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爷愿意用三百两买下这头黑熊。”
沈溪听到三百两心间颤了颤,这可是比周渡去剿匪还要赚,他若把这事办成了,周渡回来该有多开心。
当即答应下:“干了!”
孟睢咽咽喉咙:“真去啊?!”
沈溪转身回客栈,去给沈暮报备,回他道:“不然呢,就挣你那倾家荡产的百两银子?”
孟睢:“……你跟周渡在一起久了,怎么也学起他说话来了。”
沈溪嘿嘿一笑:“这就叫夫唱夫随。”
孟睢渍了一下牙:“酸。”
沈溪撇撇嘴:“你酸我什么,你一次两个崽呢。”
说起这个孟睢不禁得意:“也是。”
沈溪跟沈暮报备后,沈暮也没有反对,只是让他带着李鱼一起去,两个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章府。
也就是宝善县首富之家。
内里亭台楼阁,画栋雕梁,比起安阳镇赵府来说,富丽堂皇了不知道多少倍。
章老爷年近六旬,身材清瘦,面容抖擞地坐在一方游满了各色的锦鲤的水亭内,太师椅悠哉悠哉地摇着,旁边还有两个端茶递水的丫鬟,比孟睢的谱儿大多了。
他见孟睢带着沈溪前来,挑了挑眉,不屑道:“这就是你找的会做熊肉的厨子?”
孟睢点头:“是。”
章老爷打量着沈溪稚气刚脱的俏嫩面容,嗤声道:“还没长大的娃娃,怕是连刀都使不利索,如何做得熊肉?”
那熊肉不仅仅是滋味肥美,它还有治病的作用,需要经验老道的师父才能催发熊肉里面的药性,随便炖炖,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然他为何要寻会做熊肉的厨子,他府里又不是没有会做菜的厨子。
沈溪因着年龄被人看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闻言挑眉道:“本事不在年高,章老爷若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大可一试,何必以年龄看低人。”
“哦,”章老爷再次挑眉看了眼沈溪,轻笑道,“你这娃娃口气倒是不小,我听我在京都的好友说过,那国宴上几道极为考验刀工的菜色,你可都会做?”
此言一出,孟睢和李鱼心口都是一个咯噔,他们都是平头百姓,连京都都未曾去过,更别说是知道国宴上的菜式了,这章老爷分明就是在刁难人。
沈溪轻轻垂下眼睫,慢慢吐出十几道菜名:“文思豆腐、三套鸭、脱骨鱼、拆烩鱼头、扣三丝、套四宝……不知章老爷想考验我那个菜式的刀工?”
章老爷听得沈溪报出的菜名,蹭地一下从躺着的太师椅上坐起来,惊讶地看着沈溪。
因为沈溪说对了,他所知道的国宴菜式就四个,沈溪不仅把四个菜式都说出来了,还多说了几个,如何不叫他惊讶。
章老爷不可置信道:“你都会做?”
沈溪话也没有说得太满:“勉强吧。”
章老爷心里沉了沉气,心想不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到,沉了沉声道:“我听闻那套四宝绝就绝在集鸡鸭鸽鹌鹑为一体,四只全禽层层相套,个个通体完整,无一根骨头;还有那扣三丝,三种材料都要片如纸薄,丝丝如棉纱般粗细均匀切到两千根,不能断,不能扭曲,你可做得?”
章老爷光是这样一讲,孟睢和李鱼两人就听傻了眼,这哪里是做菜,这分明就是炫技,这得那些神仙才做得出来,他们就一如同百姓,哪里掺和得起。
孟睢吞下震惊的口水,小声在沈溪背后道:“要不咱们算了吧,少挣点就少挣点,又不丢人。”
李鱼在一旁也跟着附和地点头:“是啊,小溪,大不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沈溪要是个听劝的还行,偏偏他倔得很,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使他根本就没听孟睢李鱼他们的话,答应章老爷道:“做得。”
章老爷一拍桌子:“好!”
李鱼眼前一黑,在沈溪背后拉了拉他的衣服,急道:“小溪!”
沈溪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没事。”
说完他收回手,将自己一直系在右手腕上的蓝色丝带给取了下来,露出一截常年不见天日的洁白皓腕,将丝带递给李鱼:“替我收好。”
李鱼知道这丝带沈溪常年带着,极少解下来过,每次师父看他解下来一次,就生一次气,现在他看沈溪解下丝带,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嘛呀?”
