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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布偶 字数:4937 更新:2021-12-23 19:17:18

下,僵硬地点点头,这话说得突然,他说不清是喜是悲,只觉得空落落的一块,有些麻木。

  宁维梁不强求他,只道:“你莫要为这毒妇多伤心,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你没有关系。”

  示意何心推自己出府,只是临走前仍旧威胁似地瞪了赵大夫一眼,他怎么说清儿一阵折腾回来之后身体反而好了,原来是秦素的徒弟在旁。

  念此心情还是有点儿复杂,虽说是隐患,但几次救命之恩在身,以后再怎么想动手也动不了了。

  “哦对了,”宁维梁出正门前想起件事,回身骂道,“老东西,我这就去告诉孟家他们家女婿回来了!看你还敢赖在我双儿家不走!”

  惟修猛得起身:“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宁维梁笑道,只是赵明才、惟修,这又搭上了他们宁家,这姓沈的到底是谁?巧合也不是这么个巧合法。

  沈文宣没了看乐子的心思,抓住阿焦的手腕拉着他坐下,摸到他手心手背冰得很。

  “我没事。”焦诗寒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没肉,不太好捏。

  “这里,”焦诗寒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就是有些空,也有一丢丢的轻松,会不会很坏?”

  沈文宣:“不会,阿焦永远都是最好的。”

  他把渣爹送进监狱的时候可是高兴了整整一个月,阿焦还是太嫩了。

  “那这里空了,可以多放一个你。”焦诗寒想想也是好事,就像砍掉沉疴宿疾一样,他下不去手,岁月帮他下手,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这情话水平太高了,沈文宣忍不住轻咳一声,在他看过来时倾身吻在他的眉心,软软香香的,沈文宣眼神一暗,染上欲.望,想在他脸颊上咬一口,留下印记。

  焦诗寒捂住自己的额头脸一红,看了一眼一侧的惟修,见他正看得兴致勃勃,羞耻度蹭蹭蹭往上涨,推开沈文宣,耳尖红着跑掉了。

  沈文宣捂着被推的地方偏头瞅向惟修,脸有些黑,这老爷子就不能看点儿气氛麻溜滚蛋吗?!

  惟修眉一挑:“大白天宣淫,不好,你得感谢我。”

  我感谢你祖宗!

  沈文宣翻了一个白眼,问道:“孟家是你老丈人家?我记得孟家的老太爷是大理寺卿。”

  惟修别过脸装傻道:“谁知道呢?可能此孟家非彼孟家。”

  “呵,孟家的那位姑奶奶好像是出了名的悍妇,”沈文宣忍不住笑了,“到时候这位姑奶奶来我府上要人的时候我可有的看了。”

  惟修回头瞪他一眼:“与其跟我掰扯这个,还不如问问赵大夫他跟镇国公是怎么回事。”

  沈文宣:“我也想知道你跟镇国公是怎么回事,我们一样一样来,是吧,赵大夫?别躲着了。”

  赵大夫从门柱后面出来,深吐了一口气,来条案前坐下,一副满心愁绪的样子:“有酒吗?来点儿酒。”

  沈文宣挑眉:“有。”

  满满三大坛烈酒,赵大夫先干了一碗壮壮胆,喝完脸色胀红,眼睛都有点儿发飘:“他、他威胁我不让我说,我答应得好好的,我,嗝,我不能说、不能说。”

  “但不能说个屁啊,他也就吓唬吓唬我,但他心里也清楚,至少对你们是瞒不住了,喝!”赵大夫忍着辣劲儿又干了一碗,这次眼圈变红了,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别的。

  沈文宣端着酒碟慢慢咽了一口,见这老爷子如此失态还是第一次。

  “焦焦,宁清,嘉清......长公主。”赵大夫声线有些抖,又喝了一口,惟修猛得看向他。

  赵大夫:“跟焦焦有关,要让他过来吗?”

