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帮自己做这些。
君知谦那一推,粉碎了他所有的坚定。
注意到苏宴的犹豫,君知谦接过化验单,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无论你想在哪里生下孩子,我都会陪你。”
苏宴抬头,撞上君知谦真挚的眼神,心头一紧,没有说话。
“我说真的。”
君知谦更加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向苏宴的眼睛时,总感觉到似有若无的拒绝。
他的脑海再次想起了远平江给自己讲过的故事——“你不说,苏宴那傻子怎么会知道伞是你特意送给他的?”
有些事,需要及时,准确的沟通。
苏宴淡淡说了句“让我考虑一下”。
两人回到车上,格挡再次立起,只不过这次是君知谦主动。
苏宴的身上盖着车里的深棕色毛毯,浅色的毛衣和脸上的伤口,加上失神的表情,从里到外透露着一种脆弱感。
——无论身心,苏宴都已经到了极限。
君知谦的目光越过两人中央的空隙,落在苏宴的发顶,他没再犹豫,伸手落在苏宴的发梢。
“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震惊了。”
闻言,苏宴恍然回过神来,转头看看君知谦,“君先生是指推开我的事情?”
君知谦点头默认了苏宴的话。
苏宴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是我太不知廉耻了,明明知道你讨厌我的接触,还做那种事情……”
“不知廉耻”四个字一出口,君知谦浑身一震,心里闷闷的。
“不是的,我并不讨厌。”君知谦拉着苏宴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不仅不讨厌,而且很喜欢,你看得出来,我不是很会表达,所以……你不要嫌弃……”
这次轮到苏宴震惊了,他从没想到能从君知谦嘴里说出“不要嫌弃”这种话。
也没想过他能对自己说“喜欢”。
“是……喜欢我吗?”还是喜欢亲吻的动作?
苏宴半真半假的疑问得到了君知谦全部的肯定:“都喜欢。”
妈耶……
苏宴被火烫了一般从君知谦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攥在一起,连忙别过头去,不让君知谦看到自己脸上的震惊。
君知谦有些茫然——这反应……和远平江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于是,他慢慢逼近苏宴,轻声在苏宴耳边问:“阿宴,你喜不喜欢我?”
这句话不问还好,苏宴紧绷着神经听到这句话,身体像过了电,到处酥酥麻麻,心脏痒痒的,血一下子全都涌到了脸上。君知谦看苏宴呼吸急促,一副快要缺氧窒息的样子,连忙放开了他。
“阿宴,你怎么样?”
“没,没事,”苏宴一边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一边摆手笑笑,“就,就是有点上头。”
君知谦觉得自己和苏宴在一起像个小老头,苏宴说的词他很多都没怎么听过。
“那用不用去医院?”
苏宴被君知谦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浪漫气氛,被君知谦这句话搅得有些滑稽。
“不去医院,你帮我治。”
“怎么治?”
这次轮到苏宴主动,他俯身过去,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吻。
亲吻时,苏宴小心翼翼地睁眼看了看君知谦的脸,心里偷笑了一下。
就算互相倾诉了心意,两人之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一一处理。
首先便是孩子的事情。
苏宴认为莫先生邀请自己来参加音乐剧创作这件事很难得,而且这次机会是君先生帮自己争取到的,再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失望。
所以经过商讨,两人决定回国后再生下他们。
二件事关乎父辈的恩怨。
君知谦为苏宴调出一张合影。
高高的实木牌匾上行云流水写着“春山堂”三个大字,照片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穿红色长裙身材曼妙婀娜的女人。
女人妆容精致,一双含情桃花眼淡漠地望着镜头,唇角勾着不屑的笑容。
太师椅左右,分别站着君知谦和一个苏宴不认识的男人。
照片有些年头,君知谦看上去比现在年幼很多,目光更为澄澈,而另一个男人面色不善,笑起来时狭长的眼睛像狐狸一样眯起。
“中央这位,是我的母亲。”
君知谦解释着,将目光移向苏宴,却发现苏宴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脸,似乎在用力思考着什么。
忽然,苏宴开口,“她,我见过。”
君知谦的右眼皮跳了一下,连忙问:“在哪里,什么时候?”
