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脚,回道,“等我能下地,便去会会那妖怪!”
“好!若需帮手,道长可直接从村上找!”村长说完便笑呵呵地走了,魏沧行又重新躺回床上。
“诶呀~发财了发财了!干了这一笔,你师父我都不想去穗城了!”
燕嵘:“……”
“原来是食人魔化作的妖怪,还只吃小孩,嗯……说不定这妖怪已邪法大成,不好对付啊。”
燕嵘知道,食人定修的是邪法,可若修成后,这些人死后根本不会维持死时的惨状,可那日遇到的那对夫妇,只有浓烈的怨气而无丝毫妖气,这一点难道魏沧行没有看出来?
总之,村长在说谎,他在隐瞒什么。
“师父,我觉得,我们还是去那夫妇生前住所看一看,也不能盲目听从那老头的话。”
“……那你知道他们生前住处?”
“不是有说吗?他们住在村子西面。”
魏沧行不好意思地笑道:“对哦,为师给搞忘了,嗯……”
魏沧行翻了个身,翘起受伤的那只脚,接着说:“这村子,怎么说呢,一开始觉得村民们不像是坏人,又听你那么一说,我也觉得村子古怪,首先就是这位莲余真仙,八成是个妖怪,再者便是这对夫妇,我与其撞面时只察觉出怨气而无妖气,所以他们并不如村长所言,是食人魔所化的妖物。”
☆、鲶鱼妖和鳌虾怪 贰
哼,看来魏沧行也没那么笨嘛。
“不过,你若要去这夫妇生前住处,还是等为师脚好了,与你同去的好!切不可单独行动!”
魏沧行说完,停顿了一下,随即合上双眼打起了鼾:“……呼噜噜……”
“……师父?师父!”
“呼噜噜……”
燕嵘觉得不对劲,急忙朝这人脚踝看去,顿时一惊——原是那厉鬼的湿毒已开始顺着这人的小腿,往上蔓延!一道又一道青黑色的纹路弯弯曲曲地铺了开来,眼看着就快要越过膝盖!
到那时会如何,不用想便知道。
“不好!都怪我没找来槐树叶……啧!”燕嵘急忙拿起布条绑在魏沧行膝盖处,又找到一把金刀,他举起魏沧行的小腿,用金刀划开寸长口子,黑血当即涌了出来,燕嵘用力挤,挤不动了便上嘴,可是吸不出脏血来,只吸到一嘴腿毛。
“……啧,真扎嘴!野山药!”
燕嵘三下五除二,将这人的腿剔了个光溜,又划了不少排毒口,他东嘬一口西嘬一下,嘬了半天,这条腿终是恢复了原色,只不过已肿成了猪蹄。
燕嵘只觉满嘴腥味,他还是更喜欢鲜甜净澈的血液。
“魏沧行!你该如何补偿本座!呕……”燕嵘又看了看这人的腿,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啧……万一他腿废了,我是不是还得背着他?”
好在魏沧行脚踝上的疮伤已愈合,再加上湿毒已尽数排出,这条腿若消了肿,便是废不了了。
燕嵘看躺在床上的人,其面色苍白,额头渗出痛汗,他虽觉心疼,可又不知这这人何时能醒转,觉得村中之事越拖下去越复杂,便道:“师父,徒儿去探查番,你先歇着吧!”
他说完便独自出门,往村西面去了。走在村中,此时日近正午,可家家户户空无一人,连炊烟都未生起,只听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呐喊声:“呼啦!呼呼啦!呼啦诶!”
他们似是又在举行什么仪式,这喊声听得人慎得慌,听着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拳头抡你的胸口。
燕嵘是最讨厌这种场面活的,还是这么奇怪的场面活,像是野蛮人聚会,那莲余仙的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他怕又被人拦下或是被这些人发现其行踪,只从侧路绕道了村子西面。
村西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不如东面农家挨得密,不知道那对夫妇生前住的是哪户,这些村民又都去参加仪式,无一人在家,燕嵘便决意一家一家地寻看。
推开一家农户,外面看着不起眼的小农屋,里面竟放满了金器!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锅碗瓢盆,皆是黄澄澄的一片,看得燕嵘眼花。
而且这些农户正堂皆挂一副神像,笔法虽粗糙,但还是能看出来画的是什么——一条长了手脚的大鲶鱼和它脚边的一只鳌虾,画上方歪歪扭扭一行字:芜湖无敌金光大仙——莲余真仙神像。
燕嵘:“…………”这肥物捉来红烧了一定很好吃。
他这样想着,悄悄从这户人家退了出去,又转了几圈溜进另一户人家时,燕嵘肯定自己已是找到那对夫妇生前居所了——院中家具多日无人清扫,皆是落了灰,屋中摆件普通,没有一件金器,全由木头打造,正堂也未挂那鲶鱼与鳌虾的“神像”。
屋中物件没怎么被动过,但真正值钱物是一样也看不到了,里屋炕上,竟还整整齐齐的的叠着两套小童衣物。
看到这里,燕嵘心里已经有底,知道这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若他推测的没错,那魏沧行,现在可能有危险!