  沈文宣没说话,干完手上的一碟酒,放下道:“你先说。”

  “我......我知道得不多。”赵大夫抹了一把脸,睁着一双变红的眼梦回从前。

  赵明才哄着怀里的孩子再次看向榻上的人,那是一个很庄重华贵的女子,眉目间有些英气,头发微卷,只是脸色与唇色都淡得没了色彩,气息已绝,就在生下孩子一柱香之后。

  她生前喝了掺了麝香丸的补汤,没有一尸两命已是庆幸。

  偌大的殿内除了他们两个御医再没有别人,榻上的人——嘉清长公主在气绝前吩咐公主府的护卫杀光了她身边的侍女,除了他们二人外,踏进殿内的人杀无赦。

  “师傅,”赵大夫看向伏案写信的秦素,心里既为长公主叹息又为自己怕得要命,“师傅,我们没保住长公主,若太后知道了会不会——”

  他说不下去,不敢提那个“死”字。

  自古贵人出事,都要拿御医祭天。

  秦素没理他,看了一眼外面愈来愈盛的火光,封好信盖上印戳,急走过来将信藏进了孩子的襁褓里,盯着赵大夫的眼睛坚定道:

  “明才啊,带着这封信和这个孩子跟着外面的那位侍者出去,一定要出去,还记得那本注解很多的医书吗?我把它藏在我枕头下面的暗格里,你离京的时候带上它,十八年,不,十六年后你必须带着那本医书回来,你听明白了吗明才?”

  “师傅,您交代这些做什么?您不跟我一起走吗?”赵大夫懵懵地问问道,眼睛的惶恐更甚。

  “莫说这些废话,赶紧走!”

  “师傅——”

  被一把推出殿外,赵大夫看着外面的冲天大火还有遍地的死人惊了一瞬,耳边响着冤鬼般的求救声。

  侍者不等他回神拉着他就跑,他熟悉路,钻进花园在假山绿植间七拐八拐地蹿,躲过那些来灭口的禁军,直到蹿到一处边角才停下来。

  赵大夫气喘吁吁地看着周围,生怕一个屯卫拿着刀突然杀过来,若如此,别说这孩子,就连他们二人都必死无疑。

  侍者扒拉开墙边的一堆杂草道:“这有个狗洞,你快爬过去,躲着大道走。”

  “那、那你呢?”

  “你费什么话!”侍者急道,推着他赶紧爬,“西角街卖柿饼的那户人家后面的胡同口,你在那儿等着,有人会去找你。”

  赵大夫刚爬出去侍者就拿石头将洞口堵死了。

  周围是条不宽不窄的甬道,赵大夫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甬道口忽然有兵骑马跑过,赵大夫吓得紧贴在墙根缩成一团,等了一会儿,见甬道口没了动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怀里正抱着的婴孩,他已经睡着了,小小软软的,皮肤还有些红。

  这孩子是个会害死他的祸害,赵大夫抱着他在原地挣扎地来回走了几圈,想着自己师傅的嘱托,心一狠,脱下自己御医的官服反穿,将孩子藏进他的衣襟里面,只留了一条缝。

  千万别哭,千万别哭、千万别哭。

  赵大夫祈祷着贴着墙跟往外溜,见此时街上黑漆漆的没什么人,踮着脚尖抓紧跑到对面钻进胡同里,离公主府越远越好。

  那个晚上恰逢赫靳叛乱,穆将军与他战于京城近郊,整个京城城里城外都乱得很,当街骑马杀人纵火屡见不鲜。

  至于他是怎么到的西角街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一路上心悬在嗓子眼的感觉他永远忘不了,像在刀口上舔血,将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

  他缩在西角街后面的胡同里等了一个时辰,街道口来来回回的动静不断,但那个侍者所说的人迟迟没来。

  要不就把这孩子放这儿吧,赵大夫想着,反正那个人来的话就会把孩子接走。

  他将襁褓放在了地上,看着还没学会睁眼的孩子又想万一那人死在街上来不了了呢,不可能不可能,这是长公主的孩子,未来的郡主,来的人肯定靠谱,一定死不了。

  ......长公主不就死了吗?

  长、长公主是被奸.人所害,是被她亲信的丫头害死的,情况不一样。

  放这儿会不会被狗叼走?

  被狗叼走......赵大夫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脑子空白着想了很久,襁褓里的孩子动了动,小手蜷成一团擦了擦眼,小身子一抖,好像打了个喷嚏。

  赵大夫禁不住笑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不忍心,把他抱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大街,等外面安静一点儿了,故技重施,想着把孩子藏在衣服里面偷偷溜出京城。

  他可以进穆将军的军营里混个军医,等京城里安定下来了再另作打算。

  但孩子这次不配合,小嘴一憋,哭了,声音由小到大,辨识度贼高。

  赵大夫这时刚出街口,浑身一凉,捂住他的嘴想要退回胡同里,但为时已晚,远处搜查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骑着马迅速跑过来。

  那刀在月光下银闪闪的,赵大夫心尖一颤,着急之下乱了套,抱着孩子不知道往那边跑,眼见人越来越近,赵大夫浑身冒冷汗,有一瞬他竟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刀起人头落。

  人头是兵的人头,赵大夫抱着孩子人都傻了,直愣愣地看着突然从另一边骑马蹿过来的人。

  “孩子,”那人收了刀道,“给我。”

  赵大夫这才回过一丝神儿,看清了眼前人:“......公、公爷?”

