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少爷,我不走,我要伺候你一辈子。”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被她的哭声吵得太阳穴直突突的林岚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说:“我不需要。”
泪流满面的红梅决绝地看着他,“可……可我怀你的孩子啊!”
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林岚想也没想直接用自己的性取向大声反驳她的话,“不可能,我喜欢的是男人,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话音刚落,周围就突然安静了起来,连同刚才指指点点的声音都没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他抬头惊愕地看向围观人群,那些路人在触及到他的眼神后纷纷四散离开,却又在不远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只有刚刚过来的谢炎沐辰留在原地看着他,两张俊秀的脸上充满了惊讶。
与他们对视的林岚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转头眼里似要喷火的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哭成泪人的红梅。
淦,他竟然当众出柜了!
林家。
匆匆赶回来的林父林母坐在上位,林峰俩口子坐在左边,右边则是林岚与身为客人的谢炎沐辰,管家福伯站立在林父身侧,有些失望地看着跪在中间的人。
厅中的香炉里飘出一缕淡淡的幽香盖住了这个气氛安静凝重的客厅。
在这种氛围下,林岚坐在椅子上,有些难耐地扭动身子。刚才为了跟红梅避嫌只能坐在毛驴上回家,不习惯骑驴的他除了大腿内侧被磨的生疼,还有被硌得难受的屁股。
他的动作不大,但在端端正正坐好的其他人的衬托下格外明显。
“咳。”林父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安分点。
整张脸都快皱到一起去的林岚表示自己很委屈,最后只能换了个侧身坐姿,我见犹怜的靠在扶手上。
见他终于消停了,林父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声道:“红梅,我林家带你不薄,你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冤枉我儿?”
“老爷,我没有,我真的怀了少爷的孩子。”红梅眼圈泛红,眼尾还挂着泪珠。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林岚撑着脑袋看她,突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扭头去问林母:“娘,是不是她跟您说有了我的骨肉,您才让她跟我一起去乡下的?”
“嗯。”林母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难掩自责地看着他,“因为你之前不太喜欢她,我就没打算叫她的,但她突然跑过来跟我说有了。所有我想着要不让她跟过去,你俩再处处看。”
林岚无语了,“她说您就信啊?”
“我原先是不信的,但她说的时间都符合……”
原来红梅给林母的说词是原主落榜后心灰意冷的那段时间,因为喝醉酒后神志不清就睡了人家。之后醒来就翻脸不认人继续跑出去喝,然后就出事了。因为出事了整个林家很混乱,所以当时她就没敢说出来。
听完林母说的话,嘴角抽搐的林岚忍不住朝上空翻了白眼。合着他跟原主一起还被打上了‘渣男’的标签。
纵观之前原主的所有记忆根本就没有她说的这件事,而且昏迷时林母也是时时刻刻陪在床前照顾他。就算是替换林母回去休息的这段时间让她有机可趁,他也不相信原主的小兄弟还能在昏迷中站起来。
他将视线重新落在红梅身上,用轻蔑的口吻说:“你这前后逻辑说不通啊,难道不是应该在最混乱的时候说出来的吗?毕竟那时候我正昏迷着,又没有其他人作证,怎么说都可以。”
“而且我要是有个万一,你不就可以稳稳占着少奶奶的名分。不仅如此,若是你以后想要改嫁,按照我爹的性格必定会额外的补偿你,让你后生无忧。”
因为他说话的语气有一些随意,在场的人除了红梅以外都不由的皱起眉头看着他,都不太不喜欢他的这个说法。林父更是气得拍桌呵斥他,“胡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踩雷的林岚朝他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就是举个例子嘛,不要生气啦,我们赶紧说正事。”
“哼!”林父冷哼一声,转移视线继续看向红梅。
此时的她似乎因为谎言被戳穿了,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脸色白的吓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没有……”
“红梅,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吗?非要让老爷送你去见官吗?”一直没说话的福伯站出来又气又恼地斥责她,随后转身跪在林父面前,愧疚地说:“老爷,这事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管教好她,才让她变成这样的。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老爷子的在天之灵,我不配再在这个家里待着了,您辞退我吧!”
