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向她说的话,她们亲如姐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赵婆子清楚着呢。
“娘,您是不是走路回来的?”
赵婆子刚把背篓放下,正喝着水呢,就见赵珩良从房里出来,瞅着她。
“那啥,我和你王婶子结伴回来的,这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累,”赵婆子有些心虚,因为她出门前,赵珩良和姚彦都叮嘱她回来的时候赶车,去的时候也是被姚彦送上牛车的。
“娘,”赵珩良无奈极了,“我和彦弟都心疼您……”
“我知道我知道,”赵婆子看向他的右手臂,包着棉布,也没有血迹渗出,味道也没啥,一看就是刚换了药不久,“彦儿呢?”
“和爹去王家了。”
赵婆子这才想起王家要将屋子修整修整,也不是大面积的修整,只是将房顶和王岚房间收拾收拾,毕竟要办事儿了。
赵珩良原本要去帮忙的,被姚彦拦住了,还被赵老头骂了一顿。
赵老头可不怎么骂人,一旦骂人,那就是真急了。
无奈之下,赵珩良被留在了家中。
姚彦人轻,又灵活,在房顶上利索得像只猴。
“姚兄,喝点水,”马山见他下来后,赶忙递上水,他人比较高大,又没做过修房顶这事儿,刚上去的时候笨手笨脚的不说,还差点连累姚彦摔下来。
赵老头看得胆战心惊,最终和王老头将人叫了下来。
“多谢,”姚彦一饮而尽,他脸上带着薄汗,白皙的脸蛋因为刚才的活儿带上了嫣红,瞧着十分好看。
马山看了几眼就不敢多看了,他只觉得这姚兄确实和村里人说的那样,比姑娘还受看。
王岚站在柴房这边帮王婆子抱柴,一侧头便瞧见这一幕,她垂头看向自己的手,“娘,我是不是有点黑啊?”
王婆子疑惑她这话,等发现姚彦又上房顶时,这才笑道,“你像你爹,不过也比村里好些姑娘白了,那姚兄弟的娘本就白,看来是随着他娘。”
“您认识他娘?”
王岚有些吃惊。
“我不认识,但是你赵婶子常说起他娘,我记得清楚着呢,”王婆子说完,便抱上柴火往灶房走,午饭得请姚彦和赵老头吃饭,她回来时便有些迟了,好在王岚已经将菜准备好,只需要炒一炒就可以开饭了。
王岚看向房顶,姚彦干活的时候很认真,也没有偷奸耍滑,和她记忆中那个盛气凌人又满眼猥琐的人半点不像。
见王岚看着姚彦,马山走过来,轻声道,“姚兄弟人不错,你别再因为村里那些闲话对他有意见,看人不只要用眼睛,还得用心。”
这是姚彦教会他的。
王岚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怕我因为你维护他,和你生气。”
马山连忙解释,自己不是维护,只是在说实话,姚彦是真的不错。
这边在说他,姚彦却在和系统对话,“我今儿帮人干了那么多活,怎么才十个积分?”
“你是帮人家,又不是帮自家。”
“可这是男女主家啊?”
而且他之前只不过拦了一下马山,就得了不少积分呢。
现在这活儿可别之前累多了。
“这不一样,这是他们请你们帮忙的,”系统说完便不再说话,姚彦还想哔哔,就放出音乐。
姚彦:……垃圾哔哔哔哔哔系统。
总的来说,在王家帮忙的第一天,姚彦过得挺愉快,毕竟王岚对他虽然不怎么理会,却没有挑三拣四。
甚至在王老头夸赞他干活儿麻利的时候,王岚也微微点头。
不准出门的赵珩良端了根凳子坐在院门口,眼巴巴的瞅着转角处,见姚彦和赵老头回来时,他唰地起身刚踏出一只脚在院门外,就被姚彦叫住了。
“别动。”
赵珩良立马缩回去,嘿嘿笑着,“彦弟,爹,娘熬了鱼汤,鲜美得很,给你们留了,我这就去给你们端。”
“我去我去,”姚彦笑着拉住他的左手,“这入秋凉,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没多久,”赵珩良立马回握他的手。
赵婆子却出来拆他台,“吃饭都是端着碗坐在那吃的,像极了李四家的狗。”
“娘!”
赵珩良大声道。
赵老头笑了笑,凑过去瞧了瞧他的右手,“感觉怎么样?你娘今儿抓回来的药喝没喝?”
“喝了,好着呢,”赵珩良为缓解尴尬,连忙道,他还抬了抬右手,好让赵老头宽心。
赵婆子熬的鱼汤有很多,姚彦给赵老头端了一大碗过去,还剩下许多,他想了想也拿出一个大碗,舀上后,与赵珩良坐在灶门前的长凳上。
瞅着喝鱼汤的姚彦,赵珩良轻声问道,“好喝吗?”