  宁维梁弯腰将他手里的孩子抱过来,他手生,抱着孩子更像是拿着一个不知道怎么拿的物件,但又小心得很,轻轻打开襁褓仔细看了看。

  婴孩从生下来就没吃.奶,哭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渐渐不哭了。

  “嘉清呢?”他问道。

  赵大夫顿住,没说话。

  他也料到了,宁维梁压下心里的情绪,解开自己的甲衣将孩子小心地放在了里面,赵大夫以为他要走,但他没走,宁维梁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他,手握上了腰间的刀。

  !!!

  这会儿都不忘杀太医祭天的吗?!

  赵大夫吓得往后退一步,绊倒在地上,宁维梁摸着自己胸前小小的一团,这个人若不死,被新帝那边的人抓住了,那宁家和太后那边逃不过一劫,但......

  他只考虑了几息,但时间像是过了很久,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拽下腰间的钱袋扔给他:“你是叫赵明才吧?我记住你了,今天晚上就滚出京城,到死都不要回来!”

  说罢,纵马扬长而去。

  赵大夫软了身子躺在地上,狠狠松了一口气,冷汗津津,衣服粘哒哒地粘在衣服上。

  缓了几息,赵大夫站起身,拿起钱袋想着师傅的嘱咐,这也算完成了一半,另一半……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死早死了,再浪一次肯定不会死!

  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胸口,赵大夫顺着胡同偷偷翻进家,胆战心惊地找到了暗格里的医书,趁天还没明离开了京城。

  他进了穆将军的军营当了军医,然后跟着军队去了南边,那场仗打了半个月,京城乱了半个月,等仗打完了,穆将军死了,赫靳死了,长公主死了,世人认为长公主的孩子也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

  宁维梁坐在马车内偏头想着那一夜的事,目光沉思,他未得新帝召令却收到了太后的密函,丢下北境连夜回京,但还是没挡住京城里涌动的暗流,就如太后察觉之后百般小心也未护住自己的独女一样。

  他继室殷凝也是那天生子,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生产并不顺利,男婴在里面闷得太久了,出生后不就便没了气息,他让家里的产婆瞒下这件事,他带回来的孩子就是继室生的。

  当时一为给嘉清的孩子合理的身份,二也存着点儿安慰继室的心思,可惜......他做得并不好。

  放下孩子不到半刻他就离开了,因是私自回京,不能久留,但即使如此,匈奴趁火打劫,北境丢了十城。

  宁家的兵权因此被削了一半,穆将军和赫靳的兵权被新帝全部收回,太后没有子嗣再也翻不起浪,整个大庆重新洗牌,他安居帝位。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独女——嘉清长公主,太后弟弟——宁维梁,所以焦焦是宁维梁的侄孙。

  我今天(13号)要返校了,所以十四号晚更新。

  感谢在2021-03-10  23:54:09~2021-03-13  00: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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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沈文宣盘腿坐在软垫上,坐得随意,一只腿半弯撑着手肘,两指间夹着酒碟,不经心地晃着,里面的酒半明半暗,但沈文宣却很沉默,黑沉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

  “为什么?”他问道,“一个长公主而已。”

  抬眼看向赵大夫,他已经醉扒在桌上,但双手仍松松抱着酒坛,听见沈文宣问话,嘴里只哼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调,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惟修夺过他抱着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忍着喉腔的辣劲儿低头压抑地咳了几声,声音嘶哑。

  沈文宣瞥向他。

  “因为先帝子嗣稀薄,常年只有长公主一人,又体弱多病,不善政事,朝堂由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把持,不成体统。”惟修道,眉间紧皱,想起当年一女子坐于龙椅之上呵斥百官的样子又是一阵头疼。

  “大庆开元二十一年,太后为年满二十的长公主行加冠礼,加冠加冠,本意味着男子成年,可修身、齐家、治国,但太后如此做,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想让长公主继承大业,可她未料到先帝早已不满她夺权,朝堂百官不认女子称帝,暗地里反抗声越发强烈,朝局不稳。”

  惟修叹了口气:“我就是这个时候走的,跟那时百官想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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