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飞升期,却再难进一步,这才不得不将主意打到这些弟子的头上。
再加上掌教那个老不死的出关在即,本打算直接破坏他的闭关,熟料蒲方联同其他几位长老守着洞门,任何人靠近不得。
如今昊穹宗频繁来扰,指向明确。
他也无需再伪装,思索再三,决定直奔昊穹宗,若是能抢夺到宁凭渊的那些宝物,何谈不能飞升?
他带着自己的一众亲信和烈月宗的一位长老,直奔清都山。
宁凭渊亲自出马,四大长老带着人飞出结界外,绝不允许任何人踏进里面。
穆予安沉默不语地跟在宁凭渊身边,跃跃欲试:“正好让我看看这些天的成果,总觉得功力涨了不少呢。”
宁凭渊想让他回去,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应躲在背后。可是……
沉默片刻,他只好侧头低声道:“小心点。”
“放心吧!”穆予安拍了拍胸脯。
这时,天空响起一声嘶叫声,赤金彤鹤由远及近在上空盘旋了几声。
“他们来了。”宁凭渊和穆予安同时说道。
片刻后,一群白衣修士蜂拥而至。为首的敖若眯了眯眼,道貌岸然地指责宁凭渊:“魔头,你蛊惑我门下大弟子,故意搅乱我们凤阳宗的秩序,到底是何居心?!”
宁凭渊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穆予安忍不住喊道:“打架就打架,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直接上!”
敖若一哂,侧头看了看烈月宗的长老,对方默契看了他一眼,正欲说话,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师尊!是你将云霓师姐送给了无穷宗吗!”
长
老定睛一看,竟是那消失已久的云屏,敢情是躲在这来了。她厉色道:“孽徒!竟然降服在魔宗,还沦为魔宗的走狗,该死。”
闻言,莫老黑脸色一黑。云屏不理会她的这些话,再次问道:“是你吗!”
女人顿时噤声,半晌才说:“她犯了门规,我只是按照规矩将她遣出门派而已。”
敖若不耐烦道:“跟这些孽障有什么好解释的,有违师门者,杀了便是。”
话音刚落,他就飞身而来,剑指宁凭渊。身后的弟子们纷纷跟上,顷刻间,这里便成了硝烟战场。
敖若上次和宁凭渊对抗过,发觉宁凭渊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对付,借此也找到了他的致命弱点,胸有成竹地和他缠斗了起来。
但很快,他发现事情不太多。这次的宁凭渊心绪稳定,出手不算快,但是稳准狠,似乎在有意挑衅他一般。
几个回合下来,敖若察觉这人是有所保留,不由严肃对待。修炼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宁凭渊若是想要打败他,还是需要费点劲的。
但是宁凭渊不急,他要慢慢耗,耗到敖若后悔来到这里。
两人半空中僵持不下,而地上的众人则是厮杀得相当火热。
穆予安一番苦战,接连解决掉几个人后,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云屏,正被她的师尊用剑指着,忙冲了过去,但是莫老黑速度比他更快。他赶到时,莫老黑已经替云屏挡下了一击,胳膊被划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云屏慌道:“你没事吧?”
“没事。”莫老黑咬咬牙,愤怒地看着她的师尊。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男人,才跑到魔宗来的?可惜了,今日你们谁都活不了。”女人阴狠道。
穆予安快速上前和她过了几招,眼见着对方的剑要刺了过来,一个转身绕到她身后在她肩颈处给了一个重击。对方马上使用灵力将他震得连连后退。
随后女人面无表情地走向云屏,眼里充满了杀意,下一刻,泛着白光的利刃就向地上的云屏刺去。
“云屏!”穆予安大惊。
——刺刺。
利刃被一把大刀横中拦截,刀身甚宽,刀口却是相当的钝,一点也不像杀人利器,就连刀的主人也不像是会杀人的,反倒像是位做菜好手。
鬼老虎用力一挥,将剑甩回去,抖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笑眯眯冲着女人说:“想动我的丫头,跟我打过招呼了吗?”
