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前?”
“我不知道。”沈延有些泄气,“我也说不清楚,好像在很久以前我就想永远和先生在一起了,想抱你,想亲你,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延在江闻岸面前直接剖白:“年少的时候,我就想对先生做很多事情,那些事情都很……我怕先生会害怕。”
记忆被拉扯着往外,江闻岸脑海里划过某个念头:“很久以前……你曾在我床上……”
自/渎?
当时只以为那是他青春期的生理冲动,可现下……
“嗯。”沈延的秘密完全暴露,“可能还要更早之前,可是先生那个时候只把我当成小孩儿,老是说什么不喜欢年纪小的,所以我不敢说。”
“可是先生不知道,别人十三四岁的时候都做过些什么。而我只敢偷偷地在心里肖想先生。”
江闻岸彻底呆了。
他猜到延延或许早就对他有好感了,可知道竟是在那么久以前的时候还是很震惊。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迟钝了,竟把他长久以来的爱意当成信任和依赖。
还在他面前说过那种轻描淡写却伤人而不自知的话吗?
江闻岸想不起来了。
“先生……你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我可以继续了吗?”
话音刚落,沈延没给他思考的机会,掐着他的腰,吻一路往下。
江闻岸还未从他信息量极大的话中回过神来,猝不及防被迫仰起脖子,腿一抖终于支撑不住了。
坐下去的时候,江闻岸被什么东西硌到了,伴随着一声低低的抽气,缠绕在延延脖子上的手被扯了下来,他也被人抱了下来。
沈延锁着他的手,再次贴近,这一次只是颇为克制地紧紧抱住他,在唇上狠狠吻了一口。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先生,现在还不行,再忍忍吧。”
江闻岸耳边是浓重的呼吸声,接着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沈延偏头亲了下他的耳垂,声音像极了刚睡醒的样子,染上了一点沙哑:“三个月。”
被放开的时候江闻岸的脸简直是爆红,他扯过薄薄的被褥盖住自己,将整张脸埋了进去。
差一点忘记了。
擦/枪/走/火什么的,太危险了。
沈延又低声叹了一口气,自身后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让江闻岸露出脸来,但没强迫他转过来。
他平躺着,手臂垫在头下面,静静的等待所有的反应散去。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江闻岸也不是很矫情的人,过了一会儿就翻过身去看他,结果这一看就……
他又想捂脸了。
可沈延到底年轻气盛。
天气很热,他火气也足。
江闻岸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下看,可延延就那么大喇喇躺着,实在不容忽视。
“延延……”他挪近了几分,手指抓上他的手臂,又被皮肤的热度烫了一下。
他硬着头皮,小声询问:“延延,要我帮你吗?”
沈延没睡着,早就先生转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但他不想睁眼,这种时候他没有办法保证在看到先生的时候还能保持自制力。
他自诩自制力超强,可是不用看也能想到先生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发丝一定有点凌乱,被汗湿后有丝丝缕缕贴在脸上。
眼睛有点红,或许还带着水光。
他见不得那个样子。
沈延的胸膛起伏着,有点剧烈。
江闻岸知道他没睡着,现下的沉默也让他有些无措。
不等他回答,他一鼓作气放了上去。
沈延几乎是跳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抓住了先生作乱的手。
“先生!”他咬着牙,钳制住江闻岸的上手,扯出衣带,将他捆起来。
江闻岸眼中有迷蒙的水光:“?”
沈延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绕下最后一圈,紧紧打了一个结。
“先生不准乱动,乖乖在这儿等我。”
话音一落,他翻身下床。
江闻岸:“???”
他动了动手,完全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习惯了衣带的束缚,眼皮打架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沈延终于回来了,带着一声舒适的凉意。
双手终于能自由活动了,迷迷糊糊的江闻岸寻找着清爽之处的来源,一把抱了上去,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无所顾忌地睡觉。
沈延冷静了许多,只不过睡前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将先生的两只手握着囚禁于身前。
二人就这般以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入睡。
*
他们去时无人知晓,跟随皇帝回京的队伍却浩浩荡荡。
城门口挤满了迎接的人。
百姓分列两旁,上前来接驾的是太子。
皇帝的车驾在护卫军的后方,他只掀开了帘子。
沈延和江闻岸则下了车。
“参见父皇。”
“平身。”
沈延和江闻岸:“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看向沈延和江闻岸:“五弟、江先生,辛苦了。你们此次前去南洲怎的不声不响?我不久前才听父皇提起这件事,还听闻你们是自己乘船南下的?”
