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丝软意,他埋下脑袋,贴到苏沐辞肩上,鼻子翕动片刻,问:“现在洗澡干什么?”
苏沐辞这才记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一下从对方怀里退出。
没发现对方瞬间变化的脸色,说:“我这不是想着,哥都养你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给你办过生日。往年都是随便吃顿饭就应付过去了,但今年这个日子意义不太一样,所以我打算,给你过一个这辈子再也忘不掉的生日!”
反正不是第一次骗人,苏沐辞讲这话时,倒是一点也不心虚。
苏裴沉凝重的呼吸因他的话平缓下来,他没马上回答,而是又伸手,将人揽进怀中,这才开口:“知道了。”
苏沐辞拍拍他的后背:“知道了就把我放开,再不开始准备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
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哥哥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肯定需要不少时间。现在都两点多了,我还想着六点之前能吃上饭呢,你别在家里待着了,不然我要做什么都被你知道,岂不是就没有惊喜了?”
少年上瘾了般,在他颈间继续嗅:“所以才洗的澡?”
苏沐辞不知道自己洗澡和惊喜有什么联系,但这会儿的主要任务是把人弄走,随口应道:“对对对,所以你快走吧,不到六点钟,你敢给我回来你就死定了!”
苏裴沉被他哄出了屋子,苏沐辞站在门边,见对方的身影一点点走远,想了想还是把人叫住。
他朝人走去,在对方转过身来时,主动张开手,扑进对方怀里,将人抱了个彻底。
“小沉,生日快乐。”
苏沐辞想了想,补充一句:“以后的每一天,都祝你快乐!”
和未来的我一样,每天都快乐!
……
苏沐辞没打算今天就跑新城市去。
现在出发的话,在时间上会很赶。
如果苏裴沉今晚就开始找他的话,凭他的能力,一查他的出行记录,估计就能知道他往哪里跑了。
因而他早就计划好,今晚先在B市停留一晚,明天再坐大巴去新的家。
他定的酒店就在B市,只不过在另一个区,乘公交过去,需要转三趟,总时长需要两个半小时。
苏沐辞出门前,仔仔细细把屋子逛了一遍。
两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但就算有再多的感情,对苏沐辞来说,自己也只是把苏裴沉当成了弟弟。
不管苏裴沉是真的有些喜欢他还是纯粹如他所想只是占有欲作祟,他都无所谓了。
毕竟从穿进这本书开始,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现在,目的达到了,未免再生变节,离开苏裴沉——是最简单的办法。
……
苏沐辞办事很仔细。
他还记得把手机卡扔了,换成新的。
然后手动把其他朋友的联系号码,一个个保存在联系人列表里。
目前自己是不可能联系他们了,等彻底稳定下来,再联系也不迟。
唯一和苏裴沉还能扯上联系的东西,是他摘下来放在口袋里的那枚银戒。
——不是念旧,只是打算到时候就转手卖掉。
两个半小时后。
苏沐辞成功抵达酒店。
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外卖。
结果才吃一口,就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回家这段时间,他的肠胃又被苏裴沉的饭菜养刁了。
要想真正解决这个问题,苏沐辞觉得,自己到时候一定要去找个能做好吃的饭菜的对象。
难得没吃晚饭,他艰难地熬到快十点,实在撑不住,只能起身去把置物柜里放着的泡面拿出来。
柜子里头还有其他待出售的东西,情/趣/内衣、避/孕/套、就连飞机/杯都有。
苏沐辞闲来无事瞥了一眼,嗬,好家伙,居然还是螺旋式的。
一桶泡面下肚,肚子就饱了。
往常这个点,青年已经在家里的大床上睡着了,今天情况特殊,一想到明天就要开始新生活,他整个人就激动得根本睡不着。
——当然,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是想苏裴沉的。
苏沐辞扇了自己一巴掌,呸,大好的日子,不能想这些东西!
