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歌附和着点头，“这类片钱要花在刀刃上，否则出来五毛特效，观众不会买账。你知道我片酬多少吗？还是说，你就打算，找个有名气的，随便拍拍，快速圈钱？”
“我付得起你那份片酬。而且我就是怕人糟蹋剧本，所以想自己拍。”喻麦说完瞪了眼周艺沁，记着她刚说买自己剧本的仇，还说他穷！
关于周艺沁，圈里人都知道她性格，睚眦必报，娱乐圈经纪人一姐。又因为乔歌的后台硬，老本家是星光影视，而影视集团的董事长是他叔叔，董事是他妈，所以那些大腕，连带对周艺沁也很客气，平时里都是好声好气，叫她一声“沁姐”。
喻麦也听说过，只是听到两人的对话，感觉合作无望，所以摆脸子给她瞧。
怎么说自己是个投资人，有钱就是大爷！
周艺沁被瞪后，冲喻麦甜甜一笑，默不作声拿出手机，迅速打开计算器。她刚要把手机递给喻麦看，忽然横出只手来，抢过她的手机。
“乔歌？你要干嘛。”周艺沁心里一紧，有种不详的预感。
乔歌没回话，迅速是删了手机上那串数字，没多做考虑，重新输入片酬，手机朝喻麦一翻。
“乔歌！你……”周艺沁刚开口，感觉到乔歌的眼神，凌厉飞来，生生咽下后面的话，气得差点晕厥。
喻麦看眼手机，以为是自己眼花，揉揉眼睛。
别说乔影帝的身价，乔歌打在手机上的价格，连影视圈那些三四线演员，但凡有点人气的，片酬都比这个高。按市场价算乔歌片酬，起码后面少两了个零。
“你最近缺戏拍？”喻麦试探了句，神情严肃说：“恶意压低片酬，破坏市场价，恶性竞争是不对的。”
乔歌听完，诚心点头听取错误，双肩几不可查地抖了下，憋住笑说：“成不成，你一句话。”
喻麦狐疑地盯住乔歌，企图在他人畜无害的神情里，找出一丝阴谋的痕迹，“你真只要这点片酬？”
“是，只要这点。”乔歌嘴角一勾，郑重其事地点头。
柔和的光照在乔歌脸上，他嘴角的浅笑朦胧在光晕里，喻麦见了，感觉心跳又漏半拍。
乔歌有一定的欧洲血统，身材高挑，天生的衣架子。而且他五官立体，眉眼深邃，眼底如蕴星海，不笑时如高岭之花，笑后像早春盛樱。
喻麦抬头，陷入乔歌那双笑眼里，见到那眼底促狭，他耳尖依旧不争气的红了，刚想了一大摞拒绝的说辞，全记不起。
乔歌开出的片酬，全娱乐圈除非友情出演，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喻麦轻捏膝盖，仔细算了笔帐，决定不和钱过不去。
“成，不过……可能要过两、三个月才正式拍摄。”喻麦尴尬说：“我这导演还没确认，暂时没办法，定档期。”
周艺沁见乔歌一脸无语，想笑却碍于乔歌暴脾气，轻咳声，好心提醒：“喻老师，你知道电影正式开拍前，要准备多久吗？”
“知道啊。”喻麦眨眨眼睛，“道具场地，半年前已经定下了。实景也搭建得差不多，等核定好导演和团队后，再看导演需求。到时，哪里有不足，赶工应该来得及。”
“你半年前就准备了？”乔歌闻言坐直背，对上喻麦的兔子眼，惊异道：“投资了多少？”
喻麦从背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大约算了下，伸手比划了下。
“两百万？”周艺沁试探地说，见喻麦摇头，她瞬间瞪大双眼，颤着话音说：“两千万？”
“不到一点。”说完，喻麦还故意冲她一笑。
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周艺沁捂嘴咳嗽，是真被惊到了。她两眼直勾勾看向喻麦，来回打量好几回，说好的穷编剧人设呢，怎么说崩就崩。
乔歌倒没多意外，凭鳗鱼饭这个大IP，出的本子口碑好，写的好几部电影票房都不错，片酬加票房分红赚的不少。所以喻麦能拿钱投资，并不奇怪。
只是导演及团队都没确定，先把钱砸下去的操作，他是真没见过。
见事谈的差不多，喻麦拿过剧本，礼貌地聊了会儿，起身准备先回去。他刚走到门边，听到乔歌叫住他，“我正好要去四儿胡同看老师，顺路送你。”
喻麦拒绝话到嘴边，摸了摸口袋里的糖，应声答应。走到门口，朝窗外看眼，马路对面停了辆迈巴赫。
他低头发了条信息：先回去吧，有人送我。
等喻麦拐下楼，周艺沁紧跟乔歌进了办公室，关门哼笑说：“乔歌，你是人傻钱多吗？干脆友情出演得了。”