他拍了拍沈延的肩,“五弟啊,你这可就太见外了,瞒得这样紧,若是提早告知,我说不定还能帮上忙,至少让你们在南下的路上舒坦一些。”
沈延但笑不语,江闻岸亦没有搭腔。
派来的人没有把沈延解决,他这还好好地回京来,只怕他们早就气得牙痒痒了。
这倒给江闻岸提了一个醒,回到燕京之后可得多加小心。
天气炎热,周围人群聚集,热浪翻滚,皇帝不愿再此处多停留,但碍于百姓良多,总不免端着一副仁厚待民的模样。
“延儿此次做得不错,先回府歇着吧。”
陈铭宏对着太子爷低眉一笑,将帘子放了下来。
一声高呼:“摆驾回宫!”
皇帝在时沈延尚且不想给太子什么好脸色,如今更是不愿理会,拉着江闻岸就走。
“五弟!”
太子在身后喊他们。
江闻岸回头,只见太子的目光落在二人交握手上。
他皮笑肉不笑:“五弟,江先生,你们在南洲肆无忌惮也就算了,这儿可是燕京,天子脚下,可要注意影响。”
江闻岸:“……”
沈延没有松手,他亦没有多说话。
江闻岸撑着沈延伸出来的手上了马车。
和太子的车驾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延将帘子放了下来。
“看起来皇上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太子。”
“嗯。”沈延沉吟,他方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皇上身边的人有可能泄露么?”
沈延摇了摇头。
“在南洲我问过陈公公。”
“他可信么?”
“嗯。”沈延很确定。
虽然不知道陈铭宏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但从小到大陈铭宏确确实实从来没有落井下石过,反而处处帮衬着他。
“如果皇上那边的人没有问题……”
他这话说到一半,沈延却能明白。
心底沉了沉,他握了握江闻岸的手:“先生,回去之后一切多加小心。”
“将小黑牵到你房门口吧。”
从那次在船上的遭遇看来,对方是冲着沈延去的,船上的歌女对着江闻岸出手也只是为了吸引沈延的注意力,企图让他乱了分寸,他怕有人会对沈延不利。
二人回到状元府时,天边的最后一丝落霞被黑夜吞噬。
朱如和梁子慈出来迎接他们。
梁子慈脸上洋溢着笑容:“五殿下,江先生,你们回来了。”
朱如迎上来替他们卸下装在马车上的物品,又热情道:“江先生,此次南下可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江闻岸坐车坐得有点累,人也有点懒。
沈延替他回答了:“没什么,先用膳吧。”
“以后将膳食送到我房里吧,我想和先生一起。”沈延说罢便拉旁若无人地牵着江闻岸的手进门。
朱如没说什么,自顾自地从马车里取东西出来。
他弯着腰,从车座底下抽出一条金丝带来。
梁子慈问道:“这是什么?”
朱如摇了摇头,随口道:“只是一条普通的发带吧。”
江闻岸回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时突然看到小黑自里面狂奔而来,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被扯断的颈链。
他有些讶异,连忙蹲下替它解开颈链。
小黑十分亲昵地用耳朵蹭着江闻岸的脖颈,被抱住之后欢快地吐着舌头。
沈延揉了揉小黑的脑袋,面向外边:“谁锁的?”
朱如答道:“噢,白天我和子慈都要去香水铺子,它又爱乱跑,府里人都害怕,实在没办法,只好锁在后院里了,没想到它自己竟挣脱开了。”
沈延冷淡道:“哪个怕的结了银子遣出去,换不怕的进来就是。”
江闻岸将小黑推进沈延怀里,对着朱如笑道:“没事儿,锁就锁了,只是小黑不咬人,下次不要再锁了。”
沈延直接将小黑抱了起来往里走。
江闻岸摇头轻笑,算是安抚朱如,让他不要跟沈延计较。
毕竟小黑对于沈延来说也不只是一只普通的狼。
门外,朱如和梁子慈站着。
“子慈,你说五殿下和江先生是不是哪里变了?连用膳都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了吗?”
