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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直往医院冲。

　　夜里的医院大楼，除了住院部还亮着，其他地方一片黑暗森然，到处是消毒水味道。已经是晚上11点多，过了正常探视时间，好在喻麦住的是VIP病房，没受这限制。喻麦住在15层，乔歌依着乐璐给房号，悄声走进去。

　　“乔老师。”常童在守夜，见到乔歌没觉意外，赶紧站起，让出病床边的座位。

　　乔歌看眼快吊完的水，小声说：“他怎么样？”

　　常童皱眉：“烧退下不少了，主治医生是麦麦常看的，说住院观察两天，应该没大问题。到现在还没醒，烧得迷糊，但睡得不好，头一直在动。”

　　乔歌弯身摸过喻麦额头，坐在床边，“你去沙发上睡吧，我来陪他。”

　　“乔老师这怎么行呢？”

　　“然你去就去。”乔歌握住喻麦的手，懒得跟常童多废话。

　　常童见状，想到曾继凯跟他说的，明白怎么回事，讪笑说：“那麻烦乔老师了。”

　　从小往医院跑，喻麦梦里闻到消毒水味，就知道他在哪，只是今早有点不同，那呛人的味里，带了点清甜，像是乔歌的味道。

　　喻麦瞬间睁开眼，有只骨节分明的手在眼前，去看这手的主人，正趴在床沿睡觉。那高挺的鼻梁，那深邃的眼睛，嘴边两根胡渣，都非常和他胃口，除了嘴，好看是好看，就抿起来时有点凶。再想到前几天，那触感……

　　睡梦中的乔歌，皱了皱眉，发出声低沉的轻哼。

　　喻麦赶紧拉思绪回现实，悄悄背过去，假装还在睡觉。

　　“醒就醒了，装什么睡呢？”乔歌坐起身，笑说：“你不用偷看，哥哥坐在这，给你正大光明地看。”

　　敢情这人是装睡捉弄他！

　　喻麦猛地坐起身，一阵头晕，捂头往后倒，被乔歌扶住躺下，“谁要偷看你，老男人都像你这么自恋吗？”

　　“是，我说错了，是我想你多看我两眼。”乔歌调高床，帮喻麦推好桌子，倒出保温壶里的清粥，“你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少吃点应该不会吐。”

　　喻麦咬着勺子，疑惑道：“常童呢？”

　　“在盯夏妍的事。”乔歌解释：“周艺沁那弄来点东西，我让常童给曾继凯去。”

　　清粥淡而无味，喻麦扒拉两口就没胃口了，好奇问：“是什么？”

　　乔歌悄悄拿出两颗草莓糖，见喻麦眼神发亮，回头看眼门外，宠溺道：“这几口粥喝掉，给你当奖励。”

　　喉咙发炎，喻麦低咳两声，乖乖喝完粥，含着糖听乔歌说：“这次事情，跟孟廷有关，夏妍有见过他。说起来也巧，这孟廷放夏妍下车时违章停车，交警刚巧看到，拦下来扣分，被娱记拍到。孟廷花钱买下照片，可惜那娱记还有备份，我让周艺沁买来了。”

　　“钱，我给你？”

　　轻推喻麦脑门，乔歌哼笑：“吴嘉昀买奖的事、红毯礼服、查到孟廷黑你记录……还有什么事，我都记不起来了，估计周艺沁那记过账，我们一起算？”

　　喻麦被呛住，乔歌为他做那么多，都是心意，他要谈钱，真的太没良心。

　　烦恼地摸脖子，喻麦嗫喏道：“总不能让你白花钱吧。”

　　乔歌弯起嘴角，站起身推开桌子，侧脸凑到喻麦面前，手指点了点自己唇角，余光睨去的眼里满是笑意，“一个吻，抵消。”

　　喻麦还有点低烧，头脑发胀，结果看到这幕，更绝晕眩。手捏住被单，他犹豫不决地傻坐在那儿。

　　乔歌眼底黯淡半分，笑着去揉喻麦额头碎发，“跟你开玩笑，看把你紧张的，小朋友。”

　　察觉乔歌隐起的失望，喻麦心酸了下，心一横，坐起身，额头撞到乔歌下巴。

　　乔歌帮喻麦揉额头，“你躺好吧，否则遭你毒手，我也要住院了。”等他躺好，乔歌又说：“曹文川说，下个月底就能正式开机。这两天得拍定妆照，你这情况，要不多休息两天，下周再拍。”

　　“没事。”喻麦疑惑道：“女主角定下了？怎么没人跟我说。”

　　乔歌点头说：“你们排练的时候，我让乐璐演了段，挺好的，刚好她有档期。”

　　给影后试镜，大概就乔歌敢做，喻麦做出OK的手势：“后天我出院就行。”

　　曾继凯那边速度很快，当天下午，微博曝光夏妍和孟廷谈恋爱的帖子。本来明星间谈恋爱，每天都会发生的事，大家屡见不鲜，开始很多人没关注，只有孟廷粉丝，瞧不上夏妍，在那冷嘲热讽她到处蹭热度。