苏宴略微思索,如实回答:“在来斯坦福市的飞机上,她坐在我旁边。”
“她比照片里漂亮,信息素是铃兰香……她还,还给我看了她腺体上的伤疤。”苏宴顿了顿,还是决定把女人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君知谦,“她说,那是爱一个人的代价,我还年轻,不懂。”
君知谦勾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她比我想象中更会蛊惑人。”
苏宴对母亲一直怀抱着复杂的情感,他既希望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也希望自己能够多体谅母亲。
在他看来,没能和母亲和解,是自己对现实世界唯一的遗憾。
苏宴不解君知谦和君如黛的关系:“她是你的母亲……”
“不是所有的母亲生下孩子都是为了爱他。”君知谦的态度很强硬。
苏宴张张嘴,没能反驳。
确实,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本书里,亲人反目成仇的事情时有发生,人人都在考量自己的那点对错。
他望望君知谦的侧脸,又垂下了头——君知谦不知道,他心情不好时,淡漠的眼神和不屑的笑容和他的母亲很像。
【作者有话说:情人节快乐!
这一章真应景,单身狗只能吃狗粮解馋辽
提前晚安!】
第84章 孩子出生辽
“君如黛利用君家在海外的势力成立了春山堂,这是个涉黑组织,赌毒各占一半,横贯全球,草木茶馆你应该听过,那是她用来洗钱的地方。”
苏宴确实留意过街角巷尾的茶馆,他还感叹过茶馆开在这样繁华的地段又没生意,拿什么赚钱。
“她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要小心提防,”君知谦顿了顿,又说,“当初匆忙让你和远平江离国来到这边,就是担心她知道你的存在,会对你下手。”
君知谦苦笑,“没想到你还是遇见了她……”
“她没对我做什么,”苏宴眨眨眼睛,回忆起自己和君如黛交谈的场景,“相反我觉得她是个可怜人。”
“所以我说她比我想象中更会蛊惑人心。”
苏宴对君知谦的话不置可否,又歪头插嘴问道:“君先生是从春山堂长大的?”
君知谦点点头,转头望向苏宴,“十几岁之前在春山堂生活,后来……我离开了那里。”
苏宴不知道君知谦说这句话时为什么要看自己的眼睛,他干笑了一下,捏捏手指,慌乱低下头,“君先生这么小就自力更生了?”
忽然想到什么,君知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移开了目光。
“不算自力更生。”因为后来接受了周家的帮助。
君知谦偷偷跑回国,想见自己传说中的父亲一面,后来被得到消息的周家老爷子找到并且接济,这些事谁都不知道。
这也是君知谦对吞并周家始终存有一丝犹豫的原因。
他心里始终有一丝愧疚,对君如黛,对周予安。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份感情传达给两人。
苏宴察觉君知谦语气中的落寞,强硬地拉开君知谦的胳膊,歪身窝在君知谦的腿上。
“我累了。”
车内的暖风“呼呼”地吹着,君知谦的信息素落在苏宴的发梢,脸颊,沁人心脾。
苏宴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被信息素撩拨的有点迷离。
抬手裹了裹衣服,抬手环住了君知谦的腰。
没头没脑来了句:“谢谢君先生。”
君知谦低头凝视着苏宴绯红的脸颊,没有回答。
苏宴闭着眼睛,等了好久,君知谦的手也没有落下,他蹙着眉尖,伸手扣住君知谦犹豫的手指,放在了自己脸上。
“我是君先生的,甭客气。”
被苏宴环着的腰有一瞬间的绷紧,苏宴促狭地在后腰摸了几把,又抬头笑:“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君知谦轻笑:“呵,你倒是胆大……”
“那是……”苏宴对自己打直球的手段很是满意,他洋洋得意地晃晃脑袋,又准备开口,却见君知谦正襟危坐,美人在怀,丝毫不为所动。
苏宴背脊却蓦地升腾起一股寒意。
跟着君知谦外宿的第二天,苏宴没能下来床。
二天清晨,苏宴刷社交软件的时候看到评论区被挤爆的头条视频,惊讶地掩住了嘴巴。
君知谦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端着水杯到苏宴身边时,也看到了屏幕里的画面。
“……君先生会开直升机?”
