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剧情里没有写过这一点。
他选择的猎物都是随机的，在人际关系、性别年龄上没有特殊的要求。
男女老少都有，享受的就是杀死濒死之人的快感。
甚至从来都不屑预告过。
懵懂的猎物发觉的早了，也会减少刺激感。
杜林是例外。
【人皮纸：……玫瑰花味的精油，淡粉色的信纸，宿主你不觉得这更像告白吗？】
杜林：“…………”
“那也差不多，毕竟他喜欢的是尸体，要向我表白拥有我，前提就是把我杀死。”
小美人医师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信纸折叠。
莹白透明的指尖，毫不留情的将那纸撕碎，扔在了垃圾桶内。
成为了堆砌的雪花碎片。
——是谁盯上了我？
“首先排除苏念，中午时一直缠在我的身边，黏着我要给我喂饭。”
杜林淡淡的分析道，“他没有送信的时间。”
“剩下的人……离这个楼层很近，胆子又很大，能够确保不被人撞见，又知道我这个时间点回去吃饭，明显是观察了我很久。”
一个个名字在他的心头盘旋。
【叮——检测——检测——】
【主线任务二:副本剧情探索度——35％——】
杜林看了一眼过道。
除了那玫瑰精油的香气，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正巧这医院内的部分监控设备，不久前也坏了。
没有办法通过监控录像判断出那个人。
但对方都挑衅到自己头上来了，如若真把他当做绵软无力，只能颤动任由他人拔掉羊角的祭品，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人皮纸：宿主，你想怎么做？】
杜林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把这件事说开吧。”
“现在只是副本的前期，逮不住他，但可以观察一下谁心怀恶意的反应最明显。”
…………
杜林收到了“不明情书”的事，闹得很大。
不少人本身对杜林有着过多的关注，而这信纸的文字怎么看怎么吓人，实在不像是正常的告白。
倒是戳穿了很多人埋藏在心底的幽暗念头——
告白怎么够啊，他都不怎么搭理人。
除了苏念那个怯弱的废物。
就应该恶意威胁一下这样淡漠温软的实习小医师……
看他软软的啜泣着求饶，被血腥告白吓的乖乖什么事都照做，想捏想亲都可以。
院长秦端云听完了这件荒唐的事儿，黑着张俊脸，暴躁的开始一个个敲打过去。
每个医生手下都会或多或少有一些失误的医疗事故，控制在一定的百分比内，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人无完人。
但秦端云直接借着机会向手下的人开刀。
他总不能直接说，别盯着我徒弟，老子对他有些不怀好意的心思吧。
尤其是那中午总是缠着杜林的男医生，被秦端云骂得最凶。
他心情糟糕的很。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这小徒弟也真是，怎么总尝试着在他心头蹦迪。
明明自己还只是在自顾自的纠结着。
怕有伤师徒情。
怕不小心把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家伙带到一条轰鸣的不归路。
得了，结果自己不动手，有粗暴的匪徒开着辆皮卡打算直接撵过去，把小徒弟抢走。
是美色误人，还是年长者对年少者一种肤浅的关怀，秦端云不懂。
他甚至不认为是自己动心了。
但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什么人藏在暗处卑劣的觊觎着他的小徒弟吧。
揉了揉脸，压着自己微妙的心，秦端云一个电话让杜林到办公室内。
小美人医师乖乖来了。
藏在那白大褂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中午的事弄得受惊了，还是被秦院长向许多人开炮的火气吓到了……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就像是雨后打湿的涟漪。
明明没有刻意露出可怜的情绪，但那凌乱白皙的脸颊，总有种无辜稚嫩的感觉。
秦端云的心一下子咯噔了一下。
