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个不逊于蓝星的美丽地方。
“系统……”
楚绥忽然唤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系统一如既往地随叫随到,嗖一声弹了出来,身后的翅膀一扇一扇。
【叮?】
楚绥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好久都没出来了。”
系统绕着他飞了一圈,最后轻轻落在他的肩上:【因为就算没有我的约束,你现在也已经能做的很好了】
楚绥心想倒是难得听见系统夸他,望着远处的建筑,片刻后,忽然问道:“你说……蓝星真的消亡了吗?”
系统:【只要你愿意,它就一直存在……】
人类是一个坚韧不拔的种族,跨越滚滚的历史洪流,最后成功站在了食物链顶端,只要他们还活着,蓝星就永远不会消亡。
数年百万年前,他们相依为命,数百年后,他们也将生死与共。
楚绥闻言,像是解开了许久的心结般,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顿了顿,笑着低声道:“还在就好。”
还在就好……
楚绥以前很想回家,但在某一刻,忽然觉得不重要了,是心中有了牵绊也好,是看开了也罢,重要的是无论在哪里,都要好好活着,无论身处何地,都不要忘了自己最初的来处。
身后的门忽然咔嚓一声被打开了,站岗的士兵道:“阁下,您可以离开了。”
楚绥诧异回头:“我可以走了?”
士兵道:“是的,您可以离开了,和您关押在一起的雄虫也可以离开了。”
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在这里待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楚绥就待不住了,既没有家里的床舒服,也没有阿诺做的好吃的点心,更重要的是,没有阿诺……
楚绥走出了那间房,在士兵的带领下乘坐光梯下楼,结果就见一群将官三三两两的站在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颇有些家长等小孩放学的既视感。
没办法,关押起来的雄虫得让自己的雌君领回家才行。
阿诺一直站在门口等候,视线太过专注,以至于忽略了旁边的侧门,楚绥慢悠悠的踱步到他身后,见阿诺半天都没发现自己,悄无声息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阿诺。”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莫名其妙的开心。
阿诺条件反射差点一个肘击打过去,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险险收住了手:“雄主?”
阿诺平常做事滴水不漏,楚绥甚至觉得对方看起来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但有些时候偏偏又傻又单纯,楚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在你后面站半天了。”
阿诺下意识转身,耳尖红红的,忽然有些不敢直视楚绥带笑的眼睛:“抱歉,让您久等了。”
楚绥用尾指拨开他额前散落的银色碎发,又端详了一会儿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没说什么,罕见的在大庭广众下将阿诺拉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
楚绥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抱着阿诺有一种踏实且安定的感觉,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在无形秀恩爱,周围不少军雌都看了过来,清一色羡慕.jpg
是羡慕,而不是冷漠。
当查德等雄虫从关押室被放出来的时候,他们一度觉得自己在做梦,可事实又是那么真切的摆在眼前,现在时间是下午六点,天都暗了一半,查德走出大楼的时候,偏偏就是有一种重见太阳的感觉。
被关了太久,他莫名有些无所适从,视线一扫,在扎堆的军雌中寻找到了霍顿的身形,对方一如既往沉默寡言,静静站在角落,面容俊挺硬朗,无声透着寒气。
查德屁颠屁颠跑了过去:“霍顿!”
眼睛亮亮的。
霍顿没理,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查德声音弱了一点,他小心翼翼抓住霍顿的军装衣摆,磕磕绊绊道:“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霍顿闻言皱起了眉头,没说话,转身朝外走去。
查德见状,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嘤,霍顿为什么不理他了QAQ。
楚绥拉着阿诺准备回家,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再不追上去,飞行器就开走了。”
查德闻言一懵,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活像一只跟屁虫:“霍……霍顿!等等我!”
再看看周围其他虫的情况,似乎也差不多,也许闹了这么一出也算是好事,雄虫总算意识到他们处境堪忧,不管是真后悔还是假后悔,起码态度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百八十倍。
楚绥牵住阿诺的手,晃了晃:“走,回家吧。”
回家吧……
他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是上辈子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
阿诺似有所觉,笑了笑:“您很开心?”
