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韩郁辛又喊了几声,见依旧没有动摇的征兆,知道大约是没可能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轻轻揪了揪牧旬的耳朵,道:“不愿意就算了,臭老婆。”
说完,松开手准备开溜。可惜慢了一步,被牧旬给逮住了。
牧旬把人按倒在沙发上,低声问,“你刚刚喊什么?”
韩郁辛动了动想爬起来,没成功,于是装失忆,“你在说什么?”
“再喊一遍?”牧旬重复。
韩郁辛继续装无辜。“没有啊,是不是听错了?”
牧旬眼睛微微眯起,知道对方是肯定不会承认了,也不再啰嗦,直接抬起手,毫不留情挠痒痒。
没料到对方会出如此损招,韩郁辛赶紧往旁边躲,可本来空间就这么大,也躲不到哪里去。偏偏韩郁辛到处都是敏/感点,挠哪都觉得痒。
刹时间,笑声和求饶声充斥整个房间。
“牧旬!”
“哈哈哈,我错了。”
“别挠了!混蛋!……老公,我喊你老公还不行吗?”
听到想要的话,牧旬终于罢手。他双手撑着沙发,将韩郁辛禁锢在边角处,回忆着刚刚的感觉,不紧不慢继续道,“再喊一遍。”
韩郁辛此时笑得眼睛雾蒙蒙的,身子还在反射性地抖,听到牧旬的话,不由轻瞪人一眼,表示你不要太过分。
牧旬看到了,但不想退步,“再喊一遍。”
说罢,凑得人更近点,“还想听。”
两人本身距离极近,这么一下子,顿时离得更加近了。
韩郁辛眼睑颤动下,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抵住请求,又喊了一遍。
声音温润而磁性,如白玉敲击般悦耳,就那么传入牧旬耳中。
心里好像有小小的花卉,从顽石夹缝里探出头来,悄然绽放。
这种感觉过于奇妙,让牧旬有点呆。他望着韩郁辛,望着对方微红的面颊,捂住嘴角,没忍住低低笑了下。
半夜。
睡梦里。
这是个车祸现场,一个与他同名的男人,正做着临终前的悔恨,祈祷有个人能够以他的身份,实现他的卑微的、卑鄙的愿望。
画面流转。
汽车鸣笛、紧急刹车声、轮胎狠狠摩擦地面,两辆车对冲碰撞,前端车灯分崩离析,划片刮过马路飞得很远,死死扎进绿化带里。
浑身传来剧痛,腿部痛觉更是激烈。
牧旬体验着这一幕,有些远久的记忆逐渐回笼。
这是上一世的经历。
自己在正要去演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不久后会被送去医院,然后被判定腿部伤残。医生说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恢复的情况好可以尝试走路,但无法剧烈运动。当时颓丧消沉了段时间。
后来牧旬知道,这次车祸并非偶然,是有人陷害,因为他挡了某些人的路。
他亲手将作俑者送进监狱,让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受到惩罚,永远活在痛苦里不可翻身,他们将用一辈子的时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
自己现在水平那么差,想要完成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这么放弃总归是不甘心。即便腿恢复不了,也有其他的方法。
所以牧旬找了个可以待在家里的工作,一边赚钱复建,一边为以后的复出做准备。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很有耐心。
可还没等实施复出计划,牧旬就穿越了,穿越到一本书里。
拥有健全的身体,拥有全新的生活,拥有友善的导师和朋友,名利双收,还有个能够相伴生活的爱人。
回忆着那一幕幕,美好到近乎不真实。似乎一切都太过容易了些。
以前的经历过于坎坷和曲折,与现在的顺遂相对比,总让人患得患失。
随着获得的东西越多,那种不安感就越大,像是黑洞般不断侵蚀着,扩张、再扩张。
我可以拥有这些吗?
我能够……拥有它们吗?
所有的画面皆数翻转,前世记忆与现在的经历交错,不断交合切换,最终,引出了那被厚布牢牢遮盖的、总是刻意回避着不想涉及的根本问题
我真的,穿越了吗?