姚彦抬眼看着明知故问的某人,“你没喝婶子可说你喝了两大碗呢。”
赵珩良的脸有些红,“没尝到啥味儿,关顾着看小路那边了。”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
姚彦将碗往赵珩良嘴边一递,赵珩良眨巴了一下眼,“你喂我?”
“我喂你,”姚彦无奈的点头。
赵珩良美滋滋的喝了好几口,接着又将碗往姚彦那边推了推,“你喝。”
姚彦喝着,赵珩良看着他那小模样,稀罕得不行,刚要凑过去说几句话时,赵婆子进来了。
她进来时还故意咳嗽了一声,为的就是提醒两人,她进来也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娘,你干啥呢?”
被“搅”了好事的赵珩良炸毛道。
“我进来舀点鱼汤。”赵婆子也不是故意的,她扬了扬手里的竹筒,“给小花带点去。”
赵珩良回来的这几天,常见赵婆子带吃食出去,而且都是天黑了许久,村里人大多休息了的时候出去。
等赵婆子舀好鱼汤,又将温在锅里的油炒饭放在篮子里出去后,赵珩良忍不住问道,“小花是谁?”
“周瘸子媳妇带过来的小姑娘,明明八岁了,瞧着只有三四岁的模样,瘦巴巴的,小花娘为了讨好周家母子,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连口饭都不给吃饱……”
将上次小花藏在柴房,后来回去又被她娘打,赵婆子又如何去打抱不平的事儿细细的说给赵珩良听。
听完后,赵珩良冷着脸,“周大姐被卖的时候,我和张三李四还去追过,可咱们人小,追不上,只能瞧着周大姐被带走。”
赵周两家本就离得近,周大丫头又是个勤奋的,赵婆子可喜欢了,周大丫头饿得吃草的时候,被赵婆子瞧见,就偷偷把人领回家,给点吃的。
那时候赵大郎年纪小,极喜欢温柔懂事的周大丫头,天天姐姐长姐姐短,等他再大一些的时候,和张三李四跟着周大丫头去山坡上找野草或者拾柴火。
几人的关系都不错。
可惜周大丫头被卖了。
“那周瘸子瘸了也是活该,”说起周瘸子,赵珩良更厌恶,“他是去偷看人家新媳妇洗澡,被人打了的,小小年纪就那么不堪,周家人也知道是丑事,对外就撒了谎,说是意外。”
姚彦惊讶了,“那么小的孩子,咋会……”
“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珩良说了句,姚彦闻言虽然好奇也没问了,知道多了,就觉得朴实的村庄,突然有些丑恶。
喝完鱼汤的姚彦打了热水清洗完自己,就去帮赵珩良换药,换完后,照例让赵珩良喝了点“水。”
准备离开时,赵珩良突然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姚彦弯下腰,赵珩良低声说了一段话,姚彦没听清,觉得对方喝了药,肯定是困极了,于是又往前倾了倾,两人几乎脸贴着脸了。
可姚彦还是没听明白对方到底说了啥。
“是不是饿了?”
姚彦问道。
赵珩良却突然侧过头,亲了姚彦一下。
即使是脸庞。
也够赵珩良兴奋不已了。
姚彦哭笑不得的捂住自己的脸,瞧着那黑红黑红的某人,姚彦索性坐在床边,半趴在赵珩良的胸膛处,伸出手指轻碰着对方的唇。
“想要?”
赵珩良的眼睛立马亮晶晶的。
姚彦缓缓上前,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碰了碰,在赵珩良还没反应过来时又退开了。
他起身看着满脸幸福的赵珩良,“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就成亲。”
赵珩良的头点得比拨浪鼓还要欢快。
等姚彦关门出去后,赵珩良羞羞涩涩的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根……发带。
这是那天晚上,姚彦用他送的玉簪束发时,递过来的发带,赵珩良一直收着,姚彦没问,他就没还。
想到刚才那暖呼呼的一碰,赵珩良将发带放在自己脸上,不久便睡着了。
梦中,那张竹床正晃悠不断……
由于第二天还得去王家帮忙,所以姚彦和赵老头都起得早,赵婆子也早早的起来给他们做早饭。
姚彦收拾好自己后,便去赵珩良房里,准备给他换了药自己再出发。
赵珩良睡得很熟,这里面有药的原因,也有这是自己家安心不少的原因,姚彦本想捉弄捉弄对方,不想刚进房间,便瞧见赵珩良的被子被他踢开了。
整个人大大咧咧的躺着,耳侧还放着他的发带,而那完好的左手放在某位置……
即使穿着里衣。
姚彦清咳一声,脸有些红,上前准备将被子给赵珩良盖上的时候,突然发现赵珩良的□□有些湿润。
正巧姚彦手里有一壶水,这水里有药,撒一点应该也没关系。
姚彦露出恶意的笑,手微微一倾斜……
“大郎?”