楚绥微微挑眉,然后坐进了飞行器:“看见你当然开心。”
阿诺闻言一怔,因为楚绥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就连那天被阿尔文带走,也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他慢半拍的坐进飞行器,心神忽然被那一句话弄得有些乱。
楚绥一偏头,就见阿诺似乎在发呆,支着下巴端详片刻,然后笑了笑:“我可没骗你。”
他看见阿诺,是真的开心。
阿诺没说话,悄无声息钻进楚绥怀里,把脸埋在他肩头,看不清神色,露在外面的耳尖却悄悄红了,在他耳畔小声道:“我看见您也很开心。”
楚绥莫名想起了前世家里养的那只布偶猫,也是蓝色的眼睛,总喜欢摇着尾巴撒娇。
楚绥睨着阿诺的耳朵,然后靠过去,轻轻咬了一下,又吻了一下:“嗯。”
猫耳朵更红了。
第66章 虫族番外
虫星3612年,帝国联盟会正式废除雄虫保护法,并重新拟定律法条约,雌虫将与雄虫享有平等地位,议员组织全票通过,正式推行新法。
过去的腐朽如同书页翻篇,新的纪元即将到来。
距离上次雄虫关押事件,已经过了三个月左右,大部分雄虫都被雌君领回家,处于观察期内,军部成立了专员小组做定期回访,楚绥也是其中之一。
没办法,新发推行后他就回军部继续上班了,这项任务指标就落在了他身上,好在只用负责回访a区的雄虫就可以,也不算太过麻烦。
楚绥挨个回访过去,那些还在观察期的雄虫表现基本上都还不错,他们的雌君或雌侍都在问卷调查栏勾选了满意,并签署了原谅书。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大部分雌虫都是很容易知足的,雄虫对他们但凡好一点,又何至于闹出那么大的风波。
“还有最后一个……”
楚绥翻了一页资料表,目光搜寻着,最后停在了“查德”这两个字上,饶有兴趣的笑了笑,心想说不定是老熟人呢。
楚绥乘坐飞行器抵达了霍顿上将的住宅区,手里拿着问卷调查表,然后走过去按了按门铃,穿着白衬衫和笔挺的黑色联盟制服,举手投足都透着沉稳。
门铃按响没多久,就有虫过来开了门,门后面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娃娃脸的雄虫好奇的看向来者,却见是楚绥,眼睛亮了亮:“是你呀!”
查德还是那么的……单纯。
楚绥笑着点头:“好久不见。”
查德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你是来做客的吗?”
楚绥抬手晃了晃调查问卷:“不,我是来做回访调研的。”
如果雌君或雌侍在问卷表上勾选的答案为不满意,且有故态复萌的迹象,那么观察期的雄虫则会被带回军部重新接受调查与判罪。
查德瞬间明白他的来意,心里估计有些后悔这么快跑来开门,垂头丧气的让开了位置:“好吧,请进。”
只听“请进”这两个字,就已经能感受到他比之前有了莫大的进步。
楚绥步入客厅,就见沙发上坐着一名身形精壮的军雌,袖子半挽至手肘,露出蜜色的皮肤,面容冷峻,看起来不好相与,赫然是霍顿上将。
楚绥直接表明了来意:“你好,霍顿上将,我是代表军部来做访问调查的。”
霍顿显然知道他的来意,从沙发上起身表示礼数,等楚绥坐下了,这才重新落座,依旧那么言简意赅:“有劳。”
楚绥实在难从霍顿古井无波的神色上看出他对查德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习惯性挑了挑眉头:“是这样的,您的雄虫查德阁下之前在军部有过案底记录,所以我们来做定期回访,请问他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是否有故态复萌,对你造成身体伤害?”