“什么?”梁子慈反应了一下,笑道:“我看是五殿下终于得偿所愿了,想要和江先生独处吧,这也能理解。”
朱如愤愤不平道:“他们竟然为了只畜生对我黑脸。”
沈延生气也就罢了,江闻岸虽没有明显地责怪他,可话里话外还是在维护沈延。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竟比不上一只畜生么?”
梁子慈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啊?五殿下不是一直都很宠小黑吗?毕竟是他和江先生一起养的,都多年了,自然是有感情的。”
“况且方才江先生不是也维护你了吗?也没说重话啊。”
“好了好了。”梁子慈推着一脸不满的朱如进门:“你啊,就别想太多了,赶紧把东西放好。我去小厨房让他们将饭菜分开两份,先送一份到五殿下屋里去,估计他们二人都饿了。”
第62章
二人回来先沐浴完再一起用膳。
用过晚膳,江闻岸顺势就想留在沈延房里不走了,他懒懒地趴在贵妃榻上看书,头顶正对着一个精美的蓝玉冰鉴。
冰鉴呈箱子状,里头盛着冰块,箱顶开小孔,丝丝缕缕的冷气从小孔钻出来,可用于夏日消暑。
冰鉴之上放着一盘西瓜,江闻岸一边翻着书,时不时抬起头来取一瓣西瓜。
沈延喂完小黑,又蹲着和它说话,让小黑晚上不要跑远,就在外边睡觉,碰上什么陌生人就叫出来。
进门的时候,他将冰鉴挪远了一点,又伸手合上了江闻岸正在看的书。
“先生,都说了别把冰鉴挪得离头这么近,一会儿该头晕了。”
江闻岸看到一半,被打断了也不恼,被抓住了便吐了吐舌头,磨蹭着起来钻进沈延怀里,十分自觉地摊开十指任由他用丝帕一根一根擦干净。
虽然二人互通心意不久,然而因为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太过熟悉了,只不过是身份之间的转变,心里想亲对方,任何的亲昵都变得十分自然。
江闻岸转移话题:“方才就听你在跟小黑说话,他能懂么?”
“小黑很聪明。”
他们往外看去,小黑正趴在门口看着他们,见着他们看过来便哼唧了两声。
它很喜欢哼哼唧唧嗷嗷呜呜的,倒是鲜少会发出嚎叫声。
江闻岸试着喊它:“小黑,要进来吗?”
“呜~”小黑呜了一声,身子往后转,直接用屁股对着他们,尾巴一摇一摇的。
沈延笑道:“估计是太热了,不愿意进来,还是外边凉快点。”
江闻岸摸摸他的皮肤:“你身上也很凉。”
沈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碰,又道过几日想再去云山一趟,看看琉月菱。
一听这话,江闻岸也正色起来:“你也觉得蹊跷么?”
“先生也有这种感觉?”
二人对视,才知心中都有同样的怀疑。
巫师说皇上和沈时南的气运互换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二人之间的联系错综复杂。
而金玉山庄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始终在沈延心里埋下了一根刺,旁的人或许会记错,可老太太一个记忆出现了偏差的人,若是从未见过沈时南,又怎能说出他的名字来。
他们直觉这不仅仅是记错一个字这么简单。
张金燕不肯说,那总有人会知道。
“所以你也想去琉月菱那儿找找答案,对么?”
二人说定,都觉得事不宜迟,决定休息两日便出发前往云山。
翌日清晨,皇帝的赏赐下来,竟封了沈延为端允王,加五颗王珠,地位一跃至与沈彦昭一样。
沈彦昭并未为国家立下什么功劳,而沈延这半年来先后平定北疆乱事、督工南洲运河、促进赋税制度改革。
赋税制度的改革方案一经提出,朝廷上下无不称赞,就连过时霍擎亦第一次点头同意五皇子提出的措施,人人皆叹五皇子有经世谋略之才。
燕京太子宝冠上有八珠,大皇子为七珠亲王,二皇子为六珠亲王,接下来就是沈延和沈彦昭以及六皇子为五珠亲王,七皇子以下已满十六的皇子多为四珠。
皇子满十六后资质尚可的大都封了个四珠王爷移居宫外,六皇子则是因为母亲尚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