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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像，在光照下泛着闪闪银光。

　　容暮霜伸手去触，是极为坚硬的触感，只是不知为何痒得很。

　　房门突然被推开，容暮霜猛地拉上衣服，他听见顾沉砺的声音：“师尊，你起来了？”

　　容暮霜略一点头，背对着顾沉砺走回床上。

　　顾沉砺看着容暮霜，以为他是因为昨夜之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先道：“师尊，弟子昨夜并非故意，还请师尊恕罪。”

　　到底是他先上了床将师尊抱在了怀里。

　　容暮霜步子一顿，回想起醒来时床上和自己的凌乱，艰难地问了句：“什么？”

　　顾沉砺静了两秒，道：“弟子擅自上了师尊的床榻是弟子不对，只是未曾想到师尊会…”

　　容暮霜很少见顾沉砺如此吞吞吐吐，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但是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想知道。

　　“…说。”

　　“师尊抱着弟子，用腿蹭弟子，还…”

　　容暮霜呼吸一顿：“还…？”

　　“还吻了弟子。”

　　容暮霜眼睫剧烈地颤抖着，脸色蓦地红了起来，一路烧到了耳朵。红与白交相辉映煞是好看，只是顾沉砺没能看到。

　　容暮霜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顾沉砺垂了眼眸，乖乖出了门，将门合上后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似乎能够穿透这扇门看到里面那人。

　　他的眸中有云雾翻涌。

　　他就知道容暮霜会是这个反应，先是将他赶走，然后呢？

　　用以下犯上的罪名逐出师门，再也不要见到他吗？

　　顾沉砺正胡思乱想之际，又听见里面传来容暮霜的声音：“阿沉，收拾收拾，咱们可以出发去澹月雪山了。”

　　顾沉砺微愣，良久才应了一声：“是。”

　　容暮霜检查了一遍全身，其他都没有问题，唯有心口上突然长出了一块鳞片，看样子倒不像是鱼鳞，鱼鳞薄而滑，而他心口上的鳞片坚硬且厚，已是碰起来十分痒，衣服摩擦过也总是觉得痒痒的，不过还好，尚能忍受。

　　容暮霜穿戴整齐出了房门，顾沉砺已然在门口等着他了。

　　他身上的状况需得找到阮当归询问了，所以，得赶紧去澹月雪山与阮当归会面。

　　他二人离开之后，容暮霜住的房间门口突然显出一道黑雾来，那黑雾在放门口盘旋了一会儿，逐渐化为一道灰色人影。

　　“澹月雪山么…容暮霜，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的龙族气息，是手上沾染了太多我龙族鲜血，如今滋味不好受了？呵。”

　　“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

　　澹月雪山上狂风呜咽，风雪满天要将人吞没，到处是白茫茫一片，荒无人烟，寒风彻骨，好似道道利刃，能隔着衣袍划破人的肌肤，伤人于无形，直入骨髓。

　　人迹罕至的茫茫雪山中，那一大片皑皑白雪，有一抹青色在其中艰难行走，那人带着帷帽斗笠，一袭青衫，腰间一个小巧的药箱子，冒着风雪，一步一个脚印，一路的痕迹被风雪吹散遮掩。

　　阮当归手里握着一颗赤色的珠子，是邱怀寒给他的耀焱珠，他的周遭好像因为这颗珠子变得暖和，没有一丝一毫的风雪侵袭到他，他一手握着珠子，一手拿着一张底图，说是底图，其实只是一张极其潦草的图画，是他从有关澹月雪山的书籍中照搬画下来的，那书籍已经十分老旧，许多字迹都看不清了。

　　只是，那古老的书籍中，却提到了龙族，澹月雪山与龙族似乎有些渊源。

　　传说龙族皆存于东海，海底有一座水晶宫，世人且唤“龙宫”，而龙族一直居住在那里，从未离开。

　　只是世人不知，龙族有银龙之尊贵，不生于东海，反长于雪山，有冷泉为伴，食雪莲为生，银龙为上古神龙，通体雪银，极为好看，天帝曾为之倾心，只可惜神龙嗜眠，不常出世，唯有龙族浩劫之时，神龙出面求天帝饶龙族一命，故而龙族只镇压，不灭杀。

　　否则这反叛之罪，岂能轻易了去。

　　容暮霜与顾沉砺到达澹月雪山时，容暮霜险些被这冷风吹得冻僵了脸，幸得有顾沉砺的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勉强抵御风雪。

　　容暮霜看了一旁的顾沉砺一眼，后者皱着眉，似乎也是难以抵御此间寒冷的。

　　容暮霜淡淡出声：“冷？”

　　顾沉砺觉得容暮霜下一句应该便会说“若是冷的话，你且去山下，待为师与阮当归回合，解决了身上的问题，便去寻你”，于是抢先道：“弟子不冷。”