牧旬猛地睁开眼睛,疏忽坐起身来。
他胸膛剧烈起伏,克制不住地剧烈喘息,脑中如同被无数黑丝捆绑着,混乱不堪,充斥着强烈的虚幻与陌生感。
被冷汗浸湿的衣服,如蛇一般紧贴背脊,散发着透骨凉意。
遮天蔽日般无尽的黑暗,似乎又重新笼罩上来,将他带回那无力绝望的住院时期。
沉闷、窒息、滑腻的感觉刮擦而过,激起人强烈的反胃与不适,带起阵阵耳鸣,仿佛身体连带着灵魂都在发出警报。
冷静。冷静。
心里的声音说着。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控制不住大脑的运转和身体的颤抖。
“怎么了?”韩郁辛因为动静清醒过来,有些担心地问。
听到声音,牧旬偏头望过去,装进一双蕴含关切的眸子里。
那温暖的关切,好似一束微弱的光,触碰到唯一的脆弱处,那岌岌可危的情绪大坝便轰然倒塌。
牧旬抓住韩郁辛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迫切想要获得某种证明。
他将其压在身下,凝视着对方茫然却担忧的目光,喉结滚动,压抑着轻微的颤抖、低沉而嘶哑地、提出自己唐突的请求。
“想做……我想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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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残留的困意消散殆尽,韩郁辛听着牧旬的话,忍不住睁大眼睛。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牧旬,我……”韩郁辛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堵住了。
牧旬直接亲了上去,热烈的纠缠着。
而韩郁辛的身体快于大脑给出反应,也跟着积极地回应对方,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像是刻入骨髓般。面对牧旬的主动,韩郁辛总是没有任何抵抗力,只能被动地招架。
之前默契地停止在最后一步,全靠的牧旬克制。偶尔韩郁辛还会因为想看对方忍耐的样子,刻意撩拨点火,但牧旬总是会停止在那里,受着韩郁辛的挑拨,喉结滚动,无奈又隐忍地说“别闹”。
这种为自己着想的牧旬,真是迷人得要命。
可现在不一样。感觉完全不一样。韩郁辛忍不住蹙眉。
牧旬感觉到韩郁辛的不适应,亲上对方的眼睛,动作重新变得温柔,温柔且克制,甚至在想要进一步的时候,还询问着:“……可以吗?”
如果韩郁辛拒绝,就直接收手。牧旬下定决心,并且按捺着等待。
这时候的牧旬,迫切而又渴盼,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简直让韩郁辛心疼到不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心软了,不舍得拒绝对方,不想看到对方表露出一丝丝的低落和受伤。
果然先爱上的先输,自己可不就被吃得死死的?
韩郁辛狠狠咬上牧旬的耳朵,“别问了,快点。”
感受到陌生的异样,韩郁辛不禁吸了口气,手指也跟着蜷缩起来,却将人抱得更紧。
陌生感侵蚀四肢百骸,刺激得他的眼中渐渐浮上薄雾。
牧旬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温水里,这种无限度的包容与宠爱,让人心里发软。他没舍得让韩郁辛太累,收敛着完成了几次,就带着人去清洗干净,然后抱着人睡觉。
黑暗里,韩郁辛的声音响起,“睡了吗?”
“没有。”牧旬说。
“我睡不着。”
牧旬以为是出了差错,问:“哪里难受?”
“浑身都难受。”太刺激了,没缓过来。
韩郁辛抬起手背遮住额头,表情还有点恍惚。
牧旬沉默,认错道:“对不起。我给你揉揉。”
说着,他打开灯。
夜灯幽幽亮起,光线偏暗,不显得刺眼,刚刚好能够看清楚人的地步。
韩郁辛趴在牧旬旁边,感受到旁边人小心的态度,眼睛微动,用与刚刚无二的语气道。“我想看你真空穿西装。”
牧旬没反应过来:“什么?”