查德在旁边把耳朵竖得高高的,看起来竟有几分紧张。
霍顿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无。”
楚绥将调查表递过去:“既然没有对你造成身体伤害,那么麻烦填写一下这张意向表,如果您不想再和他继续维持伴侣关系,可以填写不满意,然后从军部申请解除婚姻关系。”
查德闻言不自觉咬起了指尖,完了完了,霍顿这段时间还是不怎么跟他说话,该不会填写不满意吧,他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霍顿填的什么,奈何雌虫勾选的速度笔走龙蛇,两三秒就选完了,他压根来不及看。
楚绥接过调查表,看了眼,然后塞入文件夹:“好的,谢谢配合。”
他说完,准备告辞离去,霍顿见状从沙发上起身,虽然冷漠寡言,但礼数齐全:“我送您。”
查德见状忽然出声阻拦:“我来送吧。”
他说完对楚绥使了个眼色,然后把他送到了门口,见霍顿没注意到这边,声音急切的问道:“他选的什么?他选的什么?给我看看好不好?”
楚绥忽然觉得挺有意思:“你觉得他会选什么?”
查德可怜巴巴的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毕竟霍顿太擅长掩饰情绪,永远看不出来喜怒,这段时间他们虽然偶尔也会说话,但并不多,就连在床上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楚绥见查德垂头丧气的,出于同情,抖开那份调查表给他看了眼,只见上面的勾选栏全是满意,意有所指的对他道:“以后要好好对待雌君,军部还是会做定期回访的。”
查德见状眼睛一亮,大概没想到霍顿勾选的全是满意,语速飞快且兴奋的道:“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咔嚓一声关上门,看向了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的雌虫,查德一点一点的,试探性的蹭到了霍顿身边,然后大着胆子抱住了他,小声开心的叫着他的名字:“霍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查德经常这样,尽管霍顿大部分时间都不搭理他。
查德问:“你给我勾的是满意吗?”
因为他的动作,原本放置在腿上的文件都滑落了下去,霍顿看了眼,淡定的捡回来,继续低头看文件,然后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
吧唧!
查德忽然亲了他一下。
霍顿翻页的动作微不可察顿了顿,却听查德不好意思的嗫喏小声道:“我以后会做的更好的,再也不会打你了……”
霍顿没有说话,片刻后,才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楚绥做完调查回访就回了家,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着了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又不敢随便乱吃药,喝了杯热水就躺在沙发上看星网节目,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和阿诺缔结伴侣仪式晚上的那天,宾客散尽后,就只余一片寂静,窗外星子点点,树影婆娑。
楚绥坐在床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桌上的摆设物件,床头柜有一盏水晶灯,流光溢彩,光影错动,不过新婚之夜的时候就被他发脾气摔碎了。
楚绥坐了片刻,还是有些没搞明白状况,正准备起身去外间看看情况,谁知就在这时,外间的门忽然被谁咔嚓一声打开了,他又坐了回去。
一名银发雌虫走进了房间,军靴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细看深不可测,面容俊秀清冷,因为肤色过于白皙,唇色便如胭脂一抹,带着蛊惑人心的艳红。
楚绥没动,视线慢半拍的落在他肩上,结果发现是少将军衔。
这就不太正常了,阿诺明明是上将来着。
楚绥觉得现在的情景有些像他们刚成婚的时候,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陷入怔愣的时候,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雄虫看起来并不喜欢这场婚姻,缔结仪式的时候,只露了个面,然后就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肉眼可见的烦躁与嫌弃。
阿诺一时不知道他暗中调整匹配率促成这段婚姻,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走过去悄无声息的跪在楚绥脚边,然后一颗颗解开扣子,脱掉了衣服。
他冷白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后背还有未痊愈的疤痕,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因为临近血脉暴乱期,自愈能力退化,迫不得已被抽调到了后方。
雄虫喜欢柔软的亚雌,军雌强硬的体格显然并不招他们待见,哪怕阿诺在军雌中已经算清瘦,但身形依旧是精壮的,肌肉线条流畅且漂亮。
他垂下眼:“雄主……”
阿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让人很难分辨其中夹杂了怎样的心情,平静且麻木,细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不熟悉的人看了只会觉得他太过冷傲。
阿诺已经濒临血脉暴乱,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机能都在缓慢下降,手腕上的抑能环压制住了他体内暴乱的精神力,以免误伤雄虫。
雌虫需要雄虫的信息素,但他们往往只有遍体鳞伤取悦后者,才能得到安抚。
阿诺跪下后,从抽屉隔层取出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