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算了一遍,包吃住,不包住包吃,和都不包的工钱,当然是一年的收入。
庄秋放下茶杯,指尖触碰桌面,“你可知上一个茶商,为什么没做成。”
李初尧将算盘递给苏御玩,铃铛露出姨妈笑,苏御翻了一个白眼。
李初尧闲淡自若道:“因为地和人。”
庄秋点点头,“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请官府帮忙。”
庄秋眉心狠狠皱在一起,“官商勾结的罪名可不小。”何况还有他这个流烟寨头头。
李初尧摇了摇了摇头,“我们顶多算合作,他们修路,我们种地,该交的税一分不少,哪里来的官商勾结?”
这几年,沂南成了官员最不想来的地方,连同税收也比其他地方低的多,李初尧上辈子听说过这事,所以如今正是好机会。
“我需要回去考虑。”
“好,”李初尧勾唇一笑,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你要相信,与其让百姓在山上做流寇,官府更希望他们来种地。”
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
庄秋点点头,看了铃铛一眼,“走了。”
“我不回去。”
李初尧淡淡一笑,“正巧阿御在这边没有伴,不如庄兄将铃铛借给阿御几天。”
苏御垂下眼睫,袖中的手紧了紧。
见铃铛一副我很愿意的模样,庄秋揉了揉太阳穴,叮嘱道:“切莫惹事。”
“好的,老大再见。”
庄秋:“……”
李初尧蓦地一笑,惹得苏御看了他一眼,紧紧咬住嘴唇,低下了头。
庄秋走了,铃铛更加活波,巴不得把所见所闻,全都告诉苏御。
苏御却突然说:“我有些累了。”
铃铛意犹未尽,但也只好说,“行吧。”
李初尧招来小二,“替铃铛公子,准备一间上房。”
“好勒,公子这边请。”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热闹的要紧,李初尧牵住苏御的手,拉着苏御走了两步,察觉自家夫郎情绪不对劲,将人横抱在怀里,“真累了,还是不喜欢铃铛的热情?”
上辈子两人怎么相处他不知道,但应该没到不喜欢的地步。
苏御将头埋进他怀里,似乎真的累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抱着人先回了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李初尧伸手替苏御脱鞋,却突然被苏御抱住。
“你为什么对他不一样?”
声音隐约带了哭腔,听着让人难受。
李初尧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御说的什么,他分开苏御的腿把人抱坐在大腿上,他都快忘了,苏御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他表现的友好,在苏御眼里,变成了特别。
他低头亲了亲苏御的眼睛,托起人的下巴,在他咬的快出血的唇上亲了亲,心疼道:“抱歉阿御,我只想着你可以多交一个朋友,忽略你的感受了。”
“真的是因为我?”
李初尧点点头,“不是因为你,因为谁?小傻子。”
苏御瞪了他一眼,“我也没见你对莫一和颜悦色过。”
“……”当然不一样,莫一又不是救命恩人,何况对上莫一那张面瘫脸,哪里能笑得出来。
“所以方才说累了,是因为吃醋?”
听到“吃醋”这个词,苏御耳尖通红,他瞪了李初尧一眼,眼神带了责怪。
李初尧将人按住苏御的腰,往怀里带了带,苏御膝盖跪在他腿两侧,被迫同他鼻子贴着鼻子。
“我很高兴。”
苏御躲了两下,狐假虎威道:“可我不高兴。”
李初尧咯咯一笑,一手环住苏御的腰,一手脱他鞋子,然后抱着人躺倒在床上。
苏御惊唿一声,趴在他胸前,扒开他的衣服,直接咬了上去。
李初尧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心磕着牙。”
苏御被拍的一愣,红着脸说不出话,对上他脖子上挂的羊脂白玉,指着上面的小字问:“为什么要刻生死同衾?”
他虽然明白意思,可死太不吉利了。
李初尧将他的那枚摸出来,勾唇一笑,亲了亲他的唇,“怕吗?”
“嗯?”
“怕我不让你独活吗?”