乔歌抄起外套，看眼她手上车钥匙，伸手皱眉说：“你当我休息小半年时间行么。再说，新签的两个艺人，最近已经上了正轨，少我这点片酬，大家不会喝西北风的。”
周艺沁紧握钥匙，深呼两口气，质问：“喻麦到底有什么特别？你这么帮他？”
乔歌眼底流转出难得的温柔，慢慢吁出气，声音低缓，夹了些许笑意，“你记得，我曾想要退出娱乐圈，因为某个人才留下来？”
他见周艺沁颔首，朝窗外照来的霞光伸手，“我找到了。”
拿完钥匙下楼，乔歌一眼见到窝在沙发上的人，皱了皱眉，完全无事对方朝他招呼，笑着走到喻麦身边。
回去的一路有些堵，乔歌驾车很稳健，碍于喻麦在，没好意思抽烟，只能吃糖。红绿灯停下车时，看喻麦穿得单薄，特意调高了暖风。
喻麦心不在焉地侧头看着窗外，背不驼肩没塌，可侧影看起来有点低落。
乔歌皱皱眉，主动笑说：“我看过你的戏，演技挺好的。”
“啊，谢谢。”喻麦敷衍了句，没回头继续看着窗外，以为乔歌是在说那躺尸的戏，对这样的商业吹捧，付之一笑。
乔歌余光瞟了眼，知道喻麦误会他的意思，轻笑声：“不是说你最近的上映的那部，我看过追诉回忆，还有空窗，有几部看得太早，叫不出名字。那些角色，演得都不错。非要挑刺的话，生活观察还不够细致，情绪处理方面，有点脸谱化。”
喻麦闻言瞬间一愣，眼底泛出微光，看向乔歌，“你……都看过？”
乔歌心算了下，说：“你出演过13部电影，最后那部追诉回忆里，心理医生那角色，演技进步很明显，完全诠释出主角的心路。那时候我就在想，有机会跟你要演对手戏，可惜找不到你人。”
先前演戏，喻麦完全是出于兴趣，跑去朋友剧组，演的都是跑龙套角色，全是在片尾没资格上姓名的角色。他从来没想过，除了知情的朋友家人，有人会看全过，更注意到自己演技的进步与否。
可这个人看到了，还能肯定他。
“加油哦！”瞥见喻麦嘴角漾起笑，乔歌伸手摸了摸喻麦脑袋，细软的发丝，手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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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乐璐离约定晚到半个多小时，到喻麦家里，瞧他神情恍然，抱了个糖罐发愣。
“想什么呢？哪来的糖？”乐璐扔下一沓资料，在喻麦眼前挥两下，“你之前才说，多吃糖对牙不好，我送你的那罐，积灰了还没开封。”
“要你管，导演材料给我。”喻麦剥开糖纸塞嘴里，酸酸甜甜得化进心里。
见喻麦把剥开的糖纸摊平，压在茶几下，乐璐翻个白眼，拿出个U盘给喻麦，“里面有几部微电影，是对你那本子有意向的小导演发给我的，我按顺序给你整理好了。”
在拿到资料前，喻麦本就没报多少希望，粗略翻过那沓资料，心更凉大截。
上面大多是业内有名的导演，喻麦压根没考虑过这群人，沽名钓誉之辈。
混了两辈子的娱乐圈，这些大导水平如何，他都清楚，热衷名利的居多，所以拍出文艺片是四不像，拍的商业片纯圈钱没质量。圈里真正想做好电影的也有，只是他看眼时间，都没有档期。
喻麦剔除掉大半，余下的小导演，还有刚入行的新人，少说还有几十个。他挨个电影看过去，直到撑不住睡着。
嘈嘈杂杂的对话传入耳中，他皱了皱眉，迷糊睁开眼，环顾周围。房里的灯都关着，投影幕布上放的电影，非常眼熟，他却想不起来是哪个导演的作品。喻麦伸手要关投影，按下前瞬间，电影里的镜头一变，乔歌的笑呈现在荧幕上，灿若星河。
静立在那儿看了几分钟，喻麦忽然低头乱翻，影音室满地是A4纸，他只好跪在那儿一张张翻。
“麦麦，你在找什么呢？”屋里的等随声而亮，走进来的是喻麦的生活助理。
突来的光亮太刺眼，喻麦用手捂了捂眼，“小童哥，帮我找找，这个导演的资料。我不知道扔哪里了。”
小童本名常童，喻麦半年前起兴要演电影，就当了他的生活助理，做事细心周到。常童闻言走到吧台边，捧来个文件夹。
“在这儿。”常童太清楚喻麦性格，陷入工作中，常会丢三落四，笑说：“我见你睡着了，想你可能醒来会要，给你收着。”
喻麦挠头笑说：“谢谢小童哥。”
