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铁栏杆和他说话。靳珩倒是没想到他会买奶茶,莫名的看了一眼:“给我的?”
闻炎心想不是给你的难道是给鬼的,但想起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好歹咽回去了,嗯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别扭。
靳珩心想他又不是小女生:“为什么忽然买这个?”
闻炎就是看见徐猛每次给颜娜买,有样学样而已,自己也感觉怪尴尬的,挑眉道:“让你喝你就喝,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靳珩摸了摸手里的热奶茶,隔着竖状的黑色铁栏杆看向闻炎,对方冷峻的面容被分割的有些不大清楚,莫名想笑:“你觉不觉得你像在探监?”
闻炎顿了一下,发现确实怪像的,屈指弹了弹铁质的栏杆,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随口道:“监狱里可没这么舒服。”
靳珩不知想起什么,抬眼看向闻炎,肩膀抵着门,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是吗?”
闻炎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关进监狱里的能是什么善茬,跟一群罪犯关押在一起,用头发丝想就知道舒服不到哪儿去:“可能吧。”
靳珩背靠着门,忽然不说话了,望着远处地面一滩潮湿的水坑,有些出神。
闻炎后退几步,目测了一下围栏的高度,然后动作利落的翻身过去,动作熟练,显然是惯犯,落地时发出轻微的细响。
他越过围墙,到了“监狱”里面。
靳珩终于回神,捏住吸管喝了口奶茶,却没尝出什么滋味,对于闻炎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动作感到诧异,用目光发出询问。
闻炎无论在哪儿都是有恃无恐的,到了六中,就像到了自己的地盘,他随手拍了拍校服外套蹭上的灰,然后踩灭烟头,俨然一副混混做派,见不远处的体育看台上有空位,对靳珩道:“走,过去坐着。”
靳珩抬手,拈掉他肩头的一片碎叶,在学校里,到底不能做什么亲密举动:“你不怕被人看见?”
闻炎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这一片的混混就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闻炎上看台找了个位置,然后一脚踩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相当霸道且没什么公德心:“看见就看见,我看谁敢多嘴嚼舌根。”
青春期女生对于帅气的不良少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情节,体育课不少女生都扎堆坐在一起聊天休息,有眼尖的发现闻炎忽然出现在她们学校,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惊喜又害怕,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哎哎哎,你看,那个是不是崇明的闻炎?”
“我没见过,不过好帅啊!!”
“嘘,声音小点,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靳珩居然认识他,关系好像还不错。”
闻炎某种意义上思维挺直的,从来不关注那些,他目光落在球场上,然后问靳珩:“你们班的人?”
靳珩点头,把奶茶塞到闻炎手里,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座椅边缘沾到的一些雨水,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闻炎忽然问道:“哪些人欺负过你?”
靳珩动作顿住。
闻炎目光锁定球场上的人,带着些许锐利,一只手落在靳珩肩膀上,微微用了些力将他拉过来,迫使他看向球场:“哪些人欺负过你,指给我看。”
靳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球场上或笑或闹,追逐着那颗来回传送的球,指尖动了动,隔空落在一个人身上:“他。”
闻炎记住了:“还有呢。”
靳珩指尖偏移,就要落在第二个人身上,却忽然被系统圆滚滚的蓝色身躯挡住了视线,对方扑棱着翅膀,没有属于人类的五官,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严肃的气氛。
系统轻声说:【别这样……】
靳珩在不着痕迹的引导闻炎犯错,他明知道指了之后,结果是什么,却偏偏还是要这么做,他依旧将闻炎当成手里的刀,让对方替他报复。
靳珩眯了眯眼,不说话。
系统提醒他:【触犯规则会遭受电击惩罚。】
靳珩讥讽勾唇,眼中一片冰凉的冷意,系统所谓的电击惩罚并不足以吓到他,但不知为什么,手还是慢慢落了下来,摩挲着指尖,对闻炎抿唇道:“我看不清。”
闻炎也不急于一时,他微微松开靳珩,直视着他,一字一句低声道:“以后谁欺负你,要告诉我。”
他们不在一个学校,闻炎再厉害,也没办法面面俱到。
靳珩借着座椅的遮挡,微凉的指尖在闻炎掌心轻轻划过,不知带着怎样的意味,慢条斯理:“嗯,我知道。”
闻炎又坐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快下课的时候才从座位上起身:“我先回学校,放学来接你。”
靳珩坐在位置上,没有闻炎那种踩椅子翘二郎腿的习惯,看起来又安静又乖,闻言微微偏头看向他,发丝被阳光照的有些透明:“今天去我家坐坐。”
后面没有“吗”,所以这不是问句,也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询问他的意见。
闻炎眼皮子一跳:“去你家干什么?”
