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些都是假的,你下辈子一定不会那么惨。”
韩秀才哭笑不得,也抬起手覆盖在姚彦的手背上,柔声道,“放心,即便我成了那模样,我也不会让你睡地上。”
“那我睡哪?”
姚彦追问。
韩秀才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手突然往下滑落,到了姚彦腰部的时候一用力,姚彦整个人便趴在了韩秀才的身上!
“干、干嘛?”
姚彦被吓了一跳,接而紧紧地抱住韩秀才的脖子,瞪着眼看着韩秀才。
“睡我身上。”
韩秀才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听着韩秀才沉稳有力的心跳,姚彦心里甜滋滋的,他侧头亲了一下韩秀才的心口,“好呀。”
两人都露出傻笑,就用这个姿势待了小半个钟,这才起床收拾自己。
韩父房里传来咳嗽声,韩秀才微微皱眉,“我进去看看。”
姚彦点头。
韩秀才进了韩父房间,韩父笑看着他,“这就起来了?我还想着今儿天冷,你们多睡会儿呢。”
“您昨夜没盖好被子吧,”韩秀才坐在韩父床边,看了眼韩父露出来的脚,韩父赶忙将脚缩进了被子里。
干笑着看着韩秀才,“我也没办法,盖着被子又热得慌,不盖被子又冷得很,但是只要探出一只脚或者一条胳膊,就不冷不热,刚刚好。”
韩秀才无奈极了,韩父这毛病养成多年了,也就盛夏的时候不让人操心,“您先歇着,我去做早饭。”
“哎!人家姚秀才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能躺着呢,我去吧。”
“不必,您好生休息,姚兄喜欢和我在一起……做饭。”
放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火,韩秀才便推开门出去了。
“怎么样?”
见韩秀才出来的姚彦赶忙凑上去。
韩秀才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鸡蛋饼吃吗?”
“吃,”姚彦点头,看着他,“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韩秀才稀罕极了他这幅乖巧模样,忍不住加大力度,将刚给姚彦束好的发弄得有些凌乱,搞得姚彦大叫。
两人在灶房也黏黏糊糊的,但是也止在眼神上,互通心意的两人即便是看对方一眼,都觉得心里甜得要命,饭菜还没好,韩父就没忍住起来了。
在韩家吃过早饭后,姚彦便与韩秀才说要回去了。
“你好生念书,”姚彦仿佛没瞧见韩秀才的眼神,背着手模样王夫子的说话语气,“以后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好好说话。”
韩秀才没法直视用王夫子口吻与自己说话的爱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好话?”
姚彦哼了哼,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看得韩秀才想要把人按在怀里狠狠的欺负。
“别太想我。”
走之前,姚彦突然凑到韩秀才耳边留下这四个字,在韩秀才刚要伸出手抱住他的时候,像泥鳅一般快速溜走了。
“姚秀才怎么走了?”
刚从火房出来便见姚彦离开了的韩父不解道。
“他回家看书去了。”
韩秀才磨了磨牙道。
韩父却十分佩服姚彦,“姚秀才真是好学啊,你也好好学。”
回到家的姚彦被姚四妹拉住了。
“二哥,我刚才偷听到娘和大嫂说话,说是有人来相看三姐!”
姚四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姚母她们知道,自己偷听了。
这大冷天的,不管是男人们还是女人们,不是在家睡大觉,就是聚在火房里吹牛绣花做鞋做衣服啥的。
因为要过年的关系,糕点铺子也关了,不过哑娘坚持要在一号店里过年,不愿意跟着他们过来。
无奈之下姚家便买了足够的吃食放在店里。
姚母还给哑娘做了两套棉衣。
“这都快过年了,还有人来?”
姚彦微微皱眉,觉得对方实在是着急。
“可不,”姚四妹也拧起秀眉,“我估摸着对方一定有什么毛病,不然这么着急做什么?就说秀华姐姐要出嫁的时候,急得不成,过去才知道新郎出了事,就想冲喜!”
姚彦点头,看着姚四妹道,“说得有道理,这事儿你当不知道,我去向娘打听打听。”
“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姚四妹已经很久没挨过骂了,可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被骂一次。
“好,”姚彦无奈一笑,接着又目光略沉地看着姚四妹,“可是四妹你得记住,以后不能随便听人家说话了。”
“我知道我知道,”姚四妹赶忙举起手发誓,“我只是听见她们在说三姐,我这不就跟着听了听吗?”
“下不为例,”姚彦戳了戳姚四妹的脑袋,姚四妹赶忙扶住头,“小心戳乱了!”