沈溪揉了揉右手腕,解释道:“没干嘛,用左手握刀容易打滑,做出来的菜味道也一般,还是用右手会更自然一点,不仅刀稳,做出来的菜也会更精美一点,套四宝和扣三丝都不简单,我用右手会更稳妥一点。”
李鱼从来没见沈溪使用过右手,这会满头都是疑惑:“你什么时候会的右手做菜?”
沈溪抿抿唇:“一直都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沈溪:封印解除!(bu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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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检查
树木霭霭的牛洪山山脉里,周渡他们一路跟随着前方不断飘扬起的旗帜一路前行,不知不觉间就步入了山脉深处。
行驶在这林深路隘的深山里,向前不知何时是终点,前后探寻不到来路,若不是前面时不时闪烁的旗帜在向他们指明方向,还挺令人崩溃的。
周渡抿着薄唇,望着任不见匪徒的前路,黑似点墨的眼里凝聚起的冰霜也愈来愈多。
因为天就快黑了。
如果在天黑前还找不到匪徒的营地,他们势必要摸黑走夜路,这山脉既然是匪徒的老巢,在没有摸到他们根据地之前,谁也不会找死地去点火把打草惊蛇。
周渡垂下愈发深沉的眼眸,一言不发地在吴狄身后,握着弓炳的手不觉间紧了紧。
吴狄感受到周渡越来越压迫的气息,以为他在紧张,试图缓解地说道:“周兄弟,放轻松,只是一群山匪罢了,以你高超的箭术那群山匪还奈何不了你,就算失手误杀几个匪徒也无妨,你这是帮官府剿匪,天经地义,不会有人怪你的。”
周渡不太想理会这个过于热情的军伍,等他说完,薄唇轻启,冷声问道:“还有多久到?”
吴狄察觉到周渡略有?不耐烦的语气,看向一直在前面探路不见踪影的高任,沉默了一下,模棱两可道:“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周渡面无表情地抿抿唇:“天黑前能找到吗?”
吴狄不确定道:“不一定。”
周渡略略地失望地道:“我不太喜欢走夜路,所以请尽量快?。”
吴狄愣了愣,看了看周渡的面色,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喜欢走夜路?”
他看周渡也不像是个怕黑之人啊。
周渡拍拍他的肩膀,替他解惑道:“因为天黑了就该睡觉。”
昨夜他帮沈溪看着沈暮,整整一夜未眠,今天又要在山里长途跋涉,不困倦才怪。
吴狄彻底愣住:“……”
他总觉得周渡在说笑,可他看周渡一脸正经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笑,向来会察言观色的他,第一次出现完全摸不到头脑的无力感。
好在接下来周渡虽越来越显得不耐,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的一路跟着他们行走,没喊过一声苦,也未曾说过一句要反回的话,这叫吴狄心里放松了许多。
天色逐渐暗沉下去,还挂下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极力地想要多停留一会儿,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庞大且迫不及待想要溜出来的黑夜。
就在黑夜即将挤走白日留下的最后一抹光亮时,一直在前面闪烁的红色旗帜终于变成了蓝色旗帜。
吴狄的眼睛一亮,对身后的众人道:“加速前进,已经摸到老巢附近了,大家小心。”
不待他话说完,周渡已经背着弓箭直奔那面蓝色的旗帜而去,他身长腿长,全速前行,很快就将身后的一众人给远远地甩在身后。
等吴狄安排好其他人,回过神来找周渡的时候,周渡差不多已经快要走到爬在树上举着蓝色旗帜的高任身边。
高任看见第一个飞奔在他面前的周渡时也不禁愣住,愣完后他看了眼还远远在后面没跟上来的吴狄,从树上下来。
周渡问他道:“匪徒在哪儿?”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高任说着朝周渡指了指离着他们还稍稍有?远的地方,“看见那头夜枭没,它的脚上系着一条红线,如果我没有观察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山匪用来盯梢的。”
这会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借着最后一点光明,周渡很轻松地就看到高任指的那只站在树上正左右顾盼的夜枭。
仔细一看,果然在它的脚上发现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红绳,这要是到了晚上根本没人看得见,只要有人从这只夜枭身旁经过,它就一准能飞回去报信。
让周渡打猎,他行,但让他探路,甚至是观察地形,他就不太行了。
他看见这只夜枭倒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向高任问道:“除了这只夜枭外,附近还有其他放哨的没?”