对电影专业这块儿，常童不太懂，他只知道喻麦要拍的内容，坐在边上看了半天电影，困惑道：“这部好像文艺片，麦麦，你不是要拍灾难片那类吗？他行吗？”
“行，我信乔歌的眼光。”仔细翻着资料，喻麦解释：“至今为止，乔歌拍的戏都是口碑好，质量过硬。这可不是光他乔影帝一个人的功劳，没有个好的导演团队，找个垃圾片导演来，再好的演员，就是拿奥斯卡的本子来，都能给你拍成烂片。”
更别说上辈子，喻麦看着乔歌合作过的导演，一个个冲击国际奖项，最差也都是提过名的。
喻麦咬咬牙，上辈子傻乎乎地被人利用，剧本被剽窃嘲笑，眼瞎信伪君子，连累家人，最后还莫名其妙被车撞死。既然让他重新活过，就要完成上辈子的心愿，阻止小人成功。
喻麦睡了大半天，常童守到现在，困得睁不开眼，见喻麦又在找东西，提醒说：“手机在沙发旁边的缝里。”
他手伸半天把手机拿出来，听到身后打呼声，回头看常童已经睡了。
关了投影，喻麦关掉房里的灯，轻手轻脚走出影音室，看到手机上有不少信息。有两条微信是乔歌前天发来的，算算时间，大概是他看完老师回去的时候。
喻麦点开瞧，瞬间愣了。
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喻麦重生醒后，当金主面，泼了小人一身酒，面子里子都没给对方。
他急于知道导演曹文川的电话，可看眼时间，凌晨一点。喻麦想了想，半夜扰人清梦太欠揍，哪知刚放下手机，肘边手机一震。
是乔歌的信息：在？
喻麦随手打回去：“乔老师还没睡呢？”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语调里透出慵懒，“没睡，我有事跟你说。”
喻麦犹豫间没说话，乔歌又说：“昨天我在你家门口看到两个狗仔，好像故意要挖你绯闻黑料。你在圈里得罪什么人了吗？”
“应该没有。”喻麦沉默数秒，岔开话：“乔老师认识曹文川曹导吗？”
“认识。”乔歌听出电话短促的气息，知道喻麦不肯说，没继续逼问，就着话题说：“你想找他做新片的导演？
“恩，我前阵子托朋友，帮我找导演，看到他的自荐。”喻麦翻着资料，无奈道：“他没留联系方式。”
乔歌懒散的窝在沙发里，看了眼进来的周艺沁，“他还在国外做电影收尾工作，估计得下个月才回来。我跟他说下，让他自己联系你。”
电话里传出极轻的哈欠声，喻麦担心打扰到乔歌，赶紧说：“那麻烦乔老师了。时候不早，早点睡吧。”
乔歌嘴角一勾，笑说：“恩，你也早点睡。小朋友熬夜容易老，干我们这行，最怕老。”
喻麦有些困，声音比平常糯些，“啊，乔老师晚安。”
等乔歌挂了电话，坐在边上的周艺沁直白眼，就乔歌这样子，眼底温柔得能掐水来，哪里是媒体说的冷面影帝，她实在没眼看下去，朝乔歌连翻白眼。
乔歌刚从个私人酒局回来，喝了不少，脸色微微泛红。
酒精催使下，乔歌醉意朦胧，困意袭来。他点了根烟强打精神，“查到什么。”
周艺沁翻出微信，递给乔歌，“那两个娱记，拿钱办事。结合之前的黑料，多半圈里人，故意要整喻麦。”
“查查看是什么人。”乔歌弹了弹烟灰说：“前天他们肯定收到风声，有新闻挖才蹲点的。还有，去走个关系，想办法帮他把事情压下去。”
跟着大半夜压榨员工的老板，周艺沁看穿乔歌的本质，现在既然发话了，她就是不想干，也得把事情先解决掉。
周艺沁无奈地点头，“我知道了。乔哥哥，哪天，你要是想公布恋情什么的，记得早点通知我。”
乔歌手一顿，心虚地看去，“什么跟什么？我把他当弟弟看。”
“是是是，他是上帝派来拯救你天使，黑暗里的明珠，将你领向了光明，现在轮到你来报恩。乔哥哥，我对你卖心卖力，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先报答我一下呢。”周艺沁抢过手机，抄起背包，愤恨道：“走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处理。”
尽管乔歌这已有所警觉，终究还是慢了步。
几个小时之后，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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