她好不容易编出来的发鞭呢。
“哎呀,还嫌弃你二哥!”
姚彦作势要打,姚四妹立马溜走了。
“多大的人了,在闹些什么呢?”
姚母手里提着红薯,笑眯眯的站在灶房门口看着他。
“娘,您这是?”
姚彦看着她手里的红薯问道。
姚母晃了晃红薯,轻声道,“春华想吃烤红薯,我想着柴火那么好,就烤几个,人人都有,别在外站着了,去火房。”
“娘,”姚彦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红薯,压低声音问了句,“有人上门求亲吗?”
“是四丫头说的吧?”姚母笑问道。
“不,”姚彦含糊着,“是哪家的?”
姚母微微一叹,“那户人家挺不错的,其实已经来求了好几次了,可之前我们想多留三丫头两年,就没应,结果又来求了,心诚得很。”
“可你三妹却不愿意,说想要把糕点铺子弄好,才有心思去说别的。”
姚彦轻笑,看着微愁的姚母,“那您怎么想的?”
“我?”姚母抿唇一笑,盯着姚彦,“三丫头索性还小,就再看看,倒是你这个做二哥的,也该……”
“啊,我想起还要去丞安那里看书!”生怕引火烧身的姚彦将红薯往姚母手里一塞,跑回书房拿了几本书便离开了家。
才走没多久的人又回来了。
这让韩秀才惊喜不已。
他一把将姚彦拉进屋,房门啪地一声便关上了,将人压在墙上细细吻了吻后,韩秀才才摸着姚彦的下巴问道,“怎么又得空了?”
姚彦微微喘气,伸出手抓住韩秀才的手,眼里带着流光,“我来了也不好?”
“好,”韩秀才抱住他,“好得很。”
“那你可得好好念书,”姚彦推了推他。
韩秀才稍微离远了一些,牵住姚彦往书桌那边坐下,两人一人坐一边,说看书就是看书。
韩秀才没有半点逾越。
快到午时的时候,姚彦又回了家,下午又来了。
韩秀才无奈极了,“你这跑来跑去的也不嫌麻烦。”
“你懂什么,”姚彦轻嗤,指着韩秀才的鼻子,“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现在稳妥些才好呢。”
韩秀才心中一动,将人拉进怀里,声音低沉,“有我。”
“可我想努力,”姚彦笑嘻嘻的咬住韩秀才的下巴,被整治了一番后,撅着红艳艳的唇开始看书。
两人虽然黏在一起就会没完没了,可一旦在书桌前坐下,便都会老老实实看书。
两人待在一起的日子里,韩秀才是个很好的夫子,姚彦觉得自己的进步非常大,他每晚都会写下自己所展想的诗,次日又去韩秀才那里,得到指教后,又再写。
而韩秀才也同样得益。
总之两人快快乐乐的。
当晚是除夕。
在家里吃了团圆饭后没多久,姚彦便溜出去了。
韩秀才在学堂门口等他。
手里提着灯笼,人如玉树般站在那。
姚彦看着他,有些恍惚的想,自己真是捡到宝。
学堂是个庄严的地方,他们只是在学堂门口见面,接着还是去了韩秀才家。
“家里没人?”
姚彦跟着韩秀才进了院子后,才发现院子里黑黢黢的,没光。
“在大伯家,”韩秀才轻声解释着,“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去大伯家吃饭,爹会在那边守岁。”
“那往年你是不是也在那边?”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姚彦立马扑到韩秀才怀里问道。
韩秀才直接将人抱起,放在床上后,顺着力道压了下去,细细吻了一番才笑道,“是,往年我也在,今年我说我要回来和姚兄讨论学问。”
“姚兄现在不想讨论学问,”姚彦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韩秀才喉结微动,扣住姚彦后脑勺往自己这边按的同时,落下一句:“我也是。”
这天晚上他们没有讨论学问。
就实践了“蹭蹭”文化。
即便没进去,也让姚彦升了仙。
而姚家这边守岁的众人也在说起姚彦和韩秀才。
“以前彦哥儿多看不上韩秀才啊,现在好了,两人成了好兄弟,就连守岁都要一起。”姚大哥略带感慨道。
姚父点头,“韩秀才这人其实不错,他虽然比彦儿年长不了多少,可却比老大还要沉稳,看着吧,等韩秀才再次回村的时候,咱们都得改口叫韩举人了。”
“那可好了,”姚母笑眯眯地看了眼姚四妹和姚三妹,“咱们家和举人老爷关系亲近,以后三妹四妹的婚事又会往上抬。”
被说的两人顿时红了脸。
“娘!”