　　后来突然有个人提出阴谋论，虽然没明指，可明眼人都知道话里意思。孟廷和喻麦不合的事，爱吃瓜的网民都知道，加上夏妍这次的瓜，大家纷纷猜测是孟廷买通夏妍，给喻麦破脏水。

　　哪怕网上没曝出任何相关证据，大家想象力是无限的。

　　喻麦在医院没事，躺在病床上吃瓜。

　　事情到这，几乎已经是把伤害降到最低，看微博热闹的讨论，除了少量黑粉，对黑他是乐此不疲，大部分都是站在他这边，都不需要让水军引导风向。之后他又浑浑噩噩睡了两天，如约拍过定妆照。

　　当天摄影师修过图，剧组就开电影官方微博，在网上放出男女主角三人定妆照。

　　刚开始大家还在舔颜，直到有个乔歌的粉丝，注意到照片背景，以及片名，评论方向逐渐转了方向。

　　——“这片子叫生死急援？介绍居然是部科幻灾难片，卧槽，直接能划分到烂剧行列了。”

　　——“片子都没拍，还在筹备，就喊烂。别装预言家，你就是个黑子。”

　　——“emmm……老乔不会接烂片的，但看到电影的类型，我有点……希望别是五毛特效，十块特效也好啊。”

　　——“有钱人世界我不懂，请影帝影后给自己做配，拍个烂片，也是牛。”

　　预料中的情况，看别人这么评论，喻麦先是很气愤，可情绪过后，想到近年来上映的所谓的灾难片、科幻片，实在没办法怪网友的反应。换做他，看到有这类片做宣传，也会是同样的想法。

　　糟心评论，不想看太多，喻麦刚关微博，陆景舟那打来视频电话。

　　镜头里的陆景舟神色凝重，直盯住镜头，脸颊崩得略紧，犹豫半天开口：“麦麦，我要跟在你一起。”

　　乔歌抱着胖胖和布丁在旁边玩，听到差点把猫扔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咿呀哟，哟呀咿

　　我糊窗爱用玻璃纸，手是戳不破的。

　　全副武装逃走，拒绝收刀片。

第38章

　　把手机紧握在手里, 喻麦瞪眼要来抢手机的乔歌。

　　喻麦嘴边笑, 其实也有点挂不住, 把手机架在手机架上，对向自己, 回问道：“跟我在一起？”

　　陆景舟激动地说：“对对对！”

　　回忆之前的相处情况，喻麦感觉自己不至于眼瞎，小心翼翼地问：“你是gay？”

　　陆景舟表情懵逼，对着镜头眨眼, 指了指自己, “哈？我是gay？不是啊, 纯直男只喜欢女的。”

　　“哦。”喻麦半张嘴点头，“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哈？”陆景舟沉默几秒, 努力回忆说过的话, 拍大腿道：“演戏！我说的是演戏, 你满脑子都是什么？算不算朋友，有新戏拍也不告诉我，我想参演《生死急援》，有没有角色能给我的？”

　　乔歌背部肌肉放松下来，躺回沙发，见喻麦越发弯眼，在笑自己，知道喻麦怕痒, 抓住他的脚, 要挠他脚底。

　　喻麦深吸口气, 赶紧缩回脚，跟陆景舟说：“怎么想到找我？你不该直接联系曹文川么。”

　　“这戏不是你投资么？当然先来找你，还缺人吗？”

　　“缺，群演很缺。”喻麦抱起在蹭他手的布丁，两腿搁在沙发边缘，“给你挑个镜头多的角色？这倒没什么问题，都不用试镜。”

　　陆景舟低着头，挠头傻笑，“嘿，麦麦，男三四五号角色，总有空缺的吧，我就演那个也行。试镜我不怕，肯定让导演满意。”他抬起头看到镜头里的猫，愣了下，不确定地问：“这是乔老师家的猫？”

　　喻麦全当没听见，岔开话题说：“知道了，是有个男配角色没定下来，只是先说好，镜头不多。还有曹文川和宁涛选演员要求高，试镜得靠你自己。”

　　来找喻麦，本来只是为个机会，陆景舟笑说：“我懂的，从小我爸教育我，也是说要靠自己努力。”

　　听陆景舟这么说，喻麦松口气。

　　想起之前在爷爷家吃饭，看节目时，提过陆景舟的父亲，武打演员出身，名气不算大，但圈子里名声很好。如今教出的儿子，跟他父亲性格如出一辙。

　　“那行，我跟曹文川说声，你自己跟他约时间吧。”喻麦说话的神色微有些暗淡，沉吟几秒，他突然想起重要的事，奇怪道：“你不是之前说，最近有戏拍，档期行吗？”