高任刚才已经将这只夜枭周围都摸了一遍,这会听周渡一问,立即答道:“没了,目前就这只夜枭。”
周渡嗯了声,看向身后慢慢跟上来的人群,目光落在一个同他一样拿弓箭的官差身上,走过去,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从他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自己的弓箭弦上,一面瞄准远处树梢上隐隐约约有?看不清影子的夜枭,一面说道:“借你一只箭。”
话音一落,搭比弦上的箭就如一道划破黑夜的流星,带着杀气地从众人的眼前飞射出去,一箭刺穿夜枭的身体。
夜枭快速腾两下翅膀,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从树上滚落了下来,就此殒命。
周渡收起弓箭,转身对借他箭的官差道:“好了,去捡你的箭。”
后面刚跟上来的一群人,还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打起猎来了,直到高任又把事情重复了一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解决完暗哨夜枭,高任继续向前摸行,既然暗哨在这儿,那就证明他们距离土匪窝不远了。
果然,当高任将附近周围都摸过一遍后,终于在一处地势较为隐蔽的山涧处摸到土匪的老巢。
他们真的很狡猾,找的地势不仅隐蔽,还极为容易令人忽略过去,加上又有山涧的水声掩盖声音,寻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起初高任都差点被糊弄过去,若不是他们安插的暗探一路沿路留下识路的记号,还真的被忽略过去。
顺着山涧的水流,高任他们很快就摸到土匪的窝,一个安置在山涧下的山洞,这个山洞长得也极为隐蔽,从山上往下望根本就发现不了,只能从山上摸下来才能看清。
周围没有路,吴狄他们几个都是借着夜色一路从荆棘丛中穿梭下去的。
周渡作为一个从旁协助的,又是个弓箭手,自然不用跟着下去,他在山上埋伏着即可,这山一时半会人也爬不上,大大保证了他的安全。
周渡跟着另外两个官府的弓箭手,静静地在山上等着,没等多久,静谧的山下突然火光大亮,撕破喉咙的喊打喊杀声不断从山下传来,惊起林中一众正在休息的飞禽。
周渡借着山下的火光,握紧手中的弓箭,目光凌厉而又专注地盯着正在混战的山下,他锁定好一个目标后,手自然而然地伸向旁边的箭袋,很自然地抽出一只箭来,搭攻射入山下正举着大刀耀武扬威要砍向一个官差的匪徒手臂。
那匪徒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射中手臂,一个吃痛,手心不稳,手中的刀落地,就在他这落刀的瞬间,旁边从混战中脱身的官差,极为有眼色的上前去把他制服住。
周渡射箭的时候很专心,他神情冷静,目光锐利地盯着山下,不放过任何一处局势,身处于高处的好处就在于此,能够随时把握住别人把握不住的时局。
他在观察的同时,手上功夫也没有落下,一支支箭矢如破竹般凌空飞射下去,每支箭都准确无误地射中一个匪徒,例无虚发,给吴狄他们减轻了不少负担。
一直站在周渡身旁的那位弓箭手,一边像怪物一样地看着他,一边又不解地看着自己越来越少的箭袋。
最终在箭矢过半的时候,他看着周渡还装着满满一箭矢的箭袋,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老用我箭袋里的箭?”
周渡又从他的箭袋里抽了根箭矢,连眉都没有抬一下,随口道:“你的箭比我的好。”
这弓箭手一想,也是,官府制造的弓箭比私人制造的弓箭不知好了多少倍,在这种紧要关头,当然要用更好的箭矢才行。
于是他不再管周渡,目光也紧盯着山下的战局,只是每当他要举箭的时候,周渡总是能比他快上一步。
他射箭的时候,周渡抽空观察了一下,暗暗摇头,反应速度太慢,臂力没有练开,只能勉强拉弓,准头和命中率都太差,箭矢只有一个箭袋的,周渡怕他浪费,每每抢先他一步,出声道:“你歇着吧,把箭都留给我。”
弓箭手:“……”
吴狄他们不愧是军伍出身,在周渡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扭转落败的局势,压着那群山匪打,这群山匪总共也就百十号人左右,出去那?能打的,剩下的都是滥竽充数的。
见势不对,借着夜色,贴着山壁就想逃跑。
周渡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