“这事跟你没关系,快起来。”林父俯身将他拉起来。他还在少年时就已经认识了福伯,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清楚他的为人。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他哪里会不知道。
红梅也似乎被他的一番话吓到了,趴在地上痛哭起来,终于坦露心声了。“我并没有怀上少爷的孩子,我、我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事情总算水落石出了,林岚站在走廊上举起手伸了个懒腰。原主没有搞大别人的肚子,他也不会变成渣男或是被人戴绿帽子,什么事也没有。
唯一有事的就是他当众出了个柜!
☆、第 23 章
或许是因为有客人在的关系,对于林岚喜欢男人这件事,林家人的态度却有些模棱两可,没有明确的表现出厌恶或者欣然接受的情绪。
不过在饭桌上,林父有稍稍旁敲侧击的嘱咐一番,大概意思就是他现在正在处在自力更生的阶段,希望他不要太过注重那些儿女情长。而且他现在还小,还可以再等几年。
他们这样的态度倒让林岚感觉一阵轻松,毕竟在开明的现代都有父母接受不了而大哭大闹,他们却可以身持中立,这让他少了许多的烦恼。或许在以后的某天会被提起,但至少现在他还可以一身轻松笑对人生。
至于红梅,她又被叫去绣坊做工了。倒不是说网开一面,而是她签的契约还在林家,而且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比较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防止她再来一次。
她一走,林家人就得重新再找一个人过来照顾林岚。这次的人选可以说是经过一番考量,挑丫头怕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挑小厮又怕因为林岚的性取向再出什么事。虽然林岚对这件事义正言辞的表示不用,但他的意见基本被林家人无视了。
最后像选秀一般终于选出了一个人选,林岚看着比自己小半头的人微微嘴角抽搐,没想到他们家竟然招童工!青涩的脸庞、胆怯不安的眼神,这个人不仅比他小,就连胆子好像都要小上那么一丢丢。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给他当小厮的人,反而有种给他找了个弟弟的错觉。
林岚像变脸一样用手在脸上一挥,立马换上温和的笑容,问他:“你叫什么?”
“回、回少爷,小人叫武、武松松。”那人垂着头,底下的小手一直在扯着衣角,说话有些磕绊,肉眼可见的紧张与不安。
“武、武松?!”
林岚一时没听清,以为他跟某篇名著里的大人物同名,直接惊叫出声。
“不、不是。是武、武松松。”听到他喊错名字,武松松连忙抬头惊慌地摆摆手,但因为紧张最后也没能把名字好好说出来。
林岚:“……”
看着面前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武松松?”
武松松的耳朵已经像红透的石榴一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垂着,低低‘嗯’了一声。
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没听清而有些反应过头,林岚捂着嘴轻咳一声,“是个好名字,也很好听。”
他就说嘛,这小孩的身板怎么看着也不像孔武有力的那位同名大人物,吓得他以为自己跑到现代的某篇名著里了。或许这小孩的家人在给他取这名的时候是希望他如松树一样坚韧不屈吧!
如他所想的那样,武松松在听到夸奖自己名字的时候,巴掌大的小脸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两个酒窝随着嘴角弧度慢慢浮现出来。
看着软萌萌的。
林岚一时没忍住上手捏了捏他脸颊软肉,虽然身材娇小,但能看得出来被喂养的很好,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消下去,捏起来软乎乎的。
等到他一脸陶醉的满足后,睁开眼就看到他大哥林峰站在廊下不知道看了多久,脸上神情古怪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峰:“你莫要把人欺负狠了。”
感觉他话里有话的林岚立马放开他,退后一步举起手,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大哥在赌坊那里干活,”林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要是出事了,大哥也打不过他哥的。”
林岚:“……”
明明是一脸正经的样子,却说这么怂的话。这种莫名的反差萌是怎么回事?
再三保证不会欺负武松松后,林峰才背着手离开。林岚也明白为什么是武松松来当他小厮了,以他的性取向为前提,若是他想对武松松下手必定要先想好他还有硌体格健硕的大哥在。
他顿时想伸出尔康手对林家人说:大可不必!他没那么饥渴,而且这软萌萌的小兔子属性也不是他的菜。
内心吐血三升的林岚扯了扯嘴角,勉强保持住笑容,对武松松说:“要不我们去赌坊找你大哥玩吧?”
