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了答案。”
沈良平又切换回慵懒的神情:“陆南就说,你这个人看不透,我一开始还说他是被感情冲昏头,这一看还真有”他啧了一声。
“你知道吗?有时候好奇害死猫,但是如果挖不出答案,猫得闹心死。”
吴笙笑了一下:“那这心有的闹了,因为猫好奇的东西可能没有答案。”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笑了。
有些人就是并没有多深的接触,但也并不耽误他们精神上的共鸣。
沈良平:“陆南一会来接你,今早上我跟他说了你来我这。”
吴笙:“他家里没海啸嘛?”
沈良平咽了一口口水:“那确实是有点吓人。不过陆南这小子,没人管的了,他妈从20岁就防着他有一天带个男的回来,所以成天给他相亲,结果,真是得偿所愿啊。”
吴笙:“哦?”
沈良平用眼睛挑了他一眼:“他对女的一直兴趣不大,每次相亲他都跟对方说自己喜欢男的。”
吴笙有点尴尬,这确实是白痴的风格,然后他目视窗外,看似及其不在意地说:“你对这事怎么看?”
沈良平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喜欢男的?你问我?”
吴笙有点奇怪的看了他:“这问题很好笑?”
沈良平有点上不来气:“没什么,陆南没跟你说过?”他说着拿出自己的提包,在里面掏了半天,拿出一个钱包,打开。钱包的隔层里有张照片,吴笙定睛一看。
操,沈良平跟个男人在一张红底的照片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手里还比着一个特中二的心型。
吴笙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这都什么情况,现在同性恋这么流行吗?
吴笙:“对不起,没看出来,这是结婚照?”
沈良平拿起来用手摸了摸:“嗯,前年在荷兰办的,我们家于医生特别喜欢这一张一定要我放身边.......”
吴笙忙着打断陶醉在秀恩爱的沈律师:“恭喜。”
他毫不怀疑,这人可以把他俩腻歪的日常跟吴笙描述一遍。
沈良平看了一眼吴笙:“其实这事,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毕竟过一辈子的是两个人”
吴笙:“不用在意别人?过一辈子?”
沈良平:“不然呢?”
吴笙:“我以为,这种感情很难维持长久,毕竟没有什么实质的纽带。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活的脱离社会吧。”
沈良平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青年,长得漂亮,但是同时又觉得身上散发的那股子随时把自己锁起来的冷漠,让人很难接近。
沈良平坐会成堆的文件后面:“那你说的纽带是指?孩子?”
吴笙一时有点没法回答,是啊,什么纽带能把两个人栓一辈子?他脑子里闪了下时常把自己关进暗室的母亲,然后嘴角动了动。
沈良平继续:“你还没准备好?我现在可觉得陆南这小子有点可怜。”
沈良平埋头整理文件,一支烟在手里燃了大半截的时候,陆南推门进来。
沈良平让秘书拿了周斌的骨灰盒子,递给吴笙。
沈良平:“吴先生,有些事情会比你想象的坚固。”
走出了侓师事务所的大楼,陆南一把搂住吴笙:“想没想我?昨天忙着,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吴笙有些脸红:“大马路上呢,有人。”
陆南把吴笙顶在车门上:“怕什么?老子都出柜了,还怕别人看吗?”
吴笙神经绷紧:“你怎么跟家里摊牌的?什么反应?”
陆南努了一下嘴:“没什么,不会让你跟我吃泡面的。”
吴笙吃惊:“他们同意了?”
陆南无辜:“不然呢?把我撵出家门?冻结资金?这招我十五岁就不好使了。再说,他们早有准备。”
吴笙不敢相信:“就没有什么具体反应吗?”
陆南笑着捏了下吴笙的下巴:“哭闹还是有一会的,然后就是哭他们没有孙子什么什么的,总之我家我摆平了,你呢?”
吴笙话不过脑子:“我没有家人要摆平”,说完就尴尬了,这不就是答应了什么事情吗。
陆南以为提到了吴笙的伤心事,心疼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可怜,没事,我家就是你家。”
然后看了看吴笙手里的骨灰:“现在,我们要拿他怎么办?”
吴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捧着骨灰盒:“我想把他安葬在,吴,我妈的墓地旁。”
陆南:“今天吗?”