苏御一愣,眼眶闪动了一下,笑着说:“不怕,你若不在了,便没人这么宠着我了,那我活着多痛苦啊。”
哪里都是这个人的影子,仿佛同自己的灵魂生了根,又怎么分的开。
李初尧摸了摸苏御的脸,蹬掉鞋子,抱着人滚进被窝里,翻身覆在苏御上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吻住苏御的唇瓣,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鸿书回来的时候,见客厅一个人都没有,他去厨房寻人。
小二正好提着水壶准备出去,看到鸿书,“你找李公子吧,在楼上房间呢。”
鸿书面色一僵,这两人太腻歪了。
第099章 偷听
医馆。
周峰感觉到某个地方空荡荡的,他一把掀翻方圆端过来的药,拎起方圆的领子,整个人显得癫狂又阴鸷。
“到底怎么回事!”
方圆吓得瑟瑟发抖,其他几个人低垂着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样子,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大夫……说、说,老大你那处中了毒,若是不切除,会腐烂影响全身!”
“你说什么!”周峰只觉得浑身气血涌动,恨不得将人撕碎,方圆几乎能听见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滚!都给我滚!”
周峰愤怒又撕裂的声音,响彻耳际,方圆等人吓得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往后腿。
周峰坐在床上,目光落在下半身上,他一拳打在床榻上,只听见木头裂开的声音!
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客栈。
这是李初尧和苏御在流烟镇的第四日,鸿书今日回城中,安排新店开业的事情。
李初尧和苏御留在这里,将茶叶的事情落实。
望着马背上的鸿书,李初尧将水袋别在马鞍上,“回去一路小心,莫一给的毒药还有吗?”
鸿书点点头,“主子请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行,那就出发吧。”
鸿书冲李初尧抱拳,又朝站在门口的一红一白吉娃娃告别。
苏御挥手,铃铛跟着照做。
马蹄声响起,出行的人远去,只留下尘埃扬起的痕迹。
李初尧转过身,朝苏御走过去,铃铛识时务的冲苏御一笑,跳着跑开了。
客栈离地面有几阶台阶,李初尧站在下方,冲苏御张开双手。
“想不想去逛逛?”
苏御笑着扑进李初尧怀里,抱住他的脖子。
李初尧手环在苏御腿弯处,把人稳稳当当放到地上,捉住他的手,往前走。
“我们去哪里?”
客栈离市集不远,沿着这条街,走到头便是。
“市集,去给你买点零嘴。”李初尧捏了捏他细腻的脸。
苏御拍开他的手,“你就不怕庄秋不答应?”
“这有什么好怕的?那些人终归是百姓居多,能够过安稳的生活,何必每天游走在刀口上。”
正巧一个卖糖葫芦的从旁边经过,李初尧叫住人,买了一串放到苏御手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初尧闷笑出声,调侃道:“谁之前叫爸爸来着?”
苏御:“……”
李初尧也知道这事是他不厚道,干咳一声,继续说正事,“指不定今日便有结果了。”
苏御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分明娘亲和大哥,都夸他聪明,怎么到李初尧这里,根本不够用了。
他咬了一口糖葫芦,结果被里面的山楂,酸的眯了眯眼。
李初尧看着牙齿都酸,见苏御继续往嘴里塞,“太酸了,就别吃了。”
苏御立马将糖葫芦塞到他手里,“你买的,你负责吃完。”
李初尧:“……”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市集,一个英俊高大的大男人,拿着一串吃过的糖葫芦,怎么看怎么诡异。
李初尧面不改色被人欣赏,最后实在受不了,拉着苏御进了一家面馆。
庄秋刚吃完,对上李初尧,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糖葫芦上。
苏御捂嘴一笑,将糖葫芦拿了回去。
李初尧瞪他。
苏御笑得更欢了。
庄秋了然一笑,这夫夫俩的狗粮,真的是齁甜。
“李兄弟,来吃面啊。”
李初尧拉着苏御坐到他对面,点了点头,冲小二道:“来两碗牛肉面。”
“好勒,客官。”
其实糖葫芦并不酸,不过是苏御故意逗李初尧的,见他被众人神色复杂的瞧,以往被欺负的恼怒,立马变成了快意。
他乘两人不注意,咬了一颗包嘴里,小口小口嚼。
李初尧眯了眯眼,真想抢过来,让某个可爱的像只仓鼠的人吃不着。
