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君知谦表情不太好,岳姐也没敢隐瞒,把苏宴这些天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君知谦。
“……君先生,苏先生他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事情……所以我想,君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问一问。”
岳姐顿了顿,又继续说:“苏先生他挺缺乏安全感的,每次参加完节目就躲进卧室一整天不出门,跟其他人的联系也少,只出去找过齐光和徐楚。”
“我知道了。”君知谦打断岳姐的话,让助理送她回家。
——
清早,苏宴被落在脸上的阳光晒醒,他撑起身体,看了眼表——已经上午十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下楼,餐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牛奶和各种甜点。
“夫人,您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苏宴身后传来,苏宴看向那人,是个没见过的小姑娘。
小姑娘从厨房里走向他,端起牛奶,“我去给夫人热热,您先吃其他的。”
苏宴有点懵,想到昨晚跟君知谦说的那些话,不禁脸色苍白,他刚想开口问君知谦的去向,小姑娘又从厨房探出头来,“夫人,君先生吩咐我给您炖了排骨汤,您现在喝还是……”
“不,不用了,”苏宴摆摆手,“我不想喝。”
“可君先生说必须喝,”小姑娘出奇地固执,“我还给您制定了食谱,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有营养师证书的人,君先生可是专门聘请我来给您调整饮食的。”
专门聘请的……苏宴的手指蜷缩起来,慢慢叹了口气。
“那谢谢你了。”
小姑娘摆摆手,“夫人太客气了!”
吃过饭,苏宴被小姑娘强制着喝了乌鸡汤和排骨汤,才被允许回到卧室。
他无事可做,只能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中午时分,苏宴接到了君知谦的消息。
消息很短,内容是晚上要苏宴跟自己参加天寰的年终晚宴。
因为是内部宴会,穿的简单随便一点也没关系。
苏宴还是专心准备了服装,不仅准备了自己的,还帮君知谦搭配好了服饰。
苏宴换好衣服后就安静等待君知谦回来,他的目光从自己的袖扣移向桌上摆放在天鹅绒托盘中的两枚袖扣。
那两枚袖扣散发着幽幽的暗绿光芒。
和苏宴的一模一样。
今晚他的身份不是君知谦的伴侣,而是天寰的嘉宾。
这么袖扣便是苏宴的私心——他想向所有人宣告,君先生是他一个人的,可他又怕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这样不堪的一个人抢占了君先生身边的位置。
等到自己做出成绩了,能够配得上君先生了,再向所有人说出那句话也不迟。
苏宴想,自己能够等到那一天的,一定可以。
所以现在等一等也无所谓。
直到暮色完全降临,君知谦的车姗姗来迟,灯光划过卧室,光明迅速亮起又湮灭。
不一会儿,卧室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房间门很快被人打开。坐在窗边的苏宴回眸,在房间灯光亮起的瞬间转换了脸上的表情。
他弯起眼睛柔柔地笑了笑,“君先生晚上好。”
君知谦走近苏宴,对他伸出手:“我们走吧。”
苏宴这时才看到君知谦已经换好了衣服,甚至连头发都精心的做过,他的目光落在君知谦的衣袖上,一枚镶嵌着湛蓝色宝石的袖扣坠在君知谦的腕处,给严肃深沉的黑色西装带了点明亮的色彩。
湛蓝色不像猫眼绿那样富有心机。
它代表的是明晃晃的野心。
不像苏宴只敢在暗处窥视,只敢把不为人知的心思慢慢掩藏在心底。
苏宴对君知谦笑了笑,把藏在手心的袖扣往被子下推了一下,站起身时,手中空无一物。
“君先生今晚真帅气,是专门去做了造型吗?”下楼时,苏宴故意问。
他对昨晚歇斯底里的哭闹闭口不谈,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两人还保持着冷静矜持的关系。
君知谦脚步一顿,侧身看苏宴:“你也很好看。”
这样的夸赞对苏宴来说不痛不痒,他想这只是客套话。
——君知谦只会跟自己说客套话。
【作者有话说:两个人误会大了hhh
唉下一章还得虐
等下还有个番外
】
第58章 番外三血吻