君知谦将温水递给苏宴,默认了他的问题。
苏宴看到头条里那些关于君先生护妻的评论是开心的。
但更令他欣慰的是周家老爷子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话——老爷子很欣赏君知谦的所作所为,认为他有的担当有能力,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
他的话侧面代表周家认可了君知谦的存在,这是个好兆头。
网络上掀起了一阵分析解救人质视频的浪潮,一时间,各种狗血八卦满天飞。
社交平台的舆论逐渐引导到周照南和苏清的身上,也有不少眼神好的人发现了视频里苏宴的身影。
君知谦没有站出来解释,天寰也没有任何声明。在苏宴帮莫先生完成自己那部分词曲的创作,回国待产的飞机上,君知谦才询问苏宴想不想对外正式公布两人的关系。
他不想让苏宴再被无谓的言论所伤害。
苏宴同意了君知谦的做法。
在各路娱记和媒体还在研究被绑架者和苏家兄弟什么关系,以及苏清是否遭遇婚变的八卦新闻时,月末,苏宴在天寰旗下的医院生下了两个女儿。
大女儿是Alpha,小女儿是Omega。
孩子们一出生就被送进混合着两名父亲信息素的培养舱内,透明无色的初雪信息素和流光溢彩的罂粟花信息素交融在一起,环绕在孩子身体周遭,过渡的地方散发着淡淡的粉红色。
两个女孩儿都很健康,有父辈信息素的滋养,睡得香甜。
私立医院里的人嘴都很严,路过的医生护士都静悄悄的,谁也不敢抬头四处张望。
君知谦的社会关系复杂,看在他面子上来的人都被带入了一楼的会客厅,离开时也悄无声息。
苏宴彻底清醒过来是在生下孩子三天后,这时他身上的刀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病房从特护转成了普通。
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落在窗边浅盆里的碗莲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叶片上滚来滚去。
苏宴收回目光,动动手指,立刻有护工走过来。
“您,您醒了?!”护工很惊讶——苏宴比预计的清醒时间提前了半天。
护工熟练地为苏宴调整了床的角度,随后拿过棉签和水,为苏宴轻轻擦拭嘴唇,又问他有没有哪里疼。
苏宴茫然低下头看看身上宽大的病号服,又转头摇了摇。
“没有疼的地方就好,先生一直担心您会难过,特意从自己身上提取了最大剂量的信息素,从采集室出来,他嘴唇都是白的。”
护工说完,让苏宴好好躺一会儿,不要乱动,她去叫医生。
苏宴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手指不自觉伸进衣服,摸了摸被医用绷带盖住的伤口。
这种感觉很奇妙,苏宴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亲情”的含义。
身为过去“苏宴”替代品的他,和君先生之间应该是有亲情的。
苏宴了解过去“苏宴”的全部生活,想要取而代之不是不可能,但他就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每次他想到君先生看向自己时,其实是在透过自己的身体窥视另一个人的灵魂,苏宴的鼻子就一阵酸涩。
这种悲伤像一只盘旋在他头顶的阴云,不知什么时候,一场大雨就会倾盆而下。
病房门口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几人围着苏宴一顿检查,为他的伤口注射了最后一次伤口疗愈药品和信息素。
检查完毕,护工为苏宴打开病床对面的投屏,为他调出最新上映的电影。
君知谦开完会赶来的时候,路过培养舱,驻足几秒又加快脚步向病房赶过来。
打开门,见苏宴半倚着靠枕,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屏幕。
君知谦进门,苏宴都没有注意到。
他走过去,拍拍护工的肩膀,示意护工离开。
君知谦走近苏宴,正准备开口,苏宴忽然转头,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辛苦了。”君知谦抬手揉了揉苏宴发顶。
苏宴犹豫着问:“是两个男孩,还是……”
君知谦手指一顿,“两个女孩。”
随后他又补充,“我很喜欢。”
说完,便低头凝视着苏宴的眼睛。
“我也是。”苏宴淡淡地勾勾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这不是喜欢的意思,君知谦对苏宴的微表情了如指掌——如果是真的喜欢,他现在应该笑得更加灿烂一些,还会说一句“君先生,我能不能去看看她们”。
【作者有话说:大家可能发现最近节奏有点点快,马上会恢复以前的节奏
过年放假比上班班还忙就离谱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