他在想，自己刚刚电话里的语气是不是凶了点，是不是不小心吓到了这个小徒弟。
秦端云放平了脸色。
也不管要不要再端着师傅威严深沉的脸色，当即吐掉了烟头，走到杜林的身边。
捏了捏他细嫩的脸，秦端云沉默了一下。
还只是个孩子啊。
干嘛要对他凶。
心里头压着的云疏散了点。
“不是怪你……也不是怪别人。”
秦端云咳嗽了一下，像是要挽回师傅加院长的面子。
耳尖微微有些红。
“医院内部不准谈恋爱，这是禁令，你还小，他们不懂事儿，怕带坏你。”
男人伸手摸着杜林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
还顺便捏了捏青年柔软的耳垂。
【人皮纸:……】
【人皮纸:…………】
就宿主这样还会被带坏？
他不把人主动拉到禁忌的深渊就不错了好吗。
杜林眼神清透，乖乖的点了一下头。
面上伪装着对秦端云听信的不得了的样子。
实际上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男人的眉眼英挺，严厉的神色柔化了几分，带着明显的纵容感。
就像是纵容着一个不明事理的孩子。
没有突兀的反应，很自然，应该和中午的情书事件无关。
主角攻的嫌疑本身也不大。
毕竟原剧本里面，他可是被死亡天使直接用刀凶厉的刺穿了脖子——
总不可能是自导自演，我杀我自己吧。
杜林放下了心。
“院长，你放心，我不谈恋爱，我没和任何人多接触过。”他轻轻出声说道。
圆润柔软的眼瞳，只是这样看着他，那琥珀色的瞳孔都能把自己高大的轮廓整个儿地映照出来。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心里柔软。
秦端云看的有些发呆。
他突然想到那个总是黏黏糊糊的缠着小徒弟，这一批实习生中最劣质的吊车尾。
心情一下子糟糕了起来。
他皱着眉，突然俯身，捏着杜林纤细的下巴。
距离近的都能让杜林闻到主角攻身上的气息。
“那那个苏念呢？”
秦端云阴着脸问。
杜林：？
主角受苏念？
有些冰凉，总是握着手术刀指腹中带着粗糙痕迹的手指，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那小巧的下巴，印出一个红痕来。
“我看你最近中午老找他吃饭。”
都不怎么来找我。
语气中隐藏着点酸溜溜的情绪。
“要不是和那小崽子中午时间消磨久了……也不会被人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摸摸的，塞情书给你吧。”
【杜林若有所思：主角攻开始关注起了主角受，这是好消息，不错。】
【人皮纸：你确定这是正向的关注？】
【杜林：他拿的不是追妻火葬场剧本吗，前期越恶意，后期追的应该也越凶啊！】
【人皮纸：……行吧。】
被捏的有些脸颊吃痛的小美人医师，柔弱地蹙了蹙眉。
嘴唇轻轻的颤了颤，他看着秦端云的目光，带了点顺服和委屈。
清凌凌的，就像是散落了一地的月光。
“院长，师傅……我听你的话，只听你一个人的。”
“你让我不和他说话，我就少接触。”
我乖乖的听你话。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原主对主角攻秦端云是有那么几分憧憬瞩目的心思，杜林很好地扮演了这个人设。
而这就让秦端云遭不住了……
听着这样的话，他只觉得三十年多年的理智的线，崩的一声断了。
心痒得很。
去他妈的师徒关系，去他妈的医院规章……去他妈的带坏小朋友。
老子是院长，就算是想把自己的小徒弟带上床，又能怎么样？对不起哪个病人了？
秦端云忍不住低下头，深深的堵住了那诱人的唇。
有些没好气的声音，模糊在对方口腔内的细肉中。
舌尖轻抵着牙尖。
“我说不谈就真不谈，嗯？你这小崽子也太听话了点……”
“——那和我呢？”
【叮——检测——检测——】
【大佬直男主角攻秦端云：好感度：40%——黑化值：20%——】
【角色自述：乖崽，师傅可以教你的东西，其实有很多，不只是手术方面的。】
杜林：“…………”
人皮纸：“…………”
过了许久，主角攻终于结束了这个意犹未尽的吻。
【人皮纸：这就是你说的踩了剧情线的点？】
在它泛着凉意的视线之中，杜林微微眯起了眼睛。
【等等。】
他发现了一点微妙的痕迹。
刚刚俯身交换着唇间气味的温热……让小美人医师除了闻到了那迷乱的烟草气息。