远平江和陆展坐上了那艘开往“艺术之都”的邮轮。
邮轮上有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他们这样的组合并不多见。
服务生看两人年纪都不大,主动询问他们需不需要专门的管家。
远平江刚想摇头拒绝,却听到陆展一口同意了下来。
远平江想,自己确实没有选择权,出去玩是陆展规划的,钱也是陆展出的,自己没有资格提什么要求。
他欣慰地看着把所有事情都料理得井井有条的陆展,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陆展用余光留意到了远平江的表情,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绕过正在帮忙整理行李的私人管家,牵着远平江的手来到套房的卧室。
卧室看上去像是密封的,陆展的手指在窗边按了按,窗户外侧的遮挡慢慢向两边推开,弧形的窗户出现在远平江的面前。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因为还没有行驶到公海,不远处还有小小的渔船,海天相连的地方,几只白色海鸟叫着飞过,留下小片阴影。
夏天实在太热了,那是连海风也阻挡不了的热潮。
远平江摸了把额头潮湿的汗水,抬手去拉玻璃窗。
可他的手没来得及触摸到白色把手,而是被另一只手倒扣在了玻璃上。
陆展的忽然靠近让远平江心脏一空,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接受了那个亲吻。
“别……外面还有人在……”
“没关系,哥哥,他们看不到的……”陆展带着炙热体温的呼吸洒在远平江的耳边,他轻轻碰了碰远平江的耳垂,“哥,我不许你对别人笑,你只能对我笑……”
“好好好——”远平江敷衍地回答,他只想陆展快点放自己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气。
陆展不依不挠,撅起嘴巴不满道:“哥哥骗人……我放开你,你只会逃走……”
远平江叹了口气,耐着性子抚慰陆展,“不骗你,我不走,真的。”
可是他的话没能说完,“真的”两个字被陆展的吻湮灭在唇齿之间。
透亮清澈的玻璃上,留下一道由上到下的手指抹痕。
无比清晰。
在邮轮的第二天,远平江认识了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曾经见过久住斯坦福市的莫先生,这次去斯坦福市也是为了拜访他。
远平江和那位朋友聊到深夜,傍晚回到房间,打开门却没有看到陆展。
询问过私人管家,他说陆展从下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远平江手忙脚乱地拨了远平江的手机,接通时却发现是一个陌生人。
说陆展在邮轮下二层的酒吧喝多了,正愁找不到联系人接他回房间。
远平江赶到的时候,正有一个Omega坐在陆展的腿上为他脱衣服。
周围一群人起哄,大家对这种即兴的“表演”好像见怪不怪了,每个人都像磕了药一样兴奋。
远平江被这一幕吓到,从小在高雅音乐殿堂长大的他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可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一把推开了那名衣衫不整的Omega,拉起陆展就要离开。
看远平江要带人离开,一名身形彪悍的Alpha站起身挡在了他面前,戏谑地笑笑:“这是你姘头?”
男人出言不善,远平江抿抿唇,板着脸,“你让开!”
“嘿——你姘头差点把我马子睡了,你说走就走?也太没把兄弟放眼里了!”大汉一摆手,周围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
远平江闻言只想冷笑,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在场的都看到了,是你的人碰我弟弟的,我弟弟现在可是毫无意识,万一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声音提高了一些:“呵,你不信,不信可以去查监控!”
远平江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不自然,抬抬下巴,藏在眼镜后的眼睛坚毅果断,“好啊,去查监控。”
“你!”男人被远平江的态度梗住,气得喘了几口粗气,一把揽过自己的Omega,另一只手将一提酒掼在桌上。
“这是你弟弟拼酒剩下的,既然不想负责任,那就把酒喝完再走吧!”