吴笙点头:“嗯,今天十五,他们也好团员。”
陆南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冲着吴笙:“走。”
墓地。
立春后,风还是很冷,但是这份冷里面又悄悄带上了些许生机,让人觉得有些期盼。
阳光洒在墓碑上,吴笙把怀里的笔记本与骨灰一起下葬,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眼泪。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周斌的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深情,但是他还是觉得心泡在了酸醋里,酸的很难缓解。
也许这是发自吴笙身体对周斌本能的爱意和不舍,也许真的有些感情是流淌在血液里,拔不除,忘不掉。
吴笙在心里默道:“周斌,我把这本带着他记忆的笔记还给你。希望下辈子你们能够爱的放肆,不在那么卑微隐忍。”
他又抚了抚吴秋莹墓碑上的照片,把一支洁白的茉莉放在墓前:“恕我现在还不能把吴笙还给你们,这具身体算我偷的,就贪恋这么一次。”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向在远处等他的陆南跑去,两人牵着手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
一束阳光透过成排的树木,打在墓碑上。
第39章 亲兄弟也行?
吴笙并没有告诉陆南罗家兄妹的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他不想谈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想起周斌,吴笙心头还酸着,他不说话,搅着交叉在身前的手指。
陆南安慰道:“好了,人走了就是解脱。”
吴笙嗯了一声。
陆南揉了揉他的手:“晚上带你好好吃一顿,想吃什么?”
吴笙深呼了一口气:“晚上我有安排了。”
陆南瞬间炸了:“大十五的,你有安排了?你要是敢说没有我的份我现在就把你扔车外去。”
吴笙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吴笙的这个表情每次都让陆南头皮发麻,他嚣张的气焰立刻就怂回了姥姥家。
陆南不满:“靠,真的没有我的份?十五啊小哥哥,我刚被亲爹赶出家门,你也忍心啊。”
吴笙看着他这一副无赖的表情,无奈道:“晚上回来给你做宵夜。”
陆南撒娇:“不是,我就想知道谁啊?谁这么无耻大十五棒打鸳鸯。”
吴笙被他这句鸳鸯逗乐了,把刚接到的张琴短信在他面前晃了晃。
气氛突然转了个方向,陆南紧张的说:“怎么的?摊牌了?”
吴笙淡然:“还不确定,但是看样子是的。”
陆南激动:“那我陪你去,别出什么事。”
吴笙心里一阵暖:“不会,在他家里还不至于。”
陆南哦了一声,然后:“怎么这么会挑日子啊,我干什么去啊?”
一路上吴笙听着陆南在耳边不听的抱怨唠叨,他突然就想去沈良平那句“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坚强。”
罗家。
晚饭是张琴亲自做的,家里的保姆早早被打发走了。
罗娜娜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吴笙,张琴坐在她身边,用眼神不住的提醒着她。
罗远此时看向吴笙,不再是一副含情脉脉,一顿饭都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罗成坐在主位,依旧严肃的看着大家,不苟言笑。
一顿饭,大家各怀心事,并没有团员的气氛。饭后罗成带着吴笙来到书房。
罗成的书房很大,三面的书柜都摆满了书籍,只是书桌后面的一面墙上空了出来,孤零零的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罗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落座,做了个请的手势给吴笙。
罗成看起来比上次饭店放松很多,但充血的双眼显示出,这个大权在握的男人过得并不轻松。
屋子里很静,没有人想打破这种诡异寂静。
椅子发出轻微的声音,罗成起身打开柜门,小心的捧出后面的黑色盒子,推向了吴笙。
吴笙看了看他,没有动。
罗成:“打开它看看。”
吴笙扣动搭扣,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把黑色的笙,他疑问的看向罗成。
罗成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笙斗,手指微抖,声音有些颤:“他最喜欢听吹笙,他说这声音有法术,让人听得到希望。”
吴笙看到在这深潭一样的双眼里,蕴着些温柔和思念。但吴笙并没有完全理解对方的话。
没有人说话,整个屋子里好像都流淌着一些思绪,让人有点发酸。
良久,罗成收起情绪,声音难得的温柔:“你和罗远吵架了?”