屋里留着一盏床头灯,苏沐辞用一种非常不健康的姿势,歪在被窝里。
他一手拿着正在播放综艺的手机,时不时发出两阵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刷完最新一期,上班迟到的困意总算打了卡。
他要按灭屏幕前看了眼时间,是个挺特别的数字。
——23:59。
一眨眼,数字变成了00:00。
同一时刻,门外响起沉闷的敲门声。
咚。
咚。
咚。
连着三下。
似乎是阴间索魂的恶鬼,来寻仇了。
苏沐辞踩着拖鞋走去门边,他满身倦意,每走一步,几乎就能打出一阵困哈。
门被打开,青年半阖着眼,懒声开口:“谁啊?有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苏沐辞僵在原地,立刻就不困了。
眼前近在咫尺的人,脸色阴沉得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亮黄色的眼眸烧红一片,他盯着苏沐辞的眼神,恐怖得像是要将他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啃咬下来。
阴郁可怕的青年咧起嘴,声音沙哑而森寒。
“苏沐辞,你又骗我。”
……
苏裴沉将人禁锢在了床上,他赤红着眼,作势就要吻下去。
底下被压着的人,第一次没有反抗,表现得像只任宰的羔羊,安分得不行。
苏沐辞知道自己今晚躲不过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疯子能手下留情,别把他给弄死就行。
吻没有刻意落在唇角,而是彻彻底底地压在了另一人的唇上。
细瘦白皙的手骤然抓紧了底下的床单,青年还是有点紧张,他不敢睁眼,眼皮轻颤,却很快就因对方一口啃咬住唇瓣的动作,痛得瞬间瞪大了眼。
视线触及苏裴沉恶狼一般兽性又凶残的眼神,吓得不自觉松了松紧闭的唇,外头蛰伏已久的长舌,顿时长驱直入,将他口中的温热,搅了个天翻地覆。
有细碎的呻/吟声从两人相触的唇间传出,伴着唇角缓缓滑下的银线,在略显沉寂的房间中,不断地暧/昧回响。
这是苏裴沉两辈子以来的第一个吻。
没人教他该怎么做。
他像是这方面天生的能者,很快就如同耀武扬威的将军般趁胜追击,将本就该沦为俘虏的青年,击打得节节败退。
痛恨这人的心情有多深,他的吻就有多激烈。
压抑了数年的欲/望,仿佛在这一刻,终于释放了出来。
但他知道,不够,这样子的发泄,还不够。
底下被吻得已经一丝声音都再难发出来的青年,总算有了一丝反抗之意。
他所做的,就是暂时将猎物松了开,等人大口喘着气逐渐恢复过来时,再次朝人埋下头,强硬掠夺走他刚吸进口中的所有空气。
苏沐辞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溺水的人,还是被人抓着头发一下一下往水里按的那种状态。
呼吸刚顺畅没一会儿,对方的唇又压了下来。
来回不知道几遍,唇瓣已经变得红肿,唇上也有了又麻又痛的感觉,可这疯子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生怕自己今晚会因为接吻而被送走,他终于决定挣扎一番。
生理上其实早被刺激得有些崩溃,理智刚才一直抵抗着,现在他稍微放松了一些,眼眶便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在对方又要吻下来时,青年身子一抖,没怎么隐忍地呜咽出了声。
以为这招受用的苏沐辞,忘了曾经也有过一次相同的经历,最后换来的,是苏裴沉神经质一样的话——再哭大点声。
这回的苏裴沉,不但让他知道了自己哭的话,会被人更发狠地亲吻之外,还会用更直观的表现告诉他,再哭一下,自己会怎么样。
苏沐辞的脸瞬间变得又青又红,他躲闪着想要避开那阵膈应感,结果非但没躲开,还使得青年的变化更加明显。
苏沐辞:“……”心里有句妈卖批不知道该不该讲。
等苏裴沉终于肯放开他的唇,苏沐辞已经快只剩一口气了。
他连合上嘴唇都不敢,生怕上下唇一碰到,自己就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两片唇肿得肥大,是被对方硬生生啃吻成这样的。
发疯的家伙没有把人松开,他眼底的赤色不淡反深,掐着男人的手,哑声道。
“你来。”
苏沐辞原本的确是有些愧疚的,结果指甲盖那么大点的歉意,早在青年把他啃成这样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发泄般地想狠狠一掐,念头刚起,被察觉到的青年一把捏住后颈哑声威胁:“安分些,不然我不敢保证,还能不能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苏沐辞不甘不愿地换了动作,感受着青年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时,一声沉过一声的鼻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裴沉闭上眼咬住他泛红的耳垂,才算终止了这场在苏沐辞看来纯粹是酷/刑的命令。
屋里弥漫开来的浓郁味道,无形中为空气增添了一点暧/昧的气息。
等苏沐辞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又一次被压在了床上。
他终于熬不住地崩溃出声:“够了吧!我他妈嘴都肿了!”