　　容暮霜微微皱眉：“此处风雪寒冷异常，你莫要胡乱逞强。”

　　“弟子真的不冷，弟子只是觉得，此处有种熟悉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容暮霜:我是龙，不是鱼！等等，我为什么变成龙了，剧情又不对了…

第46章

　　容暮霜连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都不知道,  或许是在他改变了浴凰山的剧情之后，后面的剧情就开始崩得一塌糊涂，往不可预料的方向走了,  顾沉砺说觉得澹月雪山熟悉,  他也无法解释什么，就像他无法解释身上的鳞片。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容暮霜看了一眼裹在斗篷下的自己,  又看了一眼在风雪中单薄的顾沉砺，霜雪落了那人满头，仿佛同他一般,  白发了。

　　容暮霜觉得自己太没有责任感了，别人都是师父保护徒弟,  怎么到他这里成了徒弟保护师父了。

　　容暮霜停下了步子,  将严严实实的斗篷拉开了一角,  风雪瞬间灌了进来,  袭遍全身,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对顾沉砺道：“阿沉，斗篷够大,  进来躲躲？”

　　顾沉砺看向容暮霜，垂着的右手运转着的灵力蓦地熄灭了。

　　他笑着钻进了容暮霜的斗篷，因为两人步调不一致,  斗篷总是被撞开,  风雪灌进来一样寒冷，容暮霜抖个不行，却没说什么。

　　没走两步，容暮霜感觉腰侧被人搂住,  他顿时一僵，被搂住的地方瞬间痒了起来，他忍不住移开了点。

　　“放开。”

　　顾沉砺却将他搂得更紧：“师尊，这样抱着风就不会灌进来了，而且更暖和点。”

　　容暮霜：“……”

　　虽然顾沉砺说的是实话，但是这个动作，他就像依偎在顾沉砺身边似的。

　　…成何体统？

　　容暮霜努力去忽略腰侧传来的痒意，尝试着给阮当归千里传音：“阮当归，能听见吗？”

　　就在容暮霜以为阮当归还是收不到他的千里传音时，耳畔突然想起轻微的声音：“暮霜师弟？”

　　容暮霜听到阮当归的声音，传了回去：“你在哪儿？”

　　阮当归回：“澹月雪山。”

　　容暮霜眨了两下眼：“我问的是你在澹月雪山的何处？”

　　“雪地里。”

　　容暮霜：“……”

　　这一个两个的，想把他气死？

　　不过…

　　容暮霜一眼望去，澹月雪山确实是一片茫茫白雪，什么东西都没有，阮当归也没有乱说。

　　容暮霜轻叹一声，想了个法子：“阮当归，你对着正上方打一道灵力看看。”

　　“哦。”

　　阮当归应完，二人的传音便断了，容暮霜对顾沉砺道：“留心上空。”

　　顾沉砺点头，凝神望去。

　　容暮霜等了半天才看到西北方向上空一道青色的灵力在半空绽开。

　　容暮霜同顾沉砺朝那个方向走去，一路上留下两对凑的极近的脚印，却在下一秒便被白雪覆盖。

　　容暮霜找到阮当归的时候，那人明明看着他，却好像又不是在看他。

　　容暮霜走到他面前：“阮当归？”

　　阮当归缓缓道：“暮霜师弟，你来了？”

　　阮当归依旧没有直视他。

　　容暮霜看着一整座的雪山，心中有了猜测，下一秒便听见阮当归道：“暮霜师弟，我瞎了！”

　　容暮霜猜到了，正常人到了一片白的雪山中，定然会出现雪盲。

　　于是宽慰道：“没事，这个很快就会好了。”

　　阮当归乖乖点头：“暮霜师弟，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我…”容暮霜刚要说自己鳞片的问题，但是想起顾沉砺还把他搂在怀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顾沉砺，“你走开。”

　　顾沉砺笑着：“师尊好狠的心，用完就丢。”

　　不过到底是没让容暮霜为难，走远点去找澹月雪莲了。

　　容暮霜轻轻松了口气，对阮当归将这两天身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同阮当归说了一遍。

　　阮当归细细听着，听到容暮霜心口上长出了鳞片，微微一愣：“鳞片…是什么样子的？”

　　容暮霜顿了顿，道：“银白色的，与我发色十分相像，厚且硬，只有一片。”

　　“你确定只有一片？”阮当归问道。

　　容暮霜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胸口：“确定，只有一……”

　　不对，触感不对，若不是大雪纷飞荒郊野外，容暮霜此刻极想找一面镜子看看，他摸到了左胸似乎已经全被坚硬的鳞片覆盖，甚至蔓延到了右边。

　　阮当归察觉不对，问：“暮霜师弟，怎么了？”