姚大嫂和姚母掩嘴一笑。
翌日,韩秀才刚醒,便感觉有人在捏自己的下巴,他勾唇一笑,反手抓住对方,“还想要?”
姚彦红着脸趴在他身上,“胡说,我不是那种人。”
“是,”韩秀才见身上的人瞪眼后,又道,“我知道你不是。”
姚彦这才满意了,他矜持的向韩秀才伸出手,“伺候我起身吧。”
一晚上没回家,再不回家就得有人出来找了。
韩秀才将他送到姚家房子旁边的小路上,“我真不去?”
“现在去做什么?”
姚彦打了个哈欠,“等时机成熟了,再去嘛。”
“那你回去再睡会儿。”
“知道。”
可在姚彦睡着了没多久,他便听堂屋那边好像有韩秀才的声音,翻了个身,姚彦觉得自己幻听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后,又睡着了。
等中午被叫起来吃饭的时候,才在姚三妹嘴里得知,韩秀才早上的时候过来拜年了,但是因为着急回去看书,只待了半个时辰。
姚彦:???
“怎么没叫我?”
姚三妹笑了笑,“本来爹是想让大哥来叫你的,可是韩秀才说你昨晚上和他看书看得太迟,一直到天亮时才休息了一会儿,所以让我们先别叫你。”
看书?
姚彦脸一红,奈何妹妹在眼前,他清咳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异常,“是啊,累得很。”
姚三妹点头,“是啊,韩秀才说三天后就得去府城了,也不知道那边冷不冷。”
是啊,三天后,韩秀才就要去府城了。
姚彦原本红润的脸色略一白,连午饭都吃不下,回去又睡了一觉后,背上自己的小书篓,跟姚父他们说了声,便准备去韩家。
不想姚母拿出一篮子的东西,“这大过年的,你要去人家家里住几天,可不得拜拜年?”
“还是娘想得周到,”姚彦闹了个大红脸,提着篮子,背上书篓便去了韩秀才家。
韩秀才正在和韩父说话,见姚彦这个架势过来,心中微动,“可是想好了?”
不去看韩秀才的眼,姚彦清咳一声,点了点头后,把年礼给了韩父,“韩叔,新年快乐,祝您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哎哟,姚秀才这话可真吉利,那我就承你吉言了,快、快把书篓放下,”韩父连忙道。
“我来吧,”韩秀才将书篓拿下来直接往自己房间放,姚彦冲韩叔笑了笑,跟着进去了。
这三天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起去府城的事,一直到韩秀才要离开的那天早上,姚彦几乎是抽泣着抱着韩秀才道,“你要回来。”
“傻子,我怎么不会回来。”
韩秀才心疼的抱紧他,“你在哪,我的心就在哪,等我。”
“嗯,”姚彦擦掉眼角的泪,冲韩秀才盈盈一笑,”等你回来我给你做饭吃。”
“好,”韩秀才握紧姚彦的手。
这次韩秀才去府城,陪同他的是韩家一个族叔,会些拳脚功夫,早年走过镖,所以由他陪着,姚彦和韩家人都放心。
韩秀才离开了的那天晚上,已经回家自己家住的姚彦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后,突然将被子裹成长条状,然后一把将被子抱住,“以后,你就叫韩被。”
有些傻,可姚彦觉得晚上有韩被陪着自己后,倒是睡得不错。
过了十五,学堂也开学了,有三个学子也即将在三月初下场,姚彦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学子们的身上。
而那三个学子,每天都会比其他学子要晚走一个时辰。
姚彦养起来的双下巴在三个学子进考场的时候,便累没了。
而可喜的是,三个学子都中了童生,虽说名次在尾巴上连成一串,可总比没有考中的好。
红岩村热闹极了,姚家客人络绎不绝,还是村长和姚家老叔出面,才将那些外村想把孩子送到姚彦门下的人劝走了。
“以前也不来,现在眼红了就想来了,”村长抽着旱烟,与身旁同样拿着旱烟的姚父说话。
“可不是吗?”
姚父现在腰板挺得十分直,“还记得老大念书的时候,咱们村老童生收人收得少,我就把老大送到隔壁村子去,可人家不收,说什么我们是外村人,人家就收本村的孩子。”
这事儿姚父一直都记着,他们不是好声好气的说话,而是贬低他们红岩村没有好夫子,最大出息的也就是去镇上酒楼做账房先生,一个童生都没教出来。
后来老童生听说了,就接连收了好几个,里面就有姚大哥。
可惜姚大哥不是块念书的料,好在姚彦和韩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