　　陆景舟说起那，嘴里发出两声不满，摆手说：“之前就推了，我那天去探班看了个情况。女主角背台词报数字，男主角没演技光会耍帅，女二是塞进去的，直接抠图。这电视剧能演好？糊弄人的。认真演也算了，这样我还去干嘛？傻乎乎演好戏，给他们做配，没那么傻。”

　　单手捏着喻麦的腿，乔歌在看电子书，闻言放下手机。

　　喻麦咳嗽没好痊，笑着起身，要去水吧倒了杯温水。乔歌见状让喻麦坐着，倒过水回来，陆景舟还在抱怨。

　　陆景舟是个关不起来的话匣子，看喻麦在喝水，又说：“就是，要跟乔老师合作，又要过上，挨骂的日子。啊，对了，你身体怎么样？怎么感觉你出院后，咳嗽还没好呢？”

　　说实话，嗓子还是干涩疼，晚上睡觉总要咳很久。

　　可爱瞎紧张的乔歌在，喻麦可不敢说真话，免得他担心，“还行。”

　　“我脾气那么差？”乔歌侧身凑到镜头前，手伸到喻麦背后，撑住身体，“骂你是导演的事情，我顶多给曹文川提点小意见，演技不过关，多NG你几次。”

　　“乔、乔、乔老师，晚上……。”好字还没说完，只剩‘对方已挂断，结束通话’几字。

　　乔歌轻戳手机，“臭小子，还以为胆子有多大。”说完，他悄悄观察喻麦的表情。

　　之前陆景舟提到父亲，喻麦看似如常，其实之后情绪有点低落的，只是掩盖的很好。

　　对喻麦的家庭情况，乔歌在喻麦住院时，让周艺沁去仔细了解过。

　　喻麦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出生前父亲死于意外，似乎母亲那时候也忙于公司工作，能满足物质上的要求，却很少会交流。他又比麦喻坤小9岁，麦喻坤对这弟弟虽然宠，但到底说不到一起去。

　　乔歌有天为这事，单独去找过他老师，提到小孙子，老人家的话特别多。

　　“麦麦小时候性格就孤僻，没什么朋友，人家小朋友都爱在胡同里玩，可麦麦就喜欢自己在院子呆着。那时候，我担心的，以为他是有自闭症，带他去看医生，后来我有个老朋友，学心理学的。帮麦麦看过，说他只是心思比别人细，性格内向点，没任何心理疾病，我才放心。”到后面，麦老欣慰笑着说：“后来他进了娱乐圈，反而朋友多了，我这才肯让他去闯闯。你说这么小的年纪，没朋友怎么行。诉苦又不找我这老家伙，他哥神经大条，根本注意不到。”

　　“这孩子以前就懂事，别说叛逆，连闹都没闹过。”麦老叹气：“有时候吧，就是太懂事。反而让人心疼，可他跟谁都不是很亲近，像是刻意保持距离。”

　　“还别说，我感觉麦麦啊，看起来对你跟别人一样。其实，他对你，跟对别人不同，挺在意你的。之前那个吴嘉昀，哎……不说他。”

　　……

　　在老师那，没得到太多线索，他还猜不到喻麦故意跟人疏离的原因，但起码他能确定，喻麦不仅对自己，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交谈中，他发现有些事，他俩经历相似，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似乎更能读懂喻麦的情绪。

　　小指被温热的手指勾着，喻麦心跳如擂鼓，跟发烧时不同，那时他脑子迷糊，对两人的肢体接触，反射弧特别长。

　　现在，只是勾手指，他的耳尖像染上窗外的火红晚霞。

　　喻麦缓缓抽出手，看眼紧盯住他们的常童，他尴尬笑说：“你晚饭在我这吃？”

　　“方便么？”等喻麦点头，他得寸进尺问：“你做给我吃？”

　　留下吃饭也就算了，还要麦麦亲自做？料理台边的常童用力剁肉，拿刀看向乔歌。

　　喻麦点头，“你想吃什么？我以前学做过几道，会的不多。”

　　想……吃你。想归想，乔歌笑说：“还是不要了，我怕吃坏肚子。让常童随便做点，我不讲究。”

　　听不到乔歌的心生，光看神情，喻麦感觉乔歌肯定没在想好事，借口说要去厨房帮忙。

　　乔歌在喻麦这混吃的事，很快传到乐璐耳力。

　　最近喻麦的新戏马上要开拍，宁涛这边还要盯《演员》最后期剪辑，所以他只能常往立娱跑。

　　这天跟宁涛谈完事，离开时被乐璐叫住，非要拉他吃午饭。

　　等菜上齐，喻麦狐疑道：“想问我什么？”

　　乐璐撑着头，“你和乔歌，在谈恋爱？”

　　握筷的手指收紧，喻麦摇头，“还没呢。”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自然换个话题说：“姐，你刚在说宁宇找我，是什么事？”

　　自从乔歌提醒过，乐璐最近也观察过喻麦，确实发现乔歌的话，并非信口胡诌。只是喻麦不肯说，她知道不好逼问，顺势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