他急忙出去,正遇上村中仪式结束,那些村民们捧着大大小小的金子,高高兴兴地回来了,燕嵘急忙躲了起来,待外面无甚动静,才又抄了小路,回了医馆。
好在侧房中的魏沧行无事,只是还没醒转,这人倒是睡得舒服,哪知燕嵘心焦。
“师父!师父!”
“呼噜……”
魏沧行口水流了一枕头,燕嵘舀来一盆水,本想直接浇到这人头上,想想还是放下盆子,只拿起毛巾沾了些水,给魏沧行擦起脸来。
“魏沧行,你要是再不醒,本座可要抽你耳光了!”
“呼噜噜……”
燕嵘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撸起袖子道:“好话说了没用是吧,本座都帮你把毒吸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晕的?给我……”
燕嵘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
“醒来!不想死便醒来!”
这人还是不醒,燕嵘气得咬牙,直接两手轮番上阵,终是把魏沧行给扇醒了,现在这人不止腿肿,脸也肿起来了。
“唔……”
见魏沧行睁眼,燕嵘急忙变脸,笑着说:“师父!你醒啦?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啊……”
燕嵘急忙把湿毛巾敷在这人脸上,二人折腾了会,魏沧行终是回了魂,清醒过来了。
“啊……徒儿,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
“不想知道。”
“我梦到自己走在一茂密树林里,下面全是荆棘,硌的我腿麻,但我还是停不住脚,不停往前走,腿被划破了也不停往前走,然后就流血,然后就招来一只大蚊子来吸我的血,”魏沧行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这蚊子这么大一个!诶哟!它吸啊吸啊,打都打不跑!”
“好了好了!师父!你听我说!”
燕嵘打住这人,又忙把自己刚刚出去时看到的事情说了,魏沧行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忙道:“哇!那还等什么?跑啊!”
“跑去哪?你腿上有伤!徒儿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说到腿……我性感的腿毛呢?”
“徒儿帮你刮了。”
魏沧行看着自己的腿,问道:“受伤的这边刮了我能理解,为什么另外一条腿你也给我刮了?”
“……徒儿觉得对称了好看。”
魏沧行:“…………”
“算了算了,总之,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两个孩子,不然他们会有危险!”魏沧行说完便下了地,又道,“我腿脚不打紧,能走动就行!咱们得快些行动!”
屋外烈日当头,此时应刚过正午,师徒二人胡乱往嘴里塞了些干粮,悄悄打开侧房门的一条缝,只见村中寂静,便忙是推开门出去,可他们刚将门推开,便看见村长医馆院中,吓了魏沧行一大跳。
“诶哟我去!你……怎么不吱声呢?偷听我们说话了?”
村长笑笑,摆手道:“道长哪里的话,老夫才来就碰到二位要出门,这是要往哪去?”
魏沧行当即回道:“贫道这是帮你们除妖去啊,正好大太阳晒着,那水里的妖怪力量最弱的时候。”
“甚好甚好,那道长可要帮手?”
魏沧行当即回绝:“不用,我们师徒二人能应付得了。”
“可那晚道长还……”
“……那晚是那晚!这次我自有准备!总之,等着给金子吧!燕嵘,我们走!”
村长笑道:“哈哈哈,好,好啊……”
这人让了路,师徒二人便加快脚步走开,魏沧行微微向后瞥了几眼,嘀咕道:“这老头,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在外面多久了,听没听见我们讲话……”
“他听到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若真的要对我们动手,师父还收拾不了吗?”
“说的也是,而且我已经传信给附近的瞭望塔了,倒时候把这些村民全抓回去!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要上哪去找那两个孩子呢?”魏沧行想了会,又说道,“走!找个僻静处让我算上一卦!”
燕嵘忙道:“不用算,昨日徒儿去找血藤,看见一小童在村口吃狗食。”
“什么?吃狗屎?”