“真空穿西装。”韩郁辛耐心重复,见牧旬表情不太对,眼睫颤动下,稍稍移动,然后发出声嘶的抽气,压低声音道:“好疼……”
牧旬:……
有点假。
对上韩郁辛那满含期待的目光,牧旬还是道:“知道了,我穿给你看。”
韩郁辛眼神微亮,“还想拍照。”
“可以。”
韩郁辛得寸进尺:“我还想看你穿透明雨衣。”
牧旬黑线,他想看看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没有否决,问,“还有什么?一起说。”
还有单独套围裙、只穿白衬衫……
韩郁辛心里盘点着,却没有讲出来。牧旬能答应穿一件就很难得了,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得适可而止,持续发展慢慢来。
他想到这里,真诚道:“没有了。”
将韩郁辛的表情收入眼底,牧旬哦了声,“那就算了。”
?
难道还可以继续谋福利?
韩郁辛偏头望向牧旬,“我能收回刚刚的话吗?”
“不能。”牧旬说。
韩郁辛扼腕,觉得这波太亏了。
他心里遗憾,但也没有太过于计较,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相比之下,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你之前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韩郁辛问。
牧旬此时已经走出来了,想起那个梦,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梦到以前的事。”
“以前?练习生时期?”韩郁辛思索。
牧旬扯了扯嘴角,“差不多。”
牧旬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韩郁辛也没有过问,他们都不是会往回看的性子。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想说说吗?”韩郁辛拉起牧旬的手把玩着,从指尖到掌心、手腕。
牧旬:“都过去了。”
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好回忆。猜测着牧旬以前可能遇到的困难,韩郁辛不禁眼眸微暗。
他没有继续询问,而是顺着道:“说得没错。过去的就别想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我不会你受委屈的。”
语气平和,却笃定而自信。
“天凉了系列?”牧旬语气微挑。
“嗯……谁欺负你,我就让他破产。”韩郁辛也跟着道。
“有霸总那味了。”
“那你是什么,小娇妻吗?”韩郁辛调侃。
牧旬无言,只是握住了韩郁辛的手,不让人再动了。
韩郁辛讨巧,“我错了。你不是。”
见牧旬不为所动,韩郁辛提议,“要不然,我穿透明雨衣给你看?”
牧旬有点心动。他衡量片刻,松开了手,算作答应了。
韩郁辛忍不住笑出声,“想看就直说,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看我多敞亮,再看看你。他眼神示意,试图要回错失的福利。
牧旬别开眼,转移话题:“你不困吗?”
“我很清醒,想跟你多说说话。免得待会做噩梦,然后拉着我再来一次。”韩郁辛略微调侃道。
牧旬知道,韩郁辛这样就是想逗自己开心。之前的态度过于奇怪,大概让对方担心了。“我没事了。”
韩郁辛应着,继续比划牧旬的手指,衡量其大小。
“你想听吗?关于那个梦。”牧旬问。
“可以吗?”韩郁辛动作顿住,面露期待。
见韩郁辛望着自己,一副聆听者的架势,牧旬手指勾了勾,还是说:“嗯……我梦见现在经历的这些都是假的,实际上,我是个因为车祸断了腿、无法行走的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我没有你,没有老师,没有那些朋友,一个人都没有。整日为生活蹉跎,因为不甘心死撑着,却不晓今日,不知未来。”
牧旬用很平淡的语调,说着这段话。见韩郁辛眉头微蹙,一脸心疼,他有些好笑,“别想太多,只是个梦罢了。”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韩郁辛问。
牧旬思索着,“那个酒楼?薛茗烨带的。”
“那时候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是特殊的,所以把你加入观察名单。我觉得那时候可能就对你有点感觉了,只是还没到出手的地步,主要是对你还不了解。现在想想,如果我早点行动,你也不会遭受那些非议。”韩郁辛垂下眼睑,轻声道。
“那么做是对的。因为你的谨慎和周全,我才会选择与你共事。”牧旬说。
当时两人非亲非故,无条件的付出和帮助,只会让人怀疑动机。这种他反而不会接受。
韩郁辛望着牧旬,纠结片刻,拉着人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牧旬来了丝兴趣。
“其实我以前也做过噩梦,是刚刚踏入娱乐圈的时候,还是个小透明。那时候,我梦见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牧旬眼神微顿,偏头望向韩郁辛。
而韩郁辛也凝视着牧旬,嘴角弧度依旧,“主角是个名叫路修然的男人,他将以一档男团选秀的综艺C位出道,那档综艺里面的其他人,会在未来成为厉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