“鬼长老……”云屏看着她的背影,眼眶突然泛起一股湿意,眨了眨眼便消失不见。
穆予安忙溜到云屏旁边,给老黑使了个眼色,准备趁这时候将她带走。
谁知云屏用力挣脱了他们,拔出身上的剑,眼睛也不眨地就往手腕上割去,嘴唇微微发白,低声念着咒语。
“云屏!!”莫老黑连反应都忘了,脸上血色殆尽,僵硬地迈开步子,却被穆予安及时拉住。
“别急。”穆予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莫老黑充耳不闻,刚甩开他的手,又被他紧紧地抱住:“你别动!云屏不会死的!”
鲜血顺着孱弱的手腕滴了下来,片刻后,莫老黑注意到血迹渐渐变成了黑色,喃喃道:“这是什么?”
穆予安也不知道,只猜测道:“她在解咒。”
鬼老虎和那女人打斗许久,刀剑相交,火光四溅。两人功力不相上下,竟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这时,凭空而出一把细巧的剑直冲女人而来,女人突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志,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她刚一侧头,只匆匆看见剑身附着云屏的身影,肩膀便中了一剑。她后退几步,随后大刀抵在了脖子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剑渐渐化成云屏的身影,脸色发白道:“你竟然是……剑灵?!”
云屏冷漠地收回剑,慢慢走上前,目光犀利地看着她的眼睛,手上却凝固了不少血。
“你为何要这么做,她们可都是你的弟子!”她语气深沉道。
女人眼神躲闪欲逃跑,趁人不备偷袭鬼老虎,一脚踹在了鬼老虎的肚子上。云屏眼神一凛,不再废话,再次附身到剑上,一剑入喉。
穆予安瞪大了双眼,扭头看向同样痴傻的莫老黑,感慨道:“你的女人,太野了。”
这时,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云屏拔出剑,僵硬地转过身,嘴唇微微颤抖,茫然无助地抬起头,看向莫老黑。
只见她脸上的疤正缓慢渗着血迹,嘴唇微张,听不见她的声音。但莫老黑看懂了,她在唤他的名字。
“云屏。”他忙冲上前,云屏手
一松,无力地往旁边倒去,及时被莫老黑接住。
鬼老虎吩咐道:“先带她回去。”
“是!”莫老黑慌张地抱着她回了清都山。
穆予安这才专心地对付着凤阳宗的人,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宁凭渊那边的动静。
宁凭渊使出六成功力陪敖若玩,终于发现他的问题所在,不由好笑:“你不适合修行,强制飞升只会陨落。”
敖若狞笑道:“那要怎么样才适合,宁嗔那样的吗?最后他飞升了吗?”
话音刚落,敖若就察觉到他的招势猛烈了几分,心道果然受不了刺激。
他继续说:“宁嗔那个没用的家伙,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别人手里。”
宁凭渊身散发着阵阵黑雾,将他整个人罩住,而后化成一道雾在他四周绕圈。
敖若晕头转向,怒道:“有本事就现身,我们一决高下。”
“你是谁?”
敖若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你竟然不认识我了,好歹我也是和白牡丹亲热过的人。”
黑雾渐渐扩散,不少人纷纷抬头看去,几乎半边天被笼罩住。
敖若四下扫视了一圈,终于在黑雾某处发现一处微弱的地方。
就是那里了。
他咧开嘴,拼尽全力击向那处弱点!
天上的黑雾渐渐散去。
敖若欣喜若狂地收回剑,下一刻却愣住了。
人呢?东西呢?!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似有所察地回起头,还未等看清,一只大手就覆住了他的整张脸,随后自己的浑身内力开始躁动,正源源不断地通过这只手输送到对方身体去。
“你……你……”他费力地说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渐渐布满皱纹,延至全身,直到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起。
宁凭渊加快速度,冷声道:“你逃进凤阳宗后,一定没亲眼看见我是怎么灭了隐星宗的吧。”
一直有恃无恐的敖若,终于在此时露出了一丝惧意。
良久,宁凭渊收回手,看着面前这个佝偻的白发老人,笑了笑,运力将吸出的内力凝聚出来。
“你修炼这么多年,是不是觉得很厉害?那就亲自尝尝自己的东西吧。”
敖若浑身发抖,惊恐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下一刻,那个本属于自己的灵力,
忽然冲至他的面前,直击他身上,刺得他每根肋骨都在疼。
“啊啊啊啊!”他痛苦地尖叫出声,但顷刻间便被覆灭,随即整个人渐渐化为灰烬。
宁凭渊伸手将骨灰悉数送到双昼花田中,至此,所有的骨灰埋于此地。
地上的人瞬间收声,尤其是凤阳宗的弟子们,面目惊慌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冒出一阵阵凉意。
宁凭渊缓缓落在地上,不敢有人近身。他缓缓走了几步,四处寻找着穆予安的身影,突然间,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惊呼声:“放开我!!”