还在秦端云的指尖，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精油的香味。
很轻很淡，伸手微微一揉，就像是能飘散在空中一样。
【杜林:和中午那封信，一模一样的味道。】
第63章 病院内的死亡天使（七）
这一具身体的嗅觉很灵敏。
那股似有似无的玫瑰精油味道, 一旦被捕捉到了……就会直直的钻进鼻间里。
想忘也忘不掉。
这也是杜林故意留下的钩子。
【杜林：我是向外散步收到了不明的告白信件……可没有说过闻到了信上有玫瑰精油的香味。】
【送信的人不一定来得及处理掉洗净手。】
【估计还用满怀恶意和兴奋的情绪，等在某个角落处，看我被这封信的内容, 吓得浑身发抖。】
【人皮纸：所以你认为主角攻有问题？】
【杜林顿了顿：也许是巧合，毕竟逻辑上主角攻自己杀自己的骚操作说不通,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不过秦端云指尖上覆着的和信封相似的气味……应该可以被帮我指明那个精油的来源。】
…………
现实里。
在秦端云的目光之中，被敬爱的院长和师傅突然放肆的吻了一下，小美人医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轻声呜咽了一下。
挣扎的样子也不敢太用力, 看上去可怜可爱的很。
这样的神情一下子唤醒了秦端云的理智。
他目光沉沉的顿了顿。
就算有点动心, 想把他拐上床，但二话不说直接吻上去……太过了点。
会不会直接把小徒弟吓跑，认为他粗俗的可以？
会不会也误会他私生活非常的 mi烂，随便逮着一个人都可以。
明明不是的。
三十几年的生命之中……只对这么一个小崽子，有过点不一样的意思。
还有，他真的要迈出那一步吗？
直接把一个这么小这么年轻清澈的灵魂，拐到那一步？
明明最近还在忙着处理那件事……
秦端云沉默地退后了一步。
英俊立体的五官上神情乱糟糟的, 有一丝扭曲。
那种在灰色地带的高位干了十几年的威严一下子露了出来。
这副样子被医院的其他小护士看到了……估计要吓的够呛。
他多希望小徒弟能够沉默下去，让这件事就这样翻篇——
让理智回归。
他不想把他带到更深的沟里去。
然而小美人医师眨了眨眼睛。
白玉似的脸颊仍然有些烧红，就像是喝了香甜的清酒一样。
扬起的小脸透着冒傻气的呆愣。
“师傅……刚刚在做什么？”
杜林代入着原主的角色, 有些呆呆的问道。
他很少叫秦端云师傅, 平时基本上都是叫院长的多。
也算是提醒自己，两人的辈分差异有别。
院长对自己好, 帮衬他更多的是种风度，带一把自己的关门弟子, 可不能轻易的动心。
那点细微的好感和憧憬……就像雨后冒出的小牙尖, 压在心底就够了。
但现在……
有哪个师傅会摸着小徒弟的脸颊, 直接动情的啃咬上他嫣红的嘴唇？
院长是不是……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
小美人医师的思绪一下子乱糟糟的。
看着那微微有些泛红的耳尖，秦端云沉着脸，强行让理智回归。
够了，再看也许就要犯罪了。
他逃避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尖，闷声闷气说，“……刚刚只是男人间的正常安慰。”
“你别乱想……我把你当徒弟，我只是见不得你难受，交到不好的朋友。”
心有些揪着，酸酸楚楚的，像是冒着酸水。
但为了杜林考虑……秦端云还是昧着良心说了这些话。
他还那么小，也才刚进入医院不久。
如果现在和自己不正当的关系被曝光了……那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个孩子？
明明有着这样好的医术天赋，以后说不定能越走越高。
禁锢着拴在自己这颗阴暗的老歪脖子树上，才太过自私。
他用这样复杂的目光看着杜林，绷紧的唇线之中，带着几分难言的关切。
老男人总是很爱想东想西的。
…………
——男人之间的正常安慰？
听到主角攻的前半段话，杜林的脸色险些有点绷不住。
【杜林：……阿这。】
【人皮纸：……阿这。】
【杜林：这借口听起来真是老渣男了。】
【他以为我傻？不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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