“……是狗食!狗碗里的饭菜!!!”
“哦,实在可怜,然后呢?”
燕嵘接着说:“那小童十分惧人,我一上前他便跑了,看他跑的方向,正是村外的那个土丘!所以,那两个孩子应该就藏身于土丘之上!”
“既然知道他们在哪,我们便先去会会那莲余仙吧,”魏沧行改了主意,说道,“先把这妖怪解决了他们才算是真正安全了不是?否则我们又要保护幼子又要对付莲余仙,定是应付不来!”
燕嵘会意,忙说:“那我们直接去河边?”
“走!”
师徒二人改了道,往湖边走去,可二人远远听见鼓声,一缕白烟在荒田间乘风而起,二人都道不好。
“这些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魏沧行带着燕嵘钻进湖边一人高的枯草地里,寻着鼓声的方向走去,声音越来越近,终于走到鼓声附近,他们从草丛里稍稍探出头观望——只见穿着一身白的一群人行在湖面野路上,几个人抬着一木台,木台上是被绑得严实的两名小童。
这群人将小童五花大绑,还给他们套了一身红色,在满眼白色里格外显眼,不用想便知道他们找到了那对夫妇的孩子,正准备将其投湖!
这些禽兽还用布条紧紧勒着两名幼子的嘴,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师……”
还没等燕嵘喊出来,魏沧行已是跳了出去,拦路大骂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刁民在做甚?”
祭湖领头人正打着鼓,见到有人从田里跳了出来,忙是顿了一下,他将魏沧行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谁?”
魏沧行骂道:“我是你爷爷!你祖宗!”
领头人脸上冷一阵热一阵,后面跟着的人上前说道:“教主,这厮是那晚受伤的外乡人!”
☆、鲶鱼妖和鳌虾怪 叁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位无用道士~”领头人不知魏沧行能耐,很是嚣张,直接道:“本座劝你别管闲事!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本座把你也扔进湖去。”
“哈哈哈,本座?您是哪路来的仙尊?还敢称本座?”魏沧行狠狠踏上一块石头,这石头竟然裂开,吓得众人退后一步。
“看见了吗?就是你们湖里那位来了,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一盆酸菜鱼!听着,给我把那俩娃放下!若再往前一步,爷让你们祭湖!”
“大胆!竟敢对真……真仙不敬!”
“道长,咳咳……”耳熟声音传来,祭湖队伍忙是散开,人群后走来的正是村长,他走至队伍前端,对魏沧行说道,“道长,您不是说去降妖了吗?怎么在这阻拦我们呢?还请道长速速让路,若是耽搁了我们的吉时可就不好了。”
魏沧行又是骂道:“呸!人面兽心的死老头!衣冠禽兽!爷没空跟你废话!马上!把孩子!放了!我数三个数!一!”
“道长莫急,可否听老夫一言?”
魏沧行拉高了嗓子:“二!”
“道长!若想救下我们一村人的性命,就必须!将这对童男女祭湖!”村长一口气说完,像是要吐出一口老血似的。
“什……什么?
那位教主也开口道:“想必我们村长也同你说过,你可知那对食人魔夫妇所化之妖怨气极为深重,莲余真仙答应我们将此妖降伏,为民除害,可必须献上这对童男女给真仙增强法力!所以不能再拖了,若再拖下去,过了这月十五,我们村子里的人便全完了!”
“呵!事实究竟是如何,小爷我已是一清二楚,你们的那位莲余真仙,根本不是什么神仙,它才是妖怪!”魏沧行侧身朝着芜湖,指着水面说道,“那晚我碰到的,不是村长所言的妖怪,夫妇身上没有妖气,只有怨气!不过是那对夫妇难息的怨魂啊!就因为他们是外乡人,没有信教,又生有龙凤,所以,那鲶鱼妖便和你们说,只有把这对童男女献给它,它才继续给你们黄金,我说的对吗?”
“……道长说什么呢?我们村最是纯朴善良,怎么会干出这档子伤天害理之事?”
魏沧行没有睬他,继续道:“夫妇得知你们的企图,便忙把孩子藏了起来,可你们直接将他们捉去投了湖!这鲶鱼妖用黄金钱财让你们拜服于它,用金子惑住你们做伤天害理之事,这哪里是神仙?哪里像真仙了?!”
村长竟笑了起来:“道长你说什么呢?老夫我可是一句也听不懂……”
“呸!装模作样的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