,苏御见他敛眉沉思,将信从他手里拿过来,细细看完,“沐染的孩子没了?”
苏御之前在伽衣那听起过沐染的事,知道沐染是老夫人给李初尧的通房丫鬟,为此还酸了一顿。
李初尧点点头,旁若无人握了握苏御的手,皱着眉冲旁边的伽衣使了一个眼色。
伽衣点了一下头,退出了书房。
“李府的事情,暂时不用我们掺合,让他们自己斗吧。”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疑惑道:“那让沐染孩子流掉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虽然在大宅院确实屡见不鲜,但是对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