苏裴沉的目光缓缓下挪,最后停在男人因为紧张而上下不安滚动的喉结上,他咬了上去,嘴里念着:“不够,苏沐辞,根本不够。”
——我本来想杀了你。
——但是现在,我好像更想做点其他的东西。
隔音极差的屋子里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
苏裴沉的耳朵比苏沐辞的尖,一下就捕捉到,仿佛有什么深埋于底的欲/望将要破土而出,他松开对方,压抑着体内还未消除干净的负面情绪,问:“这是什么声音?”
苏沐辞闻言,忘了前一秒两人还处于有些敌对的状态,竖起耳朵一听,脸色霎变。
一直观察着他神情的苏裴沉,从他的小表情中很快意识到什么,他追问:“回答我。”
苏沐辞强装淡定地主动要求:“要不你还是继续咬我吧。”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要是隔壁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情被苏裴沉弄清楚,自己多半活不过今晚。
——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被人……
对方越是反抗,苏裴沉就越显躁动不安,尤其是当隔壁隐晦的女声变得愈发黏腻时,他直觉,事情的真相,一定很重要。
青年此时又闭上了眼,他微仰着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这样的苏沐辞,太不正常了。
等了片刻,苏沐辞没等来对方的吻,而是听见屋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心里升起一阵不详之意,他忙睁眼,发现苏裴沉已经到了门边,作势就要开门。
“你要去干嘛!”
对方头也没回:“你不说,总有人会说。”
苏沐辞吓得连拖鞋都顾不上去穿,慌里慌张冲下床,在人真正按下门把前,手疾眼快地将人拽住,脸色又羞又恼:“你他妈有病啊?这种事你敢去问,人家就算脾气再好,估计也想当场拿把刀把你给解决了。”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苏裴沉偏头,冰冷的视线刺得苏沐辞打了个寒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青年的手搅了搅自己的衣角,镇定道:“他俩在玩游戏。”
苏裴沉勾唇一笑,眼里满是嘲讽。
“只不过是情侣间才能做的游戏。”苏沐辞想了想,还是把后话补充完了。
话音一落,便被人一把扛起,扔回了床上。
“我们也玩。”
苏沐辞:???玩你妈!
他像个气球一样猛地弹起:“没听到我说啥?情侣之间才能玩的游戏,情侣!情侣!”
“苏沐辞,我成年了。”
苏裴沉朝他低下头来,逼得人被迫性地往后倒回床上时,嗤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敲门。”
苏沐辞不安地咽了口口水,犹豫道:“你……该不会早就在门口了吧?”
苏裴沉没回答他的话,拧眉问:“所以游戏,怎么玩?”
他这下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掌心支撑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就想往床的另一侧躲:“游戏不好玩,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就道个晚安吧?”
半露在裤脚外的白瘦脚腕被人环住往后一拉,青年在同一刻压了下来,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两人鼻贴着鼻,只差有人再往前进一小寸,薄唇就能再次碰上对方。
“苏沐辞,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就像被狮子的利爪扣住喉咙的鹿,他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两种不一样的死法在天平两端摇摆,还不等他决定好该往哪边加点重量,青年替他做了决定——
一把锋利的刀,抵在了青年腰侧。
苏沐辞吓得差点哭出来,他哆嗦着握住对方的手,见对方没躲开,才敢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手往相反方向拉去。
苏裴沉任由他动作,等到刀子被挪动了大概一拳的距离,才面无表情地开口:“做好决定了吗?”
没想到青年真的是有备而来的苏沐辞,这会儿是真的怂了。
他抖着声让苏裴沉把刀扔掉,当啷一声响,刀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抛在了后方的地上。
苏沐辞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主动将这种事告诉对方,只好掏出手机,打开收藏夹里某个各种类型混杂的网站后,将东西递出。
——考虑到青年的性取向,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