酒还有五六瓶,远平江大略看了眼,都是写着外国文字的洋酒,度数不低。
远平江的酒量并不好,但他估量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酒吧里灯光乱晃,烟雾缭绕,远平江喝完第一瓶的时候觉得心脏在胸腔突突地跳动,眼前的酒好像多了几瓶。
一连灌完三瓶,他好像清醒了一些,酒顺着喉管滑入身体,带来一丝清凉。
他每次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都会看一眼陆展——无论怎么样,都要保证陆展的安全——这是陆家夫妇在临行前给他的要求。
喝光所有的酒,那名彪形大汉终于同意放他们离开。
远平江摇摇晃晃地拖着陆展从地下酒吧乘坐电梯到达房间所在楼层,还没出电梯,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
远平江第二天是被人摇醒的,他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拳打脚踢了一样,酸疼的不行。
他转头,陆展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陆展一脸惊讶和意外,他用力摸了把唇角,被咬破的唇角流出了血,因为他的动作被擦到了脸颊上。
远平江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一丝不挂的陆展,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谁也没穿衣服,谁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抱歉诺亚,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昨晚我……”远平江撑起手臂坐起身,用手胡乱抓了抓头发,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可那段记忆像是被人按下了删除键,消失的无影无踪。
远平江不敢看陆展的眼睛,只能低着头沉思。
陆展攥紧被子,咬咬牙,声音沙哑:“哥,我没事……但是你,你不需要去清理一下吗?”
这句话提醒了远平江,他往后一摸,脸立刻烧了起来,心脏跳得更加厉害。
陆展见状,低头笑了笑,屈身向前搂住了远平江的脖子。
“哥,我好开心……”
“开心什么?”远平江声音颤抖着,明显在担心害怕。
陆展侧身,带血的侧脸和远平江贴在一起,轻轻呵笑了一声,“……哥,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往往会遵从自己的内心,昨晚我们互相没有拒绝,是不是就说明……我们彼此相爱?”
不是的……远平江在心底喊道,可他的余光看到陆展的唇角,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干涩的嘴唇上满是开裂的血痕,肉眼可见昨晚激烈的程度。
远平江心尖颤抖了一下,他开始怀疑自己潜意识里对陆展的感情。
“诺亚,先,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陆展抱着远平江的手臂收紧,态度更加强硬,“哥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
“我……唔……”
血腥味随着亲吻印在远平江的唇角,舌尖,甚至口腔,直达他灵魂的最深处。
被掺和着血液的亲吻吻到窒息的远平江当然没有看见陆展将刀片扔进大海的一幕——他的心脏因陆展嘴唇上可怖的伤口而不断悸动着。
因为愧疚,理智和冷静分崩离析。
【作者有话说:大家应该注意到了莫先生hhh
感觉阿展有点病娇的感觉,老远太难了
二更达成,大家晚安!】
第59章 后知后觉
苏宴向来是直截了当的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当然,他也希望别人这么对待自己。
在现实里他因为这种脾气吃了很多苦。
小学的时候他拿了最喜欢的玩具去学校,开心地分享给别人玩,却在放学的时候被同学告了状,玩具也被没收。
到了中学,他试图跟全班同学做朋友,可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全班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他本以为自己的到来会给同学们一个惊喜,但在进门前却听到同学们吐槽自己的言论。
——就那个苏宴,早就看不惯他像条狗一样谁都舔的样子了。
——就是就是,装出一副谁都喜欢的样子,惺惺作态!
——他以为他跟所有人关系都好,呵,我就是觉得他当个跟班还不错,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当哥们儿!
苏宴没有进去质问他们这些话什么意思,而是转身从后门离开了。
他想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才让同学们这么讨厌。
可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想了一整天也没能想出来。
高中的时候苏宴转学了,跟着妈妈转到了另一座城市,那座城市比原先的小城镇大许多,也繁华许多,苏宴跟曾经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在新的中学成了一名“隐形人”。
从不参加兴趣小组,也没有一起上下学的同伴,每天藏在厚重的校服和刘海下,再也不接触任何人。
苏宴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学音乐的,也是从这个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
他在高中时为了补贴家用去酒吧兼职驻场,认识了一名在附近音乐学院上大学的学长,学长很帅气,苏宴在认识学长的一周后,晚上梦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