“不行。”
身后的一个声音制止住他的念头。
林岚转身看过去,就看见谢炎手里端着汤药跟笑眯眯的沐辰一起走过来。
“为什么?”
“你的病还没好全,”谢炎将汤药递给他,难得多说了两句,“而且那里人多口杂,不是说怕传染吗?”
被前面的事干扰加上有所好转,林岚都忘记自己还在生病中,无奈的接过汤药。低头看着碗里自己的倒影,深呼吸便端起碗一口饮尽。
“明天再过去吧,等下我还要跟我母亲说些事情。”
“嗯。”
“都可以。”沐辰双手背在身后,狡黠地看着他,“反正现在回去,那些菜苗也被人捡走了。”
林岚:“!”
手一松差点没抓住空碗,手忙脚乱地抱住手里的瓷碗,他睁大眼睛问:“什么意思?你没有把那些东西收好吗?”
“没啊,那时候你着急回来,根本没时间收拾啊!”沐辰很坦然的说着,毕竟没了菜苗他就可以不用下地干活了。
林岚低头看看瓷碗,又抬头看着谢炎,问:“如果我现在拿这个碗砸他,你站哪边?”
谢炎:“……”
他用行动代表了自己的意思,伸手从他手里拿过瓷碗后说:“就这样打吧!”
沐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谢炎你这个——”
话还未说尽就被林岚揪住衣领,虽然他的体格比沐辰要小很多,但是身高不够气势来凑。他踮着脚尖恶狠狠地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凑热闹,在家里好好种地不好吗?”
“不好。”虽然身份尊贵,但年龄摆在那里,而且这里也是人家里。沐辰根本不敢对他动手,举起手别过头求助地望着谢炎。
而谢炎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也觉得沐辰这次做的有些过分,毕竟那些菜苗栽种出来可是粮食。在这个时候,粮食是很贵重的。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还欠着我钱呢!”林岚不断往下拽着他的衣领,长大嘴巴开玩笑地说:“干脆我把伤寒传给你,让你在床上躺几天吧!”
“别、别过来,啊!”
沐辰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别开脸向后退,一不小心左脚绊到右脚,连带着林岚一起向后倒。
“少爷小心!”
来不及收手的林岚被他带着摔倒后,光洁的额头磕到了他的下巴,瞬间红了一小块。额头传来的钝痛让他眼眶一酸,泛出泪花。揉着额头准备再骂上几句,就看见林母攥着手绢一脸古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林岚:“……”
怎么感觉这画面挺眼熟的?
“注意场合跟分寸,不可白日宣淫。”
不怪她这么想,只因她出来刚好看到的场景就是自己儿子扯着别人衣领准备要强吻,别人不从就扑倒对方,之后还很委屈的样子。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林岚在武松松的搀扶下慌忙起身开口解释,然而林母抛下这句话后便转身急匆匆走了,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林岚:“……”
他无力地抬头望向苍天,内心不住的呐喊,老天为何要这样对他!
晚上,已经被误会两次的林岚草草吃过晚饭就上床睡觉了。白天太糟心,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然而刚睡下没多久,他就又开始做梦了。
梦醒后,林岚十分抓狂地坐起身。夭寿啦,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家人出事到进山寻宝都还理由说是跟自己有关,但别人因为欠债准备卖女抵债跟他有啥关系,他又不是菩萨能做到普度众生。
而且让自己梦见是要干嘛,难不成要自己开口跟林父说免了那人的佃租?但是那个人是因为自作自受才有此结果,他开这个口不仅不能让他改邪归正还会助长歪风邪气。
林岚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准备躺下继续睡时突然想起他这样睡还是会继续做梦,根本睡不好。想到之前谢炎能帮他屏蔽预知梦,他便从床上爬起披上外衣偷偷摸摸往谢炎房间走去。
这次有事先准备,并没有让谢炎跟沐辰同一个房间。林岚眯着眼睛确定自己没走错屋后,脱下外衣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嘴里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