庄秋对两人的互动颇为感兴趣,尤其是李初尧变脸的时候,若不是真的在意这个人,宠不到这个地步。
“李兄弟,种茶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
李初尧恢复正经,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相信庄兄的选择,不会出错。”
“不过让村民下山,还有一件事,需要李兄弟解决。”
庄秋作为流烟寨的二当家,当初答应入伙周峰,实属无奈,虽然流烟寨是随着他的加入,逐步扩大,但明面上,还是周峰这个大当家资历更深。
原先周峰只要不触碰底线,庄秋教训周峰一顿,也就罢了,但如今决定将这些人带出来,必然得先解决了周峰这个祸害。
但坏人,不能由庄秋来做。
两人对视,心照不宣收回了眼神。
正巧这时候小二端了面过来,苏御也嚼完了一颗糖葫芦,刚要偷偷吃最后一颗,被李初尧抢了过去。
“吃面。”
苏御根本不饿,鸿书同他们吃过了早膳才离开,这会儿一个时辰不到。
他默默把碗推到李初尧跟前,“你叫的,你自己吃。”
李初尧:“……”
他其实也不饿,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堵庄秋。
庄秋蓦地一笑,站起身说了告辞,路过李初尧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人已经走了。
李初尧没了顾及,赌气的把苏御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了,恶劣的嘴脸,惹得苏御频频瞪他。
李初尧把面挑了一半到自己碗里,把剩下的推到苏御面前,“乖乖吃了,一会儿带你看一出好戏。”
苏御不情不愿端过碗,挑了一夹塞嘴里,眼睛蓦地一亮。
李初尧笑笑,“你以为庄秋为什么常来这里,你看看外面,哪个卖面的舍得开这么大个店?”
他们进来时人不多,现在位置虽然没坐满,但每张桌子都有人。
老板默认的二两面,不算多,何况苏御还被李初尧夹了一半走,他吃的意犹未尽,想去挑李初尧碗里,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
李初尧一直瞧着苏御的小动作,想到当初知节守礼的小夫郎,如今因为他教的这般跳脱,心中不免升起罪恶感。
希望兰舟在天有灵,别骂他。
他往苏御碗里,夹了点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别吃太饱,一会儿还要骑马。”
苏御一僵,朝四周瞅了一眼,发现没人看他们,他松了一口气,瞪了李初尧一眼,面也不吃了。
李初尧笑笑,又把面夹了回来,三两下吃完,结了账去马厩买马。
马多囤几匹养在客栈也好,早晚会用上。
李初尧摸了摸马脸,上好马鞍,又问老板要了一个毯子垫上,他率先上马,随后冲苏御伸手,将人拉上马,侧坐在自己怀里。
苏御第一次用这个姿势,有些害怕的抓紧了李初尧的胳膊。
“放松,不会掉下去,我护着你。”
苏御抬头对上他的下颚,乖乖靠在他怀里,目光一扫,落在腰间的玉佩上。
“你说大哥收到玉佩了吗?”
之前怕坏了事,一直没将玉佩送出去,现在想起,还是临走那日,交代乔天办的。
沂南离京城可不近,就苏烈之前回去,也花了半月。
李初尧瞧他这么在乎这件事,摸了摸他的玉佩,又把手贴在他脖子上的狐狸毛上,“我送你的礼物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苏御捉住他捣乱的手,“你之前还说我送你的!”
脖子上的羊脂白玉,分明是李宽送他的见面礼,虽然是李初尧的图纸,但也是他的东西。
他小声反驳道:“我可一次都没摘下过。”
李初尧把下巴放在苏御头顶上,把人护好了,“驾”地一声,加快了马儿的速度。
苏御被吹得睁不开眼,把脸埋在李初尧怀里。
等到了地方,苏御才发现是一处偏僻的医馆。
李初尧下马,把苏御抱下来,一手牵着人一手牵着马,找了一个草多的地方,将马拴好。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初尧冲他比了一个“嘘”地动作,拉着他小心翼翼往一边走。
翻墙的时候,苏御上不去,被李初尧骗着索了一个吻,才被抱着翻进了院子里。
只听见紧闭的房门,传来暴怒的声音,隐约还有恨意。
苏御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跟着李初尧。
越靠近,里面的声音越清楚。
“你说什么,那人叫李初尧,他身边那个双儿叫苏御?”
“对,就是之前苏家让咱们合作,欲要毁掉清白的人!”
“那事不是没成吗,苏家怎么又同意他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