靳珩干脆从座位上起身,颀长的身形洒落一片阴影,比闻炎高了半个头,单手插兜,目光落在闻炎的唇上,意味不明,含糊其辞:“亲你……”
闻炎瞪眼。
靳珩笑了笑:“请你喝茶。”
闻炎噎了一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正每次和靳珩说话,他总是跟不上节奏,懒得绕路走台阶,手一撑正准备从看台跃下去,却听靳珩道:“你要是想做点别的,我也不介意。”
靳珩的眼睛似寒潭幽深,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寸寸扫过闻炎少年料峭的背影,劲瘦的腰身,隐隐能窥见几分桀骜不驯,有些好奇,滋味是否也和上一世般尝起来那么带劲。
闻炎莫名读懂了他的目光,跃下看台的时候差点摔倒,心想靳珩就他妈的是个小流氓。
第139章 我还小
晚上放学后,闻炎照旧把靳珩送到了他家楼下,然而还没来得及走,靳珩就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认真出声道:“走吧,上去坐坐。”
闻炎看了眼他牵住自己的手,心想不就是去里面坐坐么,能出什么大事,慢半拍拉住快要掉落的书包肩带,然后把校服外套往肩上一搭:“你走前面。”
狭小的楼梯一个人走刚好,两个人就嫌挤了。
靳珩却没有松开他,拉着他走进了楼道,昏黄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把两边墙上贴着的小广告照得分明,他们肩膀挨着肩膀,确实挤的够呛。
这一片的居民都睡得早,晚上九点左右差不多都睡了,靳珩绕开走廊堆积的杂物,掏出钥匙开门,房间里面的陈设跟普通宾馆一样少,几乎看不见什么私人物品,却没有宾馆那么崭新漂亮。
闻炎站在门口,靠着门框探头往里面看了眼:“你确定打算请我喝茶?”
他连个茶壶都没看见,只觉得这个屋子又冷又清又空,没人说话的时候,静得针尖落地可闻,换个胆小的人,住都不敢住。
靳珩把书包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闻言看了他一眼:“客套话,你也信?”
外面吹起了寒风,闻炎干脆走进屋内,然后反手把门带上,因为没有看见待客的沙发,只能坐在床尾,对于靳珩的生活环境感到费解:“你妈呢?”
靳珩语气平静:“去世了。”
闻炎顿了顿:“爸爸呢?”
靳珩把杯子递给他:“死了。”
他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以至于让人分不清说的是真话假话又或者气话。
闻炎睨着靳珩,片刻后才偏头移开视线,摸了摸裤子口袋,本能想抽烟,但想起这是靳珩家里,就又放弃了,漫不经心的道:“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跟你差不多。”
闻炎的母亲名声不好,在左邻右舍眼里,就是伤风败俗的交际花,不知道跟哪个男人鬼混生下了闻炎,除了定期给生活费,一年到头话都说不上半句,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靳珩心想我不像你,我知道我爸是谁,俯身打量着他:“哪里差不多?”
闻炎把水杯随手放在一旁:“都是没人管的小破孩。”
靳珩哦了一声,似笑非笑:“怪不得敢夜不归宿。”
闻炎挑眉,掀了掀眼皮:“谁说我要夜不归宿了?”
靳珩离他近了一点,双手撑在他身侧,温热的气息薄薄喷洒在颈间,比外间带着凉意的空气稍暖一些:“这么晚了,你打算回家?”
靳珩逼近的节奏太快,还没有追求,就已经亲了,还没有真正恋爱,就打算共处一室,闻炎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没不拘小节到这个份上,嗤笑了一声:“不回家干什么,小屁孩。”
后面三个字是针对靳珩的,闻炎觉得靳珩成熟归成熟,但还是有点急躁,却不知那只是对方骨子里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作祟。
靳珩说:“那要看你想做什么了……”
他说完,略微俯身吻住了闻炎,然后不急不缓的撬开对方牙关,富有技巧的逗弄着,闻炎身形僵了一下,随即又强自放松下来,但到底没经验,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接吻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陌生且刺激的体验。
靳珩扣住闻炎的后脑,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声音沙沙的撩人:“舒服吗……”
闻炎瞪眼,心想这种问题让他该怎么回答?