　　“好多…好多鳞片，好像要长满我的全身。”容暮霜突然有些慌乱，内心有一个念头，便是他要变成怪物了。

　　阮当归拉住容暮霜的手：“暮霜师弟，没事的。”

　　或许是因为阮当归是医修，相当于现代的医生，令容暮霜觉得安心，他缓了缓，又听见阮当归问他：“暮霜师弟，你知道龙族吗？”

　　“自然知道。”

　　阮当归摇头：“我指的是，你了解龙族吗？龙族曾经乃是天族，虽是妖身，却因为上古神龙得以被天族认可，他们一生有两次化形期，第一次由龙形化为人身，第二次由人身再变回龙形，两次化形结束之后，龙族便可掌握化形，自由变化成龙或是人。”

　　容暮霜心中隐隐有不好的的预感：“你的意思，我是龙族？”

　　阮当归点头：“按照你所描述的，正是龙族第二次化形期的状况，而且第二次化形期代表了成年，一般会伴随着…”

　　“师尊！”顾沉砺飞身落在容暮霜身边，“弟子找到澹月雪山的问题了。”

　　阮当归的话被打断也不恼，直觉顾沉砺说的更重要，便先听顾沉砺的话：“师尊，这雪山似乎有结界。”

　　容暮霜眉头微挑，便听见旁边的阮当归急道：“对对对，我忘了，对，有结界！但是我破不开，所以在找别的办法，然后你们就来了。”

　　容暮霜抬眼望去，经顾沉砺和阮当归这么一说，这雪山确实有一层若有似无的结界，只是肉眼难以看到，也难以察觉。

　　“这结界大抵就是为了阻挡我们寻找澹月雪莲，想要困住我们。”

　　容暮霜抬手召出澹月剑，试试破开那结界，这结界看起来十分薄弱，容暮霜蕴含灵力的一剑刺在那结界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那结界却分毫未动。

　　容暮霜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什么反应，顾沉砺拉住他：“师尊，莫要消耗灵力了，弟子试试？”

　　容暮霜点头，将澹月剑递给顾沉砺：“小心。”

　　顾沉砺略一点头，将灵力注入澹月剑，以破石之势欲劈开结界。

　　“叮”，依旧是一声脆响，那结界仍旧丝毫未动。

　　顾沉砺沉吟片刻，容暮霜以为他是被打击到了，安慰道：“结界虽看着岌岌可危，实际上坚不可摧，是高人所留，咱们另寻他法便是，你不…”

　　容暮霜话还没说完，只见顾沉砺将澹月剑换到了左手，右手轻轻触碰那犹如实质一般的结界，以他掌心为点，碎裂的痕迹蔓延开来，如同一面即将破碎的镜子。

　　“啪”结界在顾沉砺手下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他们面前的景象霎是变了，虽然依旧是茫茫雪山，寒冷彻骨，却有一处洞穴，洞口有嫩绿缠绕，绽开一朵朵白色的雪莲。

　　顾沉砺走到容暮霜面前，将澹月剑交还：“师尊，澹月剑破不开结界，我的手却可以，这是什么道理？”

　　容暮霜不动声色地接过剑，朝洞口去。

　　什么道理？主角光环的道理。

　　顾沉砺笑眯眯看着容暮霜转身就走，跟了上去。

　　洞府之中别有洞天，内里有一处冷泉，泉水清澈冷冽，周围皆布满了银白雪莲，有银光点点，似萤火虫翻飞。

　　一进这洞府，容暮霜脑海便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头痛，不仅顾沉砺觉得熟悉，他也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可明明，他根本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在此之前，他也未曾听说过澹月雪山…

　　痛。

　　头痛欲裂。

　　那似乎是来自神魂的疼痛，有一种刻在灵魂深处的，对这个地方的排斥。

　　阮当归恢复了视力，记得来这里的目的，当即摘下了一朵澹月雪莲，在一旁炼药起来。

　　容暮霜除了神魂疼痛，身上的不适又突然发作，全身上下都痒了起来，比起之前，尤为更甚！

　　左胸的热意向周身蔓延，疼痛与热意使得容暮霜的脸色一会儿惨白一会儿殷红。

　　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被划破，肌肤已经被银白的鳞片替代，撑破了身上单薄的衣衫，将那衣袍划了个粉碎。

　　容暮霜整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可他并没有感觉到冷意。

　　.

　　顾沉砺原本沉浸在对此地的熟悉之感中，忽然听到身旁的动静，思绪抽离出来，他转头望去，猛然睁大了双眸。

　　那是一条在他记忆中存在很久了的龙，很多年前，知行山上他误入了凌绝峰后山冷泉，被冷泉周遭的寒气侵袭，恰逢那时梅君仪的魔气在他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