吴笙更是一头雾水,难道对方知道罗远对他的心思?
罗成看着他,目光又像是穿透了他:“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老是吵吵闹闹,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时光。”
越说吴笙越觉得摸不着头脑,“嗯?”
罗成笑了笑:“咱们好久没有好好说句话了,最近怎么样?”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他。
吴笙有点受够了这莫名其妙的谈话,干咳了声:“罗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罗成此时才好像回神,又是一脸严肃:“听说,你想知道些以前的事,我觉得这事我来做合适些。”
吴笙一愣,转念一想,也许罗远跟他说了些什么。
不失礼貌又有些拘谨的说:“老是觉得忘了些关键的东西,所以想问问罗远,但是他也不是很清楚。”
罗成眼睛好像弯了弯,又好像没有:“确实,他不太清楚。”
许久没有跟这些老滑头对话,吴笙有点心累,但又必须耐住性子。所以故作惶恐:“那麻烦罗总了。”
罗成摸了摸盒子里的黑笙:“我对不起你母亲。当初抛下你们,我是迫不得已。”
吴笙!!
吴笙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虽然在第一次看见罗成时,他就有几分怀疑,但是这事谁会承认,最起码不会这么直白的承认吧。
吴笙磕巴着:“罗总,我可能有点误会您的意思了。”
罗成并没有犹豫,肯定的说:“你没误会,你是我家的孩子。”
--我靠,怎么往下接。
吴笙愣在哪里。
罗成表情依然严肃,别没有刚认回儿子的喜悦,也没有半分温情。
正当吴笙有些回神的时候,罗成又补了一句:“罗远是知道的。”
吴笙再次神魂离体。
--他知道?还对我这样那样的想法?这特么,太重口了吧。
罗成看着他,眼睛里有些看不清的情绪流动。
--这一家太变态了吧。
罗成:“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吴笙嘴巴张了又闭紧:“罗总,这件事我要消化一下,还有这事不能你说说就当真啊。虽然你也没什么必要骗我。”
罗成很满意眼前这个男孩的表现:“你想要什么证据?难道我们的长相不能说明吗?”
吴笙朝着对方眨了眨眼睛。
罗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好像你身上也没什么是值得我骗你的,不是吗?”吴笙侧头看了一眼罗成,就这一眼,他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情绪,是兴奋,猫儿戏弄老鼠的兴奋。
不过对方想玩什么游戏,吴笙并不想参与其中。他要让对方知道即使自己是只老鼠,也是成了精的那只。
他走向罗成刚起身的转椅,坐了进去,学者对方的刚才的动作,抚摸着那把黑笙。
罗成的目光陡然变得阴鸷。
吴笙并不在意,而是不轻不重的说:“我能信你吗?”这句话说完,周身的空气凝住。
一老一少眼神似乎带起了暗流,在这密闭的空间相撞了几十个回合。
情况大大超出了罗成的预料,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还翻不出天,他率先开口:“信或者不信,你有的选择吗?”
吴笙把双肘放在桌子上,肩膀抖动,笑声扭曲:“你说的对,我没得选择。可是我从来也没说过我会选择你的选择。”
一前一后两个“选择”,罗成听得清楚,想的明白,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朝着自己预设好的选项上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与自己的血缘关系。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是谁。
罗成吃惊:“难道你不想继承罗氏?”
吴笙渐渐停住笑声,再抬头时,俨然就是头盯着猎物的头狼:“如果我想要,我会亲手来拿,不劳你费心。”吴笙起身,走到罗成身边,在他的耳边低沉:“老罗,你可能不完全知道我是谁,不过再把我拉入游戏前,先看看你自家的酒缸,是不是已经注了水。”
罗成大骇,这个男孩居然知道罗氏现在的危机。不过转瞬,兴奋的难以掩饰,好在吴笙已经出门,并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诡异表情。
走出书房,吴笙觉得自己出了一层冷汗。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了。
客厅里母子三人齐刷刷的望着他,罗远紧张,罗娜娜气愤,张琴担忧。
吴笙对着张琴躬身一礼,“张校长,谢谢您的款待,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张琴望着他,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笙弯了弯嘴角:“罗总说他有点上火,想喝浓茶。”
在三人愣在原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