他侧头看去,见穆予安抵靠在角落处的墙壁上,红色外衫已经滑落在地,只剩下一身白色素衣,而对面的是十几个男人围着他,正兴奋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宁凭渊浑身一僵,脑海下意识地浮现起当年的那一幕,眼底猩红,浑身煞气。
熟料,就在他刚准备动手时,一股熟悉的力量突然袭来,他一时难以抵抗,竟被吸进了凌霄宝袋里……
第78章 宝袋
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向他袭来。
大脑一时停下了思考, 全身血液倒流,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惨白的脸色在黑暗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可怕。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动了亡魂。
他不记得当年在宝袋里呆了多久,唯一清晰的是当时只要一闭眼,就会在脑海里浮现起那晚的事,他极其痛恨自己的无力,又恨意滔天, 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撕碎。
他陪着他的爹娘在这里睡了许久, 总是会在黑暗中惊醒, 而后摸一下旁边的已经冰凉的爹娘,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
这么多年过去, 他依旧畏惧这个黑暗的地方, 那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再次蔓延。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眼底渐渐升起噬人的猩红。
熟悉的疼痛感又来了。
他颤抖着手,拼命捂着太阳穴,低吼一声,面庞渐渐扭曲。身体突然猛地颤栗着,下意识地低声道:“你……出……”
“你确定吗?”另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出现, “上次我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我……”宁凭渊费力地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那两个字,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这次答应了,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宁凭渊。”
“宁凭渊!!”
是谁?
是谁在叫他?
“宁凭渊,你还不来救我吗!”
他微微一怔,缓缓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迷惘,呆滞地愣了半晌。
脑海里那些残败不堪的画面渐渐破碎,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迷雾被劈开,他慢慢看清,有人披上了他娘准备的红衣,手执牡丹,温柔地笑着,递到了他手上。
“予安……”
“予安,穆予安。”
他渐渐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一道光,颤抖着的手用力地握成拳头。将“他”压制下去,大步走向洞门,眼神犀利又尖锐。
这一次不再是充满恐惧与恨意的孩子,而是能颠覆苍生的宁凭渊。
这一次,谁还敢,欺辱他的人?
宁让所有人玉碎,也要护他瓦全!
然而刚走到洞门时,就发现事情和他预料的不一样。此时的穆予安不仅没有丝毫受
到侵犯,反而身手矫捷出手利落,一拳一个丑八怪,和方才楚楚可怜的人判若两人。
穆予安打倒最后一个敌人后,似有所察,仰起头,一眼就瞧见了呆怔的宁凭渊,笑了笑。
他扭头冲不远处的白南说:“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白南不知道宁凭渊在里面的情况 ,但是见穆予安神情放松,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这些闯入者。
穆予安飞身进入宝袋中,直接抱上了宁凭渊,低声问:“你还好吗?”
宁凭渊怔了一下,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双手缓缓举起放在他身后,不停地摩挲着,确定眼前人安然无恙后,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穆予安安抚着他的后背,不知道擅自作主让他再次面临这样的事,是否有用,只好更用力地拥抱着他。
良久,穆予安的脖颈处多了一滴冰凉的液体,他微微睁大了眼,浑身僵硬。
片刻后,又是一颗泪珠滑落下来。
穆予安心疼得要命,哽咽道:“我在呢,宁凭渊,我在。”
宁凭渊眼泪仿佛失去控制一般,大颗大颗掉落,他拼命想忍住,不敢抬起头。
“宁凭渊,不要怕,是我,想哭就哭。”穆予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闻言,宁凭渊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渐渐地听见了他的哽咽声、他的撕心裂肺。整个人无力地滑落在地上,背靠着墙壁,紧紧地抱着膝盖。
穆予安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无助的孩子。
他蹲到宁凭渊面前,双手抬起他的脸庞,凑过去为他吻去泪痕,一点点地、十分细心地吻。每一分每一寸都留下他的痕迹,在抵达唇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