靳珩掌心缓缓下移,搂住了闻炎的腰身,触感如想象中一般无二,劲瘦柔韧,他引导着对方该怎么接吻回应,由磕磕碰碰到生疏,又从生疏变得熟练。
闻炎的吻就像他的性格一样,熟练适应后就开始张扬霸道起来,极具攻击性,又痛又刺,靳珩尝到了唇齿间的一丝血腥味,然后捏住闻炎的下巴,在他下唇那里不动声色狠咬了一口,复又低笑出声:“学的真快。”
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倒在了床上,闻炎抹了把唇上的血痕,不以为意,手背上的纹身是纯黑色的线条,穿梭钩织成骷髅嘴边怪诞的弧度。
靳珩扣住他的手,在上面吻了一下,唇边的弧度隐隐与骷髅笑意贴合,稍纵即逝,他从床上起身,顺带着将闻炎也拉了起来。
闻炎挑眉:“做什么?”
靳珩心想能做什么:“做作业。”
没办法,最近学业重,靳珩书包里还有三张卷子没写完,他拉开椅子在书桌前落座,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写作业,尽管他写题的速度更像是直接在往上填答案。
闻炎:“……”
闻炎随手拖了张椅子坐在旁边,静看半晌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匪夷所思:“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写作业?”
靳珩转了转笔尖,抬眼看向他:“不,陪着我。”
就如闻炎想的那样,这里太冷也太空,一个人很难待下去,靳珩的心思多变,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也许他前世今生唯一熟悉的人只有闻炎,总会不自觉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闻炎觉得自己被当工具人了,眉头一挑,懒洋洋倒入椅背:“我凭什么陪着你?”
靳珩语气认真:“因为是男朋友,所以要满足一切合理以及不合理的要求。”
闻炎眼皮子跳了一下:“不合理要求?”
靳珩:“放心,目前我还没有这种要求。”
闻炎不屑的嗤笑出声,心里却感觉日了狗,面无表情抹了把脸,总算知道徐猛为什么每次都被颜娜折腾的想跳楼了。
靳珩写完了一张试卷,不经意往旁边看去,结果发现闻炎正坐在旁边干瞪眼,低头用纸巾擦了擦有些漏墨的笔尖,终于良心发现:“你无聊吗?”
闻炎看见卷子上的题目就想打瞌睡,打了个哈欠道:“有点。”
靳珩提出建议:“要不和我一起写?”
闻炎瞬间清醒,冷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他从来就没做过作业,就算做了,那也是别人代笔的,他不想把靳珩带成坏学生,但靳珩也别想把他带成好学生也就是了。
闻炎说完,直接拉开椅子想起身远离书桌,结果被靳珩一把拽了回去,不偏不倚刚好跌坐在他腿上,牢牢锁住腰身不得动弹。
闻炎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有点恼羞成怒:“靳珩,老子不是女的!”
靳珩之前对他又亲又壁咚的就算了,现在更好,直接抱腿上坐着!
靳珩将下巴抵在他肩上,轻蹭了两下,不以为意:“我知道你是男的,所以呢?”
他说完微微偏头,直接扣住闻炎的侧脸吻了过去,带着几分霸道,熟练掠夺着对方唇齿间的空气,闻炎一度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最后连挣扎都弱了下来。
靳珩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腹肌,最后终于松开手,温声道:“困了就去床上躺一会儿,我还有一张卷子就做完了。”
闻炎急促的喘了口气,勉强平息下来,听见靳珩说要做卷子,心想跟学霸谈恋爱的人得多想不开,自己简直脑子进了水,走到床边躺上去,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动了。
床单散发着浅浅的洗衣液味道,淡雅怡人,和靳珩校服外套的味道是一样的。闻炎抬手抓了抓自己暗红色的短发,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嘴巴还有些密密的刺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到底想不明白,闻炎干脆坐起了身,他克制着抽烟的瘾,夹着一根烟在指尖来回掰按,状似不经意,却又仿佛很在意的出声问道:“靳珩……”
靳珩笔尖不停,头也未回,视线专注的盯着试卷,但听见声音,还是低低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闻炎盯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你为什么想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