姚彦叫了一声,赵珩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只见梦中向自己求饶不已的小家伙此时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你尿床了。”
“啊?”
赵珩良有些懵。
“你,”姚彦指着他双腿之间,“尿、床、了。”
赵珩良猛地坐起身,往姚彦所指的地方一瞧,立马大叫一声,拉过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样,“彦弟你快出去、快出去!”
丢死人了!
姚彦高高兴兴的出去了,走之前还让赵珩良记得喝水。
喝水?
赵珩良冷静下来后,瞧着旁边放着的水壶,他眯起双眼将被子拉开,撅起pg往后一移,再提起水壶闻了闻后,明白了。
“彦弟!!”
而此时的姚彦已经出门了。
倒是听见动静的赵婆子跑了过来,“大郎!咋地啦?”
门是开着的,赵珩良一个没防备,赵婆子跑进来,便瞧见床上那一小摊水泽。
“……大郎啊,”赵婆子看着赵珩良手忙脚乱的拉过被子盖好,嘴角抽搐的说了一句,“晚上少喝点水,汤也不行。”
昨儿晚上赵珩良本就喝了不少鱼汤,姚彦回来后他又跟着喝了不少,赵婆子自然想到是这个原因。
赵珩良欲哭无泪,“我不是,我没有,娘,我好着呢,我没尿床!”
“娘知道,大郎你起来,我把床单拿去洗了。”
赵婆子的表情一看就不信赵珩良说的话。
赵珩良:……我真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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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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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家的狗:呸!我可不尿床。
第40章 恶毒表弟爱种田
赵婆子不准赵珩良帮忙, 自己拿出木盆,将被单往盆里一放,再放点皂角进去, 便使劲儿揉起来。
赵珩良气呼呼的抱着水壶坐在院门口喝着,准备等姚彦回来找他算账。
谁料赵婆子瞧见后,起身就过来给了他一个毛栗子!
等赵珩良一脸懵逼的抬起头看他老娘时,赵婆子恶狠狠的夺过他喝干净的水壶 , “让你少喝水!把老娘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我没有。”
“还说没有!都喝完了!”
赵婆子骂骂咧咧的带走了水壶。
赵珩良很难过, 巴巴地瞅着小路,脑子里已经有不少法子让姚彦自己“告罪。”
姚彦高高兴兴的回来。
对上赵珩良幽怨的脸庞时, 他露出一口小白牙, “大郎, 可换药了?”
赵珩良还没开口,姚彦便对一旁收床单的赵婆子道,“婶子, 你这是干啥?”
赵婆子看了眼脸色不佳的赵珩良, “那啥,今儿天气好,我顺道将大郎的被单洗洗, 是吧大郎?”
“……啊。”
赵珩良气气地看着姚彦。
等赵婆子和赵老头都进屋子后,姚彦端起小凳子凑过去,“生气啦?”
“哼。”
赵珩良斜眼看了他一眼,十分傲娇的别过头。
一副需要哄的样子。
“其实,你真的尿了。”
姚彦低声道。
“我没有!”赵珩良凶巴巴的回过头争辩。
姚彦捂嘴笑了笑, 凑到赵珩良耳侧低声说了一句。
赵珩良的脸立马变得又黑又红,最后双眼漂移,结结巴巴的道, “那、那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是吗?”
姚彦双手环胸,赵珩良嘿嘿一笑,抬起左手为姚彦揉肩,“累不累啊?明儿还去吗?”
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
“明儿不去了,”姚彦被揉得十分舒服,微叹道,“只是简单的收拾收拾,不过今儿听王叔和阿叔聊天,说起盖房的事儿,看样子有心建新房。”
听到建房,赵珩良回头看了眼自家房子,“咱们这房子也得重建了,之前修建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用的石头,少量的是青砖,爹娘年纪大了,石屋难免阴冷。”
“要不用手里那二百两?”
姚彦问道。
“不着急,”赵珩良不动声色的用已经好了大半的右手环住姚彦,“慢慢来。”
姚彦抿嘴一笑,索性将脑袋放在李珩良肩膀处,“婶子买回来的肉还没吃完,我明儿给你做红烧狮子头,想吃吗?”
“想吃,”赵珩良想到那味道,顿时馋了。
姚彦蹭了蹭他的肩膀,“现在正是吃长豆的时候,咱们可以